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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南京爱情-第15部分

小说: 南京爱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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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看水面上的烟蒂,他们之间没有暗示,也没有任何人为的关系,某种程度上讲,他们似乎是没有关系的。然而,他留恋这树,却又说不出来,却又什么也不说。 
离开这医院,程林还是落下了眼泪,在这住了好几个月,一大个秋天过去了,冬天干燥地包围着,姐姐单薄的身体毫无反抗,那创面隐隐地收缩。 
我们走吧,程君说。 
妹妹扶着她。 
妹妹用颤微微的声音说,是他结的帐。 
姐没有说话了。 
那排杨树纹丝不动。空气分裂成一根根丝,每一根丝都是冷的。 
他没到新街口工地去,从32路车,换乘35路,不自觉地在火车站下了车。下车之后,只在广场上停了一小会,就钻到一个暖和的地方,他拨了小敏的传呼。 
小敏的电话使他又回到车上,回到回去的路上,回到新街口。 
小敏说,今天,明天,后天,我们去买围巾,我帮你找你最喜欢的那种藏蓝色的围巾。 
藏蓝色?他想,藏蓝色是什么色。 
小敏的声音无法在脑中重现,他抓不住,而他只在意她说的那种藏蓝色。 
只可能是那种深深的蓝,不仅深,而且跟一般的不一样。他的胸口热乎起来了,腹部也活动起来,他不想强求自己注意什么或忘记什么,一切应该自然才对。 
姐妹在站前广场坐了好几个钟头,车站里边挤满了人,她们在外边,妹妹抱着程君,程君在发抖,脸色苍白。 
你想班上那些孩子吧?程君问她。 
她发现姐姐问她话了,她的手注入了活力,眼泪汪在眼角,搂住她,而姐姐也贴紧她一些。 
程林问她,疼吗? 
程君说,回去后你就能带他们上课了,跟小孩们在一块了。   
《南京爱情》 第七章(1)   
第七章 
1 
1996年的春天,阳光和煦,温风轻拂。对于唐安来讲,这个春天加重了他所假想的那种和谐的感觉,也可以说,他被某种内在于体内的愿望给无尽地放纵了,每个动作,每种神态,他都无法去有意地修正,而身旁的人们也一直在等待他的结局。然而,一切又缓慢得叫人难受。 
他和小敏还住在鸳鸯池。自从95年他说他是狗之后,小敏也就一直跟他住了,除非特殊情况,他们在床上躺着,压着,又缓缓地松弛下来。 
那成串的风铃声已不再吸引除阿姨和她男人的注意力,在他们的眼中,小敏和唐安已是成熟的恋人了。 
在床上,他弯曲的身体很难全部打开,只有蜷着,只有在蜷着的姿态中绷紧自己的腰部腹部,他才觉得温馨的甜蜜。而她是顺从的,她宁愿相信他没有目的,只是这样来维持他自己的生活。 
弯曲的身体给了她一次又一次长久的触动,然而她的摆动是直接而疲劳的,无论如何,她始终不能到那极至欢快的境界上去。她无法探究这里的奥秘,时间长了,她也能接受他那温驯的姿势。 
在风铃那响亮的音符中夹杂着他嗓子里所吐露出的节奏。推耸,拉动,他那弓起的背和弯着倾斜的腿,遏制在她的身体上。这种情况,小敏已习惯了。 
小敏在歌厅的表演在南京的朋友圈中有了名气,许多人都去看她跳舞。她参加过许多文艺调演,她的腿给朋友们留下难以抹灭的印象。人们不能接受她为什么还跟唐安泡在一块儿,到底爱情的魔力有多大呢?还是身体的诱惑?某种特殊的方式? 
他抚摸她的身体,在他夜晚的写作中,它们给了他虚拟的幸福,描绘它们的形态和动作,在他合上本子时,他会看着她沉睡的脸,他不曾在她睡眠时吻她的脸。 
徐阿姨对唐安一直是友好的,但毕竟他在鸳鸯池已经租住了四年,徐阿姨的儿子快要从南昌回来工作了,徐阿姨曾试探地问他有没有新的住处。唐安没有要搬走的意思。徐阿姨在春节那阵子发现他的腰弯下来了。腿也有点蜷,整个脸有一种土色,像徐阿姨这样有生活经验的人在怀疑,他在床上到底怎么了,还有的是时间呢。 
小敏酷爱在床上使用餐巾纸擦拭那些痕迹,徐阿姨能从他们倒垃圾的纸篓里看出一丝破绽。当风铃响起,停下,又响起,那颤动的声音使徐阿姨心疼,她觉得唐安衰落了,弯曲了,已经显出了不应有的疲惫。 
唐安不关心自己的体力,他觉得他这样的形象是正常的。在床上的关键时刻,小敏要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疯狂的声音传入楼下。那是一种可怕的袒露的声音。一下一下地冲击她的手掌。 
鸳鸯池周围的绿树洒下荫影。他在那儿散步,看书,书在前边危险地昂着,两手悠悠地晃啊晃的。 
3月中旬,他收到了程林寄来的信。 
唐安,你好。 
张坤最近在忙局里护坡工程的事情,嘱我给你写信。感谢去年在南京,你对我们的理解和帮助。我们确实没有办法。最近市防疫站正在协商给姐报销上次医药费的事情,如果能报也只是一部分,倘真能报销一部分,我们会把那部分钱寄给你的。 
姐临走时,到 
医院后门那个池塘边去了,坐了好久,她知道了,是你结了帐,再一次谢谢。 
现在她的情况还是不理想,伤口的里边始终在腐烂,也许神经是麻木了,这么多年了,她很少喊疼。 
春天到了,老家这块儿跟南京不一样,河水绿了,一切都透着新意,只是她只能坐在那高高的后院里,看远处的山,你还记得官亭街我老家的后院吗? 
时间很快,一晃那么多年过去了。现在我在官亭中学教书,学校老师们还能说起你,说起那时你的考试,打饭,还有交朋友的事情。平时教书也还有空闲时间,我尽量帮她,市防疫站不要她上班了。平时她也不能上班了,最近就住我这,这是春天,农村里空气好。 
谢谢你的帮助。你女朋友来看过我们,她是个好姑娘,祝你幸福。程林。 
程林的来信没有给他任何新的信息。时间既不会磨灭记忆,当然也不能使记忆再现全部的过去。他仍然蜷着身体,平静地看书,把信锁到那只皮箱的夹层里。 
李刚从楼总那得知,公司许诺过的到上海去玩的事情今年还是无法兑现,因为公司的业务虽然还算够,但已挣不出多少钱。李刚并没到工地去,倒是长期处理与一家涂料厂的供货,所以他也体会到那种沁人的油漆味。 
他再跟唐安喝酒时,就不会劝他什么狗的事情了,他习惯了他的神志和那种怪异的声响,只当是一次又一次的错误,他陪着唐安,他叹气,喝酒,目光拉得长长的。 
他拍着唐安的背说,唐安啊,高兴起来。 
但高兴什么呢?是哈哈大笑,还是快速地走路,喊来更多的朋友,一起拼命地聊天,欢叫? 
李刚发现唐安的脊背也软了,身上的肉不仅多了,而且松弛了,凭良心说,这种手感可不太好。但凭着酒意,他居然说,这日子也没说的,你胖了,还是胖一点好。 
唐安的手夹着烟,用食指很柔弱地点着烟灰。街上的人骑车从大排挡的门口一一经过。他漫无目的地看着他们。 
唐安放在桌上的手不再是打开放平了,而是蜷着,又捏得不紧,五根手指弯着,中间的骨节抵着桌面。 
新街口的工程什么时候完?李刚问。 
唐安说,不知道。 
你看,那些树叶,绿绿的,显得有些臃肿,叶片的厚度能捏出来,饱含着水。头脑里也这样,浮散地旋着许多东西,挤着,一种东西挨着另一种东西。 
他两只腿盘起来,膝盖抵着桌腿的横挡,两只脚拖在椅面的两边,脸中的土色被酒薰烤过后,向脖颈那儿蔓延。 
2 
小敏妈找小敏认真地聊了一次。由于小敏现在大部分时间跟唐安在鸳鸯池 
同居,妈妈见她的机会也少了。小敏妈跟常人不太一样,她始终很喜欢唐安,唐安从95年发生了那种变化以后,她对唐安的态度并没有改变。 
小敏妈说,你要真正对他好,你要了解他心里所想的。 
小敏还是没跟妈妈讲唐安的事情,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他无非就是说自己是一条狗,也许就当个玩笑吧。 
小敏妈看小敏的脸上已没有了昔日那种童真般的笑容。 
小敏妈问小敏,你是不是只有唐安一个男人? 
小敏很吃惊妈妈这样问她,她说,我难道还会有第二个吗? 
小敏妈连忙说,我不是怀疑你跟唐安的感情,我总觉得你并不真正的快乐。你才二十一岁,你还小呢,唐安比你大,而且也工作了几年,你们要对生活负责,不要沉溺于两个人的小圈子。 
小敏说,我们的圈子决不止两个人,我们有的是朋友,只是他最近。 
你说吧。 
小敏说,妈,你放心,我们会好的,我会帮他的。 
在说完话后,小敏妈就把小敏房间里贴的那些从画刊上剪下来的狗从墙上撕下去了。小敏没反对。小敏妈说要把那几只毛绒绒的狗玩具送给亲戚家的小孩玩。你已经长大了,不要再玩狗玩具了。 
妈妈对她说的话,使她意识到完全依从唐安也是不对的,既然事态并非严重到不可解决的地步,那应该把他拉到阳光下边去,让他看着别人为什么生活得有滋有味,假如就当他永远会认为自己是狗,那又怎么样,关键是要像人一样地讲话,走路,做事,那也就行了,如果一切都跟人一样,那么他就不会以为是什么狗的问题了。 
李刚吕雅约小敏和唐安到山西路那家 
婚纱店到去照婚纱。 
唐安起初不答应,他说我们还没到结婚的时候,去那干吗。 
小敏说,你最好的朋友去照婚纱,你去看一看,陪陪他们。 
唐安吃着那家最有名的圆圆饮食店里的宁波汤圆,汤圆又热又甜,使他的嘴窝起来了,比起吃排骨来,汤圆虽要差点,但那种甜味仍使他能隐约地得到一些启示,生活是甜蜜的。小敏的裙下显出那俊丽修长的腿,黑色的丝袜密密地织着,在那细小而狭窄的网眼里,向外渗露肉体的晶莹。 
他能感到小敏的变化,他知道她是有意的,而她这样做,说明她对他的忍受是有限度的,他除了有狗的那种感觉之外,还要拥有人,并且是一个聪明人的思维。 
小敏洁白的牙齿咬开汤圆,那乌黑的芝麻芯子含着白糖,从里向外流,她用舌头把它接住。此时,唐安的腿跟小敏的腿挨一块儿,小敏一下子感到了他的腿在用力地碰她,她想我们这么多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性的方面有这么明确的表示。 
她当着对面两个人,就把嘴凑过来,凑到他耳朵边上说,我们快到屋里去。 
他弓着背,浑身酸痛,并不是身体本身的问题,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头脑反映了那种疼痛。 
他们吃完汤圆,没有回租房去上床,因为到了街上,刚才那股莫名其妙的冲动就消失了,他又成那个沉闷而萎缩的人,她走在边上,挽住他的胳膊,叫了辆三轮车,把他们往吸引力 
婚纱店拉去。 
李刚和吕雅已经试好了那套白色的,正在收拾领子,见他俩过来了,吕雅就热情地迎上来说,小敏啊,你也试试。 
唐安坐到那张玻璃桌上,掏出烟抽起来,一个伙计不怀好意地看着这个很窝囊的人,而小敏的美丽吸引着店主。 
一个伙计说,这些婚纱多数是丝制品,容易起火,请你把烟灭了。 
唐安没有掐掉烟,小敏一边摸着吕雅的白色衣袖,一边看着唐安。她妩媚而动人地向他笑着。他发觉身体里边有一种东西在抖动,后来小腹就发热了。 
吕雅对婚纱很计较,一套一套地试,她一换,李刚也得跟着换,结果李刚很累,也坐下来跟唐安一块儿抽烟。 
相机啪啪地闪动,小敏在边上看着他们。唐安背过身,把腰弯下来,缩在椅子上,脸朝外,透过落地的橱窗看街人的人们。 
由于身体里边热,他无法遏制,所以身体就必须不断地蜷,头也就更低了。只听见小敏在跟吕雅小声地说话。吕雅过来了,她蹲下来,洁白的婚纱使她看起来干净极了。吕雅问唐安,你和小敏也照一张吧,从我们的套件里占一张,好吗? 
李刚知道唐安不会同意,就跟小敏说,你单照一张吧,好挂在你们那间房里。 
小敏要拍照,店里的人很高兴,因为小敏的美丽会给婚纱店增色。 
唐安用手拍他的腿根,那股不熄的欲火慢慢弥散到腿内,腿很胀,但总算可以抬抬头,看小敏的动作了。 
店里那个年轻人一直对唐安吸烟的动作耿耿于怀。他夹着烟,点上火,缓缓地走到小敏身边。小敏转过身,让唐安帮她拉上拉链,唐安做了。 
摄像师让小敏到里边去,年轻人给她指路。唐安没有跟过去,李刚让吕雅一起进去。吕雅拎着鸡罩般的衬裙,跟在年轻人后边,年轻人在拐弯处,好像碰了小敏一下。这个细小的动作让唐安看在眼里。 
后来,他听见里里边的相机快门在疯狂地响着。 
不是说只照一张吗?他问李刚。 
李刚说,照一卷,取一张好的。 
李刚浑身是汗,他见唐安今天比以往有所改变,心情也就好起来,又向他要一根烟,两人一起吸起来。 
小敏再出来时,跑到唐安面前,纤细而灵活的手抓住他的胳膊,要他站起来和他一起到里边看镜子中的样子,唐安很懒,不动,她在那挣他。他意识到小敏在给他信心。这时,那个年轻人在后边喊小敏,喂,请你过来一下。 
小敏就往那边走。 
在这一瞬间,唐安的眼睛红肿起来,有一股火在里边。 
在忽明忽暗的过道上,年轻人给小敏递一顶帽子。 
吕雅说,是帽子。 
唐安想站起来,他捏住了那只又钝又厚的敞口的水仙花盆,他把花盆拎起来,朝那边走,年轻人和小敏都侧对这边,正在说帽子的事情。 
李刚跟在他边上。 
李刚小声地问他,你要干吗? 
他说,我要砸了他的头。 
李刚一下就来了精神,他发现唐安有感觉了,有力了,有想法了,他说,砸前边脑门那儿。 
唐安走得很慢。他不知道为什么走得这么慢,以至于他和李刚走到过道那儿时,年轻人已经转了进去。小敏戴着帽子,转过来,看见拿着敞口花盆的唐安。 
唐安放下花盆,手却轻松不下来,小敏很怀疑地躲在吕雅的身后。李刚已缓过神来,唐安跺了跺脚,他突然意识到这两只蹄子并不能稳重地支撑这副差点冲动起来的身体。他扶住了墙,头接连地摇了几下,这大约算是种胜利,虽没有打中那个人,但总是昂起头,朝其表了态,一改某种疲软和消极情绪,要对那些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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