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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往事如歌-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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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哪位同学这样建议。
“不用了,没—,没事!可能是我猛地一起身造成的头晕。我最近常有这种感觉。大家去吃早饭吧,我自己躺一会就会好的!”
叶青极力忍住阵阵恶心,强打着精神应酬着大家。说完,他喝了一口热水才稍觉好些。
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去食堂吃早饭了。
“这是怎么回事呢?”
叶青暗暗地问自己。虽然他知道近来自己身体消瘦得厉害,自我感觉也虚弱得很。
“但我的身子底是很好的呀!我没生过任何病的呀!”
他总喜欢用这一信念来宽慰自己,让别人来理解自己。
艰难的生活道路早已使叶青磨炼了一种坚韧不屈的性格。他不愿多想,也没有时间去想,更不愿让笑笑甚至母亲知道这些。
恢复了平静,他挣扎着下地走了几步。还好,不那么难受了。
不一会儿,大家吃早饭回来了。
同学们给他捎回来了稀饭和馅饼之类的可口早餐。他吃了些,感到好受多了。
“大家快去忙吧,明天就正式放假了,每人都有好多事要做!”
叶青知道现在大家都在忙着做回家的准备,所以赶紧劝开他们。
在校园里走了一阵子,他就回到寝室,简单收拾了一下,跟同学们道了别,骑自行车回家去了。
“妈—,我们放假了!”
叶青把自行车往院里一支,“咔嚓”一声锁好,冲着屋里喊道。
“啊,放假了,再不去了吧?快,把车子后面的衣服拿进来,妈给你洗洗!”
叶大妈高兴地闻声走出,她一边擦着手,一边用慈祥和平静的眼光望着儿子。
“妈妈,你干吗不穿好点呢?”
叶青瞅着妈妈瘦小的身材,说。她浑身还是那件半旧的藏青色的外衣,她肩膀下垂,疲乏的脸上布满松垂而痕道明显的皱纹。他心里一阵难道,不知怎样才能控制住感情。
“孩子,妈都这么把年纪了,不中用了,收不收拾也无所谓,只要干干净净就行!来,进屋,看你这一年来拼成什么样子啦?又黑又瘦,笑笑回来非埋怨我不可!”
妈妈上下打量着儿子,表情严肃地说。
“对了,笑笑的来信在你屋里的枕头边上放着,快去吧!大概她也好回来了!”
叶大妈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推了叶青一把,说。
叶青一声没吭,他放下手东西,进屋取出信来,赶紧屏声息气地看下去。他原想,笑笑一定会让他去接船的。
亲爱的叶青:
您好!上信收到了吗?你欠我好几次回信了。
我们很快就要放暑假了。但这一趟有好几位班上的女同学非要跟我去咱丽岛市避暑游玩,我只好答应。
这样,你就不要去码头接我了,也没有什么重东西。我们已买好票,乘火车走陆线。途中,我们将在苏州、无锡、镇江和南京等一些名胜古迹处游览几天。究竟哪一天到家暂很难说。
请原谅!
说不定哪一天,我会神秘地出现在你跟前呢!
不多写了,因为我们正忙着做旅行前的准备工作。
代问大妈好!
再见!
一直想念你的:笑笑。
×;年×;月×;日于上海
“是笑笑快回来了吧?”
叶大妈仿佛猜着了信的内容,用肯定句问。话音未落,她又端了一盆温水走进里屋。
“过来,叶青!天这样闷热,先洗把脸!”
说完,她把盆往小圆凳上一放,顺手拧了一把毛巾递给儿子。
“妈妈,笑笑她一时半时还不能回来!”
叶青接过毛巾,抬头照了照镜子,边擦着脸边对妈妈说。
“那怎么——,出什么事了吗?”
叶大妈往前跨了一步,担心地仰起头来凝视着叶青的脸,问。她脸上没有笑容,只有焦虑。
“哈哈,妈,我的好妈妈!看你想到哪去了!”
叶青看着妈妈那副认真的样子,咯咯地笑了起来。
“人家笑笑有几位同学要约她乘火车回来,顺路到一些地方去玩玩,然后回家。时间吃不准。她信上说,到时候她会神秘地突然出现在咱们跟前的!”
“哦——,原来这样!”
大妈舒了口气。
中午,叶青和母亲美美地吃了顿好饭。饭后,他美美地睡了一大觉…
暑假的第一天就这样打发过去了,他感到浑身无比轻松。
可往后几天生活就显得有些郁闷和单调了,和母亲的聊天话都聊完了,他一时不知要到哪或要干些什么是好。
烦闷而炎热的夏季使人感到浑身没劲,疲乏和无聊。为了消磨时间,叶青有时去找韩春玩玩,但每次去总会碰到他那位重归旧好的女朋友在坐,尽管韩春还是那样热情,可他那位总是朝叶青翻弄着不高兴的白眼珠。
虽然韩春多次把叶青与笑笑的关系讲给她听,但她每次对叶青的不期而遇还是流露出不那么愉快的表情,似乎叶青“这个多余的东西”一来,就直接干扰了她和韩春之间的甜蜜般的情爱。
叶青很知趣,后来,他只好自己去海水浴场游泳、晒晒太阳来打发时光。
一天下午,叶青正在自家的小宅院里劈木头,突然一双柔软的小手从背后死死地蒙住了他的双眼。因为他背朝着院门,所以一点儿也没觉察到有人进来。
“谁——?”
他放下斧头,迟疑了一下问。
没有吱声。
“啊——,笑笑,你可回来了!”
叶青一下子蹦跳了起来。由于用劲过愣,他的头心正好顶撞在笑笑的下巴颏上。
“哎哟—,你真厉害!第一面就给了人家一个——,一个下马威!”
笑笑叫了一声,她一边说笑,一边揉着碰疼了的下巴,另一只手轻轻捣了一下叶青的脑门。
“什么时候回来的,笑笑?外地热吗?真把人给等急死了!”
说着,叶青顾不上笑笑的下巴颏还在疼痛,拉住笑笑的手就往屋里去。
“是笑笑吗?来!让大妈好好看看,真把大妈想坏了!”
叶大妈也从屋里闻声赶出来,她万分亲热地拉住笑笑的手说,
“好孩子,真是越长越出息了!到底是大上海的人啰!”
“大妈,您近来好吗?”
笑笑羞红着脸,掉转话题问她。直到大妈笑着点点头,她才高兴起来。
笑笑那副喜气盈盈的样子,让人立刻感到周围的气氛一下子快活、振奋了起来。
“好孩子,长得多俊秀!谁瞧见都会眼馋的!我这不体面的儿子可真有个福气的!”
叶大妈边说边仔细端详着笑笑。她那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呈现着一片慈祥。
经妈妈一夸,叶青也注意到笑笑的衣着打扮确实跟往日大不一样了。
她身着十分时髦,头上戴一顶好看的镶着红边的蓝色太阳帽,着一身晶莹透亮的漂亮夏装,经她那窈窕的身材一衬,人显得格外精神洒脱,简直像一朵迷人的玫瑰花。青春、年华、才气,以鲜艳不可多得的绚丽光彩,在她身上独自横溢着、焕发着。
“快进屋去吧!”
叶大妈不容分说,,抓住笑笑一只胳膊就往屋里让。
“来,笑笑,先进屋去吧!”
叶青也赶紧示意笑笑进屋。
笑笑微微一笑,并没有马上抬脚进去。她眉头紧皱着,不知咋的,她忽然觉得这房间与她家相比显得实在太阴暗、太寒伧了。
“不了,大妈,叶青。我确实没有工夫呆了。昨天那几位同学和我们住在一起,我妈让我快些回家帮她做饭。这样,下午五点半左右,叶青你一定去,让大家认识认识,打扮得潇洒些。咱们都是大学生了,也应该学着交往交往,学会和懂得应该怎样更快活地生活了,应该珍惜自己的青春年华了!”
还没等叶青弄清这三个“应该”的寓意,她又转向大妈。
“大妈,真是太对不住您了!今天确实是没时间陪您老人家了。呶—,这些是专给您老人家带的,不成敬意,一定收下!”
说着,她手里的东西已经放在一只小板凳上了。那些东西多数是给叶大妈治病的补药。
“这——,这——”
叶大妈还没反过劲来,笑笑已向他们挥挥手快要跨出院门外了。
“那以后同学走了就来,啊,笑笑!”
叶大妈抢先一步招呼了一声,随后回过头来对愣在一边的叶青说,
“孩子,快送送笑笑!别立在这里像个木头疙瘩似的!”
“是——!”
叶青快步如风追了出去,他跟笑笑扬了扬手。
“再见!”
笑笑在自行车上随着“再见”的余音越骑越远,最后变成了一个小点在拐弯处不见了。
韩家的晚宴这次显得格外丰盛和热闹。
在座的除了笑笑全家以外,还有叶青和韩春的女朋友这两位特殊的人物及笑笑的女同学。
大家围桌而坐,先是由韩天教授讲了一番“前途无量”、“年轻有为”之类的官场话。
接着,大家就随便聊了起来。
“我先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叶青,他在本市一所大学上学,和我们是同届的。”
韩笑兴致勃勃地主持晚宴,她十分得意地把叶青一一引见给就座的同学。
大家三言五语地相互介绍了一下,就吃起饭来。
席间,韩教授因为校方有什么事,被人用小车接走了。
不多时,韩春又要和女朋友赶时间看电影,也先去了。
好在人多,又都是年轻人,走上三个俩的看不出冷场。
笑笑妈快活地招待这些来自大上海的同学们。这伙人在一起可热闹了,就像在自己家里那样无拘无束,她们竞相交谈着艺术系乃全学院的“名人轶事”。
大家轻易的接过话题,媚媚地交谈着,嗓门忽高忽低。她们一会操着一口地道的上海腔开着玩笑,一会儿又讲出几句半生不熟的英语打着俏皮话。
大家相互间谈得那么投机、愉快,她们的面目表情似乎也在随着谈话内容而变化。一会儿,谈得巧妙、流畅、平声静气;一会儿又十分激动,慷慨激昂,使得大家已熟知的话题也显得十分新奇和富有魅力。
叶青对她们的谈话既插不上嘴,而且又不想多嘴。他生性就有个怪癖,不喜欢与姑娘们东拉西扯的。
他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像听大鼓书似的坐听着。有时大家一起哄堂大笑,他也跟着微微作笑,这是出于礼貌,尽管他并不知道这笑的内容是什么。
“总得使大家都高兴、别冷了场才好!”
叶青总这么想,也就有耐心坐下去了。
大家净谈论着些“另一路子”的浪漫性话题。
有时,叶青怀着一种冷漠的甚至不对胃口的眼光,瞧着面前的这群人。吃饱了,喝足了,他就坐在那里,挺直腰,用一种呆滞的漫不经心的眼光望着大家。
“艺术这东西真是富有感染力,像笑笑这种以前不怎么爱说话的人,如今性格也开朗多了!”
叶青望着席间侃侃而谈的笑笑,心里这样想。
不一会儿,韩家又来人了。就着笑笑妈忙于应酬的功夫,叶青趁忙乱赶紧跟笑笑和大家打了个招呼就溜走了。大家对他的告辞只是欠了欠身子,又继续她们的谈话了。似乎叶青这个“不是一个专业”的“没有共同语言的”人在不在场都无关紧要。
叶青心慌脚不稳地走下楼梯,晃了几下走出了大门。
他贪婪地深吸着每一口夜间那特有的凉爽空气,马上享受到了“解放了”的轻松感觉。
他在灰暗的路灯下点燃一支香烟,迈开大步走了一会儿。他忽然发现自己需要清静一下。
他走到海边上,用胳膊肘子靠着栏杆,望着忽闪忽闪的航标灯和静静的海面,看着海岸两边的路灯倒影在水面上起伏波动。
叶青的心情也跟这无风的弄不清是涨潮、退潮还是平潮的海面一样,心里既含糊又捉摸不透。
他在席间跟笑笑妈搭了几次腔,她都没有吱声,要不就胡乱应酬几句。他已明显地看出她对他的来临挺勉强,似乎对他这身与现代青年格格不入的衣着打扮也抱有反感。
“假如我不是大学生,我看和她女儿的关系早就…”
叶青想着想着,两道眉毛在剧烈颤动,一片不详的疑云,立刻掠过他的脑际。他并没有马上意识到这或许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一种错觉,他只感到心头笼罩上了一层朦胧的阴影。
喝这么一丁点酒本来是不会醉的,可能是烟吸得太猛的缘故,因为有一句戏言叫做“酒不够,烟来凑”,再加上海面上起了一阵子风身上冰凉的缘故,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有点恶心,酒劲一个劲地往脑门心顶。他感到自己浑身无力,于是,就闭上眼睛在铁栏杆上趴了一会儿。
后来,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母亲已经睡了。他蹑手蹑脚地走到自己那间阴凉的小屋,打着灯。
叶青感到眼睛有些湿润,两只脚有点麻木。他一咕噜倒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他闭上眼睛冷静了一会儿,忽然又感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甚至连刚才流露出来的想法也不应该。
在钟楼的报时大钟敲响十二记的时候,他终于在恍恍惚惚的朦胧中挣扎着起来洗涮了一下,接着上床躺下了。
开始,他睡不着,只是一动不动地仰天躺在床上。慢慢地,叶青心里的骚动平了下去,他把被单一裹,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这一夜,他是在骚乱不宁的梦境中度过的。调皮的梦神好像故意要把梦界里的一切往事都给搅浑了似的:他和笑笑往日的愉快旅游、艰难度日、各种旧事,…,总之,所有的程序都在梦里搅成了一锅粥。
上海的同学大约在笑笑家住了一个星期,终于到黄山去游玩去了。
笑笑如释重负,快活地来找叶青。
叶青正在屋里看书。他一边用湿毛巾擦着汗,一边用一块手帕垫在胳肘下写着什么。
“光闷在家里干什么?不出来玩玩。整天捧着书本多没意思。人嘛,就应该劳逸结合。叶青,你可不能再争那个什么第一了,看你累瘦成什么样了!”
笑笑已注意到叶青瘦得难看的脸盘,她望着他生气心疼地说。
不过,叶青的眼睛还是那么炯炯有神,他只是咧嘴一笑,眼里仍充满了往日那种甜蜜的热情。
“我发现人家上海同学跟咱们这就是不一样。遇事想得开,干吗整天无休无止地折磨自己!说句实话,上大学还不就是为了对付个吃饭的学历、毕业后好找工作?人家上海同学呀,除了会安排课余生活,同时还不耽误学业!这才叫潇洒浪漫呢!”
笑笑也不管叶青爱听不爱听,滔滔不绝地开导着他。
“她确实有些变了,变得另一种开朗和大方了”。
叶青刚想这么想。
“叶青,你瞧我是不是变化挺大?”
笑笑似乎看穿了叶青正在寻味的心思,直言不讳地问他。
“是的,笑笑!你是变得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不过,我听别人讲,搞艺术的都是这样,可能是职业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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