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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一个少女帮的自白:狐火-第23部分

小说: 一个少女帮的自白:狐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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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供热设施,罗斯•;帕克大多数时候脾气怪怪的,为人尖酸刻薄、愤世嫉俗,似乎专跟这个十五岁的女孩作对,因为这个女孩的母亲是一个〃坏母亲〃)。就在长腿最终回家,〃狐火〃帮重新获得力量的时候,马迪也终于要获得自由了。
(因为有希望,所以,我现在最好还是提一下,我们,我们所有〃狐火〃帮的姐妹们都将住在一个真正的家里。在长腿的最后一封寄自红岸管教所的信中,她曾提到这样的事,说我们可以租一套房子,甚至将来有一天我们可以买一间房子,也许在乡下,我们就像〃一个家庭里的真正的姐妹〃一样。)
然而,第一个让人大吃一惊的是谁将长腿接回家的呢!自然不是阿布•;萨多夫斯基实际上那个叛徒早已不在哈蒙德市住了;也不是凯瑟林•;康纳,尽管她定期去探望长腿,给我们和长腿之间传递消息;更不是长腿的任何亲戚。
都不是,这个人是缪里尔•;奥维斯。
缪里尔!长腿父亲的女朋友,长腿一直恨死她了,至少她说她是这样的。
因此,对我们大家来说,这真是太令人吃惊了。缪里尔•;奥维斯是跟我们取得联系的人,长腿告诉她邀请哪些人与她一起去;缪里尔是下达命令的人,她就像是长腿自己的大姐姐似的,只除了比她大一些;她知道所有的答案。
由于缪里尔•;奥维斯在我们的生活里占的地位并不重要,我也将会把她放在长腿的生活里,所以直到现在我还没有说起她哩。我们并不知道缪里尔一直都去红岸管教所看望长腿。她说她为这个〃没有妈妈的女孩〃感到难过;缪里尔与阿布•;萨多夫斯基一分手,她就怀孕了,她的脑袋都大了,天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她与长腿有着某种强烈的血缘关系,这倒赢得了长腿的支持。

第68节:《狐火》第四步(2)

(至少马迪,她是这样认为的,对她而言,没有什么事很容易使她相信了比如长腿对缪里尔情感的改变,曾经连提及这个女人的名字似乎都觉得难以忍受的她,猝然间,却跟缪里尔很要好了。)
于是,6月1日的清晨,我们乘坐缪里尔•;奥维斯的福特旅行车开向红岸管教所准确地说,这不是缪里尔的车而是她借来的车。这时的她至少有四个月的身孕了。缪里尔是那种从不缺乏有人(男朋友)借车给她的女人戈尔迪与她膝盖上的小狗托比,兰娜、丽塔、瓦奥莱特、马迪一起听缪里尔发牢骚,她的声音尖细,而且鼻音很重。她抱怨命运总是让她与男人作对,比方说,她的第一个丈夫总是打她;又比如阿布•;萨多夫斯基,暴露出自己是多么〃刻毒〃、多么〃邪恶〃,尽管她爱他甚过她爱任何其他男人,而他所做的却是像狗屎一样对待她,或许比这还要糟糕。一旦他喝醉了,是的,他也粗暴地扇她耳光,然后跑掉,抛下怀孕的她,连再见都没说就离开了哈蒙德,欠下一屁股的债以及两个月的房租;他将任何一丁点儿有价值的东西都一扫而空,只留下垃圾、他可怜的女儿的衣服以及几件家什,别的什么也没留;就缪里尔所知,那天阿布•;萨多夫斯基直接上了他的车,三月回来过,又向南方开去,径直开往佛罗里达州的坦帕,他说与某个新女朋友一起,他在那里有工作,炼油厂的工作,比他在哈蒙德能挣到的薪水多一倍〃虽然人人都知道阿布•;萨多夫斯基离开哈蒙德,是因为他为他的行为感到羞耻,他如此对待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两个亲人,而她们对他来说该是多么重要,我的意思是说,看在主的份上,她们相信他他唯一的女儿,还有我。〃
缪里尔的听众发出低声的同情、惊讶和温和而礼貌的惊奇。丽塔害羞地问如果怀孕了,人疼不疼。缪里尔非常吃惊地望着她们,带着从鼻腔里发出的笑声,说,〃嗯,实际上人感觉好极了,我将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只除了那个婊子养的王八蛋背叛了我,撕碎了我的心以外!上次我要来红岸管教所时,我告诉玛格丽特我有了这个疯狂的梦想,看来是主耶稣基督亲自在教导我,这个婴儿一定不同凡响,一个小女孩即将诞生!〃
对缪里尔这样超凡的一番话语,没有一个〃狐火〃帮的女孩能回答得上来。
缪里尔•;奥维斯开着借来的旅行车沿着乡间公路走,好像是在怨恨,也许是在怨恨公路。她沉浸在她的独白之中,很少注意两旁的乡村,或来往的小车、货车,以及在右车道上缓行的农用车。坐在后座上的马迪,就靠在缪里尔的背后。她感觉有一种奇怪的、痒痒的对这个女人的嫉妒,这种妒忌正在消耗着自己,可她不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是的,是因为长腿的缘故,是她与长腿的那种秘密的关系,但那却又不是全部的原因。(为什么不承认这点,马迪也强烈地嫉妒没有权利的瓦奥莱特•;卡恩,出于马迪的思维方式,甚至是在今天早上的这辆旅行车里,瓦奥莱特都没有权利被包含在这个特殊的〃狐火〃帮小分队里,被邀请去红岸管教所接长腿回家。长腿到底看上她哪里了。)因而,通过汽车的后视镜,她靠近点观察缪里尔,并不十分在意缪里尔的飘着甜味儿的草莓色的金发吹拂到她的脸上,弄得她痒痒的。缪里尔是一个大约三十五岁的丰满女人,健康红润的皮肤,眼里闪着诚实的愤怒与目的,嘴巴就像成熟的红透的水果一般。她是那种成熟而丰满的美国女人,她的脸就像是一辆汽车抛光上漆了一般光洁漂亮。长腿过去说起过缪里尔•;奥维斯,当缪里尔与她的父亲一起睡觉时,那个婊子养的,有一张猪样的大嘴;尽管平躺着,至少从她的脸上也可以看出来,她的大嘴和哈巴狗样的鼻向前伸着。不过,不管怎样,她还是长得很漂亮,而且的确如此。眼下她不得不辞掉了她在费里斯整容院的工作(那里的气味使她作呕)。但是,几年前,她在一条街上的美容院曾有过合作伙伴,于是她爱说她自己是〃女商人〃她的目标就是〃为我自己打理生意〃。

第69节:《狐火》第四步(3)

她所说的似乎不对头,那些年,一定有三四年,她与阿布•;萨多夫斯基一起过着艰难的生活,到了夜晚,还喝酒、抽烟,但这些日子似乎并没有严重地妨碍她,也没有影响她那隆起的小腹,她的小腹向外挺着,紧紧地抵着她的夏裙,显得有点碍手碍脚。马迪咬了咬她的嘴唇,心想:这个女人怀孕了!还没有结婚!在公众面前如此大胆炫耀自己,甚至还如此得意!
在红岸管教所,自然是缪里尔走进去接长腿,我们其他人就耐心地在外面等候;当缪里尔再次出现时,是与长腿一起出来的。两个人的脸上都有泪痕,两个人的手臂都环绕着对方的腰。马迪屏住呼吸,大声说,〃哦,那是因为缪里尔怀着长腿的小妹妹或小弟弟,所以长腿此刻与她那样亲密。〃这时大家都往前涌上去,只有瓦奥莱特好像听见了,她说,不是与她为敌,而是扩大声音,说,〃是,马迪,但也许不完全是这样。〃
这时,长腿…萨多夫斯基本人也感到惊讶。
准确地说她不是大吃一惊,但她的的确确是感到惊讶。
她朝她的〃狐火〃姐妹们跑了过去,空中回荡起一些尖叫声和几乎是痛苦的喊声。突然,她们哭了起来,互相拥抱,互相亲吻。哦,天哪!天哪!托比,这只漂亮的银灰色的爱斯基摩犬倚靠着长腿身边,舔着她的手,发疯地想吠叫,可是它声音沙哑,近乎无声,只发出嘶嘶声。长腿跪下来,跪到沙砾里将它抱了起来。托比用它那湿润而松软的红红的舌头亲吻她的脸。每个人都开怀大笑,每个人都想同时去触摸长腿。她也想去接近每个人,于是她们又拥抱在一起。她狠狠地吻了马迪一下,差点让她透不过气来。缪里尔•;奥维斯圆圆的红扑扑的脸蛋上仍然挂着泪痕,她用她的勃朗尼盒式照相机来回给大家照快照。
头顶上,一轮柠檬色的太阳,这时正值初夏,天气不是很热,可以闻到头一天晚上大雨过后的潮湿空气。
最大的吃惊是长腿的头发给剪了。
除了这个最大的吃惊外,还有就是,长腿看起来大多了。
这是长腿吗?马迪有点头晕目眩,由于长腿用力的拥抱,她感觉她的肋骨隐隐约约有点疼,但她仍然觉得快活。回家的路上,坐在拥挤的旅行车后排座位上的马迪一直观望着前排的长腿(挤坐在缪里尔和戈尔迪之间,托比笨拙而感激地坐在戈尔迪的膝盖上)。她在想,是她吗?是她吗?因为长腿变化太大,也许有二十岁,或二十一岁,而不是十六岁,还是那么漂亮,那么自信。她的剪得不很整齐的短发使她的脸完全暴露在外,显得轮廓分明,腮帮骨显得更瘦削,眼睛看起来也更大。而长腿的左眼,奇怪地斜视着,在眼睛的虹膜上有一丁点血斑,这是她以前没有的,所以左眼有点迷惑。马迪猜想,长腿的左眼是不是受到了伤害,她的视力是不是受到了影响。
在汽车里野餐!冰凉的可乐和七喜,冰冷的啤酒,袋装的油乎乎的咸土豆片,为长腿准备的骆驼牌香烟,旅行车里充满了姑娘们的说话声和沙哑的笑声。收音机的音量调到很大,一个哈蒙德电台正在播放流行音乐。一半时候马迪都在喃喃自语,在想,〃我不相信这长腿出来了!〃没有人会相信的。长腿也不相信这一点。有好几次她突然大哭起来,拥抱她们,然后又开玩笑,一种恶作剧的玩笑。然后,她又斜着身体迫切地去抓丽塔的手、兰娜的手、瓦奥莱特的手以及马迪的手,她用手指抚摩她们的脸,反复问些没法回答或很难表达的问题,〃你们到底怎么样?哦,我想你们,你们怎么样?〃她们就像喝醉了酒,这时她们开过了卡萨达加河,回到哈蒙德市,那个充满烟囱、教堂尖顶以及沿山而建的工业塔楼的城市,就像有地心引力在牵引着她们沿着陡峭的山岗一直到费尔法克斯大街的下街区,来到她们都知道的家。下车后,缪里尔•;奥维斯自己也醉了,或者说几乎醉了在〃狐火〃的记忆里还没有哪一天像今天这样快乐,又是这样一触即痛的,不是吗?
一路上,马迪都在嫉妒地观察着隐藏真实情感的长腿…萨多夫斯基(她明白这是些卑鄙的、吝啬的、屁眼儿小器的情感)。不知道该如何思考眼前这个近乎陌生的人,这位与她十四个月几乎不曾通信的坐牢的朋友。(你不该把未成年人劳教所当作监狱,可它们的确是监狱)那十四个月,就像是一个人的一生,她们之间出现了一种暗藏危险的深渊,那就是她们不能一起分享的记忆。当恶作剧轮到马迪时,她抓住长腿颈后背的头发,问她,〃你为什么让他们剪头发?我喜欢你以前那样的头发。〃长腿用力地露出她的牙齿,笑了,她拨开马迪的手,说,〃我自有我的理由。〃于是马迪只能把这看作是对她的回绝。

第70节:《狐火》第四步(4)

就在这个关口,瓦奥莱特•;卡恩也很快地向前触摸长腿的头发,从她的前额往后抚平它,撅起嘴,呱呱地叫道,〃我就喜爱这种新样式。长腿,无论你做什么,你还是你。〃
马迪想,此刻,她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确切地说是什么事情如此残忍又如此兽性,如此亲密又如此淫荡呢,马迪不想去推测。
这儿还有一个吃惊:长腿没有告诉任何人,就邀请了好几个人来参加〃狐火〃为她举行的欢迎会,他们都不是〃狐火〃帮的人,尽管这些客人只停留了一会,也许他们知道自己不受欢迎,那不是长腿的盟血姐妹所预料的。
其中一个就是缪里尔•;奥维斯,因此,这还不算太坏,姑娘们都渐渐喜欢上她了,甚至连对成年妇女非常挑剔的马迪,在怀孕妇女面前觉得浑身像长刺一样不舒服,也有了一个借口,因为长腿与缪里尔现在住在一起(暂时的:直到她找到一个自己的地方),于是就得出了这样一个逻辑推理,自然要邀请缪里尔。还有一个对〃狐火〃姐妹也很友好的人,那就是凯瑟琳•;康纳。姑娘们真的不能反对这是既可笑又大胆的事,也许只有在像这样的派对上才有的可能。她们喝了很多酒,气氛热闹而欢快,这两个阿布•;萨多夫斯基的前女友正式地相遇,最后会面,彼此打量着对方,笑了,她们拥抱对方,两人一起走开去交换她们的故事了。
阿布•;萨多夫斯基,婊子养的王八蛋!有谁确切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
但是另外两个客人真的是让人大吃一惊,至少对〃狐火〃的姐妹来说是这样的。
长腿说,其中一个是她在红岸管教所的好朋友、值得信任的朋友,她几个星期前被释放了。长腿热烈地谈起这个陌生人玛里戈德•;登普斯特,于是我们都很顺从地会见她。接着,大约晚上九点钟,客人进来了有点自我意识,有点畏缩,好像随时准备走出去的样子却是两个黑人女孩。她们不仅是陌生人,而且是黑人。
倘若不是收录机的声音太吵闹,整个房间都会鸦雀无声的。只有戈尔迪瞪大眼睛,万分震惊,将啤酒都喷了出来,大声呼叫,〃黑鬼!〃这时靠近她身边的马迪对她责备道,希望那两个黑人女孩没有听到,〃黑人,〃戈尔迪才勉强回过神来,贴着马迪的耳朵低声说,〃无论你怎么称呼他们,他们反正不是白人。〃
所以,玛里戈德和塔马没有待多久,不到一个小时。
准确地说是我们让她们感觉很不受欢迎。
登普斯特姐妹都是下街区的女孩,但是来自黑人居住区,她们或许上着,或已经上过佩里中学,但没有人能回想起她们。只有丽塔和马迪,当然还有长腿除外,其他人没有谁主动对她们表示友好,明显地有一股抵触情绪,或是一种孩子气的憎恨。长腿怎么就没有感觉到呢!在这样特殊的时刻!原来,长腿根本就不认识塔马,这是个彻底的陌生人,这就使得这个邀请多少有点特别。登普斯特感到很难受,很害羞,没有了在以白人为主流的学校里受欢迎的那种黑人女孩所具有的轻快而开怀的大笑,她看起来很甜,但也很朴实,很黑很黑的皮肤,塌鼻子,凹陷得很深的小眼睛,总是向下望着,显出不安的样子。即使长腿用手臂搂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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