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情-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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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和他来往不要太密切。”
我很想狂笑,可是还是忍着没笑出声。昨天是陈佳民嫌弃我原来的家庭,急切的劝我攀高枝。今天轮到我攀上的高枝嫌弃他的家庭,报应不爽,莫过于此。
他看我没反应,再问了声:“明白了吗?以你现在的身份……”
我抬起头,清清楚楚的告诉他:“我明白。现在,我也觉得他配不上我。”这句话是真心的。
我的生父象松了好大一口气。“那就好。你不必再理会这个人。有什么事,我会代你处理。”
我淡笑,我能有什么事?
只得留在屋子里。到了中午,大批华服送到,我总算有了点事情可做:试衣。
衣服大多款式累赘复杂,一重一重荷叶花边,我觉得选衣服的人不是品味就是心理有问题。想把一个廿余岁的女青年打扮成洋囡囡?真是可笑至极。
我试到后来拒穿,送衣服来的人面有难色。原来衣服款式都是阮夫人指定。我只好说:“好,她说留下便留下,不过另替我送点衬衣仔裤来。”何必为难人,他们也不过受命行事。
“有的有的。”他们一叠连声的答应着,打开另一个袋子。我很想晕倒,衬衣也是一道道荷叶边,很小女生的样式。
是我没勇气再把身上发出汗酸味的衣裤再穿下去,只好勉为其难挑出款式最简单的一件衬衣穿上,套上裤子。跟着我发现我给变相软禁,因为我走到哪里,总有人跟在一侧。我想出门去,马上有人从大门边站出,恭敬但不容置疑的说:“小姐,先生吩咐你不可以离开大宅里。”
形势比人强,我也不太可能跟他撕打一气,就为着出个门。只好在屋子里乱晃。阮宅再大也有限,一天晃下来我几乎无聊至死。
心里架不住一片片疑云升起。花五十万认回流落在外的女儿,却软禁在大宅里,连个温柔眼色也不给,太过诡异。阮先生还可以说要去工作,没空与女儿培养感情。可是阮夫人不必工作,也是睡到十点起床后便匆匆出门,连照面也不给打上一个,太不合情理。
我十分怀疑他们把我弄回阮宅的原因。
可是阮先生的解释是:“我的企业在本市做得很出名,我怕有不轨之徒打你的主意,所以在没找到保镖前,不放心让你出门。”
什么,还要保镖?有必要这么夸张吗?我暗地里扁嘴。
是我到阮府的第二天晚上,我的生父下班回来,向我表示关切。
他还问:“到这边适不适应?有什么需要只管说。”
我想,再不适应,也得做人,还不是只有强着自己适应。需要?太多了,阮夫人十分关心我,替我买了大批衣服,不合我心意不说,那些全是外穿服装,内衣睡袍全然没有,真难以想象,这会是一个关心女儿的母亲。
可是抱怨似乎又显得不合适,我与阮先生,还没有培养出熟络的父女情。我只说:“也许明天我需要出门购物,有的东西不太齐备。”
“让你妈妈带你去。”阮先生没有掏出钞票也没有掏出信用卡附卡,只是说出了另一个选择。我无语。
于是第二天还是在阮夫人的押解下去买回我要的物事。然后,没有了出去的借口,我只好天天在阮宅内发呆。
在阮宅里,我发现不少奇怪的事。
例如,那天听张妈说起,再隔三个月,便是先生与夫人的结婚纪念日。
这没有什么可奇怪的,可是怪的是,那是他们结婚十九周年的结婚纪念日。
明明我已经二十一,他们才结婚十九年,那岂不是说,他们生我时还是一双野鸳鸯,我是私生女?
难怪不打算大张旗鼓认回我,怕是怕面子上难过。
还有一件怪事,在阮宅的工作的工作人员叫我“纱小姐”,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她们叫得异常熟络,我有时听得心里别扭。
我还没有适应这个名字呢,她们倒适应得无比迅速。可是有的时候,听到她们在谈论那个纱小姐,我简直认为她们在谈论另一个人。
比如现在,我坐在窗台上,手里抱一本书。落地窗帘恰恰遮住我的身影,好个静谧的角落。这时候有人走过来,一边走一边聊:“今天下午茶有黑森林蛋糕,以前纱小姐最爱吃。”
“是啊……”另一个声音附和,我在窗帘后面听得寒毛倒立。
我从来没有喜欢吃过黑森林蛋糕。并且我也不认为这宅子里的人可能了解到我的口味。再者,他们说“以前”。以前我根本不是什么纱小姐,也不认识她们。
也许是我疑心生暗鬼,也许是我天天呆在阮宅太过无聊导致了想象力过度发达。总之我感到有点害怕,仿佛嗅到阴谋的味道。
并且,我还不能打电话出去。阮先生的说法,他把呼出作了限制,以防我忍不住打电话给一些不相干的人。
我不知道他所说的不相干的人是指的哪些人。陈佳民是肯定在其中的。可是为此我不能与妈妈,与果果,与小泯,与其它的好友联系。我被彻底隔绝在这个富贵逼人的大宅里。
可是这样的日子,也只能这样过下去。
我的性格发生突变,由以前在妈妈身边的天真变成了现在在阮府的阴沉。没有办法,我被彻底隔绝在旧有生活圈子以外,环境改变人。
下午,我到书房去翻了一本书出来,又爬到书房的窗台上坐下,窗帘还是老习惯,严密的覆在我身后,给我一个私密小天地。阮宅里最喜欢的就是这里的窗台,低矮的阳光窗,最适合坐在上面想心事。
据说阮夫人今天没出门,也在宅子里。我到这里五天了,依然没有与她培养出哪怕比路人近一点点的关系。我不作这方面的努力,她同样没有这方面的表示。
据阮先生的解释她有轻度的抑郁症,让我体谅她一些。
眼角的余光似乎瞥到有车驶入。也许今天阮夫人想在宅子里开牌局,来的是她的牌搭子?这些事情我不太有兴趣关心,把书摊开翻了几页,我开始昏昏欲睡。
意识恍惚之际突然有声音响起。我惊跳,瞌睡醒了大半,这是阮先生好听的嗓音。
他在说:“你担什么心?那丫头的证件办好了,你看。”
另一个声音响起:“我总是担心,不知道他在美国,适不适应。”是阮夫人的声音,她在担心谁?
阮先生在低声的劝慰她。她又说:“源,你说他们抓到了他,知道不是……会不会继续对他不利?”
我觉得他们夫妻间说话也这样藏头露尾说半句留半句,真是好笑得很。
阮先生说:“不会,他落到他们手里,只要他看见了,知道是他的女儿,那么也可消去大半怨气吧。”
这人说话也让人迷糊,不过结合后话,我总算明白了他说的前一个“他”,应该是个“她”。
然后阮夫人沉默一会,问:“源,你为了我丢下她,你这么多年来,后不后悔?”
“怎么会。都这么老夫老妻了。”阮先生说,“来,我们去找他。不是说他没有出去吗,怎么到处看不到人影?”
我突然全身发冷。我明白了,刚才他们说的话里面,有一个“他”就是指的我。我……他们会对我,有什么计划?
到了外面没有了动静很久,我才溜回自己的房里,关上门怔怔出神。
可是想破头也不明所以。中国人最麻烦,他和她一个读音,他们短短几句话里,我无法分析得出什么结论。
晚餐时分才出门下楼去。阮先生阮夫人看到我,表情如恒,我很惊异于他们的掩饰功夫。
静静的吃完饭,阮先生说:“小纱,身份证已经替你办好,你明天可以出门玩了。”
我接过他递来的身份证,看一眼,讶异的问:“为什么我的出身年份不对?”改小了近三岁。
阮先生笑容可掬。“女孩子不是都爱瞒年纪吗?现在先帮小纱改小一些,等小纱二十八九的时候,还可以骗人才二十三四。”
我没有说话,收起身份证。这里面也许有阴谋,包括硬把我要回到阮宅,包括给我办一个改小年纪的身份证。可是有什么阴谋,我看不透,也没有可以寻求帮助的人选。
于是我只好静默。
第二天吃完早餐,阮先生和阮夫人难得的都在。阮先生问我:“小纱要不要出去玩?这几天呆在家里只怕闷坏了吧?”
我无可无不可的说:“那就出去逛逛街好了。”阮夫人马上站起来:“要出门我替你挑件合适点的衣服去。”转身就往楼上去。
阮先生拍拍我的手:“算了,她是长辈,就顺着她一点。还有,记得带上你的身份证。”
于是我换上象芭比娃娃穿的白纱裙,在包里带着我的新身份证出去逛街。阮先生拿出几张钞票给我,笑吟吟的说:“玩得开心点。”然后让司机老王开车送我出门。
老王把车开得很慢。我静静的坐着,在心里猜想今天让我出门是什么意思。
从阮宅往市区并不远。可是今天开了很久。我觉得老王在绕远路,可是我没有开口问。
昨天办好身份证明,今天就让我出门。
并且,一早说要替我请保镖的,现在也不再提起。这里面,肯定有些什么原因。
透过后视镜,我还注意到,有两辆黑色的车似乎一直跟我们的车保持距离。
而老王的态度,也有点可疑,握方向盘的手青筋绽起。开个车会让他如此紧张?不可能,一定是有另外的原因。
我静静的坐在后座上,等着今天的好戏发生。
转过一个弯道老王驶上一条岔道,前方已经没有车子。而后面一直跟着我们的两部车已经逼近。
老王回过头来:“纱小姐,我们遇上了绑匪。”他缓缓停住了车。
我没有太惊异,就坐在那里,看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打开车门,然后,进来蒙住我的眼睛。
我没有反抗,那是徒劳。这是顺利得出奇的一场绑架。老王由于很识相,绑匪没有为难他,他只是被赶下车。然后,车子再次驶动,驶向不可测的命运。
第三章
我被带到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我无法很好的描述。
潮而且冷是我最深的印象,并且我被缚住双手,动弹不得。
直到一天后他们送饭来才松开对我的绑缚,并且认为我没有逃跑的能力,不再把我捆起。
这一天中,我猜他们是在向阮先生索要赎金。可是我也有奇怪的预感,我在阮先生心目中也许没有了价值,他不见得肯为我付出大笔赎金。
不必多说我的心情。只能说,恐惧惊慌兼而有之。可是脑袋里木木的仿佛停止思考,不奇怪,人们往往先关注来自身体的疼痛。
到了第二天晚上我已经开始发烧,因为晚上太冷。这个时候消息传回来了,阮先生拒绝支付赎金。
绑匪一粗鲁的走进来拉起我的长发,让我无力的头可以顺利的抬起。“快求你老爸,拿钱来救人。”他把一只手机递到我身前,发号施令。
我望他一眼,他脸上满是暴戾的气息。
我没有接那只手机,摇摇头说:“没有用,我在他心中没有价值,他不会为我支付赎金。”
“少骗人。”他暴怒的摔开手机,“谁不知道阮若源最宝贝的,就是他的女儿阮轻纱!”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忽然脑海里如电光一闪,差点要惊叫出声。
我到阮家才五天……这个绑匪凭什么知道,我就是阮先生的女儿?
并且,还说阮轻纱是他最宝贝的女儿……如果阮轻纱是我,我不认为我是阮先生的宝贝。
所有知道的线索在脑海中一一拼凑,虽然让高烧烧得昏沉,我还是认为,我拼凑出了真相的大致轮廓。
“我不是阮轻纱,阮轻纱另有其人。”我声明。
是了,只有这个解释,阮先生和阮夫人后来生下的孩子,才叫阮轻纱。想来阮先生是收到了有人想绑架他女儿的讯息,才让女儿躲了开去,并且找来了我这个替死鬼。
“你还想骗我?这个身份证是谁的?”绑匪狂怒的摔一张证件在我面前。证件上黑白的人影在对着我笑,是我,旁边的姓名栏上填着阮轻纱三字。
无法解释啊!我懊恼的闭一闭眼睛。
之所以让我在阮宅里呆上五天,就是为了等这个身份证明的完成吧,好在此刻坐实我的身份,从而使真的阮轻纱换个姓名生存。
这样说起来,阮先生和阮夫人,也不见得是我的亲生父母。可是……如果他们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他们又怎么知道我不是妈妈亲生的,知道我左肩上有一颗蓝痣?
如果……如果他们是我的亲生父母,而如我之前猜测,还有一个阮轻纱,是他们的小女儿。那,真是太不公平的一件事,一早放弃了我,把父母的宠爱全给了小女儿,最后还要找回我,为他们的小女儿赔上生命。
泪意,在被绑架后第一次出现在我的眼睛里。泪眼朦胧中绑匪之二狞笑着递上另一只手机:“怕了吧?快给你老爸打电话,让他给钱。”
我摇头,“我真的不是阮轻纱,阮若源也不会在乎我的生死。”
很重的一个耳光打下来,我的嘴里马上有了甜腥味。然后肚子上挨了重重的两脚,加上原本身体不适,我晕了过去。
不知道晕了多久,醒过来时,是天明时分。几个绑匪坐在门口处谈论,语声断断续续的飘过来。我维持着醒来前的姿势,闭着眼睛,努力想听清他们谈话的内容。
从我听到的有限几句话里,他们正在讨论我的生死问题。
有人说把我干脆做掉,因为阮若源不肯付赎金的态度很坚定。
也有人反对,说这次行动是上面点名让做的事,如何处置我,还是报给上头,听上头 意思。原来绑匪的组织也很严密。
另外有个人色迷迷的说:“在老的头上没捞着油水,在小的身上也得占点便宜。这小妞长得这么美,不管最后怎么处置,我要先跟她亲热一下,消消火才行。”
他一说马上有好几个人应声。我偷偷将眼睛张开一条缝,看到几个人正向我靠近。
怎么办?我觉得手足一片冰冷。我不愿意接受这种侮辱,可是,很可悲的……我还想活下去。
想活下去,好好的奉养母亲。
可是眼前已容不得我选择。他们说了,最终还是会把我“处理”。差别在于,是马上把我杀掉,还是回报了“上面”再杀之。
那与其受尽凌辱而已,不如自己先死了干净。只是……对不起母亲了。我的心慢慢的冷下去。
看着他们越走越近,我坐起身,向后缩,一直缩到屋角。
他们觉得好玩,眼睛里泛出猫捉老鼠般残忍的光芒,一步步缓缓向我逼近。
没有退路了。同时,也没有其它死法好选择。只能够撞墙,预计会很痛,同时死状恐怖。
我只能祈望警方在报道发现无名女尸的时候,母亲不要恰好看到。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