后宫·萧妃传 vip完结-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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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任性使气吗?”我磕下头去:“娘说的是,孩儿知错了。”娘道:“后宫本来就是个是非窝,你以一个嫔妃之身入承庆殿已是大大的不对,况且还在殿中跟皇上议论朝政,你就不怕有朝一日别的嫔妃借此告你擅入政殿,非议国是之罪吗?”我冷汗淋漓,娘的确一针见血。“你从小温柔懂事,体贴家人。我还以为你是个知礼守节的人,一直对你放心得很。谁知你入宫后竟变得如此胆大,不成体统,你叫我这个当娘的如何放心的下?”娘痛心地道:“须知你若闯了祸,一个人死是小,全家都得跟着你受累,你就不明白这个理儿?”我说不出话,娘说的句句在理。“你虽不在娘跟前,但总也是娘身上掉下的肉,是娘一手一手辛苦养大。你入宫是没法子的事儿,娘跟你说了,不盼你荣华富贵,只望你平平安安,就算娘一辈子见不着你,知道你好好活着已经心里欢喜。你如今这么招摇,若有一日君颜大怒,招致杀身之祸,就算皇上开恩不牵连萧家,但你叫为娘这心里如何舍的下?当真要为娘这把年纪了,还白发人送黑发人么?”我膝行到母亲跟前,抱住她腿,哭道:“娘,孩儿知错了,孩儿不该非礼越权,求娘不要生气。娘要是气出个好歹,女儿万死莫赎。”她拍着我的背也是老泪纵横:“你不懂事啊,你知道为娘的心么?”“孩儿不该让娘操心。”我哭:“娘千万不要为不孝的孩儿动气,只要娘顺心,孩儿愿领娘的责罚。”抱着痛哭。
好容易止住泪,娘道:“你跪好。”“是。”我退后跪伏在地。“儿是娘心头肉,”她道:“娘本心不忍罚你,你是嫔妃,娘本也不该罚你,只是娘怕你他日忘记今日之事,犯下大错,那时便悔之晚矣,因此娘不能不罚你,你可心服?”我道:“孩儿心服口服,孩儿进得这个门就是萧家之女,萧家自有家规,孩儿当遵行不谬。”她道:“好孩子。”我伏在地上,她道:“按萧家家规,你当挨板子,念及你还要侍候皇上,就改为三杖,你跪好!”我低下头,娘执拐杖打了我背上三下。我忍住痛,道:“谢娘手下留情。”“伸出手来。”她道。我伸出了手。她拔下头上的银簪子,道:“蝴蝶生时极美,娇媚妖形,虽领一时之盛,终不得见四时之景,夭而不寿,是你当记取之教训。”将簪子在烛火上烤红了,烙在我手臂上,我咬住牙忍痛,娘的泪成串成串地落下来,我怕待久了让她更伤心,叩了头:“女儿离宫不宜为久,娘的教诲女儿谨记在心,女儿这就去了,望娘勿以女儿为念,善自珍重,则女儿在宫亦是欣慰欢心。”站起来,娘伏在桌上哭泣,我狠狠心,转身离开。
平姑姑在檐廊下等候我,我带了她匆匆离开,悄悄回了宫。
刚进了清音阁的院子,就看见永璘站在檐下来回踱步,我走上前,他迎上几步,问:“见到你大哥了吗?”我点点头。“你……哭过了?”他问。我道:“回屋再说。”他伸手习惯地拉我的手,我下意识一缩,他似乎早已料到,手腕一转已握在我左臂上,笑道:“看你往哪儿逃?”我痛呼一声,他忙放开手。我的汗渗了出来,咬紧牙走进屋里,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疼痛让我失去力气。
他匆匆跟进来,拉过我的左臂,轻轻挽上袖子,看到那个烙伤后,脸一下子白了,抬头看着我,问:“这是怎么回事?”我笑:“夭而不寿!”“什么?”他没听明白。我道:“蝴蝶娇媚妖形,虽得一时之盛,而终不得见四时之景。臣妾当以此为鉴!”“这是……”他声音微颤:“你娘……烙的?”我微笑:“你就这么看着臣妾的伤而不救?”他才一下子反应过来,跳起身叫人拿伤药。
裹好了伤后,他默坐无语,我坐到他身边,叫:“皇上!”他看看我,勉强一笑:“朕本是好意,想让你回去看看兄长,与他辞个行,并不要你回去受你娘的责罚。”我道:“臣妾知道,这事不怨皇上。”他道:“朕素闻她治家甚严,只是没想到会对亲生女儿也下这般的狠手……”“皇上。”我捂他的口,道:“娘是为了我好,娘也心痛,臣妾离开时,娘还在哭呢。”“你是朕的妃子,你不好自有朕管教,你既已出嫁,她便不应这么对待你。”他道:“她纵是你的母亲,也不能不念及朕……”“皇上。”我道:“其实从头到尾都是臣妾的错,你别生气,让臣妾从头至尾说给你听。”拉了他站起来,走到床边,为他解开衣衫。他开始尚有愤愤之色,后来方渐渐平息了下去。
第二日,我听闻兄长来向皇上辞行赴任时,母亲也来谢恩请罪,皇上并未责怪,反而温言抚慰,皇太后、太皇太后又叫我的母亲进宫说了好一会儿的话,走时反赐了不少东西。
皇上晚上叫刘公公来传我,我到奉乾殿时,他正在写字,听得我的脚步声,就道:“稚奴,过来看看,朕写的怎样?”我抿嘴一笑,走上前去,只见长桌铺着纸,写着“忠烈家风”,每个字都有斗大,墨犹未干,遒劲有力,我道:“好!”他放下笔,擦了擦手,道:“这是赐给你母亲的,明天就送过去。”我道:“那我可得谢谢皇上。”他道:“太皇太后很爱见你母亲,叫她常来宫里陪她说话。”我道:“那是太皇太后的恩典,皇上的仁德。”他道:“朕挺佩服她的,嘿嘿,连朕的妃子也敢打,这恐怕在当朝也是绝无仅有的事。”太皇太后出面,算是维护了娘,不然只怕娘要受参。“不过朕也有言在先,只此一回,”他道:“稚奴不好,自有朕打得骂得,出嫁从夫嘛。”我笑道:“是。就怕皇上眼睁眼闭,纵容了臣妾呢。”“你有这个心,就不会犯错。”他令人收了字,拉我到东暖阁,里面暖暖,一室皆春,他宽外头的衣裳,只穿一件薄的常衣,道:“朕今晚要先读点书。”我道:“那臣妾就红袖添香了。”他笑着点头,坐到炕上,我点亮了灯,燃了香,移上茶碗,帮他理好衣服下襟,准备了笔纸放在一旁,然后坐到他身后,轻轻给他捶背,看他读书。
早起侍候他更衣时问:“皇上,太皇太后的万寿节,臣妾该送什么礼?”他想了想道:“百寿图吧,吉利,也不出挑,免落是非。”“是。”我接过宫女递上的冠子,他微微低头,我给他小心戴上,系好,端详了一下,道:“好了。”“朕去了。”他道。带了刘公公去上朝。
13.封妃
临近太皇太后的万寿节,永璘抽空来到了我的宫里,节下他忙的不见影子,我便没去找他。
他进屋就问:“你给太皇太后的礼写好了吗?”我道:“是。”“换一个,”他说:“朕刚听说玉妃也要进百寿图,朕看她是有意儿的。”我笑:“她进她的,我进我的,不过是各人一份心罢了,图的是个吉利儿。”他道:“她用金水写的百寿字,存心要压你一头。”我抿嘴笑道:“皇上还是那么好胜。”拿出寿礼,他惊喜:“你绣的?”我笑:“我写的,我绣的,也是我画的,不过全白费了。”“不白费。”他展开,细细摸着绣画,道:“百子献寿图,太皇太后准定喜欢。你有心,这些寿字跟小孩子也绣得传神,到底是读过书的,不比宫里那些绣的有匠气,你这字绣算得一绝。朕也爱不释手呢。”看了半天道:“不行,你得也送朕一幅,朕喜欢。”我道:“再看吧,臣妾另想个样子绣给皇上便是。”他道:“你慢慢想,朕不急。”我道:“皇上的好日子也近了,让臣妾再献什么呢?”他依旧看着绣图,道:“随便,你送什么朕都欢喜。”“那,”我道:“臣妾把自己个儿献给皇上吧。”他嘴角露出笑,道:“成,就要你了,到时可不许又找借口赖。”
我走到他身边,抚摸着他的肩,道:“皇上,这些日子有没想过臣妾?”“不想,”他故意道:“你也没想朕,朕还惦记你干嘛?”我在他耳根轻轻吹气。“你又皮了,”他笑:“非得把朕的火儿勾上来不是?”我轻笑:“皇上不惦记臣妾,今儿又来这儿干嘛?”“路过。”他道。我将头靠在他肩上,道:“皇上,你不肯陪臣妾,那赐个孩儿陪臣妾好吗?”“不给!”他道,嘴角含笑:“谁叫你当初推三阻四不肯生的?这会儿想要——晚了!”我笑。“你傻了么?”他敲我的头:“笑成这样。”我道:“皇上什么都不肯给臣妾了吗?”“不给!”他道:“朕要留着赏别人呢。”我轻轻叹口气:“宠极爱还歇,妒深情却疏,长门一步地,不肯暂回车。”“你还做这些怨曲来诽谤朕躬!”他佯怒:“不要性命了吗?”我捏着他的耳垂道:“自侍候了皇上,臣妾的性命早就不是自己的啦,皇上想要,随时拿去便是。”他转头,正迎上我的唇。我转动舌头,轻轻舔他,他呼吸开始粗重,反手抱住我。正吻的热切,我忽觉心慌气促,忙放开他,压住胸口。“稚奴!”他忙扶住我问:“你不舒服?”我摇摇头,心跳得要蹦出来,一时说不出话,只是喘息。他扶住我坐下,喘了好久才渐渐回复过来。他递上茶,我喝了一口,压下心慌。“这是怎么啦?”他关切地问:“哪儿不舒服?”我道:“刚才有点心痛,象被人砸了一锤子,现下好了。”“要不要叫陆天放进来看看?”他问:“你脸色煞白的。”“是么?”我摸摸脸,道:“还好,别叫他了。皇上好容易来一趟,我不想叫人分了去。”他道:“朕有的是日子陪你,别撑着,自个儿身子要紧。”“真的没事儿,”我笑:“要不皇上看。”我伸出手,他搭上脉,笑:“朕的医道不行,刚学了没多久。”诊了一会儿道:“似乎并无大碍。”“是不是?”我道:“真的没关碍的,可能刚才看书看的久了,伤了神。”他捋了捋我额前的头发,道:“没事儿就好,朕看你气色倒比以前好些,人也精神,似乎也丰腴了些,这样才对,朕顾不上你,你要学着照顾自己个儿。别总替别人操心。”“是。”我道:“朕再陪你一会儿。”他道。“好。”我含笑依言。
永璘的生日是二月初二,龙抬头的日子。正因为这个日子吉利,所以在做皇子时便被认定是个有福的。
玉妃率我们向他行了礼,各献了寿礼。我送了一份寿面寿桃,都是极平常的,不想引人注目。
永璘受了我们的礼后去同百官赐宴听戏,隔着帘子,我们也得沾光听戏。我一向不太喜欢这种热闹的戏,就听也只听一些词藻好的清戏,人多,气味大,我坐了一会儿觉得憋闷,便起身离座出去透气。
我有个秘密,不知当不当跟永璘说。这两三个月身上不大舒服,月信也没见来,很疑是有了。但陆太医的平安脉并没提,所以也不敢确定。或者再等等,若真是,陆太医不会诊不出来的,跟永璘要子只是个玩笑,逗他开心罢了,内心并不想生子,只要生了,这麻烦就来了。皇子也是一种不幸,自己已经受够,又何尝想让另一个生命来承受?宁可一辈子无子,有永璘的宠爱也就知足了。偏他一心要,违背固是违背不得,情理上也说不过去。
“贵主儿,外头冷,早点儿回去吧。”平姑姑劝,我点点头,正要回身,一阵寒风吹来,我正站在风口,呛了一下,立即咳嗽起来,咳急了忍不住呕,平姑姑忙进去端了茶出来,我喝了几口,方压下来。抬头,见刘公公一声不响地站着看,不由脸红。平姑姑问:“刘公公怎么不看戏了?”刘公公道:“皇上转头要茶时因不见了贵主儿,担心贵主儿出了什么事,叫奴才悄悄来看看,贵主儿可是有什么不舒服?”“没。”我忙道:“你去回皇上,就说臣妾一切都好,刚才戏太热闹,听的有点头痛才出来转转,这就要回去了。”“是。”他也不多问,转身进去,我轻轻松了口气,带了平姑姑回到座位上。
看了一会儿,小顺子做贼一样偷偷过来塞给我一张纸,我打开,是永璘的字:奉乾殿!我悄悄捏成一团,看看没人注意到我,轻轻起身,去奉乾殿。
没多一会儿,永璘靴声喋喋地走进来。我起身相迎。“刘公公说你不舒服?”他目光犀利。我道:“没有。”他打量了我一会儿,叫:“陆天放。”“臣在。”陆天放从殿外闪进来。“给贞贵嫔诊诊。”他道。一撩衣襟,在桌边坐了下来,顺手端起茶。陆天放走过来,我只好伸出手,陆天放诊了半日,皱起眉。永璘问:“怎样?”“医道浅显,”陆天放道:“不敢断定。”永璘皱眉。“臣知道一人,医道远胜于臣,皇上可以叫他来试试。”陆天放道。“谁?”永璘问。“萧子风!”陆天放道。“传!”永璘的眉松了开来。
不多时,萧子风走进殿,道:“在下参见皇上。”永璘道:“有劳你,给贵嫔看看脉。”萧子风看我一眼,微笑:“陆太医……”陆天放道:“臣浅显,看不出贵主儿病在何处。”萧子风微一沉吟,道:“那恕在下放肆。”示意我伸手,我伸出手,他却把我的手翻过来,搭在我手背上。“太素脉!”陆天放吃惊。永璘问:“什么太素脉?”陆天放叩头答:“太素脉据传是医圣孙思藐所创,因极其难学,早已失传,没想到萧兄竟会此脉。”永璘含笑。萧子风道:“你也识得此诊法?不错这是太素脉,我也仅知皮毛而已,谈不上精通。贵嫔,在下有几句话相问,望贵嫔如实相告。”我点点头。“贵嫔最近是否睡眠极佳,不易惊醒?”我点点头。“膳食易进,虽则不多,屡屡觉着饿?”我再点头。他却突然不问了,道:“皇上,在下想让贵嫔帮个忙。”永璘道:“好。”
萧子风叫人取了一碗清水,自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一点白色粉末进去,搅动清水化开。左手握住我的手,右手飞快地拔下我的簪子,在指尖一挑,我猝不及防,痛的叫起来,他犹若未闻,一翻手,将我的血滴入碗中,隔了一会儿,那滴血分成两半,一半沉了下去。萧子风道:“请皇上。”永璘看看他,接过簪子,刺破指尖,也滴了一滴进去,那滴血缓缓下沉,与下面的血渐渐合在一起,而竟不与上面的血相融,我大惊。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