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天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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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送来的东西,边打量我们俩个怪异的表情。
我们俩个同时对李姐笑笑,几乎同时说道:“没事!”
李姐不放心地走了,还不时地回头看我们。
“你可能不知道----”布安娜继续说道,眼睛里充满了痛苦的回忆,“八年前,我遇到了一个小男孩,他让我变得异常的烦躁,脑子里浮现许许多多恐怖的画面。没过多久,那些恐怖的画面就真的发生了!”她用纤细的双手捧着脑袋,仿佛在驱赶那些痛苦的回忆,“你知道吗,从我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又感受到了那种烦躁,脑子里也浮现出许多噪杂的场景。”她说完这句话抬头望着我,悲伤恐惧的眼睛呈现出异样的美丽。
“你能清晰地描绘脑子里所浮现出的场景吗?”我好奇地问道,心里已经满是对她的理解。刚刚的激动或者恼怒悄然消失,相反地,我竟然为自己的出现感到自责和愧疚。如果不是我,她还像往常一样平静地生活;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不顾后果地掴钉子头的耳光----我显然已经把此事的责任完全揽到了我身上。
“这就是我所害怕的,”她喃喃地说,“我不能清晰地描述这些场景,很凌乱,有许多人在厮杀,有血,有泪,到处都有你的脸!”
看到她痛苦的表情,我真的不愿意她说下去,“你好像很相信自己的预感!”我尽量带着讽刺的语调说话,这样或许可以让她怀疑自己的预感,减少由此而带来的痛苦。
“有些事情我不得不相信!”她滞滞地盯着前方,眼神却飘得很远很远。
“嗨嗨---”有人向我这边打招呼,一个皮肤黝黑的男生正朝我笑,他叫高皮特—很别扭的名字,是我在英语课上认识的,他把手指放进嘴里吹出流氓一样的口哨,然后手里拿着一瓶啤酒,像嬉皮士似的摇摇晃晃地走过来。
“侯宿也?”他盯着布安娜,然后又看一下我,“你小子可以呀!”
布安娜厌恶地瞥我一眼,提起包对我说:“我有事,先走了。”然后躲开高皮特,从他架起的左臂边出去了。
我恼怒地看了一下高皮特,他似乎为自己的搅局感到不好意思,上挑着眉毛说:“不关我事哟,我只是过来和你打个招呼。”
我猛力推开他,他一下子蹲在座位上,然后朝门外跑去。
“布安娜,不好意思。”我停住慢跑,努力与她保持在同一水平面上。
“不陪你朋友吗?”她反问道,问得我心里怪怪的。
“一个无聊的家伙,我还没有和他成为朋友,只是认识而已。”
布安娜瞟我一眼,然后轻声笑了,“你有必要跟我说吗?”
我哑口无言,尴尬地挠着后脑勺,“……可以和我讲讲八年前发生的事情吗,我说的是有关你预感?”我细心捕捉她脸上的表情,时刻准备转换话题。
她迟疑了一下,然后又放轻松说:“可以。那我就先给讲讲那个男孩吧!”她像是在征询我的意见,我做出很乐意听的姿态。
“我是在渝水小学见到他的,当时他也就八九岁,或者十岁那个样子,个子却比其他孩子要高很多,木讷呆板,不爱说话,很多孩子不喜欢他,所以也没有玩伴。他爱盯着我看,我碰触到那冷冰冰的眼神时,很害怕,发疯一样地哭,然后脑子里就浮现出许多恐怖的画面。老师以为他欺负了我,就把他拉到教导室,我也被老师作为受害者拉去。我很害怕,老师让我说说被欺负的经过,可我一个劲地哭。后来,他父亲来了,也是瘦瘦高高的,和他长得很像,二话不说就扯着他的耳道拉走了。他被扯着耳朵拉走的时候,一点也不叫痛,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盯着我看,到现在为止我还害怕那双眼睛!”
她顿了顿,仰望着我。
“你不要介意我说的话,他那双眼睛和你的眼睛一模一样,只是你的多了些温暖。”
我感激地朝他点头。
“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我也不希望见到他,他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噩梦。后来,脑子里浮现的情景就真的实现了……”她哽咽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有憎恨变为痛苦,“我家的花棚失火了,火光很大,几乎将方圆几公里的地方都照得通亮。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来救火,妈妈和我被火舌吞噬着,大火烤得我的脸很痛,眼泪没有流出眼眶都被烤干了。然后,我的爸爸回来,他几乎很少回来,我甚至没有真正见过他的相貌。他将妈妈和我救出来,然后就被突然冒出来的人群围起来,用棍棒活活打碎了他的脑壳……”晶莹的泪珠已经从她娇美的脸庞上滚落,她用手去擦拭,却只擦到了泪痕。“那场景很恐怖,特别是他被丢向火海的时候,曾在我脑海里浮现过。”她胡乱地摇着头,不愿意再回忆那些过去。
“你无法想象当时的感受,我把这样的厄运都归结于那个男孩!”她满眼泪花地对着我,让我觉得那个男孩就是我,而我就成了她仇恨的对象,“奇怪地是妈妈并没有那么痛苦,她似乎已经预料到这样的结果,这是我感觉得到的。”
我想用手去擦她的眼泪,或者给她一个温柔的怀抱,却没有安慰她的勇气。“后来呢?”
她整理一下面容,接着说:“后来我和妈妈再没有提起这件事情,她好像很怕我问到父亲的一切。”
我对她所讲述的故事半信半疑,然而还是感同身受地感叹了一句:“你的过去似乎很不幸。”
布安娜调整着心情,默不作声地朝前走着。
这时候,我们正走到她被及时营救的地方,我四处观察了一下,那个白色的身影再没有出现。“为什么就认为那晚上收拾钉子头的人就是我?”欺骗别人的感觉很不爽,我特想将事实讲出来。
她也注意到了我们的位置,松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好看了许多,努力朝我翘了一下嘴角,似乎很感激我及时让她从过去的痛苦中回来,“还会有其他人吗?”
我无言以对,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难道我要告诉有个白色人影救了她?我心中非常纠结。
“那天晚上你一直跟着我,我有那种预感,所以到家之后我特地通过窗户看了后面,发觉你正站在那棵樟树下。而且,我敢肯定你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合乎情理的判断让我也不得不相信那个黑暗中的“英雄”就是我!
没有词语可以形容我当时的心情,复杂,非常复杂,尴尬,后悔,兴奋,愧疚……“你真的相信那个‘英雄’就是我这个要给带来厄运的人?”
她转过头来,歉意地笑笑,“我已经到家了,谢谢你又护送我回来!”
我猛地一愣,发觉自己竟然又站在了她家旁边的那棵樟树下。
第009章 意外
她扬起嘴角,脸上现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与她“冷艳美女”的称呼极不相称。
“不邀请我到家里坐坐吗?”我半真半假地开了一个玩笑。
她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明晰的眉毛微微向中间凑,表情明显开始变化。我心中猛地一凉,在为自己冒然的玩笑感到后悔。我不知道与她仅有一次交谈的男孩子向她提出这样的要求意味着什么,但她明显的拒绝和反感的态度着实像钢针一样在我的胸口刺了一下。
“你感觉我们熟悉到邀请你到家里的程度了吗?”她讽刺地反问道,冰冷的语气凝固着我的血液,“尽管你帮过我一次,但并不代表我改变了对你的看法。”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还是刚刚在我面前伤心流涕的女孩吗?那个柔弱、恬静的女孩形象陡然间被她冷冰冰的表情所覆盖。
我滞滞地站在那棵樟树下,胸腔里像打翻了怪味瓶一样,让人说不出什么滋味。
当我紧盯着她那雕塑般的脸庞的时候,她将身子转过去,扬手给我做了一个再见的手势。
“明天下午你还会去舞蹈训练室吗?”我还清晰地记得她周六下午的舞蹈训练课。
她头也不回地走进简陋的院子,用异样的声音回答道:“不去了,我要帮我妈妈!”
我看她消失在院子的拐角,然后亮起二楼的灯,心中一直渴望她能够再次打开窗户回望一下樟树底下的我。然而,我失望了,直到灯灭掉,那扇窗也没有打开。
此刻,我轻轻地后退着,屏住呼吸,让那个声音更清晰点。这个声音已经跟我们了很长一段时间,从走出校门那一刻就已经开始。我和布安娜进入李姐的休闲吧时,他一直隐藏在我们周围。我送布安娜出来,他再次跟踪我们,特别是走到那段林荫道时,离我很近,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有好几次,我靠近布安娜的时候,背后又能感受到冷冷的杀气。
他绝对是一个高手,功力远远在我之上。如果他想对我出手,完全不用这么躲躲藏藏。由此判断,他并非对布安娜有恶意,这很容易使我想到周一晚上那个鬼魅一样的白影!
我一步一步地后退,感受着他的位置,当退到一个树木与院墙交错的拐角处时,我迅速转身闪进黑暗处。
如果不是前面一根枝条的摆动,我还不能发现他的位置,就是这个小小的疏忽,使他极不情愿地暴露出来。
果真是一个白影,身形很大,无法看清面目。他故意停顿一下,似乎是对我的功力的蔑视。
我纵身向前,速度快如闪电,几十米的距离,眨眼的时间,我已经将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拇指和中指紧扣着他的锁骨!那是什么样的肩膀,坚硬,冰冷,犹如打磨过的大理石,我心里猛然一震。
他显然也被我的速度所惊呆,那大理石一样坚硬的肩膀颤动了一下。他转过头,但整个脑袋被白色丝布包裹着,只留下两个眼睛还露在外面。尽管是夜里,那双眼睛却炯炯发光,颜色暗红,像吸血鬼一样。我心里顿时又是一寒。
也就是在他转头的一瞬间,他已经成功地摆脱我的钳制。我右手再次控制住他的肩膀时,他又是一惊,那肩膀只在我右手中抖动了几下,整个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不由得“呀”一声叫起来,这带给我的绝不单单是震惊,而是恐怖!一个不你实实在在按在手里的人影,突然间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得无影无踪,想想就让人倒抽一口凉气。
他是人,是鬼?
防卫的天性顿然让我浑身血液膨胀,弓起的身子以及前置的双臂自然而然地形成豹形---这是我战斗时的姿势,竖起耳朵细心捕捉周围的每一处动静。除了枝叶摩挲发出的沙沙声,我再听不到任何声响。
那个白影人不出我预料地再没有出现,他不想与我交手,更不愿意伤害到我或者被我伤害。但是我一点也不敢放松警惕,在回到住处之前,我一直保持着战斗的姿势,随时应对预料不到的攻击。
又是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那个白影人在我的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直到布安娜安然无恙地站在我面前,我才迷迷糊糊进入梦乡……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脑袋像灌了铅一样重,我知道昨晚做了许多梦,可脑袋里又没有残留一点梦的印迹。
我努力从床上爬起来,翻开课程表,查看今天上午唯一安排的两节课—线性代数。枯燥无味的课程,再加上今天是周六,这绝对是大家翘课的最好时机,那个长着一副老实相的厚嘴唇老师一定会摇头哀叹。
周六的情形与往日格外不同,无论你起床多晚,都能够碰到三三两两的学生懒懒散散地朝教学楼走。我通过地下通道时,就遇到几个在行走中伸着懒腰打着哈欠的学生。不过,也有特别兴奋的,特别是那些富贵子弟,他们可以开着小车肆意穿梭在校园而不违背学校的禁令---学校禁止学生在周一至周五开车进出校园。
今天熊辉和朱干与我同课堂,但是他们还没有来,不用打电话问就知道那俩个家伙一定还在梦乡里与美女约会。
教学楼的公布栏旁围了很多人,像是出了什么让人兴奋的告示,我按耐不住好奇也探长脑袋往人堆里挤,可人太多,拥挤几次我都被别人的屁股给顶出来。后来干脆离开,等他们散开之后我自然会看得到。
“对这个也感兴趣吗?”有人在我背上用手指轻点了一下问,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我回过头来,心里还兴奋地猜测着是哪个结识的美女,结果却意外地看到了她---那个让我给布安娜捎话的女孩。我还真一时半会地想不起她的名字来。
“你好!”我礼貌地向她点头,一股浓郁的洗发香波味扑面而来。她今天的形象阳光了很多,一身牛仔装,脚上的高跟鞋将她的身材拉得修长,白色的休闲衬衣,半干的波浪发卷自然垂在耳边,脸上洋溢着甜美的微笑。我有意识地将她与布安娜做比较,她表面的漂亮绝对不亚于布安娜,只是缺少了布安娜身上特有的让人着迷的东西。
她微笑着将头偏向一边,反问道:“我们不至于陌生到这个程度吧?”
“……”我踟蹰了良久,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回答,整张脸火辣辣的。
“咯咯,”她看到我涨红的脸大声笑起来,“不至于吧!喂,你看到公示栏上的勤工助学信息了?”
“勤工助学?”我不由大失所望,还以为是什么重要事情呢!到目前为止,我还不至于窘迫到那种程度,学院的支持从来没有让我为生活所担忧。
“你好像对这些很不屑一顾哟?”她脸上保持着笑容,似乎对我的不屑感到意外,“华梗教授的拓域营销策划公司,许多人想借助勤工助学的机会进去,因为毕业的时候很可能成为公司里的一员!”她说话的声音很大,语气中满是自豪,仿佛她就是公司的员工一样。
我对能不能将来在该公司就业并不感兴趣,只是她提到的华梗教授着实让我兴奋起来。昨晚拙劣的表现让我丧失了与华梗接触的机会,勤工助学委实不失一种好办法。
“需要什么条件?”我瞥了她一眼,故意表现出自己的兴致,“我还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