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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部分

决不饶恕-第156部分

小说: 决不饶恕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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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在济南是他安排人开枪打了孙朝阳,一旦我出了问题,我就会把这一切都说出来,那样就会鱼死网破,他肯定不敢这样,因为现在的李俊海不是以前的李俊海了,他的命比我值钱。对,他不敢过于逼我,这样就好,这样我就有机会跟你周旋,只要我平安地从这里出去了,我会用脚踩死你的。李俊海下一步会干什么呢?去检察院举报我与砍老钱的案子有牵连?有可能,可是我不怕,你们没有铁的证据来证明我参与了这事儿,仅凭几个人的证言那不管用,只要没有长法的证言,你们谁也奈何不了我。
手心一阵疼痛,我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螃蟹被我捏得粉碎,黄的白的红的全在我的手心里。
大澜用一块棉纱扫去了我手心里的残渣,找了块干净的棉纱让我攥着,笑道:“这次蝴蝶是真生气了。”
胡东看我一眼不说话了,看得出来,他挺害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得罪了我。
我拿过酒,咕咚咕咚灌了一阵,一点儿没感觉到辣,痛快极了,心胸也敞亮起来。
“胡东,谢谢你给我提供了这个消息,其实这没什么,我把兄弟跟我有点儿误会,以后会好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胡东的脸色轻松了一些,“混社会的都这样,解除误会还是好兄弟。”
“对呀,”大澜插话道,“就跟你们俩似的,以前打过架,现在这不是跟亲兄弟一样了吗?是不是蝴蝶?”
“那不叫打架,”我摸了摸胡东的肩膀,“那叫标准的误会,我不知道胡东是个不错的兄弟。”
胡东被我这句话说得有些激动,一把攥住了我的手:“远哥,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咳,我可真够罗嗦的,干脆说了吧!远哥,这句话我想了一年多了,没进来之前我就想过……我想跟着你混,我知道跟着你绝对有前途。想想我以前那都跟了些什么人啊,铁子,黄胡子,长法,没有一个能挺起胸膛来的……远哥,给句话,要不要我?”
这还用想吗?你一个三姓家奴,我杨远再缺人也不会收留你的。
我笑了笑:“胡东是个好兄弟,难得你这么看得起我,这样,咱俩应该前后到期,出去再说吧。”
胡东的眼睛一下子放了亮光:“这么说远哥答应我了?爽啊!干杯远哥。”
我笑了:“那有什么杯子?我吃个虾表示一下吧。”
心里有了数,我的胃口大开,仿佛几天没有吃饭似的,把四个饭盆里的东西吃了个精光。胡东兴奋地说,远哥我真高兴,看你这个吃法就知道你拿我当了亲兄弟。我说,当年我打你,现在想想真不对,其实咱哥儿俩之间不应该发生那样的事情。胡东说,还不是为了黄胡子这个混蛋?当时我对待他跟张飞对待刘备,李逵对待宋江似的,他倒好,我进去了,他连个屁都没放。还是你远哥仗义,一点儿没责怪我,那时候我小啊,才十七岁,什么也不懂,只知道跟着傻逼黄胡子瞎鸡巴忽悠,忽悠来忽悠去,越混越拉倒,最后竟然给长法这个老混蛋当起跟班的来了,现在想想我都想自杀。我胡东要魄力有魄力,要脑子咱也不差,怎么会混得那么惨?操,后悔呀。我问,你今年多大了?胡东说,差几天就二十二了,时间真不抗混的,一转眼二十多岁的人了,这次出去再混不出个人样儿来,我就不想活了。
“别那么想,咱兄弟们会有出头之日的,”我喝口水漱了漱口,哗地喷了个满天飞,“等着吧,会好起来的。”
“对了远哥,怎么小杰大哥一直没见着他?我太佩服他了,那可真是一条好汉。”
“对呀,”大澜尴尬地笑了笑,“尽管我们俩打过架,可我也尊敬他,这样的汉子现在根本没有了。”
“他去香港了,”我敷衍道,“偷渡出去的,出去以后我们俩就失去了联系。”
又胡乱聊了一阵,我起身道:“我该回去了,一会儿就收工了。胡东,下次小炉匠再来接见你的时候,你问问他,那帮人再找没找他,找他都说了些什么,我需要知道这些事儿,要不我跟我把兄弟的误会将越来越深。”
胡东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我的兄弟,拍着胸脯说:“放心吧远哥,外面的一切动向都逃不过我胡东的眼睛。”
走到门口,我问大澜:“你是怎么认识胡东的?”
大澜说:“这是个苦孩子,小时候我妈喂过他奶,他一直喊我妈是妈。”
我知道了,心里竟然有一丝恍惚,突然想起了我弟弟,我弟弟小时候也吃过别人的奶。

  
作品相关 第一百八十章 重新值班
在车间干活就是比在监舍里值班过得慢,纪律严不说,活动的范围也小,老是在车间里面,根本没有机会出去溜达。以前值班的时候还可以去操场上打打篮球,高兴了还能去教育科找小广探讨探讨文学什么的,现在不行了,闷得要死。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重新回去值班。老辛给我出主意说,干脆你当个反改造分子,搅他个天翻地覆,然后你再突然变好了,政府会把你当成由坏变好的典型,这说明他们改造犯人有方啊。我说,老逼你这不是害我吗?再折腾进小号里去?老辛说,你缺脑子?你不会掌握个度?不打人不骂人,就是不干活,整天吊儿郎当,谁也不理,政府跟你谈话你装哑巴,来不及你就装神经病……我踢了他一脚,去你妈的,我堂堂杨远能那么干?回监舍跟董启祥商量,董启祥说,这样吧,我跟许队提提,就说监舍里值班的力量要加强,现在值班的没有顶事儿的,让许队把老万拿下去,你上来。我想了想,老万太可怜了,要拿就拿老狗逼。董启祥说,拿老狗逼不太好意思,那是老辛的玩具啊。
那天我实在是寂寞透了,收工以后去了值班室,把老狗逼好一顿臭骂,老狗逼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我直接告诉他,我说,你他妈的赶紧跟队长说,你干不了这个活儿,我要回来值班。老狗逼不乐意,去找了老辛,老辛劝我说,你这是何苦呢?狗逼快要到期了,再忍耐几天,我和大祥一起跟许队提这事儿。董启祥说,老辛你这个老鸡巴操的真他妈的“腚眼迷”,让狗逼下来还耽误你操腚了?再这样我可不管啦,我直接找个茬儿把他拿下来。老辛苦笑道,大祥你可真不够意思啊,为蝴蝶越狱的事儿你害了我一把,现在连我的兄弟你都不放过?我横了横心,说,辛哥,你说吧,你要什么条件?我答应你,前提是让狗逼滚蛋。老辛似乎觉得这样斗下去没什么意思,伸出指头捻了捻,我当场给了他二百块钱。老辛哼着小曲走了。大约过了一个月,老狗逼就因为值班的时候睡觉被拿下来了,老狗逼心理不平衡,骂了许队一句,结果直接严管。这样我便顺理成章地回了值班室。回去那天,许队跟我谈了好长时间的话,大体意思是我再也不能有越狱的想法了,大队上为我回来值班研究了很长时间,如果再出什么问题,大家就都不好看了。我说,我根本不可能有那个想法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有那个想法我还能出得去这个走廊吗?内管掌管钥匙的全是政府,而且铁门也换成了密钢筋的,我那不是找死?许队没有话说了,叮嘱我几句就走了,我狂笑了好几分钟。
董启祥是值班组长,我来了以后他就不大管事儿了,整天在外面打篮球,有时候还在操场上练习“猫步”,具体动作就是把屁股收紧一些,肚子里的气也提到胸脯上,身子往后仰着,脑袋稍微一偏,优雅地往前走。用他的话来说,这叫锻炼风度,将来回到社会上用这种步伐可以糊弄美女。我实在看不出来这种步伐有什么风度可言,整个一小儿麻痹刚治好的样子。还不如他正常走路,那可真叫风度,他走路很快,步子也大,上身稍微有些偏,忽忽地走过来,男性十足。有一次小广来我们监舍玩儿,我对小广说,祥哥在练习猫步,你觉得他这个猫步走得怎么样?小广笑得连眼泪都出来了,他那叫鸡巴猫步?跟他妈太监刚割了鸡巴一个模样。这话被董启祥听见了,差点儿跟小广动了手。
这事儿过去以后我才知道,原来董启祥很注重个人形象,他不允许别人说他没有男人气概。
小广这个人挺有意思的,有时候我特意提一下他误会我的事儿,他竟然瞪着眼睛装无辜:“这又是说谁呢?”
我不跟他计较,问他最近在研究什么学问,他说:“周易八卦,全国有限的几个研究透了的,其中有我。”
然后就不由分说地掰我的手掌,非要给我算命不可,算的是一塌糊涂。
算卦演砸了,他就讲他对女人的研究。他说,他曾经研究过《素女经》,对女人的了解比对男人还透彻,女人的生理和心理他都研究透了。哪个地方有什么构造,哪个地方什么时候出汤出水,他没有不知道的。女人的心理反应也很有讲究,比如美女们看见一个长得像陈广胜这么漂亮的男人一般她们的下身会流水,见了一个胡四和我这样的男人就完蛋了,下面干燥得能划着火柴。如果看见一个董启祥和林武那样的可就麻烦了,一般会闭经,就算是强奸她们也不会成功,因为他们那里已经失效了,锥子都扎不进去。我笑得不行,就跟他说,有个美女看上我了,要死要活非跟我不可,这怎么解释?小广的眼睛像是亮了一盏灯,真的?这个女人一定是个花痴,你说她长了个什么模样,我来帮你分析分析。我就把芳子的长相绘声绘色地对他描述了一番。这小子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不形容的说,足有三尺长,这还不带下巴以上的那一截。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哈喇子吸回嘴里,直摇头,瞎了瞎了,这姑娘完蛋了,美女配野兽啊。我问他,那么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花痴?小广顾左右而言他:“我还研究过圣经,圣经上说,为人不操十个逼,上帝见了都不依。有道理啊,要不那么多信教的呢。我算是好歹完成了上帝交给我的任务,勉强操了十个逼吧,有一个还不知道算不算,是人家操的我,我是被动的……就是上学的时候被我同学他妈把我诱奸了,他妈的,那个难受啊,生不如死,把我的包头都弄破了。等我出去非操他闺女不可,这叫报仇。哎,你怎么样?上帝的任务完成了吗?”
我实话实说:“没有,就一个,离上帝的要求还差得很远。”
小广咂巴了两下嘴:“可怜啊可怜,不过好在现在有妓女,不忙,一辈子弄他个万儿八千的应该没问题。”
我早就听别人说小广喜欢女人,逗他道:“上帝的任务也太简单了,如果是十个处女还算难完成。”
小广一下子瞪起了眼睛:“你弄那个是不是处女?”
我点了点头:“这个没问题,哈哈。”
小广的眼神黯淡下来:“蝴蝶,我他妈不如你啊,十个全是破货,有几个还糊弄我,来月经了跟我上床。”
我觉得小广这个人很可以交朋友,有趣得很,说起话来一点儿不讨人嫌。
他的毛笔字写得棒极了,胡四跟他一比就跟扫盲班学员跟书法家比一样。那天我让他给我写一幅字,他说,这样吧,你给我买三瓶啤酒喝,没有酒顶着我写不好。正好董启祥在储藏室藏了几瓶啤酒,我就拿来让他喝了。喝上酒,他的腿很勤快,飞也似窜回教育科拿来了宣纸和毛笔,在桌子上展开宣纸就开始挥毫,“豪气冲天”四个大字被他写得气势磅礴,连我这个不懂书法的看了都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小广写完了,潇洒地把毛笔往桌子上一丢:“看去吧,不是吹牛,这四个字够你看一辈子的,每天你都能看出新的感觉来。杨远你够面子,这四个字我就写给了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胡四,连我们队长求我,我都没给他写,为什么?字要跟人相称,你们俩可以压得住这四个字。”
当时我那个感动啊,差点儿没掉下眼泪来,因为我看得出来,小广说的是实话,他的眼睛通红,脸上的肌肉都在颤动。我一感动就把董启祥存的那些啤酒全给小广拿了出来,小广也不客气,对着瓶嘴几秒钟一个,全喝了,我一数瓶子,十二个,整整一打,这小子够能喝的。以前关于小广喝醉了出洋相的那些传说在那天全应验了。他先是来回在值班室里走了几趟,突然把胸脯一挺,感觉跟毛泽东差不多,甚至他还像甩长发那样,优雅地甩了一下光头,然后把手伸向半空:“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朗诵完了这首,又开始了毛主席诗词:“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五岭逶迤腾细浪……”听得我晕晕忽忽的,根本插不上嘴。朗诵完了诗词,他也不管我在不在场,会不会笑话他,捏捏嗓子,把脑袋猛地一扬:“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脚步越来越轻越来越温柔,尽情挥洒自己的笑容……”这家伙可真够时髦的,那些刚进来的小孩才会唱的歌他已经学会了。唱了几首歌,他抓起放在墙角的一把笤帚,横着在空中一摆,来了个提膝亮相,嘴里“镪镪”地打着鼓点,一拉门扬长而去。我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我是见识了一个真正的“酒膘子”。我怕他出事儿,跟出去看时,他已经“打马”到了操场,突然一个空翻,稳稳地站在操场中间,把笤帚猛地摔向天空,拍打了两下手,左右一看,稳稳当当地迈步进了教育科的大楼,他的背影很潇洒。
夏天就这样过去了,秋天来了。还是秋天好,身上总是干爽的,没有汗。值班这个活儿真好,早晨喊大家起床,维持着秩序让大家出工,然后就可以休息了。喜欢看书就看书,喜欢聊天就聊天,觉得闷了就出门溜达上一阵。那天我溜达到了木工房,正好金成哲出来倒垃圾,我喊了他一声,金成哲想跑,我截住了他:“你跑什么?我不打你。”
金成哲期期艾艾地说:“大哥,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们别再来折腾我了,我犯了罪政府惩罚我……”
我笑道:“是不是陈广胜又来找过你?”
金成哲哭了:“他来了就打我,上次来说你跟他决斗,他吃了亏,要让我补偿回来。”
我早就料到小广会来找他的,问:“他是怎么说的?”
金成哲说,那天小广好象是喝了酒,走路摇摇晃晃的,老远就骂上了,老朝鲜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敢欺负到我陈广胜的头上来了,拿命来。金成哲想跑,可是小广的速度更快,一步蹿上来就把他摔倒了,骑在他的身上就下了拳头,打得他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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