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杀-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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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他们带到六哥那里,还能给我们的军队增加一些大夫呢,留在这里不是给百里家多了人才了么?”林笑看着砾岩他们,诱导着他们。“留下他们对他们也没有好处啊,以后他们带着为敌人效力的身份回国,你想他们日后可怎么抬头做人?”
砾岩等人全不语了,过了一会,砾岩苦笑說:“好吧!”
百里青锋坐在凉亭里,一个俏婢站在他身后给他捏着肩膀。
“萧乾居然想让所有兵力全线压上墨陵?愚蠢。”百里青锋叹了口气,扔了一粒葡萄到嘴里。
百里旌风看着百里青锋,笑眯眯地說:“依你如何?”
“他们现在被人家四路大军包围着,还有憋了一肚子火气的西南大军在他们老窝门口,他们居然还是只把龙麒贤当成了主要敌人,我要是龙麒贤,定然会在此时发动总攻,几路大军一起发动,把他们打得焦头烂额,全线吃紧!”百里青锋满不在乎地說。“论兵力,大昊才有优势。萧乾他们居然想拼兵力,这简直是找死!”
“你看他们能坚持多久?”百里旌风笑着问。
“墨陵估计还能坚持半月,但是别的地方……”百里青锋坐起来,目中现出一丝担忧,“只怕能坚持十天就不错了。”
“不能让他们这么快就输了……”百里旌风目中也现出一丝思索。
“关键是桐城。”百里青锋沉吟着。眼睛眯起来看着高楼下的远景,过了一会才說:“桐城的位置太重要了,若是桐城不破,萧乾他们就是想逃命都没有可能。”叹了口气。說,“为今之计,只有想办法打垮桐城!”
“桐城的两个守将都很年轻。”百里旌风目中现出一丝寒光,“应该有勇无谋。”
“桐城的守将是许攸和陈泰。”百里青锋摇了摇头,“若是說大昊新生代的勇将和智将之首,便是这二人了!许攸最擅守,陈泰最擅攻,这二人配合,就算桐城只是座纸糊的城池,只要这两个人在,也能把它变得固若金汤。”
“他们有这么厉害?”百里旌风不由吃了一惊。
“您还记不记得当年西燕偷袭丹江口那一役?”百里青锋說。“仅仅用了二百人就守住了西燕两万大军的那个十七岁的小将军,就是现在桐城的守将许攸!”
“吓?!”百里旌风不由沉下脸来。“居然是这样一个人!”
“而那个陈泰,就是那个一飞锤砸死北朔先锋铁木尔汗哥的陈忠矸的孙子。”百里青锋說。“这个陈泰据說膺力极大,单手可举起千斤之鼎。没事就喜欢养熊,与熊摔跤。”
百里旌风面皮抽搐了一下,說:“陈忠矸那个老东西貌似忠厚,有勇无谋,可是其实一向心思细腻,满肚子坏水,他的孙子,保证和他一个德行!”
“没错。”百里青锋說。“那个陈泰本来就是赶去接应粮草的,结果到了江边发现人都死了粮草全丢了,他立刻就推断出东门澧是佯攻桐城,并且会有埋伏,于是马不停蹄就直奔桐城,压根就没回西南军大营,现在他和许攸的兵马加起来已经足有一万人,他还是重骑兵兵团,以一当十没问题。他们这几日一直在加固桐城的工事,等萧乾他们回过味儿来进攻桐城的时候,整个就都会变成有利于大昊了!”
“所以必须赶在桐城还没有成气候的时候,抓紧把他们拔掉!”百里旌风转着眼珠子說。“……白鼎臣不是还在这么,现在就让他来见我吧!”
“好。”百里青锋立刻站起来,对百里旌风施了个礼,“孙儿这就去叫他来。”
“嘿……”百里旌风嘿嘿一笑,說:“没想到还真能用上这个白家小子。”
“祖父英明。”百里青锋嘿嘿笑着恭维了他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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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然的倒塌声中,芽川的四座大桥就这么断在了湍急的水流中。
畲锦坐在马上,和江对面的三万人马对视着。
当酴的将领何尊眼看着湍急的江流,目中现出悲哀之色。
畲锦一挥手,所有的人马都后撤三里,驻扎在芽川通往仁宇的隘口。
何尊面对着江水,跳下马,扑通一声跪在江边,仰天长叹,涕泪交流。“老天爷,你是真要绝我大萧血脉吗!?”
龙庆峡内杀声四起。
窄窄的峡道下就是湍急的大江,而山道上,正有几万人厮杀在一起。
淳于敕站在峡口上方,冷静地追逐着象城军队的将领吴俊战盔上的红缨子。这时,他抬起了弓,慢慢瞄准了吴俊。
“嘣——”弓弦急响,五百石强弓射出的劲矢挟着刺耳的锐响直奔吴俊而去!
“啊——”一声大叫,吴俊整个人都被贯穿,随着劲矢巨大的力量被带离马鞍,直直跌落在人丛中。
“将军……”象城的将士立刻乱了,手忙脚乱地去抢扶吴俊,大昊士兵趁机奋起士气,再次发动凶悍的冲击,象城的人马不断后退,而站在高处的淳于敕已经看到象城军队的后方已经开始溃逃。
“杀一个敌人赏银五两!杀一个十夫长,赏二十两!杀死一个百夫长,赏五十两银子!一个千夫长,一百两!”淳于敕吩咐道,“让儿郎们全力压上!不要让他们有机会逃命!”
传令官命令传下,登时消息便从后方一拨一拨传向队战的前沿,大昊的军士们听了赏额,立刻更加奋勇争先。这一下士气更加旺盛,而象城的士兵先是遭了伏击,后是主将生死不明,此时又被士气大振的大昊士兵们红着眼睛追杀,实在没办法了,只好逃命要紧,一个个也不管别人生死了,马蹄踏着前面人的身体就急匆匆后撤。
一时间,死伤无数。
很多象城士兵不是死在大昊士兵手里,而是死于自己人的踩踏。
淳于敕脸上露出一丝冷笑,“哼,萧国,就这样复什么国!”
丽原地势平坦,而此时平坦的丽原上,躺满了尸体。
晴朗的天空下,几万人马厮杀在一起。
血腥冲天。
杨玉骢身先士卒,满身浴血,挥舞着长枪如同虎入羊群,挡者立死。
原垸主将张鼎康舞着方天画戟,且战且退,而他身边的几个副将偏将已经死了近一半,只剩下他的两个侄子还在苦苦支撑。
四万兵马,遇上了杨玉骢的三万人,却被打得狼狈鼠窜。
“怎么会这样?!”张鼎康目眦欲裂,“他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大军调动的消息?!”
“我就說不要出原垸,不要出来!”张鼎康的大侄子张煜吼道,“在原垸咱们还能抵挡一阵,现在在平原上一览无遗,压根就是打肉搏战,用人命换人命!”
“不支援墨陵,我们全都得完蛋!”张泓怒道,“就算我们龟缩原垸有什么用?墨陵被打下来,我们照样得被人家打破城门!”
“到底是谁走漏了消息?!”张鼎康愤怒地說。“有奸细!一定有奸细!”
“我们快撤回原垸吧!现在走还来得及!”张煜大吼着,一捧血飞溅到他脸上,他顾不得抹去,焦急地对张鼎康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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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鼎康一戟劈翻一个人,大喊一声:“撤!”
“给我追!”杨玉骢虎吼一声,瞪着豹眼大吼道:“决不能放他们回去!”
“什么?遇伏?!”段大可大惊,一下子站起来。
“探马回报,原垸、象城军现在都遇到了伏击,此时在于敌军浴血厮杀!而当酴军还未到芽川,就被毁了桥梁,隔在了对岸!”
“大帅!”所有人一起惊呼一声,只见段大可脸如金纸,整个一下子倒在了椅上。
“大帅!”几个将领冲上去扶住他,段大可无力地摇了摇头,甩开众人的搀扶,摇摇欲坠地站起来,手撑着案子,道:“最近没有休息好,累着了。”
“大帅,保重身体啊!墨陵靠您了!”几个将军一起含着眼泪,哭道。“如今乃是危急存亡之秋,您万万不能有一丝闪失!整个萧国都指望您呢!”
段大可慢慢坐下,目中现出一丝悲哀,随即隐去,脸上现出刚毅之色,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我睡一觉就生龙活虎了!你们这般一个个哭丧着脸,莫非是要动摇士气么!?都给我把眼泪擦了!我还没死呢!”
“大帅!”所有人一起跪下,齐呼一声。
“都给我打点起精神来!依老夫看来,今日任宇和沙城必然被攻,龙麒贤已经看穿了我们的布置,这几日之内必会快速推进!”段大可沉着地說。“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巩固墨陵城的防御!”
沙城。
整个空气都已凝固。
十万大军集结在沙城城下。
麒贤的眼中冒出一丝寒意。慢慢地伸出手,从马鞍上拿起千石弓。
瞄准了沙城东门城楼上那杆碗口粗的旗杆,“嘣——”一箭便将旗杆拦腰射断!
接着手不停,连射三箭,箭箭射在了东门的门轴上,“嘎——喀——”
门轴发出断裂的响声,沙城的守军大惊失色,这时麒贤放下弓,长刀出鞘,指着城门道:“撞车,去!”
几百个士兵举着巨盾,推着撞车,迅速奔向城门!
“放滚木!石块!”沙城守将雷孝明大吼道。“绝对不能让他们撞到城门!”
麒贤的长刀再次一挥,一万士兵推出八千架巨弩,对着城头就是一阵密集的攒射!
城头守军不断中箭跌落城头,而五轮弩箭过后,城头几乎已经空了。
“嘭——”城门在一声巨响里倒塌,东门陷落!
“准备巷战!”雷孝明眼含热泪,对着剩余的守军大喝道。
麒贤的脸色冰冷,“冲!——”
大昊的轻骑兵当先冲进东门,潮水般的士兵瞬间散进了沙城的每一条街巷!
“交出所有逆军士兵!否则全城全部杀光!”各级将官都大喊着。“鸡犬不留!”他们的声音在街巷中回荡,每一个关门闭户的百姓都瑟瑟发抖地躲在屋里。
“出来!”士兵们挨家踹开门,把人揪出来,“說!逆军在哪?”
麒贤看着那些哭泣的老百姓,面无表情。“把哭的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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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们立刻手起刀落,把哭泣的人全杀了。
当下所有人都把眼泪憋了回去。
“他们……在那边……”终于,有人站出来,畏缩地指着一个方向,“我在门缝里看到他们去了那边……”
“还有那边也有……”又有人站出来說。
麒贤立刻說:“好,放他们回去!”
那些百姓如蒙大赦,赶紧逃回屋去。
“向着他们指的方向,追击!”麒贤冷冷說。
地上刚刚被砍杀的尸体还汩汩地冒着血。
麒贤抬起头,看着太阳。
“今天的天气很好。”他說。
血会干的很快。
第九十二章 佛颜似铁
林笑做了一个悠长的梦。
梦里穿越无数寂静的回廊,手扶着冰冷而微有潮湿的墙壁,沿着远远传来的水滴声摸索着前进。不知道会有什么等在前方,也找不到回头的路。
后来,就看到了满天的星星,密布在苍穹中,晶莹而璀璨。
清冷的夜风携带着潮湿的空气吹过林笑得脸颊,仔细分辨可以嗅到青草的芳香。
一条细小的溪流在草地中穿过,静静地发出细微的流水声。
萤火虫在草丛和溪水间飞舞,荧荧的光点如同破碎的流星。很小的时候夏天的傍晚林笑经常这样跟着兄姐在草丛中捕捉萤火虫,捉住了放进玻璃罐头瓶,晚上放在床头,亮亮如同把星星关在了瓶子里。
那是美丽的景色。
但是如果贪心,捉很多的萤火虫放在瓶子里,等到第二天清晨起床就会发现大部分都已经死去。
死于拥挤和缺氧。
死于孩子的贪婪与残忍。
林笑后来很少捉萤火虫。
因为见过了萤火虫死去的尸体,失去星辰的光辉、僵硬的尸体,于是从此明白一切美丽都属于自由的生命。
林笑很清醒地感知了自己在做梦。
但是梦中的一切场景是那么熟悉那么生动,恍如真实。
甚至青草的味道,甚至流水的清响,甚至潮湿的墙壁——每一个场景都真实而令人惆怅。
于是林笑在梦中分析着自己做梦的缘由。如同接受了魔鬼契约的弗士德站在镜子前面看着年轻的自己。一切真实而又虚幻。矛盾重重却又顺理成章。
渐渐的他听到一个人的脚步接近了自己。
男人的脚步,沉重而有力。
他的呼吸很平稳。平稳而粗重。似乎跋涉了很远的路途。
最后那个男人站在林笑面前。背对着星光,于是五官隐藏在漆黑的夜色里。
林笑无法辨认他是谁,但是那个男人身上热烘烘蒸腾的汗的气味让他产生了无比熟悉的感觉。
“天一?”林笑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男人的脸,手指触摸到英挺的五官,渐渐感到心安。“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很想你。”男人回答。随即抓住他的手,握在手心里。“循着我的思念就找到了你。”
很窝心的回答。让人动容。
“你一直在找我么?”
“一直。”
“我也一直在等你找到我。”
“找到了,你会跟我回家么?”
“会。”林笑轻轻反握住他的手。“如果,我真的有家的话。”
“只要能厮守在一起,哪里都是我们的家。”
“不……”林笑轻轻摇着头,叹息一声。
“为什么?”
“因为你虽然找到了我,我却还没有找到自己。”林笑說。“当我找到了自己,才能真正找到你。不能总是让你孤单地寻觅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守候我……那样不公平。”
“我不在乎这些。”
“我在乎。”
“……”男人沉默。随即伸出手,温柔地抚摸着林笑的头,“你太固执。”
“我很害怕。”林笑把脸贴在男人胸口,慢慢說。“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甚至我自己,都让我恐惧。”
“有我在,你什么都不必恐惧。”
“天一,是否人的内心其实始终无能无力?”
“人或许是这样。”男人想了一会,回答。“但是我们不会。”
“神就没有无力的时候么?”
“神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但是不会无所作为。”男人思考着,缓缓回答。“对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