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爱情会回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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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走很多辆不作停留的的士后,我心安理得地拨通了耀扬的电话。事实上,自从那次的意外重逢,我一直都没机会约到他,因为我每次都是以请他吃饭为理由给他电话,而他总是以不用客气为理由拒绝我的好意,尽管我的确是不怀好意。
“耀扬,我在茉莉咖啡店门口,下大雨,打不到车,你能来接我一下吗?”我问得很忐忑。
“好,那你就在那等我,我正好离那边也不远,二十分钟吧。”耀扬倒是很干脆地答应了。
我挂掉电话,他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成了一道美丽的音符。
二十分钟,如果用来等一个猪头男人,要多难熬有多难熬,可用来等耀扬,一点也不长。
耀扬的车开到我身边的时候,我还在捂着嘴巴偷乐呢。
“平凡,你怎么还穿着我的衣服?”这是我上车后他问的第一句话。
“我……本来是想还给你,可今天我没穿别的衣服出来。”我下意识地紧紧抱着我那个装JX外套的大纸袋。
“没关系,你喜欢就拿着穿吧,不用还给我。”他微笑着说。
“那就太谢谢你了,要不,我请你喝咖啡?这家咖啡店看起来很不错。”我说。
“当然,C城最有品位的咖啡店,老板跟我还比较熟。不过,改天再喝咖啡吧,我们先去吃饭。”耀扬说。
“正好,我也饿了,我请你吃饭吧,上次你帮了我。”我顺势说。
“那我们去吃韩国菜吧。”耀扬提议。
然后他就径直把车开到了卡萨厨房——一个吃韩国菜的地方。
“你很喜欢吃韩国菜吗?”我在试探他的喜好。
“是啊,你不喜欢吗?”他反问道。
“当然……喜欢。”我撒了谎。
事实上,我从不吃韩国菜,我害怕拿那个大大的勺子去挑那些酸掉牙的番茄丝。
“耀扬,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我一边大口喝汤一边问他。
“做工程设计,桑树湾别墅一期是我做的,几栋而已,卖得一般。”耀扬淡然地说。
“建筑业巨子?”我调侃他。
“不,最多算个小工程师,偶尔自己接些小工程做。”耀扬自嘲道。
耀扬的外套下穿着绿色的格子衬衫,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喝着红豆奶茶。
“所以,你晒得这么黑是吗?我是说你的肤色很健康。”我笑嘻嘻地问。
“当然,我们这一行,即使是做管理,也一样要日晒雨淋。”耀扬说。
“你们可真辛苦啊。”
我搅汤汁的勺子突然翻转,弄得汤汁洒了一桌。耀扬又叫服务生给我新添了满满的一碗。
我吃得很慢,在耀扬吃完半个小时后,我才磨蹭着把最后一勺番茄拌饭吃完。
“韩国菜真好吃。”我轻轻地擦着嘴,傻傻地笑着。事实上,那些酸汁正在我的胃里翻江倒海,我确定有一小部分已经快与我舌根接上头了。
“你怎么笑得这么夸张。”
耀扬看着我的样子也笑了,露出弯弯的洁白的一排牙齿。
十月的公休假,对我来说没意义,我的假期完全由我支配,无限期,所以我看不出来这几天有什么不同。
耀扬负责的别墅工程在城西的一座小山坡上。
我在无所事事的时候,曾坐巴士穿过大半个C城去那里散步。
那里亭台楼阁,山坡下面的东湖烟波浩渺,是个很有仙气的地方。当然,最重要的是那里有耀扬。只是我从来没让他知道我曾经穿着白色的帆布鞋在离他十米不到的黄泥地里散步。
那个时候的耀扬戴着黄色的安全帽,在工程部的大门口来回走动,心事重重。
男人,在年轻的岁月里,总是会为事业做太多的操劳。
可后来的后来,我才知道,那时候令耀扬操劳的并不仅仅是事业,而是一场悲情爱情。
我是在九月初遇见耀扬的,遇见他之后,C城在我的眼里变得明亮生动。
我不知道的是,那个时候的C城在耀扬看来,却是一座悲情城市。
我们之所以留有遗憾,就是我们在该知道的时候有太多不知道。
小漫来找我的那一天,我恰巧又穿着耀扬的那件黑色外套。我记得我小时候就经常穿父亲的长外套去上学,连膝盖都是温暖的。
其实没什么恰巧的,上午的时候把它送到干洗店快洗,中午就赶紧取来穿,小漫来的时候是晚上。
“平凡,你恋爱了?”这是小漫进来后跟我说的第一句话。她对一切有关男女的事情有着天生的敏感。
“还没有。”我吞吞吐吐地在没有前加了一个还,给人的感觉是虽然现在没有但即将发生。
“穿这件衣服的男人,应该是一个正受着伤害的男人。”小漫仔细端详着我身上的外套。
“为什么?”我惶恐,我一直以五体投地的状态信任着小漫对男人的判断。
“你看,这两个大大的口袋,可以放进好几双手,还有这竖着的领子,没有丝毫被折叠过的痕迹。”小漫坚定地说。
“可是,这不能说明什么。”我从大口袋里把自己的双手掏了出来,“这是欧式的,你对欧洲的服装不了解,而且,我刚刚干洗过,当然熨得很平。”我激动地反驳她。
“相信我吧平凡,但是,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受伤害的时候,正是你出手的最好时机。”小漫说。
“可是小漫,我读大学的时候就跟你说过,我不喜欢和有太深过去的人交往,我怕我敌不过他的过去。”我忧心忡忡地说。
“平凡,你又犯傻了。别忘了那句话,对于男人,我们手到擒来。”小漫不以为然。
小漫告诉我她进了电视台做编导,完全是她男朋友明治的功劳,她开始尝试着去爱他。
我开心不已,为的是明治守得云开见月明。
我把我新买的JX的外套送给了小漫,我怕我还没来得及穿,它们就已经过季了。
那一夜,我彻夜未眠,把一大瓶咖啡豆磨成了细粉,却没有拿去煮,而是把它们当成尘粒,吹进窗外的暗夜里。
我摒弃它们,就像摒弃我许过的不和有太深过去的男人交往的誓言。
我会感到很幸福——如果让我洗心革面的是耀扬这样的男人。
C城是一座历史悠久的老城,也是一个经济开发如火如荼的新城。
我经常去的地方是一个有着一百多年历史的古老公园,公园的左侧有一排长长的留有硝烟战火痕迹的古老青砖围墙。
在我十岁之前,我曾经无数次扯着我父亲的衣角在这古墙根下散步。现在,父亲已经远去很久很久了,隔开我们的是伸手不见的时间光年。他没留下任何可以让我缅怀的东西,包括尸骨。我只能在他曾经来过的地方怀念他,而十几年的时光,让C城旧貌换新颜,我能找到的我们共处过的地方已经很少了,仿佛,也只有这里。
C城这个时候的空气已经很清冷了,站在清冷的风里,整个身体像被凉水浸过一般。
和我的无所事事相比,耀扬显然是很忙碌,忙碌得我每一次打电话给他,他都会说:
“平凡,我很忙,改天我再来找你好吗?”
我喜欢听他说这句话,于是我就不停地打,这句话让我每一天都生活在期待之中,让我欲罢不能。
我和耀扬有了第一次长谈是在十月份,耀扬的别墅工程竣工之后,当然是我主动打电话给他。
在耀扬的面前,即使是男尊女卑,我也毫无怨言。
耀扬的车身上布满了灰尘,车顶上居然还有落叶。
还是那家吃韩国菜的卡萨厨房,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由此判断耀扬是个恋旧的人。
“耀扬,你的心里,是不是放不下一个人?”我问得很直接, 就如同一个人注定要受死的时候,别人问你是选择被慢慢折磨至死还是直接被一刀捅死 ,傻子都会选后者。
“你怎么突然这样问?难道这你也能看得出来?”耀扬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
“我的一个朋友,很能看透男人,她告诉我,你这样的男人,肯定是心里放不下一个人。”我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却心潮澎湃地等待他否定我说的话。
“也许吧。”耀扬若有所思地说道。
“也许吧?到底是有还是没有?能说说你们之间的故事吗?”我显得那样的迫不及待。
耀扬叹了一口气,以示默许。
我知道,面前的耀扬即将揭开一个已经发生或者正在发生的故事的序幕,而他却不知道,这于我,是怎样锥心的疼痛。
“平凡,遇见她的时候,是1999年的复活节。”
1999年的复活节,我掐指算着时间,显然不长,此刻的我,只能从单一的时间长短来判断他们感情的深浅。
“我们没有曲折离奇的相遇故事,我们只是简单的一见钟情。可是平凡,你知道吗,一见钟情,太不容易了。”耀扬忧郁地说。
我替他要了一瓶伏特加,看得出来,他需要这个。
我还是没喝,我说过,我的酒量只是用来对付那些酒池肉林里的老男人们的。
“你们,还在一起吗?”这是我最想问的关于他们两个人的问题。
“我一直认为我们应该在一起,可事实上,她已经跟人飞往巴黎了。”耀扬自嘲地冷笑了一声。
“你的意思是,她变心了,跟别人走了?”我重复道。
耀扬点了点头
“你忘不了她?”我问得很简单。
耀扬还是点头,看得出来,他在竭力掩饰已经写在脸上的忧伤。
“可是,事实是,她已经离开了你,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我激动地说道。
“我知道,平凡,你肯定没有深爱过一个人,你体会不到我的痛苦。”
耀扬说完这句话就倒下了,瓶子里面滴酒不剩。
他最后的这句话,让我持续愕然了好几分钟。
因为不知道耀扬的家在哪里,我把他带到我的公寓。此刻的耀扬躺在我深蓝色的沙发上,苹果绿的灯光映衬着他淡淡的愁容。他的衬衣褶皱迭起,他的手垂在沙发之下。我轻柔地把他的手放在他的胸口上,他的脸上长了淡淡的一层胡须,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在诉说着与我无关的东西。
我谦卑地匍匐在他的脚下,激动地看着他。
不得不承认,爱情的萌生,并不一定需要一个百折千回、迂回曲折的过程,就像我对耀扬的情,完全来路不明。
第二天清晨,耀扬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
“平凡,你的房间怎么如此明亮。”
我走过去,拉上我的蓝白格子的窗帘,阳光正从那里倾泻进来,带着一团团耀眼的光亮。
“平凡,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进单身女孩的房间。”
“可是,那你和她?”他谈了一年的恋爱没进过单身女子的房间,这让我诧异。
“她从不带我去她的住处,直到年初,我有了一次机会,可是,那不是单身女子的房间。”
“你是说?”
“在我们遇见之前,她已经有了男朋友,在我们遇见之后,他们仍然住在一起。”耀扬哀怨地说。
“你是说?”我彻底迷惑了。
“是的,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彻头彻尾的第三者,然后,带她去巴黎的男人做了第四者。”耀扬平静地说。
这个女人,显然是玩弄爱情的高手,小漫也是,可她们之间有着本质的不同。
小漫的每一段感情都是在独立的状态下发生的,也就是说每个被她玩弄过的男人至少还拥有一段属于他们俩的单独时光。
然而,这个女人,却让很多段感情重叠发生,她是蓄意的感情骗子。
一个简单的多角恋的故事,完全没有我想象中的旷世骇俗。
然而,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女人?能让耀扬这么谦卑地去爱他?
但是,我没有直接问耀扬,这句话不应该从我的嘴里问出来,这样,会让我显得那么得没底气,还没开始,就已经被她打败了。
尽管我是多不愿意,但我还是把她想象成一个清丽动人的女子,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耀扬的那份怀念。
加上昨天晚上,耀扬在我的房子里呆了整整一天一夜。
中午的时候,我们坐在我新买的原木餐桌上喝海鲜粥,桌身有细致分明的年轮,靠椅上铺着小漫从台湾给我带回来的雪白色的仿真貂毛。
海鲜是耀扬还没醒来的时候,我去超级市场精挑细选买来的。
“平凡,你一直是单身吗?”耀扬问我。
“对啊。”我利索地回答。
“你真是个简单的女孩子。”耀扬由衷地说。
“是,我的确没那么复杂。”我紧张地说。我恨不得说,我的确是个好女孩子,比她好几百倍。
我感觉我在耀扬面前说的话都一厢情愿地带着某种暗示,而耀扬完全听不出来。
晚饭我们吃的是咖喱鸡饭,我是照着书一步一步学着做的。我一厢情愿地认为,喜欢吃韩国菜的耀扬一定也会喜欢吃咖喱鸡饭。
然而,吃了第一口耀扬就跑到洗手间吐了。尽管我看得出来,他一直都在拼命忍着。他知道我做这顿咖喱饭不容易,鸡丝是我戴着眼镜一根一根切的,切成了线条那样的大小。
“对不起,咖喱味让我想呕吐,可能是因为昨晚的酒还没有散的原因。”
耀扬的脸上满是歉意。
“没关系,我还是给你煮一碗苹果粥吧。”
我围着胸口有一个大大的赤木晴子,袖子上镶着蕾丝边的橙色小围裙在洁净的厨房里忙来忙去,切着苹果丁。
出来的时候,耀扬已经离开了。
十月底的C城真正开始冷起来了,我在经过商场的橱窗时买了一件黑色的大排扣风衣。我把头发拉直了,还摘下了柬埔寨女郎的大耳坠,换上了银质雕花的小耳环。尽管我未施粉黛,但是当风把我宽大的风衣吹起来的时候,还是有很多男人的目光洒满着我走过的那一路。
我约了小漫在十点半水果吧,又是在门口碰见,我和小漫最大的共同点就是我们都很准时。
小漫的身边,还是那个叫明治的电台主持,我松了一口气。
“对了明治,你是主持什么节目的?”我们坐下后,我问明治。事实上,我问这句话完全是和他打招呼的意思,没想过要得到回答,因为我从来不听广播。经过了整天抱着个收音机躺在床上的大学生活,现在我一看到收音机就想吐。
小漫说过,听收音机的人要么就是学生,要么就是民工。
这两者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混为一谈。
民工怎么了?耀扬穿着粘满泥巴的衣服戴着黄色安全帽在工地上巡查的时候,不就是扎在民工堆里的吗。
“我主持的是尘缘在线,属于情感类的谈话节目,每天晚上十点半开始一直到零点。”明治回答。
“是专门给人解决情感困惑的那种吗?”读大学的时候,我们经常听类似的节目,还听得如痴如醉。
“对,每天晚上,都有人向我诉说他们真实的情感故事,就发生在这个城市,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