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不饶恕-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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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胡四是一种什么关系,这无关紧要,关键是办任何事情都不能散,一散就出毛病。”
春明歪着脑袋看了我一阵,突然一拍大腿:“好嘛,我知道了!远哥真有你的,佩服,佩服啊……哈哈哈,你是不是觉得胡四在这件事情上有些‘裂边’(退出),你想让他粘上点儿责任,等于牵住了他,将来一旦出现问题,他就会死心塌地……”我抬手把他的脸推到了一边:“这可是你说的啊,你哥我没那么多脑子。”春明把脑袋搁到方向盘上,嘿嘿地笑:“我记得以前小杰对我说,在劳改队里混很费脑子,有时候敌人也算朋友,朋友也算敌人,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哪一步计算不好就容易扣分、蹲小号、砸严管,甚至加刑……远哥,你算是把这套给研究透了。”
“别胡说八道了,我跟胡四的关系还不至于这样。”
“那你是什么意思?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到胡四那里去住?”
“别乱寻思了,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走吧。”
“看来我猜对了。”春明一横脖子,嗡地发动了车。
胡四饭店的门口停满了车,看来生意不错。大红灯笼个个都亮着,灯光暧昧,让人联想到古代的那些妓院。王慧好象知道我要来,婷婷地站在吧台外面,用眼睛斜着站在门口的我:“胡子几天没刮了?像个逃犯。”我装做喝多了,踉踉跄跄地过去抱了她一把,这小妞可真软和……王慧吃惊地推开我,圆睁着眼睛说:“远哥你……”我扶了一下吧台,回头一笑:“喝多了,哈哈。”心蓦地一抽,妈的,她比芳子可纯洁多了……没来由地就回忆起芳子在吴胖子饭店里的那些事情来,心里像装了一把乱草。直到现在我也搞不清楚我跟芳子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我很爱她,甚至一想起她,下身会不由自主地发热,可是一旦想起她以前的那些事情,心里就难受,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滋味,总觉得我跟她走不到一起,我们之间仿佛隔了一层什么东西。有时候我趴在她的身上,经常会有这个奇怪的联想,别人是不是也这样趴在她的身上过?尤其是当她无所顾及地叫床的时候,我常常停止了动作,一点儿情欲都没有了。我想,你他妈的可真够骚的,是不是别人跟你干这事儿的时候你也这样喊叫?每当这个时候,芳子就哭了,她一哭,我更烦躁。有一次,我一把掀起了她,你他妈的哭什么哭?没打发舒服你吗?芳子不哭了,用一种怨恨的眼光盯着我,杨远,你这个混蛋,你简直不是人。我迎着她的目光看她,心里又憋屈又爱怜,胸口像是有无数虫子在爬,一刻不停。芳子不看我了,伸出胳膊抱住我,脑袋埋到我的胸口上,听我的心跳。她的头发里沁出淡淡的香味,我的心都要碎了……有时候我喝了点儿酒,腆着脸问她:“大妹子,咱们什么时候结婚?”芳子会一言不发地看上我老半天。
我发现,每当我想起跟芳子这些事情的时候,腿会发软。现在我的腿又在发软,我不敢挪动脚步,我害怕一挪动脚步,自己会瘫到地上。王慧走过来搀了我一把:“远哥,看样子你真的喝了不少,笑也不像笑,像哭。”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目光游移不定,从里面能看出一丝爱怜来。我的心又是一阵麻痒……妈的,我要是有小广那样的魄力就好了,我不管将来会怎么样,先办了你再说。突然就想起以前一位老哥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我笑了,既然进了村,为什么不打枪?不打枪你进村干什么?王慧,等着吧,总有一天我要对你打枪。
春明似乎看出来我跟王慧在进行某种交流,无声地笑着踱了过来:“刚才我老远看你们俩,真够般配的。”
王慧的脸一下子红了,猛推春明一把:“什么话。”转身进了吧台。
春明拉起了我:“走吧哥哥,别胡思乱想啦,人家喊你叔叔都够了。”
我边走边回了一下头,想开句玩笑又没想出合适的词来,摇着头讪讪地跟着春明进了走廊。
胡四那间办公室兼宿舍的门虚掩着,春明敲了敲门:“四哥在吗?”门猛地拉开了,小广做了个饿虎扑食的动作,哇地一声把我拽了进去:“老小子,让我逮了个正着!”我不由自主地皱了一下眉头,胡四这个混蛋可真有意思,说不告诉小广我来了,他还是告诉了小广。我打量了一眼,屋里没有别人,我推开小广的手,笑道:“广哥是怎么知道我要来的?”小广瞪着眼睛反问道:“我倒要问问你,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我说:“谁知道你在这里?这不是你把我拉进来的嘛。”小广噎了一下,无聊地摇了摇头:“还是我自做多情了……胡四来朋友了,抽不出身来,让我先过来陪你坐会儿。”以前对胡四的一些看法,此刻一股脑地涌上心头,这个混蛋这么做可真有些下作了,你是什么意思以为我不知道?操,肯定是你明白了我的意思,然后约了朋友,让小广过来搀和一下,下一步你就好装醉了,编个理由不让我住在这里……操你妈的,当初董启祥提议成立义祥谦的时候,我曾经怀疑过能不能跟你铁起心来干一番事业,后来一想,你有头脑,有经济实力,有白道儿的关系,一旦出事儿,你就是一个坚强的后盾,可是你把脑子用在什么地方了?好吧,你这么办,我还真不想让你办成了,我就是要拉你到一个单独的房间,海阔天空地胡乱聊上一阵,让你这个混蛋脱身都不行。打定主意,我冲小广笑了笑:“广哥,干脆咱哥儿俩在这里喝吧,还清净。”
“也行,”小广好象还在醉着,眼珠子一直往上杵,“走,点菜去,今天我请你。”
“免了吧哥哥,你那几个银子留着娶媳妇用吧,我来。”
“瞧不起我?”小广把脸猛地搭拉下来,“你这么说我还真不服气了,今天这客我请定了,谁拉我跟谁急。”
“怎么,广哥发财了?”
“没怎么大发,玩儿了一把民族气节,骗了韩国鬼子几个银子,哈哈,不多,够过个年儿半载的。”
我冲春明使了个眼色,搂着小广的肩膀出了门。小广摇摇晃晃地走,我回头对春明小声说:“一会儿你跟小广喝,我先去见见胡四。一会儿就去。”小广以为我在跟他说话,嘟囔道:“谁说我不去?去,我怎么能不去?你一个月给我三千大元,不去是个膘子……”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就是就是,应该去,我那里还真需要广哥这样的人才呢。”走到点菜的地方,小广一把从裤兜里拽出一沓钱,啪啪地往手上摔着:“谁敢笑话我穷?我他妈有的是银子,蝴蝶,给我点,照好的来!”我突然有些可怜他,这表现也太掉价了,一看就是穷惯了的人突然有了点儿钱的感觉,我说:“广哥别客气,我本身就是个开饭店的,好菜全是糊弄人的,来点儿实惠的吧,我喜欢吃青菜。”小广横了我一眼:“拿我不当兄弟待?要不你回去等着,看我的。”我说:“少点啊,点多了浪费……还有谁?健平呢?”
“胡四这个王八蛋,刚才把人家健平给撵走了……健平也不争气,嗑粉呢。”
“那就是咱四个人了,少点啊,我上趟厕所去。”
“我帮胜哥点,”春明冲王慧打了个响指,“妹妹,过来,咱们胜哥要仗义一把了。”
王慧迟疑着不敢过来,小广冲她摊了摊手:“我不摸你了,别害怕,没见谁来了吗?当着蝴蝶的面,我管怎么也得装成正人君子不是?”王慧撇了一下嘴巴:“就你?哼。”还是不动弹。我笑了笑:“看来广哥把人都得罪了。”转身上了楼。拐上楼梯,我问一个站在楼梯口的小姐:“胡老板在哪个房间?”小姐一指对面的一个房间:“在那儿,请问先生几位?”我没有接茬,推门进去了。房间里很安静,胡四端坐在一张桌子旁边跟一个人在说话,桌子上什么都没有,见我进来,胡四一愣:“蝴蝶,你怎么来了?”我笑着坐在了他的对面:“我去你办公室找你,你不在,就直接上来了。”胡四尴尬地笑了笑,指着旁边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说:“这位是城管大队的付政委……”我点了点头,伸手握了握付政委的手:“我叫杨远,多关照。”冲胡四使个眼色道:“四哥你出来一下,跟你商量个事儿。”胡四瞥我一眼,似乎很难堪,打个哈欠站了起来:“付哥你稍微一等,我跟蝴蝶出去一下,唉,事儿太多。”
胡四一出门,我哈哈大笑:“四哥你行啊,弟兄们都要变成惊弓之鸟了,你还有闲心喝酒?”
胡四甩了一下脑袋:“我就那么闲散?脑子不停地转着呢……你不是出门了嘛,怎么又回来了?”
我把他拉到一个空房间,倚在门后说:“我担心你呀,我怕你被警察抓了。”
胡四悻悻地哧了一下鼻子:“别开玩笑啦……出什么事儿了?”
“没出什么事儿,刚才我说的是真话,我真的怕你被警察抓了。”
“你怎么说话阴阳怪气的?我做什么了,警察抓我?”
“我也不知道你做什么了,他们说你强奸了……哈哈,四哥怎么这么紧张?”
“蝴蝶,你是不是又犯毛病了?对我有什么意见你就明说。”
“你看看你,怎么老是怀疑我对你有意见?你是我的好大哥,我怎么会对你有意见?”
胡四把没点上的烟猛地摔在地下:“蝴蝶,我明确告诉你,我胡老四不是膘子,你是什么想法难道我会不知道?暂且不说你对我说话的这种口气,就说你看我的这种眼神吧……操,看个仇人也不过如此嘛。好了,我不跟你罗嗦了,我没有你的脸皮厚,我的脑子玩不过你。你是不是觉得我让陈广胜下去陪你我是有什么目的?告诉你,我还真的有目的,我不想被你玩儿。你回来了,为什么不到别的地方去,为什么直接来找我?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害怕我在发生了事情以后溜之乎也,想要利用这个来牵制我……别嘿嘿,我说的对不对?我感觉自己受了污辱,我刚才这么安排就是想让你明白,我胡四的脑子不比你差!奶奶的,我怎么一直就跟你玩不到一块去呢?我哪里对不住你了?你好好想想,从咱们认识那天开始,直到现在……操,没法跟你说了。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不就是担心我‘裂边’吗?你错啦,我他妈裂什么边?我神经了?义祥谦是我发起成立的,第一笔生意这么顺利,我会‘裂边’?也许是咱们俩处理事情的方式不一样,我比较谨慎一些,但这是毛病吗?还有,也许你以为我会犯小人脾气,因为你没有直接分给我钱,我会有意见,我有个屁意见,留在公司里的一千万没有我的份吗?我一点儿力都没出,得了那么多钱……”
“四哥,别说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让他这一顿唠叨彻底晕了脑子,心里竟然呸了自己一声。
“知道错了就好,我胡四堂堂正正……”胡四余怒未消,拍着口袋找烟。
“好了,我跟小广在下面等你,你忙完了就下去。”我把自己嘴里的烟递给他,转身就走。
“慢着,”胡四拉了我一把,“跟小广说话千万注意,他眼看要出麻烦了。”
作品相关 第二百一十九章 穷途末路的小广
回到胡四办公室的时候,小广跟春明已经喝上了。见我进来,小广冲我晃了一下杯子:“来,让我敬你一杯,这杯酒有讲头,这叫拜师酒。”我不明白:“拜师酒?拜什么师?”春明笑道:“胜哥刚才说了,他以后就跟着你干了,这不是拜师是什么?”我摸着头皮笑了:“操,哪那么多讲究?你不是跟着我干,是支援我来了,”抓起酒杯干了一杯,“哈哈,这也算是我敬广哥的。”小广爽朗地笑了:“我兄弟很懂事儿,来,干了!”
刚才胡四说小广要出麻烦,我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开口问道:“广哥最近在忙些什么?”
小广抓着块羊腿啃了两口,胡乱摆手:“瞎忙瞎忙,跟韩国人玩脑子呢。”
难道韩国人要找他的麻烦?这事儿可不小。我说:“高丽棒子可厉害,你玩得过他们吗?”
小广丢了羊腿,哈哈大笑:“厉害个屁,一点儿脑子都没有,让我治得一个愣一个愣的。”
小广说,他通过一个关系跟一家韩国企业挂上了钩,那家韩国企业以为他的广告公司还在开着呢,就跟他签了广告合同,是三百平米的路牌。小广没有路牌了,就用了别的公司闲置的路牌,把广告做上了,那家公司的人不知道。这几天那家公司的人突然发现自己的路牌被人画上了广告,就把这事儿告到了工商部门,小广傻眼了,又是送礼又是请客,还捎带着装了一把黑社会,这才把事儿压下。不过韩国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还是知道了这事儿,这几天就盯着他要钱,小广不管,他说,钱我已经花了,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惹急了我,我他妈学志愿军,打死你们这些李成晚集团。韩国人不了解小广是干什么的,嚷嚷着要往上告,小广把这事儿告诉了胡四,胡四直接找了上面的人,韩国人就这么吃了个哑巴亏,白扔了三万多块钱。我笑了,看来还不是跟韩国人的事儿,那么他遇到什么麻烦了呢?难道是跟常青直接发生了冲突?不能吧,常青一直没对我说这事儿啊。我笑了两声,拍拍小广的手说:“广哥厉害,替咱中国人争脸了……对了,关凯还住在你那里吗?”小广的脸一下子搭拉下来:“哦……还住在那儿,不走了。”
春明捏了我的胳膊一把:“远哥,忘了个事儿,老李那边你还没打电话呢。”
老李?哪个老李?我瞥了春明一眼:“什么老李?”
春明做了个开车的动作,我猛然惊醒,抓起手机出了门,小广在后面哧了一声:“我操,事儿比我还多。”
走到门口,我找出老李给我的那个电话号码,迅速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好长时间,那边才接了电话,典型的济南口音:“找哪个?”我也撇着跟五子他们学来的济南口音说:“我找一个姓李的,他下午带着一个受伤的人去的你那里。”那边哦了一声:“走了,刚走的。”我问:“受伤的那个人没事儿吧?”那边说:“伤得很厉害,一直迷糊着,危险是没什么危险,可是他的腿我治不了,老李把他弄走了。你是哪位?”我说,我是跟老李一起跑出租的,一下午也没见着他,找他,别人告诉我他在你那里给一个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