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卧底小姐 作者:关就-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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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子愣了愣,随即眉开眼笑,兴奋地做了个“哦也”的动作。
我松了口气,看了眼身边的江离,真心的感受到这是个面冷心热的男孩,见我看他,江离无可奈何的朝我耸了一下肩,眉宇间竟有些调皮。
微风中那笑容里的青春气息太过强烈,让我不由自主地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江离他家的位置有点偏僻,坐落在这个城市的风景区,不过这年头,有钱人就爱学穿山甲往山沟沟里钻,美其名曰“保护隐私”、“呼吸自由的空气”,联想到前段时间某神通广大的狗仔队甚至用远角镜头把人家名人白天做生孩子的闺房事都给拍下来,还用大号字分析哪部分是前 戏,哪部分是事后烟阶段,我就发自肺腑地理解了富人们隐身山林享受宁静的愿望。
江离家所在的别墅区叫:玫瑰谷,是银都房产底下的精品别墅楼盘,因为地处城市最稀缺的地带,广告上吹嘘着是什么汲取了山野之精华的风水宝地,不过话说回来,天然的绿化屏障就是它最好的招牌,再加上银都房产开发楼盘的一贯优质品质,这个小区的大多数别墅甚至在开盘前就被迅速消化,业主大多为本城显赫,非富即贵,听楼市小灵通李放说,这动辄天文数字的房子,很多富人还得辗转托银都内部关系才能求到一套,眼都不眨一次性付清,让我们这些缩进裤腰带过按揭日子的小老百姓不得不摇头唏嘘。
走在这富贵高雅的地方,听着山林里此起彼伏的鸟叫声,我不由对江离家的财力暗暗做了个揣测。三人行中,我故作天真好奇地东张西望着,时不时轻轻哇两声以体现我确实是个没啥见识的小女孩,东子倒是更直白,大声“哇哇”个不停,好像山林里突然蹦出了一只特大型的青蛙,呱呱叫个不停。
“哇哇,我没看错吧,那是保时捷panamera。”
“哇哇哇,那是宾利那是宾利!!”
“哇哇哇哇,我看到XXX了,我刚看过她新上映的电影,天啊,她居然住这里!!!哇,她养的小白脸相当有看头嘛……”
我从来都知道东子是个多嘴的家伙,却不知道已经到了污染环境的地步,可是现在又不能端出师姐架子训斥他,想到晚上要干的事,顿时感到有些微的不放心。
时间已经是晚上七点,星空辉映着城市万家灯火,江离家只有客厅亮着灯,正面落地窗对着窗外翠绿成片的竹子,远山赏心悦目的黛色在夜里有不一样的深色调,他将我和东子邀请进屋子,一室的冷清清,布置上是西式简约风,他的父母不在,也没有见到其他什么人。
“他们已经先去宴会了,我妈的表妹要介绍给那家人认识。”江离倒水喝,一脸不以为然,“这个年纪的女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喜欢做媒婆。”
他说话的口气颇为老成,我对于那什么人家相亲的事兴致缺缺,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其实眼睛早就悄无声息地打量起江家的四周,为了不出岔子,边试探地问,“哇,江离,你家好大呀,大到能开卡车,你妈妈打扫卫生该有多累啊。”
我给东子使了个眼色,东子忙接话咋咋呼呼道,“是啊我说江离公子爷,你家他妈的该请个保姆啊,我家那一百来平的房子他妈还请钟点工呢。”
江离兴许是被我那“大到能开卡车”的比喻噎住了,呛了口水,放下水杯耐心解释说,“本来有的,不过做事不利落,把我爸烫着了,被我妈炒了。”
我跟东子在他背后交换了个眼神,心中窃喜。
放下书包,我们三个人就揣着一张邀请函步履忐忑的去奔赴晚宴吃霸王餐。
这小区空间挺大,夜色挡不住附近奢华的流光,我瞅着江离看似镇定的神色,东子却首先不能镇定了,语带担忧地问,“……哥们,我们真能去吗?我怎么觉得悬得慌呢,咱们这从里到外散发着穷光蛋的气息啊,待会会被别人当落水狗一样打出去吧?”
我也不无担心地看向江离。
明亮路灯下,江离眼里也流露出几分不确定,“去了再说吧。”他顿了顿,忽然狡黠地开玩笑说,“到时要真有人赶我们,我给你们俩掩护,你们捞上吃的就跑,可不能白跑这一趟。”
东子豪气万分地拍着胸脯,竖着大拇指自夸,“放心,哥们最擅长跑路了,保证抢了龙虾就跑,”他还热心地问我,“简美达你呢,跑的时候你拿什么?”
我想了想,很欠扁地答道,“很多龙虾。”
在我鬼马的回答下,因“能不能吃上霸王餐”而引发的忧虑被一扫而光,我仿佛又回到了能肆无忌惮做离谱的事的年纪,心里竟升腾起这样恍惚的错觉,好像此时此刻,自己真的只有十八岁。
不时有豪车穿行而过,灯光也亮了起来,有人声音乐声隐隐传来,等我们到了那户人家所在的别墅,我跟东子这两个没世面的,缓缓张开了嘴巴,花了几十秒才能消化我们眼前看到的景象。
被草地灯光照得通亮的草地上摆着长长的餐桌,雪白的餐布上放着浓郁的鲜花,在烛光的印衬下娇艳欲滴。
来宾们无不衣着光鲜,繁复华丽的礼服让妆容精致的女人们看起来更为耀眼,透明的香槟杯在她们手里也成了陪衬。
舞台上洋溢着轻快的小提琴声,混着轻笑声,在这清新的山间,别有一番韵味。
我和东子杵在原地面面相觑,低头打量了对方寒酸的校服,挪步不前。
我觉得我们不是很有可能被赶出来,我们是肯定会被赶出来。
江离倒是没有我们穷人的瑟缩,挺着腰板要进去,可刚走两步,回头见我和东子还跟竹竿似的戳在地上,用惊恐的眼睛望着他,他皱了皱眉头。
“愣着干什么?走啊。”
我和东子犹豫了一下,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
江离见我们跟俩二楞站在门口,十分有碍风景,眉头皱的更深,我索性豁出去捅捅东子,趁着清幽的音乐声小声对他嘱咐,“进去吧,待会你趁机装肚子疼,要回他家上厕所,然后咱们见机行事,今晚好机会。”
于是我和东子朝江离嘻嘻一笑,就这样亦步亦趋的跟在他后面进去了,越是心虚,越发抬头挺胸昂首阔步,其实紧张地心里在打鼓。
草地上的绅士淑女们见了我们这突兀的学生造型,无不侧目看来,不过也只是好奇了一秒,又各自回头攀谈。
在场众人随意走动,没有人核实我们几个“小孩”的身份,我和东子放松下来,本来就已经饥肠辘辘,于是首先冲向香喷喷的美食区。
江离在草地上找到了他的父母,他爸江远隆拄着拐杖,戴着眼镜,浑身上下透着股学者的儒雅劲,他妈倒是一副女强人的精干模样,远远看我和东子的眼神透着股锐利,看起来很有距离感,红唇一张,朝江离耳语了什么,江离面无表情的说了两句,朝我们走了过来。
用脚趾头猜我都能猜到他妈准是责怪他把我们俩带到这种场合来,所以江离不太高兴了。
江离冲我没事人似的笑了笑,我一时尴尬,只好谄媚地捧着已经挑好的食物盘子,凑到他面前说,“你饿了吧?给你给你,每样看起来都很好吃。”
“谢谢。”江离接过,斯斯文文地吃了起来。
东子已经黏着餐桌不肯离开半步了,嘴里还小声哼着歌,我嗤笑了一下他的没出息,扫了眼四周各色的时尚美女,自惭形秽地地低下头挑蔬菜吃。
这几天酒喝多了,胃不太好,油腻的东西我也不敢碰,面对着一桌子的好东西,还真是觉得无福消受。
有一对中年妇女走到我旁边挑食物,停了下来聊八卦,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
“我说,她外孙看上谁没有?我干女儿为了今天晚上,光衣服就换了十几套。”
“哪晓得,今天来了那么多女孩子,总有一个看上眼的吧?不过据说挑的很,还不肯出来相亲,老太太被逼的没办法了……老人家也不容易,为了个外孙费那么大心思。”
两个女人在边上嘀嘀咕咕一阵,我回头下意识望了眼草地上打扮精致的女人们,心里腹诽着,有钱人还真以为自己皇亲国戚呢,学皇帝老子选秀搞对象,摆足了排场,真是可笑透顶。
我心里一阵鄙视。
而身边的两个中年妇女突然手指了指别墅门口,“快看,他外孙出来了,他身边的女孩子是谁?”
“挺面熟,好像是市电视台台长的女儿。”
我循着她们的目光,边吃边转头看过去,下一秒,花椰菜到了喉咙忘了吞咽,生生噎住了。
我终于弄明白今天是谁家在相亲盛宴了。
我终于弄明白谁在以如此浩大的声势相亲了。
我发现我身上老是会发生匪夷所思的事,好像天倒了一盆狗血在我身上,从此以后我就常常遭受来自于生活的讽刺。
比如傅辰分手后看上了我表妹。
比如康子弦在向我表白遭到拒绝后,面向全市大张旗鼓的相亲找女人。
讽刺,天大的讽刺,我真应该就此被花椰菜噎死。
而就在我把目光放到他身上时,他也同时看到了我。
他怔了一下,突然眼睛微微一眯,嘴巴说了什么,让边上的卷发美女莞尔了一下。
我们俩遥遥相望,我觉得我们俩同时咒骂了一声“sh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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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脖子僵硬的转过头,嘴上机械的嚼着花椰菜,恨不得把这男人如同花椰菜一样嚼碎了,以泄我心头之恨。
照理说我不应该生气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燃起了一把火,让我整个人都沸腾了起来。
我真想破口大骂,可是又不能骂,所以我跟花椰菜杠上了,我使劲的吃它。
身边的两个中年妇女已经走开,江离漫不经心地过来,瞥了眼我那不要命的吃相,捞起个蟹脚放到盘子里,问,“你很生气?”
我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江离也见过康子弦,我还编了一通谎话来解释我跟他的关系,只好“嗯”了一下。
“对不起。”他在我边上轻轻说,“我不知道是他在相亲,我还带你来……”
我偏头往后下意识看了一眼远处的康子弦,而他看似正端着酒杯与美女寒暄,其实一双鹰眼正灼灼的盯着我看,我冲江离无奈笑了一下,叹了口气说,“谁叫我表姐看上花花公子啊。大人们不是经常说一个成语来着,冤什么窄什么?”
“冤家路窄。”江离嗤笑一下,“你的语文学得可真好。”
我塞了个番茄进嘴,自嘲道,“是是,我的数学也很好。”
“我领教过了。”江离口气促狭。
我们俩都笑了起来,而我的心情却并未因此而好转。
“小离,过来一下。”不远处江离的母亲叫他,江离快步跟了过去,我收起笑容,刚一转头,又遇上康子弦紧追不放的目光,心里一阵厌恶,瞪着他,叉起花椰菜进嘴狠狠嚼着。
他的眼神时不时飘过来,我一不做二不休,端着盘子边吃边喝,堂而皇之眼不眨地看着他和美女谈情说爱,心里有点不想他好过。
卷发美女甜美大方,呱呱说个不停,康子弦时不时应一句,我看到他拿出手机发短信,之后抬眼看我,不一会,我就听到我上衣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这号码化成灰我都认识,短信内容是:到二楼来。
我挑挑眉,删了,继续低头吃我的,打算之后就跟东子干正事去。
东子吃得正欢,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暗潮涌动,江离一脸抱歉地过来告诉我他爸时间站得太长,受伤未愈的脚有些吃不消,他妈嘱咐他让他送他爸回去,我心里咯噔一下,江离刚犹豫想说什么,他妈扶着面色开始发白的江远隆小声催促他过去,江离只好匆匆扔下一句,“我很快回来。”
之后就走了。
目视他离开的背影,我若有所思,盘算着该怎么办,这时康子弦的外婆万太君一身雍容的走出大门,笑容爽朗,身边前呼后拥几个中年男女,她礼貌笑笑,不时接上几句。
见着草地上的康子弦和他身边的窈窕佳人,老太太两眼一亮,颔首请客人自便,微笑走了上去。
见着老外婆,康子弦的脸色也没好看到哪去,一张扑克脸面无表情,谈了没两句,见外孙并不乐于攀谈,于是外婆转而亲切地与卷发美女寒暄,美女受宠若惊,腼着笑答话。
康子弦一直在看我,抿着唇绷着脸,估计是气我坏他相亲美事。
我们俩在用眼神暗战。
他身边的外婆是多精细的人,见他时不时往餐桌方向看,犀利的老眼也狐疑地望过来,我心一惊,慌忙转过身。
匆匆瞥我一眼,但愿老人家早就忘了我,这会也记不起来我是谁。
我绕着餐桌晃悠悠,贼头贼脑地看向草地右边,发现万太君在与江离她妈交谈,她妈的表妹匆匆迎了上去,眼睛时不时飘到康子弦身上去。
我往左一看,康子弦此刻正站在餐桌边,我的斜对面,夹了点沙拉进盘子里。
东子本来在餐桌角落边埋头狼吞虎咽,抬头见到康子弦,忘了咽下一嘴的肉,然后无措地望了我一眼,之后眼神一乱,他慌忙看向四周,似乎在寻觅什么人。
这家伙又成了惊弓之鸟,我想他是在找邓垅。
我也警觉起来,忿忿地瞥了一眼对面的康子弦,刚想抬脚上前带东子离开,不料,别墅门内出现的人高马大的邓垅已经抢先一步,阴戾的眼神望向这边,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来。
东子已经完全痴傻,呆呆望着气势汹汹的邓垅,恶魔压境一般,端着盘子的手已经不住发抖,我头皮发麻,快步上前要拦住他,邓垅已经口气不善地朝我开口,十足魔头样,“方警官,你和这位艾警官到我场子捣乱的事咱们改天抽时间算一算,至于现在,”他邪恶地瞟了一眼抖得跟筛子似的东子,笑了笑,“我要跟你这位艾警官算算账,你最好也别抽手,”见我做如临大敌状,他恍然大悟,“哦,方警官还不知道吧?你这位艾师弟输了八百万在我手上,还喜欢跟我玩捉迷藏,我邓某人正巧最近手头紧,不得不找你师弟要回我的钱,这没有错吧?”
邓垅天经地义的口气让人作呕,我不敢相信他所说的一切,转头质问东子,“这……这是真的?你欠他钱?”
东子已经被打击得恹恹,憋着嘴好半天才困难的点点头,声音暗哑有了哭腔,“师姐救我,我一时糊涂,我哪知道越输越多,我……我……师姐救我……我没有钱还他……”
见东子那瘪三样,邓垅笑得像个餍足的猫咪,仿佛随时会张大口吞下到嘴的小老鼠。
自古今来,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东子没法还钱只能肉偿的命运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