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吉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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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出去再说。〃 他当做没听见。
不顾珍珠的不情愿,他抱着她一路奔到允堂的寝楼前。
〃 放手!〃 她反常的拔高嗓门尖喊,可对方似乎铁了心、无视她的意愿霸气地箝制她。
他身上的体热,让珍珠莫名其妙地想抗拒!
因为太接近,忽然鼻端嗅到他身上一股男性的气味,那强烈的男人味让她感到被侵犯!分不清楚是厌恶还是恐惧,她推开他可他的手臂却像钢铁一样牢固,珍珠一急便扬起左手一巴掌打在男人俊俏的脸孔上!因为过度用力的缘故,她整个人弹出男人怀里,跌在花园泥湿的草地上……
抬起眸子,怔怔地瞪着他,这一刻珍珠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不似平日沉着冷静、凡事以智取不以力敌的她,伸手打人,更不像她冷静的性子会做出的事。她为什么会伸手打一个男人?他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惹恼了她?
从泥地上爬起来,她怔怔地瞪着他眼底危险的怒光……
过往师父所教给她的一切,都不足以应付此情此景,她该怎么安抚一个被激怒的男人?
〃 出手打自己的救命恩人,天下没这个理吧!〃
他冷冷地出声,幽暗的眸子像苍鹰一般,牢牢盯住眼前的女人。珍珠转身就走他不由分说张手扯住她,突兀的力气差点拉断她纤细的手臂
〃 不解释清楚,就想一走了之?〃
〃 是贝勒爷自己闯进来的,女子的贞节第一,遇到这种事,贝勒爷要小女子如何自处?〃 强忍着手臂上锥心的疼痛,珍珠强迫自己回复冷静,沉着应对。毕竟是她出手打了他,倘若追究起来,他可以让一个卑微的贱民生不如死。
〃 好利的小嘴。〃 允堂冷笑。〃 可惜的很,我可是什么也没瞧见。〃 珍珠想抽回手,他却使劲地把她拖进一旁的草丛
〃 你想做什么?!〃 再一次跌在泥草地上,珍珠开始明白,他不打算当一名君子。
〃 进澡桶还穿着裹衣,岂不是多此一举?还是姑娘早知道会有人闯进去?〃他咧开嘴,笑容很冷。
〃 闯进来的人只有你呃……〃
轻而易举压住她蠢动的手腕,男人宽厚的胸膛抵住她柔软的前胸,然后深呼吸、进一步地压迫,得意地看着掀开的领口,逐渐鼓起两弧暧昧的白皙圆球……
直到那双清澈的眸子激射出怒意。
她不再反抗、也不示弱,连眉头都不许自己皱一下,纵然手臂教他硬生生的拗住。
允堂眯起眼,研究她冷漠的反应。
一褡黑色的衣布从他手里滑落。〃 这,算什么?〃
珍珠的脸孔转白。
〃 东西是从你房里搜出来的,你该不会厚脸皮到矢口否认吧?〃 他冷冷地吐出话。
〃 是我的东西,又如何?莫非王府里规定了,不许人藏黑衣裳?〃 她抬起眸子瞪住他,索性赖到底。
他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咧开嘴。〃 你可能不是贼,不过你的应变和胆识,也不会是个卖唱女。〃 不待珍珠回答,他突然扬手撕裂她的衣袖
珍珠倒抽了一口气。
他拉直她的手臂冷笑。珍珠手臂上那颗殷红的血点,在雪白的藕臂上越发显着。〃 一名寻常女子,没道理点上这玩意儿!〃 他粗糙的手心,暧昧地抚过她细白的肌肤。
珍珠两眼发直,她似乎看见他眼中掠过一抹嘲弄的调戏。〃 放开你的手!〃他当然不会依言放开,暧昧的眼光温吞地扫过她半裸的胸脯。明知道他是恶意轻薄,她却无可奈何。
〃 怎么?答不出话来了?〃 他冷笑,眸子里透出一丝诡异。
〃 方才你是故意闯进来的吧!〃 她有些动气了,忽然有些不明白,这男人究竟打什么主意?
〃 一名小贼,值得我大费周章?〃 他眯起眼冷笑。
〃 我是贼,又如何?天生贱命,自然得依着贱业维生。〃 她顺手推舟,承认自己是个偷窃的小贼。
他笑的很轻浮。〃 你救宝嫔,只是为了进佟王府偷东西?〃 不冷不热的语调,说明他压根不相信。
〃 我同宝儿特别有缘,否则也救不了她。〃 信不信随他。
他盯住她,俊脸没有一丝表情。
〃 你不信,是吧?〃
〃 我凭什么相信?〃 他挑起眉。
〃 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总之是教你抓着了,你想怎么着,悉听尊便。〃
她挣扎着从他身下逃开,却不可避免的与他肌肤相亲他坚硬的胸膛,拒不退让地搓揉她的胸口。
她明白,他绝对是故意的。
红着脸滚到一旁,她身上沾满了湿泥水。
全身浸得湿淋淋,她伸手掩住曝露的胸口,单薄的裹衣却压根儿遮不住泄溢的春光……就算她向来不爱记仇,可现下她心里是有些恨他的。
珍珠明白,这男人不把自己当个人看待,否则不至于对一名姑娘如此粗鲁、无礼,这般羞辱她。
〃 怎么,到底还是生气了?〃 他笑着问。
〃 民女不明白贝勒爷说什么!〃 她冷漠地回答。
他嗤笑,轻佻地道:〃 气我揭穿你还是气我轻薄你?〃
抬起脸,她的脸色由红转白。
向来淡漠的优势,似乎一下子背离她而去!
压住胸口,她竟然无法吸到足够的气儿……
〃 您大概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试着平心静气撂下话,她盯着男人轻浮的眼睛,冷淡的掉头离开。
他却突然伸手,抓住女子的细腰
〃 我当然知道自己要什么!〃 为所欲为的动手,他低嘎、却笃定的口吻,有一股大男人的霸气。
他说的,是〃 要〃 什么。珍珠听的很清楚,可片刻间,向来清明的脑海却呈现一片空白、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 怕吗?〃 他的眼底有一抹试探的质疑。
珍珠仍然没有反应。
短暂的时间里,许许多多念头掠过她的脑海……
男人英俊的脸孔在她眼前放大,头一回,在这么近的距离看着他,才发现他的五官英俊的接近完美……
为什么?允堂贝勒向来喜欢美人,为什么挑上平凡无奇的自己?〃 要一个美人太容易,不过,我想要的,是得不到的女人。〃 咧开嘴,他向来善于解读女人眼底的疑惑。
得不到的,才会让人处心积虑的想占有!
对他来说,美貌已经不具备吸引他的足够条件。
拥有美貌、却贫乏无味的女人比比皆是。找到一个让他觉得有挑战性的女人,比得到一个枯燥乏味的美人,难上太多了!
在他怀中,珍珠全身僵硬……
他话中的意思,珍珠并不想了解。
园子外忽然传来喧闹的人声,珍珠回过神,拉拢胸前撂开的衣襟。紧接着,府里的总管、偕同一群侍卫已经找到这里
〃 贝勒爷!〃 佟府总管善保,精明老练的眼光,已在第一时间扫过衣衫不整的珍珠。〃 方才' 宝津阁' 失火了,四爷说您离开了书楼,要咱们出来找您您没事吧?〃 他若无其事,沉稳地说完接下的话。允堂一听便明白,〃 宝津阁〃 失火,必定是胤祯吩咐善保干的事。
〃 四爷呢?〃 冷静、稳定的声音,说明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控制住情绪。
〃 四爷尚在书楼。〃 善保回话。园子里,人渐渐多起来,趁着允堂没空限制她自由的空档,珍珠悄悄退到人群外围。
然后,她看到一名容貌美艳、身段婀娜的女子,忽然从侍卫后方奔出来,投入允堂怀中……
珍珠自嘲地一笑,拂开散在额前的发丝,她拉紧单薄的衣衫,沉默、安静地退入黑暗中。
任何女人,都不该对允堂贝勒说的话认真。
除非,她打算一辈子自欺欺人。
命令令
暗夜里的花园十分寒冷、凄凉。
可却只有在这种时候,让珍珠感到自在、熟悉。
〃 珍姐姐!〃
宝嫔的喊叫声从小径前传过来,回过头,珍珠看到宝嫔跛着腿、艰难地朝自己奔过来,苍白的小脸上填满恐惧
〃 珍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终于找到珍珠,小女孩惊恐的脸色突然松弛、两行泪像流水一样扑簌簌滑下雪白的面颊。
〃 宝儿……〃
眼睁睁看着小女孩两脚一高一低,吃力地朝自己的方向奔过来,珍珠的喉头忽然哽住了,有某种东西不受控制地从她心口滑过,揪紧她的胸口。
〃 我、我找了你一夜……〃 埋在珍珠怀里大哭,宝嫔的声音明显地哽咽。找了一夜?〃 宝津阁〃 失火,想必宝儿必定担心害怕到了极点,可自己却
〃 我没事,你也没事吧?〃
内疚地抚着宝嫔的小头,珍珠垂下眼看到小女孩脸上的泪水,她才平缓的心忽然又莫名地扯痛了一丝丝……
宝嫔对自己的眷恋,紧紧地揪扯着她的心窝,可小女孩的依恋,却让她承受不起……
这只是任务,她不该对佟王府任何一个人有感情。
〃 你一直在这里吗?〃 想起这儿是阿哥的书楼,宝嫔疑惑的问珍珠,稚气的脸孔有一丝不解。
思考着该怎么答复孩子,珍珠迟疑了一会儿。
〃 我身上都脏了,陪我去换件衣裳吧?〃 她柔声对小女孩道,决定回避。小女孩仰望着珍珠,若有所思的眸子,看起来比她实际的年龄还要早熟。
〃 其实,阿哥不是很多人以为的那样……〃 宝嫔突然道。
珍珠望住她。〃 很多人以为怎么样?〃 她淡淡的问。
〃 他们……〃 宝嫔嗫嚅了半晌,然后垂下脸摇头。〃 没有人会了解的!〃 她的话说得并不清楚。
小女孩对唯一的亲人有爱慕和依恋可以理解,感情往往能蒙昧理智,她原没奢望能从宝嫔口中听到其他解释。
〃 走吧,不管了不了解,先陪我回去换衣裳,好吗?〃 她微笑。
〃 啊,珍姐姐,你身上流血了!〃 宝嫔忽然尖叫。
经宝嫔这一提醒,珍珠才发现小腿内侧有一道严重的擦伤,经过一夜,血液已经凝干了。
〃 别担心,不碍事的。〃 肯定是昨夜跌倒时碰伤的吧!
〃 骗人!这伤好深、好痛,还会留下疤的!〃 宝嫔急得泪快掉出来了,就好似受伤的人是她自己。
珍珠蹲下身子,柔声对宝嫔道:〃 别紧张,我真的没事,这点小伤只要擦上药就好了。〃
〃 真的不疼吗?〃 泪花儿凝在宝嫔眼中。
〃 嗯,看起来很疼,可实际上真的没那么疼。〃 她笑着说,事实上伤口一夜未处理,已经开始红肿、正在隐隐作痛。
宝嫔无言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好心疼地抚摸珍珠腿上的伤口。
那双温暖的小手,触摸到自己时竟然让珍珠痛在心头……
一个身体有残缺、从小总是被欺侮、被嘲笑的小女孩,怎么还能信任人、以及……爱人?
而她自己呢?打从第一回尝到人间的冷暖,就拒绝了爱与被爱的感觉、发誓从此不再相信任何人!
小宝儿亲爱依恋的眼神多让人揪心,这个同自己素昧平生的小女孩呵……
再也控制不住的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宝嫔,头一回,珍珠感受到来自另一具身躯的温暖。
难道这小女孩真要让她舍不得、又放不下了吗?
〃 珍姐姐?〃
挽着宝嫔,珍珠压下心头一掠而过的隐忧,强颜欢笑地对宝嫔道:〃 快走吧,我还得上药去呢!〃
〃 嗯!〃
拭去眼眶里的泪花,宝嫔任由珍珠牵着自己的手离开允堂的寝楼。
第四章
重返佟王府,一切尽在谋略中。
佟王府的一举一动,早在白莲教主凤玺的掌握。
当日白莲教派在佟王府监看的线人,见到一群佟王府的佣妇在废宅里包围住小格格,才会利用小格格失足坠井一事,让珍珠顺利重返王府。
纵然宝嫔是一颗活棋,如果没有小宝嫔,尽管凤主子布下的棋局再巧妙,重回佟王府的事就不能这么顺利。
可一个小生命何其无辜?
当时她厌恶生为兄长、却不保护孱弱亲妹的允堂贝勒。他的冷血、无情,着实教人寒心到骨子里。
自从上一回宝嫔跌进池子里,他无动于衷的反应,更让她肯定了那想法。
现下,明知道她是个贼,他还愿意留下她?
如他所言,他知道她没那么简单,他留下自己的动机,大可能不单纯。
一个人的性格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改变,珍珠不信,他当真会毫无防备就留下她这个祸患。
〃 叩叩。〃
门外传来两下敲门声,打断珍珠韵沉思。
〃 谁?〃
〃 是我。〃
〃 有事吗?贝勒爷?〃
她没上前去开门。
才正卷起裙角在房里换药,这时候不适合有人打扰。
她不开门,门却径自被推开,珍珠早就明白,那扇薄木门挡不住男人的霸气。
接近粗鲁的把门撞开,男人的脸色明显的不悦。〃 昨夜你上哪去了?〃 他一进门就质问。
他换了一身藏青色的长褂子,英俊潇洒的举止动作,纵然霸气,却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忙撇下撩高的裙角,珍珠回身倒了一杯茶,却是给自己喝。
〃 咱们卖唱的酒肆,有一个说书的瞎眼老伯。他常说道,那传说中的采花贼往往都有一身好功夫,他们夜里身着黑衣、来去如临无人之境。〃
〃 你在玩什么把戏?〃 他眯起眼,口气明显的不耐烦。
〃 贝勒爷出入我的闺房如人无人之境,天纵英明,简直比说书的所言还要神奇。〃
呷了口清茶,她淡淡地讽道,暗喻他平日出入花丛的行径如同采花贼。
他的英俊潇洒她早就知道,不至于如同那些青楼女子、或者深宫格格一般,被他欺世的外表所蒙昧。
男人有多俊、多坏,她是一点儿都不在乎的。那些全都会老、会朽、会坏,她看透的,是人的心肠。
岂料他竟然咧嘴一笑,不悦的神色一转,对于她的撩拨竟然不为所动。
〃 论起穿上黑衣、来去自如的功夫,我还远远及不上昨夜的小贼。〃 他低沉的语调挟了一丝嘲谑。〃 更何况,昨夜这小贼跟我有了进一步的' 关系'〃
珍珠突然被茶水呛住
〃 慢些,咽的太快容易噎着了。〃 他一语双关地道,咧开嘴,皮笑肉不笑地上前替她拍背心。
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他的话才是噎着她的真凶。
〃 贝勒爷大驾光临,有何贵事?〃 她回开身,冷冷淡淡地问他。
〃 我听宝嫔说,你受伤了?〃 他低嘎地问,暗沉的眸子显得阴郁。
〃 托贝勒爷的福,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她轻描淡写地道。
莫非他专程来慰问她的伤势?
他咧开嘴,视线掠过搁在桌上的伤药。〃 腿伸出来,我瞧瞧!〃
〃 不打紧的!〃 本能地缩回腿,一到间,她脑子里浮现出昨夜煽情的画面。
〃 怕什么?!〃
她想避开他,却反而被他牢牢抓住小腿
捕捉到她一瞬间慌张的眼神,允堂原本不豫的俊脸掠过一抹诡秘的笑意。
〃 别逞强,痛的是自己的皮肉!〃
见她裙下裹着白布,他未经她同意就撩起她的裙角
〃 ……〃 惊讶的说不出任何话,毫无心理准备下,珍珠反而无法像昨夜一样坦然接受他的触摸。
〃 那些药没用,会让你留下疤痕的。
忽然单膝跪在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