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冷-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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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谁都不是。我是畜生,行吗?”我摆出了一副无赖相,反正生活就如同一出无聊的闹剧。
“你,你……你当畜生也得配呀!”
“你配,行吧!也不照照镜子,顶多算个母夜叉。”此语一出,世界像是为之感动得凝滞了。我很后悔,为图一时之快而葬送了一夜好梦。男人应该以慈悲为怀的,没想到被个娘们整得昏头昏脑的。按惯例,我态度诚恳的承认错误,深刻反省,口头道歉,形成书面材料,以热切期盼从轻发落。男人是能够忍辱负重的。没想到这一次我竟斗胆顶撞,下场,那是一定的了。
意料之中的哭泣却出乎意料的快。在男女战争中,哭泣者好像永远都是受害者。如果她没有受害,怎么会哭泣;如果没有哭泣,怎么会受害。女人流泪就像是自来水,男人只消拧一下水龙头,剩下和事情就是她们的了。风琳的哭很有特点,像是深秋里夜深时随微风滑落的残叶。,又像是腊月窗玻璃上的水珠。我不愿去看,可中又沉默的无奈。哭对于解决生气问题是不明智的。小孩子一哭就忘记了吃奶,大人哭了,只能是越来糊涂。
我靠着沙发坐下,眼睛也顺势合上。想到那酒吧里喝闷酒的少妇,她值得我修十二辈子的福,又想到白天时傻愣愣的瞧了半天蓝天,那蓝天深不可测,像是要抓走了我的心之后,再攫取我的身体。一直想着,竟想到长满高大树木的水边,水清澈无边,只有没膝深,水底是没完没了的沙,只我一个人,阳光明丽,恐龙恬然的打盹……
“啪!”我从梦中惊醒,身子不由的直了起来。面对女人的哭泣我竟然睡着了。在这样的生活面前我真的有点疲倦。
“啪!”比刚才那声还要干脆。这会是什么呢,听起来这是仅次于音乐的优美。
“啪,啪!”我还没想得十分妥当,高潮就要来临了。我不得不按照声音传来的方向找去。然后,像鬼一样悄悄的飘了过去。那门就像是鲨鱼的嘴,我情不自禁的靠在门边,像是个没娘的孩子一样失落的注视着风琳把众多没有前世来生的茶杯一一碎尸万断。我出奇的平静,这缘于我无数次相同的经历,但每次都难免把自己想像成一个茶杯,在爱的理由下粉身碎骨。这是平静而又寂寥的心碎。
茶杯们喧哗过后,世界显得过分寂寞。如果不是柔和的灯光软化了它,这寂寞会无限的长大和完整无缺。我知道短暂的生命因此而冗长乏味。
我躺在床上,正面朝上。风琳侧着身,远远的离开我。幸福向我袭来,这张风雨飘摇的双人床终于有了温馨的平静。但幸福是瞬间的,因为身边还有巨大的莫可名状的不可知的危险,我时刻准备着承受与反抗。有些女人在生气之后会忍耐,在忍耐之中化整为零,这就铸就了女人的优秀品质,;而有些女人在生气之后,一定要发泄,在发泄中成就了一代泼妇。在这张平静的大床上我渴望那没有女人的岁月。
我关上灯,立刻觉得像是死了一回。努力睁开的眼睛却不能容忍空无一物的虚无。其实,满眼的黑暗是我魂牵梦绕的光明。就这样,静听着夜的心跳……
“死猪,睁开眼!”巨大的辉煌逼入眼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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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愤怒撕裂的风琳的脸,柔和的最适合Zuo爱的灯光,一把剁肉切菜的明晃晃的刀,还有横躺在菜板上的我的悲哀与平静。
风琳和众多女人一样老是摆出一副“若为出气故,两者皆可抛”的高蹈姿态。
“你站起来!”风琳敏捷的飘过来,刀覆盖了我,无处可逃。
“你……你……”
“快点!”风琳的刀气明显的刺破了我的安全与自尊。
我坐了起来,按惯例我只能妥协一半。风琳默许了。
“脱!”
看样子风琳不是和我的脖子过不去,她另有图谋。我颇感安慰又难免担心。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不太善于脱衣服。我还是按惯例,脱光了上身。胸膛坦露出来后,面对贪婪的钢刀,似乎有点不对。但后悔已来不及了。钢刀迅速下沉,我想到了古龙小说中的傅红雪用的刀,但绝不是菜刀。就在我要出手时,刀停止了。我惊愕,瞬间出神。狡猾的刀终于贴上了胸膛,像是夏日的冰镇可乐,透彻心扉。
“快脱!”刀的躯体传来了遥远的力量。我意识到了风琳是在和什么做对了,它真是太无辜了。我不能没有它,很多人还需要它。要是没有它,该怎么样生机勃勃的活下去呢!风琳对它的爱远远胜过除此之外的那个我。在她的心目中我的那个东西老是惹事生非,喝了酒与办了女人是一样的,而风琳又遵循了热爱冲动的天性。为了不让风琳日后后悔的翻江倒海,我决定要帮助她。
我伸出手,如同逐渐青翠小心翼翼的藤蔓。快要触摸到那冷酷的刀锋时,从遥远的彼岸传来了一阵冷笑,就是寒夜里的星星。我的手戛然而止,心与神都凝滞了。光辉的时刻就要由一丝轰的一下绽放了,这滋味就像是在千忍万忍之后的竭尽全力的狂射,兴奋像巨大的夜色来临覆盖了我。肉体的痛苦以至死都蕴含着巨大的快感的。你像是要过年的孩子一样欢欣雀跃的等待着。
许久,许久,我的兴奋按捺不住了,睁开了因快乐而燃尽的双眼。禁不住我又失望了。风琳已收手了。行将结束的苦难又将延伸。我估摸着深夜也失了神叹息着死去了吧。
那未完成任务的女侠手持菜刀退却了。
世界又恢复了的死亡。
我静想着菜刀撤退的道路,忽然意识到我又错了。滴着热血的菜刀还在尽情飞舞着。不可避免的热血温润了我的手,像是我的热泪湿润了这个陌生的世界。我用力捂着风琳的伤口,捋着她疯狂的乱发,然后莫明其妙的让泪湿润了整个世界。世界在沉默着舞动着,我不知道快乐还是痛苦。
男人流泪是男人的可悲,女人流泪是女人的可爱。在生活的缝隙里艰难的寻求活的空间,我们都是一个失败者。
“风琳,何必呢?”她的手已不再滴血,幸好她没有痛下决心。
如果说这就是众多善男信女所信仰的爱情,我只有敬畏而又敬仰了。
“你这是何苦?”
“操你妈!”
“好好的,这是干什么?”
“狗娘养的!”
在所谓爱情的房子里,在所说的爱情的双人床上,我的心逐渐荒芜。在失却了信心之后,又把失望丢失了,所以无奈像是无边的网,网住了我能看到,听到,闻到,触摸到,感觉到,以至梦想到的全部。
知冷(5)
我们又联袂上了荒凉的双人床,同样的苦瓜脸朝天。遥远的天际涌动着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睡着。我可怜的肉体,它跟随我这么多年,没有让它真正快乐几天,却让它承受了太多的创伤。这么晚了它还陪我经历喧哗与骚动。为了让它快乐点,我决定放弃我仅有的一点自尊。轻轻抓住风琳的手,她没有回避,也没有回应,又是冗长的等待。在我行将失去所有的感觉时,我听到了来自地狱的声音,低沉而又坚决。
“我要……”
我像是看到了朝我飞来的巡航导弹,清醒的难以自持。又一种别开生面的苦难来临了。
男人虽然长时间的以女人为生命,但并非能满足女人的不时之需。男人不像是水龙头,想拧的时候就有水。它只有在水龙头想有水的时候才会有水。但女人不能不理解。在平时,我们想做饭,一拧水龙头没水,轻则咒骂,重则拿水龙头出气,所以此时的女人大为光火合乎情理。“我要!”,像是要我的命?
我担心我不能如期而硬,特别是在已经点燃炸弹引信后。我的意识全都集中在那东西的感应上,它却像是冬眠的蛇悠闲的等待春天。这符合“床下矛盾床上解决”的基本夫妻原理。我也对它寄予厚望,希望它能是个能干的和平大使。但我一直还想着风琳刚才恐怖的样子,挥之不去。她分明是张开了巨大的黑洞,像是要了我的命。风琳在短暂的矜持之后,悄悄的围了上来,像是贪婪的乌云覆盖了阳光。如果我还不能如期而竖的话会生不如死。女人总是以为男人浪得不可救药,见了女人就恨不得马上上床,而实际上男人有时也挑剔的恨人。在我和风琳抗争的几年时间里,虽然还能应付,但早已是捉襟见肘。我自己明白,很多时候它都是在敷衍,硬度大不如从前,而且有时它也很会偷赖,摆出一副随时完事撤离的姿态。所以和风琳的许多床上戏都搀杂了太多的责任与无奈。每当风琳不顾一切的嗷嗷叫唤时,我才长舒一口气,让自己吐个精光。
风琳恐怖的伸出手,没有阻碍的抵达大腿附近。这手太熟悉了,我一直把它当作是别人的手,满眼都是我才认识的女人,遥远的,遥远的,我像是看到了几点火光,愈来愈近,那玩意有了几丝活气,但距离使用还差的远。我也要伸手去抚慰它,就在不小心碰到另一只手时,听到一声巨响,脸似火烧,浑身热血潮涌。风琳的耳光越来越有劲道。然后是人坠地的声音,那人不是我,是她自己奋力坠地的,再后,世界就没有了动静……
夜还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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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松的闭上双眼。在风琳面前我早已不是男人,而她也不是女人,更像是路见不平的侠女。我全然轻飘飘的,没有任何欲念。
我倾听着太阳破除黑夜之冰的遥远……
(五)柔软与小柔
人是不是猴子变的,似乎已不是个问题。其实这只不过是无奈的假设。站在茫茫然的土地上,我更相信我的前生是不可知的。这个过分沉寂的世界上有我只不过个偶然,而我也只不过是过客,从茫茫然来,又去向茫茫然。
很多时候生活下去需要耐心与勇气。像我这种随时准备撤离的人,并不是坚强只是清醒而矣。一个思考的人,注定不会过得太轻松。思考是种难言的痛苦,而无知是莫大的快慰。我们能够感知到的是前生与来世之间短暂的一瞬。从根本上讲,这一瞬间是毫无意义的。煞费苦心的经营一生与顺意而为的荒芜一生是没有区别的。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来对待无聊的一生,我经常想起,也时常忘却。对于一个天性悲观的人来说,只能是孑然的飘泊。
人活着会有许多美丽、美好、美妙的情绪,美的核心是因为它们都短促,冗长的快乐与美丽是不存在的。
少女们年青是美好的,是因为她们站在偌大的黄脸婆婆世界的对岸;烟花是美丽的,永恒的黑夜衬出片刻的灿烂;相逢是美妙的,漫长的别离伴随着容颜的消褪,所谓男女之间的爱情更显得刺眼般的美好,片刻激|情艳阳天难敌漫无边际的煎熬阴雨夜。在活着的人看来,活着是有很多快意的时刻,但诸多快意都像是插在花瓶中的鲜花,所有的鲜艳芬芳都站在孱弱的水中,没有根须,没有丰腴的土地。盲目、虚伪、脆弱是人的使命。有时候,社会呈现给我们这样一个真空:它只不过是一台正在吞噬与消化的生硬的机器,任何个人的或者是集体的悲观都不能改变它的规律运转。运转是绝对的,人的悲哀局限在个人的世界中,“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鲁迅曾提到人类的悲欢是难以相通的。在溢满悲情的地球上,每天都有悲欢离合,如同花开花落。可叹的是别人的悲哀可以被津津乐道可以被轻轻忘却。人类作为人的历史不过中自私自利的变本加厉的历程。
想到这时,我就觉得我活的特别轻松。所谓的正义、公理、善良与所谓的邪恶、丑陋、卑鄙,在我的心中没有什么区别,它们只不过是别有用心的人的刻意而为。就个有而言,这种颇为社会化的证评判是有失偏颇的,或者说它永远不能真实的描述一个人。中国的历史中,屈原未必就那么“香草美女”,司马迁也未必就重于泰山,秦桧更未必遗臭万年。评价一个人的好坏,都源自个人的私心,这一点是不可能改变的。
有许多类似的想法经常闪现在平淡的活下去的历程中。我似乎不太情愿接受在“我”之前的所有的东西,也不太情愿接受我正在经历的东西,它们都是活生生的茫茫然。很多时候也不太情愿停下来认真思考我的世界。
太阳东升西落,一年春夏秋冬,草木盛衰荣枯,这是大自然的节奏。这种轮回的节奏是规律的。人的生生死死,悲欢离合也是有条不稳的运行着。站在这样的世界面前,我常觉得我是孤独的站在它的彼岸,而对岸的节奏像是漫无边际的黑夜,轻盈的喘息着。与生俱来悲哀时常穿透我空洞的心灵。一瞬间,我像是三月的一场春雪,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毫无目的的走在生活了很多年的街市上,阳光温柔的照彻世界的每个角落。虽然对这一切都再熟悉不过,但我一直感到陌生,像是我一直飘浮在这熟悉而又陌生的街市之上。就这样走下去,如同我的生活一样任意飘浮。这正契合了我对生活的态度,没有刻意而为,没有矫揉造作,率性而定,随遇而安。悲伤来的时候,就敝开心扉落泪;快乐来时,就全心全力的盛开;不悲伤不快乐时,就放肆的无聊无畏。
如果一切都会成为记忆
那就学会遗忘吧
如果一切都会被遗忘
那就让满街的飞雪铺平你空洞的心田吧
如果这一切都注定会美得悲戚
那就笑容里掺杂些哀怜吧
如果这一切只不过是轮回中的一丝牵绊
那么就坦然的盛开、凋零吧
如果你的笑脸能穿透层层时光的尘土
来到我的面前不陌生
如果你手指的温暖能划过漫漫长夜
温润我的失落不寒冷
如果那时握住你长发的手的我能够
快乐不忧愁
那么这聚聚散散喧喧闹闹的世界
消逝后是你我孤独的
飘浮不哀伤
我想着自己的诗句,这与陌生的街市一样让我难以平静。有些不快乐是天生的,来自遥远的黑暗的不可知。
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