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荷记-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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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看到一枚小小的玉坠悬在他结实的胸肌上。
那是我十二岁时为他向静云大师求来的护身符。我要他答应一直戴着。他当时无言,只紧紧抱了我在怀里。我童稚的心充满了喜悦,仿佛我心心念念爱着的他就此真地可以一世平安,而代表着我的那枚小小玉观音又可以时时悬在他胸前,于是有了天真的企望 … 也许有一天我也能进到他心里。
这枚观音盛满了我对他平安的祈祷,和我所有的爱情。而他一直带着它,直到此刻。
我心里突然没了恐惧,只剩了悲哀。
靖平,在你爱Matilda的心里,是不是仍有小小的一角在念着我?即便是没有,即便你骗过我,即便我如今在你心目中已如此不堪,但我仍然,爱你。让我拥有你吧,哪怕只有这一次,我也想在生命里留下你的痕迹。
明净如水的月华洒在他修长挺拔的身体和微微泛着铜色光泽的皮肤上。他比我见过的任何男性雕塑都更加挺阔完美,健硕修颀。
他朝我走过来。我和他之间只三四步远,却走得那么漫长。他停在我面前,在我身体的一侧曲下一条腿,然后用双手沉稳而断然地除去了我身上所有的衣物。
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我的,一直看进了我最深处的灵魂。我在这烫人的目光下瑟缩,看着他用坚定而干燥的手分开了我的双腿,然后将闪着熠熠华光的身体向我压来。
他的皮肤坚硬光滑,如同那块观音玉。我想伸手触摸,却又畏惧。
他火烫的身体贴在我冰凉的皮肤上,让我瞬间停止了轻颤。
他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让我觉得自己就要被碾碎,几乎无法呼吸。
他胸前的玉观音被紧紧压在我心口,像是要烙进我的心里。玉观音的那一端,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和我自己的相互回应。
他开始吻我,霸道而强悍地在我口中掠夺。我在初始的惊惧慌乱之后,也开始柔顺生涩地迎合回吻他。我的回应让他全身一僵,中断了那个吻,抬起头来看着我。我看到他深深黑眸里的惊异,犹豫和迷乱。
我把心一横,伸手圈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拉向自己。
他眼中的迷乱更甚,但身体却缓慢而坚决地向我沉下来。
我愿意现在就死去,死在我和他交融的这一刻,不再有别人,不再分离。我紧张地闭上了眼睛。
一阵疼痛象千百根刺扎入我的五脏,让我猛地睁开眼睛,长长地倒吸一口气,然后哭出了声来。
作者有话要说:筒子们,船刚开出来一个头哈。明天接着船!嘿嘿,要看靖平发狂的童鞋,这下满意了吧。
真相(靖平)
我惊得全身都僵住。这是我预想过的无数种可能之外的唯一一种。我迅速伸手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朦胧的灯光里,她在我身下放声委屈地哭,一股涓细的殷红沿着她白瓷一样半透明的腿根缓缓而下,像白色大理石上泛起的一丝艳色的花纹。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的强硬,她佯装的放任,都是为了掩饰这样一个事实 – André不是她的情人,她从没有过任何情人!
她在替谁掩饰?她为此都经受了些什么我无法想象的痛苦?而我都对她做了些什么?
我紧紧抱着抽泣的她,紧得自己都觉得疼。震惊,内疚,心痛……我已辨不清,只觉得它们排山一样涌来,把我击成碎片。我反反复复地吻她,在她耳边唤她:“云深,对不起,原谅我,原谅我吧,求你。”
她一听哭得更凶。我心痛得无以复加,只能拼命吻她,低声央她别哭。许久,她哭得脱了力,便蜷在我怀里,安静地流泪。
她用那双红肿的但依旧美丽得摄去我魂魄的眼睛,看着我,仿佛要把我刻进她的生命,带入永恒里去。她拉着我的手放在她心脏的位置,慢慢启口:“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从前是,现在是,永远是。”
我如遭雷击,只能深深注视这张早已刻入我魂魄,融入我骨髓的面容。
“靖平,你怎么啦?你别难过好吗?”她脸上的表情慌乱起来,伸手来抚我的面颊。
我流泪了吗?记事以来的第二次。第一次是疏影去世后Rubistein对我的点拨,我有悲伤,也有对生命博爱的顿悟。而现在,她说爱我并没有让我欣喜,因为我在想象着她因为爱我而遭受的所有痛苦,孤独,和屈辱。这是我一心愿用生命去维护的人,现在却因为我而遍体鳞伤。我痛得几近疯狂。
我深深地,深深地吻她,像是要把我深藏已久的爱,透过我的吻,灌输到她体内,去愈合她所有的伤。我舌尖尝到眼泪的滋味,分不清是她的,还是我的。
良久,我的唇慢慢放开她。她晶亮的双眸看着我,闪着熠熠的光:“就算你不爱我,我也没有遗憾了。”
“不爱你?”我诧异地说:“我第一眼见你就爱得无法自拔,直到现在。你怎么会说我不爱你?”
“可是那天晚上舞会以后我给你打电话,你说你在房间里。可后来我又给你的房间打电话,结果是Matilda接的。我还在电话里听到她和你亲热。”她的眼泪又掉下来。
我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大该十二点,当时Matilda的确在我房间里,但是我却不在。我当时没有跟你说实话是因为迫不得已。但是现在我必须要跟你解释清楚了。这事说来话长。”
“有多长?”她将信将疑地看着我,仍然在抽抽搭搭。
我理理思路,开口道:“瑞典医学院的血液实验室拥有世界上最尖端甚至是独一无二的实验设备和仪器。自从我担任医学院组委会委员不久,我就开始怀疑在学院内部,有人利用这个实验室里的设备为DPR做研究。这是学院明令禁止的。而一旦DPR的这个项目试验成功,它的危害会很大。具体是什么项目和危害,现在我还不方便告诉你。但是我必须要在他们达到目的之前,阻止他们。后来我努力争取要坐上院长这个位置的原因之一,也是为了更方便地查出在学院里暗中为DPR效力的人。”
“DPR?就是那家一直是你竞争对手的美国制药公司吗?”她睁大眼睛,湿漉漉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是的。出任院长职务以后,我在学院内部秘密地成立了一个调查小组,组员就只有我,另一名我非常信任的学院组委会委员,和Matilda – 她的家族最早成立了这个医学院,并且一直以来都是医学院最大的经济支持者,因此Matilda在医学院里人脉深广,说话极有分量,而她手中也掌握着许多学院里不为常人所知的秘密。这对于我们查出DPR设在学院里的内鬼来说,至关重要。”
听到Matilda的名字,她嘟起了嘴。
我低头在她唇上重重一吻,然后继续说:“我们暗中做过很多调查,怀疑的对象最终落在Bj?rn身上 – 他是瑞典医学院一名老资格的血液病教授,在医界颇有些名望。但从他使用过的学院中的各种实验设备和运行程序的记录上,都没有发现有关DPR项目的任何蛛丝马迹。唯一的解释就是每次试验之后,他把这些记录和数据从学院的系统里清除了。只要有了这份记录,我们就可以迫使Bj?rn承认他跟DPR之间的交易,而学院就可以因此起诉DPR非法利用学院的设备和人力资源做谋利性的研究,从而阻碍他们的计划。可是当时Bj?rn对我们的调查已经有所警觉,因此处处小心,让我们抓不住把柄。”
“然后呢?”她好奇起来,也忘记怨我了。
“我跟你在皇宫里的餐具室分别后就回了自己房间,然后负责监视Bj?rn的人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看见他进了实验室。当时正是学院的节日放假期间,除了安保人员,没有其他人上班,而学院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和Matilda这段时间正在比利时。大过节的晚上,大家都在开派对庆祝,Bj?rn一个人跑去实验室,极有可能是要趁此机会继续DPR的试验。而现在如果把我的计算机从远端联进学院实验室的系统,我就在他工作的同时可以下载一份实验设备和运行计算程序的纪录,而不让他觉察。”
“宫里的每一间客房里都有网络的接口,你可以自己在房间里操作呀,干吗还要叫Matilda一起?”她皱皱小鼻子。
我轻笑一下,伸手捏捏她的鼻子:“这个血液实验室是整个学院最机密和重要的试验室,任何人都不能从远端联入这个实验室的系统,输出和下载任何信息,连院长也不能。唯一的例外是Matilda – 作为瑞典皇室代表的她掌握着一套从远端联入这个系统的密码。这是一套非常复杂,每一个小时就需要更新输入的密码,而它们就刻在记忆力极好的Matilda的脑子里。要联入实验室的系统,我就必须需要她的帮助。”
“那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为什么又不在房间里和Matilda一起工作?”她疑惑地问。
“当时网络连接中断了,我让Matilda在我的计算机前守着,自己去把宫里的IT support叫起来,请他打开服务器中心的门,看出了什么问题,然后把网络重新连接起来。结果那时候你就打我的手机找我了。”
“我还记得我说我想你。”她幽幽地看着我。
“我又何尝不想你?当时我连顺着阳台爬进你房间的想法都有。但那时候我不能跟你说实话 – 那件事情牵涉的人众多,利害关系也极重,在没有成功之前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一点风声。这是我第一次没跟你讲真话。当晚我告诉你的唯一的真话是,我爱你。”
她面上突然腾起桃花样的绯色,眸光潋滟地看着我:“那么我给你房间打电话的时候,其实只有Matilda一个人在。那些对话都是她杜撰出来,故意要让我误会她在跟你亲热。”
我点点头:“聪明的小姑娘。其实要求证我说的很容易,问问你宫里的IT support 那天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我是不是跟他在一起就行了。”
她脸红起来:“你是不是觉得我笨?很容易被人骗?”
我摇头,轻轻吻她:“你是太小太单纯了。不过这件事要是都被你看出来了,那它也没指望成功了。”
“那你们拿到想要的记录了吗?”她一脸的紧张与关切。
“拿到了。那天将近早上五点的时候,Bj?rn删除了系统里昨晚所有的纪录,离开了实验室。但我们却已经下载了他所有工作的信息 – 他果然是在为DPR工作。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了。”
她似乎松了口气,但马上又攒起了眉尖:“可是前几天晚上,你送Matilda去宾馆以后,一夜都没回来。我以为你们在一起了。难道这也是误会吗?”
“我是送了她回宾馆。她也的确邀请我留下。”听到这里,她恐怖而紧张地睁大了眼睛。
我亲着她的耳朵:“可是我回了办公室,在那儿睡了一晚。宾馆前台有我离开时的时间和签名,我办公楼的钥匙卡上有我那晚刷卡进楼的纪录,要看吗?小傻瓜,这两件事你找人一问就都明白了。为什么要把自己折磨得那么可怜,让我心疼得要死?”
她脸上的绯红渐渐渗到耳朵上,她垂下了眼帘,再慢慢抬起时,眼中已含了璀璨夺目的光,向我绽开花一样的笑颜。我的心跳为之一停。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说理比较多,你们可能不爱看,但是有些事情偶必须交代清楚,因为下部里面这些事情都会最终合起来,促成云深和靖平之间一次惊心动魄的经历。DPR是一家美国制药公司,以前在小云深和靖平在车上看到乞丐的那一章里提到过。DPR与靖平的纠葛过节,以后会慢慢交待。但他们绝对不是好人。
为了让你们happy,我拚了 – 今天更两章。
结合(靖平)
“好了,该我问了。第一个问题,你没吸毒是不是?”我问她。
她摇头。
“谢天谢地,云深你刚才差点把我吓死。”我松了一口气,下一个问题又来了:“韩彦成和卓正我都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那么André呢?云深,你在替谁掩饰?”
“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任何人。”她垂下眼帘。
“那好,我来说。如果说对了,就不算是你说的,而是我猜的,好吗?”
她抬起长睫,幽幽地看着我,然后轻轻点头。
我略理思路,开口道:“能够让你一个公主牺牲名誉来背这个黑锅,只有皇室和议会做得到。现在比利时议会里支持君主立宪制度的议员占绝大多数,唯一提出过废除立宪和停止向皇室纳税的那位议员也只是来自势力极小的在野党。你是目前比利时王室中最受民众欢迎的人物,因此议会没有理由牺牲你去保全任何政治人物。”
她美丽的大眼睛看着我,没有异议。
我便接着我的分析:“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王室,确切地说是你奶奶。现在你的家族里,在大事上拿主意的,仍然是你奶奶 … Ann…Sophie皇太后,而不是你的那位国王叔叔。你虽然在王室遭到民众信任危机时替他们挽回了民心,但目前有一个人,也是唯一的一个人,在你奶奶看来,他的名誉和受人爱戴程度比你的更重要 … Bernard。你二堂哥Pierre的坏名声已经无可挽回,而民众对你叔叔Félix闹出私生子的丑闻也耿耿于怀,盼着他早日把皇位传给Bernard。因此,Bernard是整个王族不被比利时民众摒弃的希望。你奶奶会不惜一切来保护他的形象,包括牺牲你。”
云深垂了眼帘,咬着下唇不说话。
我继续道:“要不要听我的补充论据?第一,我查过André的记录,他有过双性恋的经历。第二,Bernard和Alexandra的结合是双方家族安排的利益婚姻,至少Bernard对Alexandra没有太多感情。第三,你奶奶在我们离开布鲁塞尔前对我说这不是你的错,是她没保护好你。最后,你那天晚上喝醉了时对我说,你奶奶不要你了。到这里,我的结论是,André的情人是Bernard,不是你。你可以不告诉我你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出现在André家的阳台上,如果你承诺了谁要守口如瓶。但是任何人,不顾你的名誉和感受,要你承担这样的谎言和痛苦,就算是你的祖母,我也不能原谅。”
她把头埋进我怀里,声音里带着泪意:“靖平,你不要怪奶奶。她很难。她背负着我们无法想象的包袱,作为皇后,妻子,母亲,和女人,她牺牲的比我更多。至于Bern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