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三生有幸-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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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碧珊被他捏疼了,用力挣扎:你抓疼我了,放手,放手!
贾佳玉不放手,脸色发青地问:她呢?她哪去了?啊?她去哪儿了?
肖碧珊被他抓得要疼哭了:谁啊?你说谁啊?啊!那个小阿姨我让她买咖啡去了。
贾佳玉眼睛冒火:走多久了?
肖碧珊想了想:有一会儿了,应该快回来了吧。
贾佳玉跑到门口,又折回来穿衣服,边穿边对肖碧珊说:你换衣服,回家。
贾佳玉边开车,边打苏佩的手机,电话通了,没人接听。他在附近超市找了一圈,没找到她。回家,苏佩不在。贾佳玉心里更慌了,再打她的电话,铃声在壁橱里响,开门,只有她的包。用她的电话给所有联系人打,没有她的消息。贾佳玉告诉每个接电话的人,如果看到苏佩一定留住她,还有立即打这个电话通知他。
贾佳玉找到苏佩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她靠在桥礅上,身子蜷缩成一团,脸埋在曲起的腿里。贾佳玉慌乱了一天的心抽痛起来,他捧起苏佩的脸,她眼睛紧闭,脸上泪痕满面,面颊滚烫。贾佳玉眼里有水雾升起,把她搂在怀里,紧紧的。
《三生有幸》破风取魂
离别
贾佳玉抱着苏佩去医院,她高烧三十九度二,肺炎。她的脚底有好几个血泡,有的泡破了,白嫩的脚丫鲜血淋漓,也不知道她走了多久的路?医生给她处理伤口,昏睡着的人疼得皱眉,扎着点滴的手攥成拳头。
贾佳玉握住苏佩的手,一点点把她的手抚平。她脸色通红,嘴唇烧的裂口了。贾佳玉用棉签蘸水给她润唇。
苏佩觉得有火在烧她,快把她烧焦了,好热啊。想大喊,嗓子被烤的不能发声。想跑,沉重的腿灌了铅一样。呼吸变得困难,没有空气,要憋死了。
苏佩憋醒了,努力睁开眼睛看看,雪白的墙,有消毒水的味道,是医院。她困难的转头,贾佳玉的大脑袋就伏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苏佩鼻子酸痛,又要掉眼泪了。她一点点抽出自己的手。
贾佳玉惊醒,手心里空空的。他急忙跳起来四处看,苏佩还睡在床上,脸冲着墙,一动不动。贾佳玉呼口气儿,把她的脸转过来,她眼睛闭着,眼角有两条小溪。贾佳玉用手抹去,小溪又流出来。
贾佳玉捧着苏佩的脸,轻轻吻她的眼睛,柔声说:宝宝不哭,不哭。都是我不好。
苏佩闭着眼睛,眼泪越流越多。
贾佳玉拿水杯贴在苏佩的唇上,苏佩不睁眼也不动。贾佳玉说:宝宝,你看着我。
苏佩闭着眼睛把脸转到床里,冲着墙不看他。
贾佳玉揽过苏佩抱在怀里。
苏佩一直流眼泪,哭了好久,鼻涕眼泪湿了贾佳玉的衬衫。
贾佳玉抱着苏佩轻轻摇晃,在她的背上抚摸,在她耳边说:我和老万他们喝醉了,把小姐当成你了,宝宝不哭,都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听话,乖,不哭了,啊?
苏佩的眼泪掉的更多,心痛的厉害,他以为自己还不知道呢,他到现在还在骗自己。
……
贾佳玉每天陪着苏佩,尽量多跟她说话,可是她的眼睛不看他了,也很少跟他说话。贾佳玉的心里闷闷的,说不出来的难受。
今天贾佳玉要飞欧洲,和肖碧珊去订结婚礼服。贾佳玉跟苏佩说他是出差去,苏佩只哦了一声,眼睛还是不看他。
贾佳玉起床,苏佩安静的睡着,脸色苍白。她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回家也快一个月了,身体总是不见好。贾佳玉带她住到果园,他不敢带她去市区的房子,怕她触景伤情。
贾佳玉在床边坐了很久,握着苏佩的手,越握越紧。她睡得很安静,一动不动。贾佳玉在她额头上亲亲,再亲亲脸蛋、嘴唇,搂着她好一会儿,叹口气儿,拎着行李出门。
门关上了,苏佩睁开眼睛,她知道他今天去哪儿,去做什么,贾佳玉的爸爸又见了她一次。
苏佩这些天想了很多很多,她的心很乱,她也很难过……起床穿衣,她要去机场,去看看他是不是幸福。
苏佩背对贾佳玉,手里拿着小镜子。镜子里,贾佳玉的手臂搭在肖碧珊的肩上,肖碧珊靠在贾佳玉的怀里。肖碧珊仰头看着贾佳玉,脸上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贾佳玉低头和肖碧珊对视,眉眼弯弯,薄唇勾起。两个人浓情蜜意,俊男美女,天生一对。
苏佩揉揉眼睛,是她离开的时候了。
贾佳玉和肖碧珊上了飞机坐在位子上,闭上眼睛。他有点烦燥,有哪里不对劲儿,可他想不出来。飞机起飞了,肖碧珊把手伸过来,握住他的。
贾佳玉笑笑,低头亲亲肖碧珊的手,她的手链,晃了他的眼睛。贾佳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他跳起来去找空姐,用飞机上的电话打给苏佩。
贾佳玉想起哪里不对劲了。他在候机室,被光晃了很多下。他回头看看,后面隔几排有人在照镜子,背对着他,大热天的还戴着帽子。他觉得那个人的背影很熟悉,再回头去看,坐那儿的人已经走了。那个人一定是宝宝,是宝宝啊!
苏佩从机场出来,坐车去市区的房子,她的证件都在那里。她收拾了几件衣服,和证件一起装包里,把贾佳玉的照片也装进去。想了想,把照片拿出来放回原处。房子里的每个角落都走上一遍,摸摸熟悉的摆设,她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这个房子,见证了她跟他的美好和甜蜜。如今她要离开,永远不回来。苏佩不知道要去哪里,但一定是没有贾佳玉的地方。有生之年,不再跟他见面。她要忘掉他,哪怕用一辈子的时间……她走到门口,再回头看一眼,手缓缓摸到门上,手机响。
苏佩把手机放在耳边,静静的不说话。贾佳玉的声音传来,有些颤抖,也许因为在飞机上的原因。
贾佳玉抖着手,停顿几次才把号码按全,响了很久,苏佩接了电话,可是她一声不吭。贾佳玉攥紧话筒,急切地说:宝宝,你听我说……
贾佳玉停下来--他能说什么呢?苏佩亲眼见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们去订礼服,因为他们下个月举行婚礼。苏佩现在肯定很伤心,流着眼泪,忍着不哭出声音。他想把她抱在怀里,可他此刻唯一能做的,只是和她一起听电话里微弱的电流声!他甚至听不到她呼吸的声音!
苏佩靠在门上,第一次觉得用自己的力量站着,是这么费力的事。贾佳玉的声音更颤抖了,也许飞机遇到乱流,苏佩拒绝去想别的可能,那会让她心里更难受。
贾佳玉哑着嗓子,一遍遍地说:宝宝,你在家等我,我很快回来。你答应我,哪里也不去,在家等我回来,好不好?宝宝你应我一声,好不好?宝宝你等着我,好不好?
苏佩泪流满面,就要哭出声音了。她轻轻挂了电话,把手机和钥匙放在鞋架上,打开门走出去。
苏佩挂了电话,贾佳玉再打,无人接听。给张嫂打电话,苏佩不在果园。打市区的家,无人接听。贾佳玉死死攥住话筒,心一点点往下沉,沉到寒冷冰冻的地方,冻得他发抖。
贾佳玉下了飞机立即买票返程,把肖碧珊弄的莫名其妙。肖碧珊问他,他也不说话,只是在原地转圈。
贾佳玉到家,哪里也找不到苏佩,她像一滴水,消失在大海中。
贾佳玉两天没睡了,靠在床上捧着照片看。照片里的苏佩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对着他灿烂甜蜜的笑。手指在她脸上轻轻抚摸,他的宝宝,就这样走了,一声不响,离他而去。钱,存折,银行卡,手饰,房契地契,原样不动的放在保险箱里。他送她的东西,她全部不要,甚至手机都不带走。
她一个人孤伶伶的,没有钱,没有家,她能去哪儿呢?她那么善良那么笨,在外面一定会被人欺负的。贾佳玉的眼睛湿润了,用力按住心口,那里酸痛的厉害。他很累,可是他不能睡,或许宝宝没有地方去,一会儿就会回来,钻到他怀里,甜甜的喊他哥哥。
《三生有幸》破风取魂
思念
苏佩背着包,在乡间的小路上走。她走过很多地方,看了许多风景,有时候停下来打工,赚了路费接着走。她要让眼睛看到不同的景物,再在脑子里描绘这些景物和民俗。这样就不必去想,那些不想记得的事;不用去牵挂,不该牵挂的人。
她不能在一个地方停下来,她要努力学会遗忘。可是在暗黑的夜里,睡在小旅馆的床上,苏佩所有的努力全部变得不堪一击。思念像毒瘾一样在她的体内发作,肆意啃噬着她的身体和灵魂,折磨得她夜不成眠,憔悴消瘦。
苏佩过山西,经陕西到四川,一路向西进青海,在一个叫花隆县的地方停留下来。
这里一半以上的人是回族,男人戴小白帽子,女人围着围巾。也有汉族和藏族。这里很寒冷,全年无霜期只有八十九天,但是天蓝的纯净透亮。人们主要靠养羊和种植青裸、小麦维持生计。这里很贫穷,人们住在低矮潮湿的土坯房子里,一家人全年的收入,只有几百块钱,但民风纯朴。
这个地方很多人会造枪,一支枪成本大约一百块钱,卖出去能得到几百块钱,相当于全年收入,所以屡禁不止。这里也有希望小学,可是很多人家并不送孩子上学。苏佩在依什尕镇住下来,在小学里教书。
学校里算上校长有五个老师,除了苏佩和于姐,都是本地人。于姐是志愿者,一年后还回上海。苏佩教低年级,每天带着一群小娃娃啊哦呃、医呜愚,一加一等于二,四减三等于一。晚上吃了尕面片,拿上只酸甜的酥梅梨,去草滩上走走,抬头望望辽远深蓝的天空,心渐渐的平静安宁。
苏佩离开贾佳玉以后,就没回家乡了,也没给舅打过电话。她不确定贾佳玉会不会找她,她不愿意见到他。不知道舅和舅妈好不好,杨毅在哪里工作?有没有女朋友?
苏佩有一次梦见爸,爸跟她说冷,是没人给爸妈圆坟吗?还有一次梦见爸妈的骨灰,被大风吹走,苏佩急得坐在地上哭,哭着醒过来。苏佩有时候想回家看看,可只是想想。
离开贾佳玉两年了,他应该结婚了吧,也许做了父亲。他的孩子一定像他,又聪明、又漂亮。他的妻子一定很爱他,每天对他嘘寒问暖,和他举案齐眉。他一定很幸福吧。
他也许已经把她忘了,或偶尔会想起她,然后不屑地挑挑眉毛,怀疑当年怎么会和她这样愚笨普通的人生活在一起,再嗤笑一声,把关于她的记忆删掉。
苏佩想,这么久了,贾佳玉就算找过自己,也早就放弃了吧。去镇上打电话给舅,贾佳玉只在她刚离开的时候找过她,苏佩放心了,打算放假回家看看。
贾佳玉醒来,抹掉眼角的水痕,他又梦见苏佩了。她在果园里打秋千,一下一下轻轻的荡,她的白裙子随风飘动,脚丫晃来晃去。温暖的阳光,照在她娇嫩红润的脸上。
贾佳玉的心温暖柔软,慢慢接近她。苏佩看到他,微笑着向他跑来,捉着他的手摇啊摇。他想把她抱在怀里,她却离他越来越远,他怎么也追不上。
贾佳玉大声叫着宝宝快回来!苏佩悲伤的看着他,身子越来越淡,终于消失……贾佳玉睁开眼睛,摸摸心口,那里又酸疼起来。
贾佳玉打开衣柜换衣服,眼睛看到苏佩给他织的毛裤,厚厚的。有年冬天他感冒了,她一口气儿给他织了三条。他下楼习惯的去厨房,可是那里没有苏佩忙碌的身影。
再不会有人微笑着问他,你要吃什么,我给你做呀。再没有人逼着他吃水果。再没有人在他耳边软软的喊哥哥。
夜晚,贾佳玉从梦中惊醒,怀里没有苏佩温软的身子。他抱住她的枕头,在上面寻找她的味道,想着她娇憨可爱的样子,直到天明。
下班的路上,贾佳玉路过超市,会进去买一大盒冰淇淋,可是吃冰淇淋的人,她去哪儿了呢?她闯进他的生活,让他发现她的好,又绝决地离开了他。
贾佳玉在苏佩走后,将前因后果想了很久,跟父亲谈了一次。父亲毫不掩饰地承认,肖碧珊的存在是他告诉苏佩的。父亲要求他尽快娶肖碧珊。
贾佳玉直视父亲的眼睛说:我一向尊重你,服从你,因为你是我父亲。但是,你并不能决定我的人生。不需要依赖你,靠自己的能力我生存的很好。现在你逼走了我的女人,你觉得我还会不会服从你呢
父亲跳起来打了他,贾佳玉平静的承受父亲的狂暴。他觉得自己该打,与其说父亲逼走了苏佩,不如说苏佩是被他贾佳玉逼走的。他本来可以和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就为了那狗屁的门当户对,他跟别的女人、他不爱的女人谈婚论嫁,生生将苏佩逼得远走他乡。
苏佩离开他,两年了。贾佳玉用尽一切办法,也找不到她的任何消息,她像一滴水,消失在大海中……苏佩把自己的全部都给了他,可他不懂珍惜。他深深地伤了她的心,令她离他而去,留他独自一人,用一生的时间,日夜牵挂思念她。
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贾佳玉愿意用自己的全部所有,来换得苏佩的原谅。他要她,要她回来他身边,哪怕只是安静的躺在他怀里,不跟他说一句话。
肖碧珊等了贾佳玉一年,黯然离去。贾佳玉对她是愧疚的,可他并不爱她。除了苏佩,他这辈子没办法让自己娶别人了。
贾佳玉找过所有苏佩可能联系的人,可她没跟任何人联系过。贾佳玉找人监听了苏佩舅舅家的电话,这是唯一能找到她的途径,但她两年来从未打电话回去。她不可能跟唯一的亲人失去联系。
贾佳玉不敢想像,苏佩是不是出事了。他向满天神佛祈祷,让他的宝宝好好的,让他有生之年还能见她一面。
贾佳玉思念苏佩,刻骨铭心。他要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寻找到她,抱住她再也不会放手。她不要他也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