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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嫁杏有期-第4部分

小说: 嫁杏有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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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颜之拿出一方丝帕擦手,凉凉地道:“真正叫人吃惊的是你。”对上沈叙深邃的目光,他又起了调笑之心,“你这伤口止血及时,初期护理虽有不足,但后来也算护理得当,重要的是由伤口引发的低烧也退了下去,可想而知这位齐七姑娘把你照顾得非常好。叫我过来简直是多此一举。”话中的取笑之意十分明显。
沈叙容色不变,反而还微微一笑,说:“闻名遐迩的张医师对七姑娘的护理赞誉有加,可见七姑娘在此道上还有些天赋,若她肯钻研一番,假以时日超越了张大医师也是说不准的事。”
张颜之冷嗤一声,“她要想超越我?去学个五百年再说吧。”他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阴沉着脸道:“既然你要自讨苦吃,我又何乐而不为呢。”说罢,他将匕首架在火上烧,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棉布条,摊了开来,里面是一排的绣花针。看他这架势竟是准备将沈叙的伤口重新处理一遍。
沈叙敛眸静默,双手握拳等待张颜之动手。
张颜之拿起匕首,看到沈叙沉静不语准备挨刀的淡然模样,当下犹豫了,“处理这伤不用麻药你会很难熬,要不再缓几天,等南国的那批麻药到了再动手?”
沈叙抬眸看了他一眼,笑吟吟地道:“你在城南待久了,竟学得那些市井妇人一般,言谈啰嗦行事婆妈了?”
张颜之嗤笑,道:“你不领情,我又何必替你着想。”当即不再跟他啰嗦,手起刀落,将沈叙的伤口重新处理了一遍。
在没有上麻药的情况下,用匕首剔除脓血,再用绣花针缝合伤口,个中痛楚非常人不能忍。整个过程,沈叙都在咬牙忍耐,他脸色苍白如纸,冷汗从他额头沁出,可他不曾痛哼一声。
将伤口清理干净后,张天颜从怀中掏出他秘制的伤药,动作麻利地上药包扎。末了,他轻拍沈叙的伤处,叹道:“你是我治过的所有病患当中最能耐痛的。”
这个动作,换来了沈叙一个淡淡的眼神。
张颜之迎着沈叙的目光,无赖地一笑,顺手递了两个瓷瓶给沈叙,“一瓶外敷,一瓶内服。”边说边擦了擦手,“好了,我该走了。你的麻烦事我也不想多管。”
沈叙穿好衣衫,整理好衣摆,说:“太复杂的事你也做不来,你只需将我的消息传给宗颢的人知道就行了。”说罢,他倒了一粒药丸吃下,在张颜之动身离开之前开口问道:“她这病是怎么回事?”
张颜之转头看了眼齐姜,她睡得正香,外界发生的事她一无所知。他挑眉,似笑非笑,“她的病与你无关吧?”
沈叙无视张颜之的阴阳怪气,凝眉道:“她这病看着不像是单纯的失眠之症。”
张颜之抚掌笑了起来,“既然在意,又何必欲盖弥彰呢。”
在沈叙沉默的注视下,张颜之敛了笑容,出手帮熟睡的齐姜把起脉来。片刻,张颜之放下齐姜的手,拿出丝帕仔细地擦干净手,慢悠悠地道:“她这失眠之症,根本在于心结,药物能起的也不过是辅助作用。”
沈叙看着齐姜恬静的面容,沉默不语。
“让我在意的地方反而是她头部的伤。”张颜之出其不意地说道。
沈叙回过神来,问:“有什么问题?”
“暂时还没发现问题,这才是我担心的地方。我曾有个病患撞伤了头,期间头部没有任何不适,几年后却头疼而死。希望她不会这么倒霉吧。”
沈叙将齐姜露出被外的手臂塞进被中,语气平淡地说:“往后你帮她看诊时,多留心一些。”
往后?齐姜能得他看诊一次已是得了天大的脸面,这齐府他根本不想来第二次,如果不是沈叙,你道这齐府能请得动他这尊大神?张颜之暗自腹诽,面上的表情有些呆愣。
张颜之呆呆地看着沈叙仔细地帮齐姜掖好被角,他细细品味着沈叙的话,再思及沈叙反常的举动,再怎么迟钝的人也有些明了了。调笑是一回事,试探归试探,这都不过是他对沈叙的反常行为所作的恶意猜测。盖因按沈叙的个性,怎会顾及别人生死?出手求他给齐姜诊治不过是一个幌子。可现在,他所认为的幌子分明才是沈叙的真正目的。
张颜之初时还满心恶意地拿齐姜来取笑沈叙,当猜测成为了事实,他不由得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沈叙你。。。。。。”心思几度翻转,心里全是幸灾乐祸的想法:哼哼,恶人自有恶人磨,沈叙你也有今天啊。刚想出口取笑,对上沈叙幽深的目光,他忽然觉得无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没事,你自己小心吧。”说罢,他跃上窗台,几番起落,消失在夜色中。
沈叙拂开齐姜额边的发,就着微弱的烛光观察她额角的伤痕。那伤痕早已愈合,只余浅淡的印痕,只有摸上去时才知道当时那伤有多重。
想起好友所说的有关她心结的话,沈叙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在暗夜中几不可闻。                    
作者有话要说:沈叙解开衣衫,打断张颜之接下来的话,“闲话少说,我叫你过来可不是为了听你说别人的闲话。”
……
齐姜:咦,有什么混进来了吗?
沈叙:(但笑不语)
张颜之:滚……

☆、风波

自从齐姜换了看诊医师,配合着他开的药方喝药治疗,她的精神明显有了改善,晚间也不再惊悸醒来了。
看着齐姜精神渐好,宋氏十分欣慰。宋氏先前因着女儿的病,对即将来临的春祭也没了心思,如今女儿病情有好转,她也着手为春祭作准备。
春祭是魏国的一个重要风俗。上至王室,下至百姓,都会在初春之际举行祭祀,王室的祭祀比起民间的庆祝活动要隆重得多。
每年开春之时,由国君夫人率领贵族妇女,前往城郊田庄举行一个祭神的祭祀。祭祀完成后,由国君夫人下田插下开春的第一丛秧,随后贵族妇女也一起下田插秧。他们相信举行这个仪式能令一整年的庄稼丰收。
而在绝大多数贵族少女眼中,这仅仅是一年一次的春日盛宴。
齐姜向宋氏表达了她今年不参加春祭的意愿。
宋氏以为齐姜心里烦闷,不愿出门见人。宋氏恨极了赵家的人,好几次参加宴会都给了赵门阴氏一个没脸,齐府和赵府结亲不成反成仇,可就算如此,也解不了她的气。在女儿面前,宋氏还不能将自己的负面情绪表现出来,怕女儿愧疚忧心,只有好声好气地劝说道:“你已大半年没有外出了,趁着春祭,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你最喜欢春祭了,往年的春祭,你不是会早早的做好准备,兴高采烈地等着出发?今年天气这么好,春祭必定要比往年热闹许多。”
齐姜很难相信自己会喜欢春祭,她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喜欢在泥地里打滚呢?她参加了几次春祭,那些贵族妇女、少女在泥地里插秧时七倒八歪的丑态让她印象深刻,作为一位爱美又很美的贵族少女,她无法容忍自己这样的丑态落入别人眼中。
“女儿身子还不是很爽利,害怕到时候会出差池,还是不去为好。”
齐姜可没忘她闺房中还藏着一个沈某人呢,她又怎么敢走开?偏偏沈某人这伤恢复得相当缓慢,想起这段日子他躺在床上心安理得地指使着她跑来跑去的模样,她就恨不得一掌拍死他。
沈叙知道了齐姜不去春祭,笑吟吟地问道:“春祭是魏国一年当中最盛大的祭祀,又是女子们盛大的春宴,上至贵族,下至平民,无一不欣喜地迎接这场祭祀。你怎么不想去了?”
齐姜不想助长沈某人的嚣张气焰,只得懒洋洋地开口敷衍,“我被人退婚了,可不想再出现在人前丢人现眼。”
魏国民风开放,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全是喜则结亲,不喜则退亲,此在魏国乃是常事。寻常女子被退亲,并不会引起太大的舆论。只齐府七姑娘在都邑风评有损,时人对此多有讥笑。
沈叙笑了笑,对她说的这个借口不以为然,“哦?沈某看七姑娘并不是那种在意他人目光的人。”
齐姜拿眼瞧他,这个臭采花贼,才认识她几天就装出一副很了解她的样子,真让她不爽。齐姜不想让他看穿她的心思,于是又懒洋洋地随便乱诌,“你知道,我生平最痛恨容辛。我怕到时见了她会失去理智,忍不住用匕首,一刀一刀地将她的脸划成大花脸。事情闹大了,就不能轻易了事的了,我可不想被流放他国。”说到最后,语气自嘲。
沈叙笑着看向她,似乎在怀疑她说这话的真实性。
齐姜回瞪他,有时候真讨厌他这双深邃的眼眸,仿佛什么事情在他眼里都无所遁形一般。
“坊间传闻七姑娘心狠手辣,依我所见,姑娘连采花贼的性命都肯救,又怎会是心狠手辣之人呢?市井流言,以讹传讹,姑娘不必介怀。”
齐姜脸一热,低声嘀咕,“我才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呢。”
沈叙将她的神情看在眼中,眼眸里不由地流露出笑意。看着眼前清丽的脸庞,张颜之说过的话有如铜锣一样敲在他心头,他敛了笑意,意有所指地道:“至于退婚一事,七姑娘已经与赵四公子解除了婚约,往后他过他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男婚女嫁从此各不相干了。”
世人只当齐姜爱赵尚真甚深,自然理所当然地认为退婚一事令她痛不欲生,全然不知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主导的。沈某人显然也是那个被各种不实流言所误导的人,齐姜突然起了捉弄之心。
她垂下眼睑,看似强忍难过地道:“谁说这事完结了?他赵尚真真以为解除了婚约就完事了?他过他的独木桥时,我也硬要挤上独木桥。他走他的阳关道时,我也照样与他并肩走在阳关道上。”这话说得强横,却也动情至极,那种因爱而强求不得的苦楚滋味尽在其中。
沈叙别开脸,淡淡道:“我渴了,麻烦七姑娘给我倒杯水过来。”
齐姜还在酝酿着情绪,想着再煽情一把,没想到沈某人不咸不淡地挡了过来,她愣了愣,下意识应了声,“哦。”乖乖地给他倒水去了。
沈叙看着齐姜忙碌的背影,伸手捂住了发疼的伤口,抿紧了双唇,眸色沉沉。
无论城中关于齐姜的流言蜚语有多么厉害,女主角一直窝在家中不作任何表态,然城中百姓们的生活重心具体还是在柴米油盐的琐碎中,时间长了,齐七姑娘被退婚一事的热度终于有了消退的迹象,不成想在这当口赵尚真向容辛提亲了,这又让齐姜置于风浪尖上,再次被城中老百姓品头论足。
赵尚真向容辛提亲一事令宋氏大怒,“赵家竟完全没把我们齐家放在眼里!”宋氏在书房里气得团团转,毫无贵妇风范。她一生气就忍不住咬手指甲,这都老毛病了,不过轻易不犯病。如今都被气得犯病了,可想而知她是多么的生气。
“赵家小儿实在可恨!不过半年时间他就向容家提亲,这实在是……”说到最后,宋氏把指甲都咬崩了,她又是恼怒又是烦躁,到最后气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得知这个消息,齐云磬一直黑着脸,赵府一连番的打脸行为确实让人气愤。不消说,齐府和赵府这仇结大了。齐云磬心里想着该给赵家一个教训才好,见自家娘子如此生气,他放下了心绪安抚道:“娘子又何必生气。他与小七的婚约早已解除,往后男女双方婚配自由,他向容府提亲不过是迟早的事情。”话是这么说,心里头早就记上了一笔。
宋氏把指甲咬崩了,不敢再咬指甲,改为绞手帕,“我自想不到赵尚真这竖子竟是个寡情薄幸之人!想当初小七瞒着我们请太夫人赐婚,太夫人误以为小七喜欢的是赵尚归,等小七跟赵尚归的婚约快要下来了,赵尚真愣是向太夫人求情给改了过来。他这番情真意切,我还以为他有多喜欢小七!没想到,没想到……”
齐云磬拍着宋氏的后背帮她顺气,安慰道:“事到如今,提起往事也是于事无补,小七尚在静养,不能让她知道这事。”想起外边流言汹涌,齐云磬的脸色又黑了几分,他倒要好好地查一查究竟是谁在操控谣言的散播。
“这我知道。”宋氏也是想到了外面的流言蜚语,不禁掉下泪来,“小七被退婚,外面又那么多胡诌之语,可怜我的小七,她以后的婚事该如何是好?”
宋氏生于名门望族,门户观念根深蒂固。在她心里,儿女亲事首要门当户对。像容司马这种靠着军功上位,尽管位极人臣,在宋氏眼里不过是粗鄙之人,赵府是都邑望族,跟容府结亲无疑是自贬身份的行为。
让宋氏尤为痛恨的是:赵家小儿见异思迁,跟自家女儿尚有婚约的时候就勾搭上了容家姑娘。赵小儿自己行为不当,反而令女儿名声受损。若是他当初处理手法温和一些,齐赵两家和平地解除婚约,也不至于让女儿背负被退婚的恶名。
虽然自家侄儿在事情发生后向她表态肯照顾女儿一辈子。侄儿相貌堂堂,文韬武略,向来宠爱女子,有他的承诺女儿必然能得到很好的照顾。但是,女儿从小就不喜她这个表兄,若要女儿嫁他是绝对不肯的。这点认知让宋氏感到苦恼。
半年前,在丰郡任职的儿子来了一封家书,表示自家七妹顽劣的事迹已传至丰郡,望父母多加管教云云。他又在信末说,若是父母舍不得管教,只管将七妹送到丰郡,他自会代为管教。言下之意竟是要把小女儿拘在丰郡。女儿已到了婚嫁的年纪,这不就等于是说要在丰郡替她的宝贝女儿寻一门亲事么?
宋氏可舍不得将小女儿远嫁他方,儿子的这个提议被她一封书信给驳回。小女儿自小被她夫妻俩娇宠惯,去了丰郡在儿子的眼皮底下只怕没有好日子过了。她这个儿子有多严格,宋氏心知肚明。她又怎舍得让女儿吃苦呢?
“都怪那赵家小儿!可别想我对他们赵家再有好脸色,这事没完!”宋氏绞着手帕,再度垂泪,引得齐云磬再次温言安抚。
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齐姜并不知道父母正为她的事暗自神伤,她此时正优哉游哉地窝在阁楼中,看沈叙作画。                    
作者有话要说:

☆、亲情

沈叙伤口痊愈缓慢,前段时间他一直躺在床上,悠闲地指挥着齐姜为他跑腿,把她耍得团团转。近来他伤口大有好转,行动间已是无碍。
沈叙见房里有纸笔墨,闲得发慌了就想写字作画。齐姜最不喜别人动她的东西,可现在沈某人睡她的床,住她的屋子,指挥着她干活,这笔账要怎么算?在这前提下,她就是坚决不让他动笔墨,却也阻止不了。齐姜觉得很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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