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爱情会回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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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志社的同志就差没列队欢迎我了,估计我休息的这半个月,杂志社靠这么几把老骨头,肯定是进不了什么钱的。
“平凡,有你回来就好,革命工作缺少不了你这样的好同志啊。”主编扶着他的老花镜,把我迎到他的办公室里。
在我进这个老掉牙的杂志社之前,杂志社的外联是一个四十多岁,人前人后都很喜欢用一根细竹签剔牙齿的女人。杂志社年年都完成不了上面给的任务,主编年年都挨批,就在他即将被迫退位让贤的时候,我进来了,于是这家走在倒闭边缘的杂志社活生生地被我的酒量给救活了。
我真伟大,因为我是胡平凡。
“胡平凡。”下班回家,我才走到公寓楼下,就有人叫住了我。听不出是谁,因为我对声音很不敏感。
想来,终归是熟人,才知道我叫胡平凡。
我转过头,回眸一笑。
迎接我的却是张米粒,抛开别的不说,张米粒这个伶俐可爱的名字取在这么一个俗气的女人身上,实在让我痛心疾首。
我的笑容顿时僵住。我的嘴角机械夸张地做着上下运动,我想让她知道,我刚才不是在对她笑,是在做口腔保养运动。
“胡平凡,很高兴见到你。”她走上前来,和我亲切握手。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我警觉起来,
“还能怎么知道,耀扬告诉我的。”她不以为然地说。
“耀扬?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我半信半疑,怀疑她是哪天突然看见我,然后跟踪至此的。
“耀扬没有什么事是不告诉我的。我家里出了事,耀扬说我在这个城市没有一个朋友,让我有急事就来找你。他说,你是个很好的人。”张米粒说。
“朋友?你的那些朋友呢?”我指的是那些被她玩弄过和继续玩弄着的男人。
“你知道,那些男人对我来说已经是过眼云烟。”她显然明白我的意思。
“耀扬也是你过去的男人,你为什么还缠着他?”我乘机讥讽她。
“耀扬他是真心爱我的。”她回应我。
“可是他已经说过不会跟你在一起了。”我说。
“那是因为他怕我再次抛弃他,而我认为,我不会再抛弃他了。”
张米粒一口气说了两个抛弃,这两个抛弃让我听起来是那么的不顺耳。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我的烦躁开始写在脸上了。
“耀扬不是说你很好,会帮我吗?”这个女人此时看起来又是那么的楚楚可怜。
“什么事,你说吧。”看在耀扬说我是个好人的情面上,我耐着性子问她。
“你知道,我一直和父母关系不好,现在得搬出来住,但是我一个人,那么多东西……”
“你是说,让我帮你搬家?”我紧皱起眉头。
“我帮你出钱请搬家公司吧,我哪搬得了。”我脱口而出,我胡平凡除了挣钱和花钱,没什么别的能耐。
“不是。你也是女孩子,你知道,光是我那些从巴黎带回来的化妆品就叮叮当当的几袋子,这些只有我们女孩子才知道怎么清理。”张米粒不紧不慢地说。
巴黎?我白了她一眼,我真想说你还好意思提巴黎。
因为耀扬说了一句我是好人,我就得带着我的柳叶眉、小蛮腰去给我最讨厌的女人张米粒搬东西。
如果有一天,耀扬说胡平凡,你这么一个没意思的人还活着占地干吗?我估计我准得一头栽进东湖里,以身徇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悼词我都已经想好了:胡平凡同志的一生,生得卑微,死得壮烈。
我极不耐烦地跟在张米粒的身后,拐了一个又一个的胡同。
“究竟到了没有啊?” 我已经很久没走过这么长的路了。
“到了,就这家。”张米粒指着胡同口的那个半木制半青砖结构的老房子。
“这就是你家?”我完全没想到她这样身上挂满了珠宝首饰的女人居然出生在这种清贫之家。
况且,即使原本家底很薄,以她玩弄男人的手段,早就把家建成深宅大院了。
“这真是你家?”我继续怀疑。
“当然啊。”她回答。
“可是,你早就不应该住这了啊?”我很直白地继续问道。
“为什么?你是觉得我应该会有很多钱对吗?男人给的钱毕竟不是我自己赚的,花起来不心疼,难道还存得住?”张米粒不以为然地回答。
“可是,像你这样的人,至少也买得起房子、车子什么的吧。”
“不瞒你说,去年年底,耀扬曾想送我一套房子,但是我没要。”
“耀扬?房子?”
“是的,耀扬跟我认识一年,也来过我家,他在电话里跟我说他也理解我为什么要跟那个男人去巴黎。你知道,耀扬一直过着富足的生活,我从小走过的日子,他不敢想象。”
“可是,你为什么不接受?还离开耀扬去了巴黎?”我彻底糊涂了,糊涂中满怀着酸酸的嫉妒。
“我爱上了那个要带我去巴黎的男人。既然我抛弃了耀扬,就不能接受他那么贵重的东西。可是,那个老男人很快就在巴黎抛弃了我。”张米粒语气平淡极了,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所以你回来找耀扬?”我恢复了对她的鄙视。
“平凡,这几年跟无数个男人交往过的经历告诉我,女人,不能找自己最爱的人,要找最爱自己的人。”
这话听起来一点也不新鲜,我甚至十分讨厌她说的这句话。
她的意思是说,耀扬是最爱她的人,而我,是最爱耀扬的人。
她找耀扬是天经地义的。
“爱情是会变的,没有谁一定会忠贞不渝爱谁一辈子。还有,张米粒,你以后别叫我平凡,叫我胡平凡。”我怒火中烧。
但是,发完怒火之后我还得像个丫环似的帮张米粒把一大堆私人用品堆在的士车上,帮她一起搬进了她的新家。在米兰阁租的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里。
一个单身女子,住这样的房子,显然是足够了。当然,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这里会陆续搬进搬出一些陌生男子。
张米粒显然没有摆正我和她的关系,偶尔还会打电话给我约我去喝茶,或者去美容院做美容。
喝茶,我去过一两次,纯属礼节。美容院我是不会去的,我固执地认为那是容颜将老的女人去做的自欺欺人的事,我从来就不认为女人能留得住岁月。
“胡平凡,你知道耀扬去哪里了吗?”这一天的清晨,张米粒在电话里问我。
“你居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不是什么都跟你说吗?”我在得意中判断她是在说真话还是耍我。
“我真的不知道,他说他要去外地一段时间,没说去哪里,他的手机也一直关机。”张米粒说。
“是吗?”我想起我帮张米粒搬家的那天下午,耀扬给我发来的信息,告诉我他在那边的新号码。
“我不太清楚。”
我挂掉了电话,像一只袋鼠一样在沙发上开心地跳上跳下。
耀扬没告诉张米粒就去了?span class=yqlink》仙剑琶琢#憔尤灰灿薪裉臁?/p》
我给耀扬发了条信息。
“耀扬,天越来越冷了,山区那边下雪了吗?”
明治的节目收听率越来越高,城市很多上班族也开始在夜晚收听他节目。
这得益于小漫给他的爱情滋润。
小漫担任编导的情感真人秀节目也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这得益于明治的竭力推荐以及她自身具备的潜质。
我为此欣喜不已。
十一月的C城很是清冷,当然,寒风吹在脸上还是没有在哈市的那种刺骨的感觉。我穿着厚厚的米色大毛衣,走在茉莉咖啡店门口的大街上。我在茉莉咖啡店的门口作了短暂的停留,回想着那天耀扬开着车来接我的情景。
手机适时响起,耀扬的短信。
“平凡,前几天收到你的短信,一直没有时间回,你还好吗?”
“我很好,我在茉莉咖啡店的门口。”我回了信息。
“茉莉咖啡店?你是和朋友有约吗?祝你复活节快乐。”
复活节?
这三个字在瞬间把我击倒。
在C城,我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时尚女青年,然而,我从来不过西方诸如复活节之类的矫情节日。
我完全没有想到,今天是复活节。
这么说,就是在一年前的今天,耀扬和张米粒正在C城一见钟情。
我站在茉莉咖啡店的门口,看着鱼贯而出的男女,心如刀绞。
“胡平凡。”又有人在叫我。老师教过我们,听见陌生的声音叫你,千万别回头,怕被美女蛇附体。
我还是回了头,我怕什么,我自己就是美女蛇,要附也是我附别人的体。
我看见,在我的对面,耀扬停过车的地方,张米粒挺着大胸款款而至。
张米粒,你真是阴魂不散,C城不小,我怎么在哪都能遇上你,这里和米兰阁可是隔着四五条街道,我心里在想。
“平凡,这么巧,你也来茉莉咖啡店。”张米粒风情万种。
“没有,我只是路过。”我抱着包转身欲走。
“平凡,好不容易遇上了,还是进去喝一杯咖啡吧。这家咖啡店很不错,是我的一个朋友开的。”
张米粒拉着我的手。
你风情万种,我怎么着也得表现出气度不俗吧?尽管我是多么不情愿,我还是跟着她进去了。
最关键的是,我好像听耀扬说过,他认识这里的老板,对他的朋友我当然也有些好奇。
茉莉咖啡店,我路过无数次,却从来没有进来过,尽管这是C城有品位的时尚男女们聚会首选的场所,电视台也天天在放着这家店的宣传片。据说这个老板是C城的钻石王老五,他开这家店,纯属玩一票。
走上二楼,是一条长长的画廊,两旁挂着很多艺术作品。我对绘画这种艺术是完全不懂的,我只是能看得出,这些艺术作品的主题都是有关茉莉的。有抽象的茉莉,也有山水的茉莉,有养在吊盆里的茉莉,也有开在深山里的茉莉。
走过这条长廊,在墙角坐下,我才发现,每张桌子的上方,都用很多白色的藤条挂着一盆用营养油养着的小株茉莉,跟我家里阳台上养的一模一样。
“我终于明白这里为什么叫茉莉咖啡店了。”我这话听起来并不是那么高明或者有创意,却是由衷的感叹。
“茉莉咖啡店,是全C城最有品味的咖啡店,你竟然没来过?”张米粒的语气显然不是一般的夸张。
张米粒居然跟我谈品味?当然,张米粒,她完全可以跟我谈品味,因为在一年前的今天,她和耀扬一见钟情。
“一会儿我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他叫简亦平,就是这的老板。”张米粒骄傲地说。
“简亦平?你的新猎物吗?”我搅动着咖啡,对简亦平这个名字都有了最原始的轻蔑。
“平凡,你错了,在我认识的众多男人当中,简亦平是和我唯一有着正大光明朋友关系的人。”
“是吗,有这样的男人愿意跟你这样的女人保持正大光明的关系吗?”
“当然,他是与众不同的男人。 ”
“既然这样,你干吗不就地取材,何必去找耀扬?更何况他据说还是C城很有名的钻石王老五。”我嘲笑她。
“平凡,即使是我这样的女人,也需要一个真心待我的朋友。同性没有,异性有这么一个,我也很知足。”张米粒说。
“对了,去年今日,你在哪里?”我终于按捺不住好奇。
我想知道她和耀扬一见钟情的地方,我发誓将在那个地方吐上一天一夜的唾沫,让素质那玩意见鬼去吧。
“你是说去年的复活节吗?”张米粒问道。
“当然,你明知故问。”
“去年的复活节,我在家门口的胡同里。”
“你是说你在胡同里和耀扬一见钟情?”我皱起了眉头。
“那一天,我和父母吵架,背着大大的箱子,坐在胡同门口哭。那时候耀扬还没有车,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正是我哭声震天的时候。”张米粒眼神迷离。
“等等,你是说去年的今天,你在胡同口大声地哭?你去年多大了?”我觉得不可思议。
“你知道的,24。但是平凡,哭跟年龄是没有关系的,就算是到了三十几岁,难过的时候,我一样会在大街上失声痛哭。”张米粒说。
“好,然后呢,耀扬停了下来?”我关心每一个细节。
“是的,他本来走了很远的,又回过头来,他就这样看着我又看看我身后那凌乱不堪的家。一直没有说话。”张米粒显然在回忆耀扬那天的样子。
“然后呢?”
“然后,我就站起来,跟他说,你带我走吧,离开这里。”
“可是,那时候,你已经有了同居男友。”我说。
“我跟他在一起为的只是有份依靠,否则我也不会跟人去巴黎。”张米粒说。
“后来耀扬说那天我说这话的时候,眼角正好有两滴眼泪轻轻滑过,他听到了眼泪落地的声音。那一天,地上还有积雪。”张米粒整个人都陷入了迷离中。
“于是,他就爱上了我。”她陶醉地补充道。
“够了,张米粒,别说了,你们的故事低俗至极,俗不可耐。”我愤然地拍了一下桌子。
她一脸愕然。
“你们怎么了?”一个男人跑了过来,我知道他是想叫我不要大声喧哗,我在酒馆里经常因为喝多了酒拍桌子而被邻桌的客人投诉。
“我知道了,你别烦我了,走开,走开。”我不耐烦地摆手。
“平凡,这是简亦平。”张米粒一脸尴尬地站了起来。
简亦平?那个在张米粒眼里不折不扣的正人君子?我也尴尬地站了起来。
“简亦平,对不起,这是胡平凡。”张米粒接着举止优雅地介绍了我。
“胡平凡?很特别的名字。”简亦平也坐了下来。
“米粒,你还好吗?什么时候从巴黎回来的?”简亦平问。
“我回来的时候就来找过你,可店员说你去香港了。”
“是的,我刚从香港回到C城,我一直以为你还在巴黎,我本来准备十二月底去巴黎,顺便去看你。”简亦平的音色很低沉。
我傻傻地看着他们一问一答,想找个他们谈话的空隙,起身告辞的,但关键的时刻,张米粒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张米粒走出长廊,去接电话。
后来,我才知道,那天,在茉莉咖啡店,给张米粒打电话的是远在山区的耀扬。他之所以没有告诉张米粒自己的行踪及新换的电话,就是想忘记她,想彻底了断和这个用情不专的女人的关系。可事实上却是,他在他们相爱的纪念日里,却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鬼使神差地再一次与她联系。
很多事情,轮到我知道的时候,总会是在后来,或者是后来的后来。
张米粒去接电话的时候,我和简亦平相对而坐。
“平凡小姐,你应该是一个性情清冷的女子。”简亦平微笑地看着我。
“怎么看得出来?”我纳闷,我想说的是我刚刚明明还拍了桌子。
当然,简亦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