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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往事如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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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光转过身来,垂下托腮的手,双手又习惯地交叉在胸前。他点点头表示同意笑笑的建议,大家都需要休息了。
“就这样吧!听天由命吧!”
袁芳的回答包含着自己灰心丧气的心情。
月亮快要爬到中空了,把银光泻在北京城,使京都的夜景显得格外的美。
“就这样吧,一切权当都是过眼云烟!明天见吧!”
袁光握着姐姐和笑笑的手,他紧闭着嘴唇,眼睛直盯着远处一闪一闪的灯光,半晌才沉思地喃喃道。
他的表情严肃而忧虑,仿佛是办了一件毫无价值的蠢事。
“明天我来找你们,咱们一起走,再见!”
袁光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嘱咐说。
就这样,大家各自带着遗憾和失望的心情分手了。
一回到旅馆,笑笑浑身就像散了架似的疲惫不堪。
她半躺在床上,双手交叉着枕在后脑,两眼望着天花板,怔怔地出神。她总觉得心里像是塞了一把鸡毛,乱糟糟的。
夜里,她躺在床上,翻来翻去地不能成眠。她不时地拉开灯翻弄着卡罗林先生送给她的那一沓子小提琴独奏曲集。她贪婪地摆弄着,兴奋得忘记了一切。她最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每看完一册,她都认真仔细地把它放好。
夜已深沉,风渐渐停了。旅馆窗外那条街上的灯光也渐渐熄灭,黑光似乎也在悄悄加重暗色。只有那清澈如水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枕边,像情人似地陪伴着笑笑。
不知不觉,她渐渐朦胧入睡了。
她这一觉睡得又甜又熟,梦中还含着对音乐晚会满意的微笑。
第二天,笑笑起得挺早。她趁妈妈出去买饭还没回来的空当儿,匆忙到旅馆楼下的小卖店买了信封、邮票和几张信纸,她坐在桌子边上给叶青写了一封充满激情的短信,简单介绍了一下她到北京后的情况。写完,她把信给收藏好。
不大工夫,妈妈上楼回来了。她手里拿着刚买的热气腾腾的包子。
“笑笑,快吃吧!要不就凉了!”
没进门,妈妈就嚷着。
笑笑接住妈妈,一把抄起一个来,先咬了个半月圆。
“妈,我忽然想起,咱们是不是应该给家里写封信了?”
“哎哟—,对!我差点给忘了!到底是上了岁数了,记忆不好了!来,笑笑,你快写吧!”
妈妈一面自我责怪着,一边对笑笑说。
笑笑一只手拿着包子,边吃边飞快地把信写好。
停笔后,她把信念给妈妈听了一遍,问:
“妈,这样行吗?”
“行!挺好。不过,得加上‘我们临行时给家里去个电报’”
到底是母亲办事牢靠,她想了想后,又让笑笑添上了一个挺重要的内容。
“我马上把信发走!”
话音未落,没等妈妈反应过来,笑笑已跑出门下楼去了。
“这孩子,急什么!逛香山时顺路发了也不迟!”
袁芳瞅着女儿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
笑笑很快就把自己的“密信”和妈妈的“公信”打发进邮筒去了。
她深深吁了口气,感到轻松无比,仿佛刚刚送走了一位阔别多年的老朋友。
笑笑和妈妈刚刚收拾停当,袁光就风尘扑扑地赶来了。他随身还带了一架漂亮的照相机,打算给大家好好照几张相。
“咱们说走就走!别啰嗦!有话路上慢慢说。”
袁光拎起一只手提包,拉着笑笑的手就往外走。袁芳在后面锁好门,把钥匙交给值班人员后,赶紧跟上,
一出门,三口人便跳上了到香山公园去的公共汽车。
香山公园是一个面积足有160公顷的天然公园,最高处海拔557米。旁边的碧云寺依山建筑,层层上升,有描金彩画的亭台塔院,又有汉白玉的石台和雕栏。周围古木参天,门前流水潺潺,幽雅别致,宛如仙境。
笑笑拉着妈妈和舅舅的手,像小孩子似的又蹦又跳,把两个大人拖累得吁吁直喘。
一路上,舅舅给她们拍摄了不少风景照。最后,胶卷还剩了几张,他又教会了笑笑怎样摁快门核对光圈、取镜头…。

下午三点,袁光就要返回乐团去,因为他晚上还要演出,得赶回去排练。
“笑笑,这是特意送给你的!”
分手时,他把照相机的背带挂在笑笑的脖子上说,
“不过,回家后舅舅还得用它给全家拍些照片。那时,可别手下无情哟!”
说完,袁光朝笑笑做了个鬼脸。他是很高兴跟笑笑开玩笑的。
还剩些时间,她们又顺便游逛了几个地方,买了些东西。
第二天,娘俩决定逛一下古老的北京城。
“叶青在这该有多好!我们好好痛玩一场!”
笑笑不止一次地这样想。
尽管她玩得那样快活,笑得那样得意,逛得那么心满意足,但她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总涌起那么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有时连妈妈也感到莫名其妙。
名胜古迹中,笑笑最喜欢的是故宫和故宫外面的天安门广场。故宫,他百看不厌。
她站在太和殿的后台上,看着那层层叠叠的黄瓦绿檐,仿佛陷入了凄迷惆怅之中。一幕幕历史都像镜头那样把过去的恩恩怨怨闪现而过,令你神驰梦想,也似乎身在其中。
天安门广场,以她那宽阔的母亲胸怀拥抱着光顾她的远方儿女们。她对每个人都是平等相待、热情不拒的。
置身于这两个地方,笑笑总会心潮汹涌,难以自持。
第三天,她们游览了长城。这又是一个风和日暖的半晴朗的天气。
车到八达岭,笑笑扶着妈妈跟大伙一起举足攀登。
举目四望,但见崇山峻岭,峰恋连绵,好一派锦绣河山!长城,就像一条蟒蛇似的蜿蜒在群山之巅,它绵绵不断,直到遥远的天端。
“唉—,叶青在有多好哇,好好在长城上照个相!”
笑笑似乎忘记了身边的妈妈,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你呀,管什么时候都没忘了你的叶青!连爸爸和哥哥都忘了!”
不巧,一阵风吹来,笑笑嘟喃的那些话一字不漏地全送进妈妈的耳膜里了。她故意板起面孔,轻轻捣了女儿一把说。
“哎呀,妈妈!人家只不过说着玩玩!”
笑笑望了一眼兴致很好的母亲,又羞又急,撒娇地在妈妈背上捶起小鼓来。
“好了,好了,孩子!妈妈也是逗逗你呢!”
袁芳哄慰着女儿,乐得她整个胖实的身体都轻轻地颤动起来。
在八达岭长城饭店用过午饭不久,风渐渐起了。西边的乌云正在聚拢,太阳躲进云堆里去了,天看样子要下雨。
游人们很快便钻进各自的旅游车,开回北京城去了。
第十一章
    十一
天边缘泛起鱼肚般的白光,星星悄然隐却了。大地的轮廓渐渐地清晰起来,白蒙蒙的晨雾从海面上升腾起来,像薄纱似的随风荡漾着。
大雾迷蒙中混杂着霏霏细雨,隔着几十步远,就什么也看不清了。
海岛城市经常出现这样的雾雨天。
笑笑一走几天杳无音讯。
这些日子的叶青,心神烦躁,容易冲动,有一种悬念和不安的情绪一直郁积在他的心头。
“她怎么样了呢?”
他几乎每天都在心里惦念着她。
自笑笑去北京后,叶青总觉得像是失去了点什么,干什么事也没有心思。他时不时地就用胳膊肘子支着桌子的边缘,双手托住下巴坐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天花板出神。“唉—,笑笑这孩子怎么还没回来?”
叶大妈总是那么令人心烦地唠叨着这句话。说完,她不是叹气,就是摇头。
“人家走了才几天,光来回路上就得占用两天。再说,谁还没个亲友。妈,别着急,再过几天笑笑就会回来的!”
叶青总是强打着极度疲倦的精神,安慰着自己又劝着母亲。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天反常的冷,苍蝇冻得东躲西藏,丽岛市迎来了秋后的第一个西伯利亚来的冷气流天气,人们匆匆地裹衣在马路上走过。树叶被风刮得漫天飞舞。
叶青刚从韩春那给他补习功课回来,路上,他的脸和手被冷风吹得冷飕飕的。
一进屋,妈妈兴冲冲地递给他一封信。
从妈妈那皱纹都笑展平舒了的脸上,叶青就知道一定是笑笑的来信。
叶青高兴地接过信来,扯开封口后,掏出信来贪婪地读了起来。
他一口气把笑笑的信读完,赶忙给妈妈把大致的意思讲了一遍。随后,他一头闯进自己的屋里。关上门,他躺在床上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看完后,他连连吻着信,泪水融化了上面的字迹。
叶青幸福地体验着,享受着。他觉得字里行间的感情是那么真挚亲切,有那么一股特殊的甜蜜感。
他为笑笑的北京之行的成功而多么的高兴啊。
下午五点多钟,韩春骑着自行车来了。
他人还没完全进屋,就把“北京来信”的好消息告诉了叶青和叶大妈。
他还告诉叶青,笑笑兴致很好,决心回家后好好苦练一番,并说返家时来个电报。
其实,这些叶青早从笑笑的信中知道了。但他当着韩春的面,仍装出“喜出望外”的惊色,好像才听说似的。
韩春不一会儿就走了。因为他和女友还有约会呢。
叶青送走韩春,余兴未衰。他一想起信上最后那句话“永远属于你的笑笑”,就愉快得要命。
他返回里屋,伸手摸出久日未曾沾嘴的口琴来。他抄起一只大搪瓷缸子,捂在口琴上,得意地吹了起来。
因为听说这样外加一只茶缸发出的声音好听,所以叶青也试着这样吹奏。
“我有了一位可爱的笑笑!”
这念头一诞生,就主宰了她。一想到她,他发现自己就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力量;一想起她,他不禁心醉神迷,觉得自己什么事都能干得成,似乎整个地球让他来推一下也不在话下。
叶青吹着吹着,渐渐陶醉了。
他陡地站起身来,伸手抓过来桌上的那面龌龊的小镜照照自己。
他对着镜子摆好吹奏的姿势,并挥了挥拳头。随后,他就又断断续续地吹奏起来。
“叶青,该吃饭了。今天你休息,晚上早点睡吧!”
叶大妈已把饭烧好,呼唤着儿子。
叶青润润干燥的嘴唇,喝了口水应声出来。
饭后,他拿出物理和数学书来,打算做一下习题。但他的情绪很乱,总安不下心来。
他不时地拿过小椭圆形镜子,用右拇指在镜面上抹一下,对着自己一看再看,有时一个表情会仔细地看上好半晌,直到满意为止。
不觉时光流逝,夜光暗暗,灰蒙蒙的月光泻照在窗前。
残月很不情愿地又被厚云遮盖住了,因为它刚刚亮了相,还没完全露出脸来。天阴得黑沉沉的,快要下雨的样子,只听见远处隐隐地响着闷雷。
叶青望着这小小的房间,目光从那小镜子上又落到笑笑的来信上,这是他一生中收到的笑笑的第一封信,他觉得很珍贵。一会儿,目光又由信落到小镜子上。…
他今晚上的学习总是心不在焉。
睡觉前,他把信轻轻地折叠收好,塞到枕头底下,小心而柔情地像珍藏一个秘密似的。
他双手垫在头下,两眼对着窗外布满厚云的夜空,美美地思索着。对他来说,这种思索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火车向站外驶去,北京渐渐离得远了。
近郊的房子、树林、行人和路桥,仿佛都带着惜别的神情,告别客人。
“舅舅,你是美国人吗?”
“是的,舅舅好几年之前就入了美国国籍了。”
袁光对笑笑的发问不以为然。
“这么说,你是中国式的美国人了,这是怎么回事?”
笑笑似乎更加奇怪了。她觉得舅舅不应该算美国人,应是居住在美国的中国客人。于是,她闪动着一双秀里透傻的大眼睛直言不讳地又问。
“哈哈,原来这样。笑笑,美国是一个多民族的移民国家,什么人种都有,像舅舅这样的华人在美国多的是。譬如,送你琴弓的那位小伙子,也是美籍华人。在乐团就我们俩是中国人。这次,他还要去找他亲属,商定过后我俩一起返回美国。”
袁光如梦初醒,他终于弄明白了笑笑的问意。
“难道你们在学校里读书时,就没学过世界地里、各国概况方面的知识?”
他吸了口烟,边往外喷吐着边迟疑地问。
“没有。我上学时连书包都没有!去上课时就挟着个小板凳,口袋里揣一本红宝书,再带一支钢笔和几张纸,就这样混下了初高中。不过,我们到学会了下海管理和收捞海带的本领!不信你问妈妈!”
笑笑淡淡一笑,一口气讲完了自己的学业。她说话时若无其事,然而口气却是认真的。
袁光莫名其妙地望着她,又看了姐姐袁芳一眼。
袁芳已睡过去了,根本没听到他们在谈些什么。
“什么—?捞海带?下海—?这跟中学生有什么关系?”
袁光把身子靠近笑笑,更加好奇地问。
“什么关系?哈哈,舅舅,你太可笑了!你太老外了!给学校多挣点钱,既有了教育革命的活动经费,又使学生们上了一堂生动的阶级和路线教育课!就是这么个关系!”
笑笑红着脸说,她的嘴唇颤动起来。
“真是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袁光站立起来。脸朝着窗外谦然一笑自言自语道。边说,他那大脑袋边在好看的袅袅飘散着的车厢烟雾中摆动着。
车行至德州,天已黑了下来。不知不觉间,下起了雷阵雨。山峦冷冷地蒙上了一层蒙蒙的雨雾。
雷阵雨敲打在车窗上,几乎听不大见,因为车轮的滚动声把雨点声音给湮没了。
笑笑还是纹丝不动地坐在那儿,她感到有些冷凉。
她突然发现伸出车窗外的胳膊肘子湿透了,紧紧贴敷在肌肤上。她赶紧起身招呼舅舅帮忙关上车窗。坐好后,她用双手捂住凉透了的脸颊。
火车尖锐地吼叫着,笑笑用手垫着下巴壳,把头靠在小餐桌上,凝望着车窗外的雨景。
雨水积在路边的电线上,顷刻就变成一串串大粒的水珠落了下来。远处的山涧不时传来一阵阵震耳欲聋的雷鸣。
车窗外的房屋和田野急速地后退着,她希望火车开得越快越好,她觉得自己的心也在随着火车一起奔驰。她满意地看着一个个飞闪掠过的小站、村舍、水湾…。
由于凭窗了望过久,她渐渐困倦起来。她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袁芳一觉醒来了,她正和弟弟袁光轻轻低语交谈着。她轻轻地给女儿披上一件外衣。
沉甸甸的乌云在夜空滚滚翻动。列车隆隆地震响着,拖着旅客飞快地向前奔驰,望不见的黑黝黝的群山急速地向后闪去。
夜更深了。大多数旅客都停止了交谈,昏昏入睡了。车窗外仍在悄悄地下着寒冷的秋雨。渐渐,袁芳倚在笑笑旁边也在“科托科托”的车轮声中睡沉了。
也许是众人的鼻鼾声打动了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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