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披嫁衣-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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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请你别怪娘,因为娘真的想不出任何办法了。
「殷儿,宓儿是你弟弟的未婚妻,娘真的很希望宓儿能够代替娘好好地照顾愬儿,这样你能体谅娘的作法吗?」慕容夫人的声音到了后头已经带著哽咽。
慕容殷蕴藏太多情绪纠缠的黑眸,直直盯住满脸净是乞求之意的娘亲。
他能开口拒绝吗?
他一生所爱所寻所等之人此刻就站在自己眼前,如今娘居然狠心要他放弃,这教他情何以堪?
慕容殷激愤莫名的牢牢圈住怀中不知所措的左蝉宓,仿彿这样抓紧她,她就不会飞走似的。
但是,他却不得不赞同娘亲的话,他同样是喜欢宓儿的,只要有那么一丝丝的希望,他们就必须去做、去试;况且他会变得如此完全是被自己所害,所以在他还未复元之前,自己是没有资格得到爱的。
思及此,慕容殷忍受著无以复加的心痛,慢慢放开了左蝉宓。
但见左蝉宓连忙跳开的举动,更让慕容殷倍觉失落与感伤,过了一会儿,他像是做下决定般地直视娘亲,沉声道:「娘,殷儿知道了。」
慕容夫人眼中顿时浮现一抹欣慰之色。
「殷大哥。」就在慕容殷满心绝望疲惫地转身欲走时,左蝉宓突然出声唤住他。
她这一唤,让慕容殷倏地回头,俊美的脸庞上有著一丝的紧张和奢盼。
她认出他来了是吗?
「我……」其实在她出口的那一刹她就感到后悔了,因为连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唤住他。「殷大哥,我、我很谢谢你那么晚还过来看我。」她既窘迫又尴尬地退到慕容夫人身后,并没有看到慕容殷那一闪而过的嘲意。
慕容殷又深深看了左蝉宓一眼,才彻底死心的离开竹苑。
待他一离去,左蝉宓才讷讷地对著慕容夫人道:「姨娘,我觉得殷大哥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印象中的殷大哥温文而儒雅,但现在的他……
「宓儿,你的殷大哥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慕容夫人笑得有些不自然,警觉到宓儿的眼光始终流连在殷儿离去的方向,她突然叹道:「唉!姨娘不会勉强你去接受愬儿的。」
她的话让左蝉宓暂时打住心中的疑惑。
「姨娘,我说过,只要愬哥哥不嫌弃我,那宓儿就会一辈子守在愬哥哥身边的。」生怕姨娘误会,她急急表明自己的心意。
「宓儿,你别慌,姨娘知道,姨娘知道。」慕容夫人一扫眉宇间的阴霾,含笑地继续道:「来,姨娘这就带你去蝉苑休息,等你精神一恢复,就可以来竹苑陪恕儿聊聊。」
「嗯。」
对,她现在该在意的、该紧张的应该是愬哥哥才是,至于殷大哥,就只是单纯的表哥罢了。在前往蝉苑的这一路上,左蝉宓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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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您真的要这么做吗?万一表小姐发现的话……」
「不会的,殷儿跟愬儿是双生兄弟,连你有时都会分辨不出他们二人,更何况是离家十年的宓儿!」
「但是二少爷他--」
慕容夫人打断他的话,脸色微变地开口:「东离,你去告诉那些老仆们,若想继续待在慕容家终老,就不准把这事泄露出去;否则,我不仅会赶人,还会让他们在南京城待不下去。」
「是,夫人。」
第二章
「娘,您居然要我……」
「愬儿,你不是也很喜欢宓儿?」
「但是我……」
「愬儿,娘拜托你,就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吧!」
慕容愬陷入沉思中。
「愬哥哥,愬哥哥,你在想什么?」左蝉宓轻轻摇晃著放在轮椅把手上那只过瘦的臂膀。
猛一回神的慕容愬下意识斥地道:「不要喊我愬哥哥!」
一发现陪在身侧的左蝉宓明显的瑟缩了下,他随即懊悔地低下声、语带歉意地道:「对不起,宓儿,我不是有意的。」
「不,是我打扰了愬哥哥的静思,这样好了,我先去换壶热茶再--」
「你不用再来了,我知道要陪一个瘸子说话,是一件多么枯燥乏味的事,你还是去找你的殷大哥吧!」慕容愬自嘲地掀了掀唇角。
「愬哥哥,你别这样说!你可知这十年来,我几乎每天都在幻想著能朝朝暮暮陪伴在你身边;而且姨娘也说过你的脚还有治愈的机会,所以你千万别在此时放弃好不好?」左蝉宓蹲在他面前,脸上有著冀盼。
「即使我永远都不能行走,你还是愿意留下来陪我?」慕容愬带著紧张的心情缓缓探出手,轻轻碰触她吹弹可破的雪颊。
也许娘说得对,宓儿的回来就是上天要弥补他所遭遇的不幸,所以他不能再将宓儿赶走,他要留住她,他要想办法留住她。
「嗯。」左蝉宓偏著头,甜笑地摩挲他放在她颊畔的手掌。
慕容愬动容了,她这抹笑、这份笃定,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不!殷他现在什么都有,所以他绝对不会跟他抢宓儿的。
「愬哥哥,那我现在可以去换壶茶了吗?」左蝉宓笑笑地起身,难得俏皮地对著有丝窘意的慕容愬说道。
待左蝉宓离开后,慕容愬收敛起久未绽出的笑靥,像是说给自个儿听,也仿佛是说给突然现身在他背后、长年照顾他起居的男仆听:「芦笙,你说宓儿她会一直把我当成愬吗?」
「会。」
是吗?慕容愬缓缓收拢起五指,心中已有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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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著壶热茶及几盘小点心的左蝉宓,心不在焉地穿越浓荫的花园,往竹苑方向走去。
不仅殷大哥变了,就连愬哥哥也变了。
她记得在慕容府的那二年,当时才十六、七岁的愬哥哥总是一副恣意不羁的轻狂模样,而且他最爱捉弄她;等她快要被他惹哭时,他才会又爱又怜地赶紧逗她笑。
想不到十年后,他们三个人的变化都如此之大;但唯一不变的,是她对愬哥哥的那颗爱慕之心。
「宓儿。」
一道包含浓烈情感的叫唤登时教左蝉宓止步,她定眼一望,「愬哥哥」的称呼差点脱口而出;正庆幸自己收口得快的她,察觉自己竟被他巧妙的困在一处隐密的花丛里,面色随即一变。
「殷大哥你……」左蝉宓将布满慌乱的脸蛋微微偏开,不想让慕容殷的气息靠她太近。
殷大哥与愬哥哥几乎是由同一个模子所雕刻出来的,但也许是个性上的问题,她与殷大哥之间始终没有她和愬哥哥来得那般亲匿。
「这十年来你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你可知我找你找得快要发疯了。」慕容殷又气又恼地怒瞪著她,若不是他们中间还隔著一个托盘,他老早就将她狠狠的搂抱住了。
「我……」左蝉宓错愕地盯视慕容殷一脸盛怒下夹杂著她不懂的情愫,怔忡间,她的脑中一片空白。
「为什么我运用慕容家所有的关系,仍旧找不出你的行踪?你就像是突然从这个人世间消失一样,连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给我。」慕容殷异常激动地抓住她的肩头,频频摇晃她。
清脆的瓷盘碰撞声随著外力的摇动而响起,甚至连壶口也溢出不少热烫的茶水。
慕容殷突如其来的动作及他说出口的话语,都让左蝉宓感到一阵莫名的晕眩,她紧紧抓住手中托盘,仿佛有东西抓在手中就能减轻那种不适的感觉。
「你说话呀!别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地等你十年后,你却回答我一切都忘了。」他可以顺娘的意什么都不说,但是他非要知道在这十年间,宓儿到底在哪里,又是过著什么样的生活。
「我已经对姨娘说过,我是被一对、一对夫妇给收养--」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种鬼话!」
慕容殷的咆哮声让左蝉宓整个人僵住。
她心头一揪,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带著惧色的美眸尽量避开他精锐深沉的探索目光?
「不说是吗?」他的嗓音冷冽极了。
「我已经说了,是你不信的。」左蝉宓颤声地说著,视线仍不敢对上他的眼。
「好,你只要看著我的眼再重复说一遍,我就相信你。」慕容殷将她偏过去的螓首攫住扳正,一脸凶恶地盯住她频频闪烁的星眸。
「殷大哥,请你不要这样,我还要送茶去给愬哥哥……」左蝉宓吓到快端不住托盘了。
一听,慕容殷面色更沉、更僵。之后,他慢慢松开手,却仍然没有离开的意思。
「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为什么不肯告诉我?」他再一次地扣住她颤抖的双肩,语气中有著难以掩饰的疲惫。
「殷大哥,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但是我真的没有什么难言之隐。」左蝉宓僵硬的语调显示她此刻的紧张与无助,除此之外,她也意外的窜出另一种念头,那就是她要和殷大哥保持一定的距离,否则深埋在心中那件不堪的秘密迟早会被他给挖出来。
「宓儿,你从不会撒谎的。」
「殷大哥,既然你说我不会撒谎,那你就应该相信我刚刚所说的话才对呀!」左蝉宓不明白慕容殷是如何认定她不擅说谎的,但既然有这个台阶可下,她自然不会白白放过。
「宓儿,你……」
「殷大哥,我怕茶水凉掉,请你让我走好吗?」二张一模一样的面容相互交叠在一起,让她不断产生一种错乱的感觉。她必须赶紧回到愬哥哥身边,不然她真的快分不清哪一个才是她所爱的愬哥哥。
她那种亟欲要和他撇清的疏离态度,激怒了慕容殷;下一刻,愤懑取代了理智。「宓儿,我根本不是--」
「殷!」
让慕容殷及时住口的是轮椅滚动的刹耳声,他缓缓侧过头,眼眸直直瞅视住轮椅上的慕容愬。
慕容愬同样盯著他许久,才漾起一丝笑,对著暗自松口气的左蝉宓说:「原来你碰上了殷,难怪我在竹苑等那么久都不见你回来。」
「愬哥哥,我……」不知怎么搞的,她似乎感受到慕容愬的话里有著一股讥讽的意味。
「宓儿,你方才在跟殷谈什么?」慕容愬故作自然地问著。
「我、我是在跟殷大哥谈一些……」不擅说谎的她,果然说得支支吾吾的。
这副欲言又止的心虚模样,让慕容愬的脸上多了几分的阴沉。
慕容殷突然接口道:「谈些小时候的回忆。」
「喔,那我倒是晚来一步,无法和你们一块儿分享我们小时候的趣事,宓儿你说是吗?」
「呃,是。」左蝉宓将投向慕容殷的怔愕眸光收回,忙不迭地点头。
这时,慕容愬突然轻哼一声,眉头深锁。
推他过来的芦笙立刻弯下身,熟稔地揉捏著主子的双腿。
左蝉宓见状,也马上将托盘放下,并紧张地蹲在慕容愬另一侧,照著芦笙的手法轻捏他发疼的腿。
「愬哥哥,这样有没有好一点?」
「嗯,好多了。」慕容愬淡淡一笑,微眯的眼角不经意扫向一旁面色异常僵硬的慕容殷。
「那我以后天天帮你捏。」说实在的,她跟愬哥哥在一起时,反倒没什么压力,不像殷大哥一直逼问她这几年所过的生活。
「那就偏劳你了,宓儿。」
「愬哥哥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左蝉宓羞涩一笑。
慕容殷无法忍受这一幕而转身欲离开。
「殷!」冷不防地,慕容愬突然叫住他。
慕容殷没有回头,只是全身僵直地立在原地。
「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也一直挂念著宓儿,不如你今晚就来竹苑用膳,我们三人好好聚一众。」慕容愬一点都不介意慕容殷背对著他,不过他那张噙著笑的面容,却有著微不可见的讥嘲。
过了一会儿,慕容殷才嗓音低沉地道:「我今晚有事。」
「啧,原来连自家兄弟也不屑和一个残废之人同桌吃--」
「我今晚会到。」慕容殷生硬地打断慕容愬的话,随即如旋风般地离去,任谁也没看见他脸上的痛楚与悒郁。
待慕容殷一离去,面有异色的左蝉宓半垂眼帘,对著仍一直盯著慕容殷离去方向的慕容愬轻道:「愬哥哥,我们要不要邀姨娘一同前来?」她尽量稳住声调,不让自己泄露太多的情绪。
慕容愬倏地回视她,「相信我,你若是去请我娘来,她一定会笑你的。」
三年了,慕容愬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情很好,非常非常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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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很圆很美又很亮。
但坐在前厅用膳的左蝉宓却浑身不自在。
饭桌上,除了有令她尴尬的殷大哥在,还意外多了一名女子。
这名女子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她会出现在慕容家的理由几乎和自己如出一辙,她名唤魏红绫,是慕容二夫人的外甥女;唯一不同的是,她一出生就被未替慕容家产下一子半女的二夫人所收养。
在孩童时期,魏红绫就不曾跟她玩要过,直到现在,她才了解那种感觉就叫作讨厌。对,魏红绫讨厌她。
此刻,魏红绫就坐在她对面,当她不小心瞄她一眼时,她还会用那种厌恶的眸光瞪视著她。
不过她得承认,魏红绫很美,跟殷大哥站在一块儿简直可以说是天造地设。但不知怎么搞的,她的心竟会因此而生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每当她跟殷大哥有说有笑时,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就会变得益加严重。
「宓儿,你怎么都不吃菜?是不合胃口,还是……」坐在她身侧的慕容愬体贴地偏头问道。
「不,我--」
「大概是我的关系才让蝉宓食不下咽吧!」魏红绫眉眼一挑,轻哼一声。
「红绫,你别误会,我没有这个意思。」左蝉宓急切地回道。
「不是就好,来,殷大哥,尝尝这味道好不好?」魏红绫夹了一块熏鸡放在慕容殷的碗里。
打从一进门就没说半句话的慕容殷,淡然地瞧了魏红绫一眼,举箸尝之。
左蝉宓旋即垂下头,不敢看他们俩这种亲密的肢体动作。
慕容愬也夹了一块熏鸡放在左蝉宓的嘴边,「宓儿,你也尝尝看。」
左蝉宓下意识地张口吃下,稍后,有感于慕容愬毫不避嫌的举动,她的双颊倏地涨红。
「好吃吗?」著迷于她脸上的红晕,慕容愬带笑地问。
由于食物还含在嘴里,左蝉宓只能以点头示意。然而在不经意间,她却感到有二道冷然的目光射向她。
心知这两道目光来自何人的左蝉宓,佯装镇定地猛扒著饭。
难道只有红绫可以对他这样,而愬哥哥就不行?
此时的左蝉宓根本意识不到自己的想法含有赌气的成分。
魏红绫不知道慕容愬是否瞧出慕容殷与左蝉宓之间那种不对劲的气氛,但她可是看得很清楚。哼!知道慕容愬瘸腿后,就想把目标转到慕容殷身上。左蝉宓,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吗?
暗暗冷笑的魏红绫先是舀了一碗热汤,然后在众人不明所以下,起身对著左蝉宓亲切的说:「蝉宓,恭喜你平安回来。」说著,她竟伸长手,要把手中所端的那碗热汤递给她。
「呃!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