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弥儿-论教育-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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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有了恶习不改,而且还做了些鬼鬼祟祟的事情使恶习愈来愈有害于人。反之,那些还知道羞耻的女人,不以自己的缺点为骄傲的女人,甚至向爱她的人也隐藏其心愿的女人,男人要经过一番很大的困难才能得到她的垂青的女人,才是最真诚和忠实于自己的信约的人,才是我们一般最信赖的人。
就我所知,只有德·郎克洛小姐是例外,不符合上面所说的情形,这位德·郎克洛小姐是被大家看作一个非凡的人物的。据说,她轻视女性的道德,一切要按照我们男性的道德去做。大家夸她为人坦率,是一个可靠的伙伴和忠实的朋友;最后,为了把她描绘成一个很光彩的人,大家说她已经变成了男子。妙极了。不过,尽管她有那样高的声望,但是,正如我不愿意要她做我的情人一样,我也不愿意要这样一个男子做我的朋友。
以上所说的,从表面上看来好象是同我们不相干似的,其实同我们是很有关系的。当现今的哲学把女性的羞耻心和所谓的虚伪作为嘲笑的材料的时候,我便看出了这种哲学将产生什么样的结果;我发现它肯定要使我们这个时代的妇女所仅有的一点荣誉也要完全丧失的。
根据以上的阐述,我认为我们大体上就可以确定妇女们适合于受什么样的教育,她们从青年时期起应该思考一些什么问题。
我已经说过,女性承担的义务在表面上看起来是很容易的,而实际上要克尽这些义务,那就很困难了。她们首先应当认识到那些义务对她们有好处,从而才能对承担那些义务感到喜欢,这是使她们易于履行那些义务的唯一办法。每一种身分和每一种年龄的女人都是有她的义务的。只要她乐于承担,她就能够很快地认识到她有哪些义务。你要尊重你的妇女的地位,不论上帝使你生下来是什么身分的人,你都要始终做一个善良的女人。重要的是,要按照大自然的安排而生活;妇女们是能够极其容易地成为男子所喜欢的人的。
抽象地和纯理论地探求真理,探求原理和科学的定理,要求探求的人能够把他的概念做综合的归纳,那是妇女们做不到的;她们应当研究实际的事物,她们应当把男人发现的原理付诸应用,她们应当仔细观察,以便使男人们能论证原理。在一切同妇女们的天职无直接关系的事物上,她们看问题的时候应当斟酌男人的心理,应当着眼于以人们的爱好为唯一目的的有趣味的事物;因为,在需要运用思想的事物上,她们是没有理解的能力的,她们也没有相当精细的头脑和集中的注意力去研究严密的科学;至于说到有形的事物,那是应当由比她们活跃,比她们见多识广,比她们体力强而且比她们更经常地使用其体力的男性去判断可以感知的事物和自然法则的关系的。妇女们的体力很弱,对于外界的事情也很少见闻,因此她们只能够估计和判断她们可以加以运用的动力,以补她们体力之不足,这种动力就是男人的欲念。她们的作法比我们的作法优越,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可以激动人们的心。所有一切她自己无力去做而且对她来说又是必须做或喜欢做的事情,她都需要用巧妙的办法使我们产生做那些事情的愿望;因此,她对男人的心理应当有一个透彻的了解;不是抽象地了解一般男人的心理,而是了解她周围的男人的心理,了解她或因法律或因舆论而一定要受其制约的男人的心理。她应当学会如何通过他们的言语、行为、神色和姿势而洞若观火地看出他们的感情。她应当通过她自己的言语、行为、脸色和姿态使他们产生她所喜欢的情感,而又不露出她有使他们产生这种情感的意思。他们比她们对人心有更透彻的研究,然而她们却比他们更能看出人心的内部的活动情景。妇女们可以说是负有发现“实验道德”的责任,而男人则应当把她们所发现的实验道德做系统的归纳。妇女的心思比男人的心思细致,男人的天才比女人的天才优厚;由女人进行观察,由男人进行推理,这样配合,就能获得单靠男人的心灵所不能获得的更透彻的了解和完整的学问。一句话,就能获得我们能够加以掌握的对自己和对他人都确实有用的知识。艺术之所以能不断地使大自然赋予我们的工具臻于完善,其道理就在于此。
妇女们周围的人就是她们应该阅读的书;如果她们读得不好,那是因为她们有缺点,或者是因某种欲念蒙蔽了她们的眼睛。然而,要真正地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她们不仅不应该抛头露面地出去交际,而且还应该象女修道院中的修士一样过着深居简出的生活。因此,我们应该象对待那些送入女修道院的女子那样对待未出嫁的少女。在她们未断绝念头,远远地离开她们不应该享受的娱乐以前,让她们去看一看那些娱乐的情景,以免它们的假象有朝一日使她们的心灵不得安宁,扰乱她们幽静的生活。在法国,少女们都住在修道院里,而已婚的妇女则常常出入于社交场合。在古代,情况恰恰相反。正如我已经说过的,少女们在公众面前游戏取乐的时间是很多的,而妇女们则常常呆在家里。这种习惯是比较合理的,是更有助于保持良好的风俗的。未婚的少女是可以做一点儿撒骄的样子的,玩耍就是她们主要的事情。已婚的妇女有她们的家务事,是不需要再出去物色丈夫的;可是,她们看不出这种做法对她们的好处,而不幸的是,她们又爱出时新的风头。做母亲的人啊,你们无论如何都要以你们的女儿做你们的伴侣。你们要使她们具备一个清晰的头脑和诚实的心,然后把纯洁的眼睛可以看到的一切事物都让她们去看。跳舞、集会、运动,甚至戏剧都应当让她们去看一看;所有一切在轻浮的少年以错误的眼光看来感到入迷的东西,在健康的眼睛看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愈是让她们去好好地看一看那些闹闹嚷嚷的玩意儿,她们便会愈早地对它们感到厌恶。
我当然知道有些人会起来反对我。哪一个女孩子看到这种有害的例子而不受它的影响呢?她们只要一看到社交界的情形就会心花意乱,就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那种场合。事情很可能是这样的。但是,在让她们看到这种迷惑人的情景以前,你是不是做了充分的准备,使她们看到那种情景而不动心?你是不是好好地向她们阐明了它所显示的事物?你是不是已经如实地向她们描绘了那些事物的样子?你是不是充分地给了她们抵抗虚荣的幻象的武器?你是不是已经使她们幼稚的心喜爱那种在喧嚣的场合中寻找不到的真正的快乐?你采取了哪些预防的办法和措施去防止她们产生一种将使她们走入歧途的不正当的爱好?你不仅没有采取任何步骤,使她们的心不受一般人的偏见的影响,反而在她们的心中散布人们的偏见;你老早就使她们对她们所看到的种种无聊的玩意儿产生喜爱之心了。你让她们去搞那些玩意儿,她们当然是喜欢的。有一些进入社交界的女孩子,除了她们的母亲以外,便没有其他的人管她们,然而她们的母亲往往比她们还疯狂得多,只能够教她们的女儿照她们那个样子去看待各种事物。母亲的榜样是比理性更能影响孩子的,因此使她们认为跟着妈妈去做就是对的,做母亲的人在女儿的心目中是有威信的,她们的话是无可争辩的。所以,如果说我主张一个做母亲的人应该把她的女儿带到社交场合中去看一看,那是根据了这样一个假定才这样主张的,这个假定是:她要使她的女儿看到社交场合中真正的情景。
其实,女孩子们早就开始变坏了。女修道院倒是真正的培养女孩子们卖弄风情的学校,不过,不是培养我所讲的那种风情,而是使妇女们日趋下流的风情,是促成女孩子们成为浪荡的小妖精的风情。当她们从女修道院出来,一下子进入乌烟瘴气的社交场合的时候,便觉得这种场合很合她们的口味。她们已经受过在社交场合中厮混的教育,因此,她们对那种场合很感兴趣,这有什么奇怪呢?我很担心我在后面阐述的看法是出于偏见而不是根据研究的结果;我觉得,一般地说,在信奉新教的国家中,能够比信奉天主教的国家中找到更多的可爱的家庭和称得上贤妻良母的妇女;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毫无疑问地断定:其所以有这种差别,一部分原因是由于女修道院的教育。
要能够对恬静的家庭生活感到喜爱,就必须对它有所认识,就必须从童年时期起领略到这种生活的甜蜜。只有在母家才能学会怎样爱自己的家;如果做母亲的人在这方面没有对她们进行教育,她们将来也是不喜欢教养她们的孩子的。可惜的是,在大城市中,没有人对女孩子们进行家庭教育了。大城市中的社交场合是那样的多和那样的乱,以至再也找不到一个清闲的地方过安静的生活,甚至在自己的家里也如同在公共场合一样。由于她经常同其他的人厮混,她就等于是没有家了,甚至连她的父母也几几乎不认识了,她把他们看作外人,质朴的家庭气氛和使家庭趣味无穷的亲密情感都一起化为乌有了。所以,女孩子们在吃奶的时候就从母乳中吸到了这个时代的所谓享乐和人们所奉行的行为准则了。
有些人硬要女孩子们在表面上显得很拘谨的样子,以便使那些凭外表取人的傻瓜娶她们作妻。但是,对这样的女孩子们一加研究,你就可以发现,在忸忸怩怩的样子下面,她们已经露出了那种正在吞噬她们的火热的欲念,你从她们眼睛的表情就可以看出她们一心要模仿她们的母亲。她们的心意不是在得到一个丈夫,而是在得到一张结婚的证书。既然有许多的办法可以使她们在没有丈夫的情况下过那种生活,她们又何必要那样一个丈夫呢?不过,她们还是需要一个丈夫,以便她们在采取那些办法的时候做一个掩护。她们表面上显得很正经,而骨子里却非常的淫荡,假正经的样子本身就是一个淫荡的标志;她们之所以要这样假装一番,正是为了使她们能够更早地抛弃这种正经的外表。巴黎和伦敦的妇女们,我请求你们原谅我。任何地方都可能出现一些奇迹,不过,拿我来说,我是一个奇迹也未曾看到过的;如果在你们当中真能找到一个心地纯洁的人的话,我就承认我对我们的社会是一无所知的。所有现今的种种教育方法,其结果都将同样地使年轻的女孩子对豪华世界的玩乐发生兴趣,而且,由于有了那种兴趣,不久以后就会产生享受那种玩乐的欲望。在大城市中,一个女孩子一开始生活,跟着也就开始败坏,而在小城市中,则是在她能够运用理性的时候才开始败坏的。外省的女孩子因为学了别人的样子,看不起她们可爱的朴实的风俗,便急于到巴黎来分享我们风气中的腐败味;她们游历巴黎的唯一目的,就是在学习那些美其名为才艺的恶习,而且,当她们发现自己在放荡的行为方面不如巴黎的贵妇时,她们还觉得不好意思,巴不得自己赶快成为一个首都地方的人。在你看来,是在什么时候开始糟糕的?是开始在她们有那种打算的时候,还是开始在她们达到了目的的时候?
我不希望一个贤明的母亲把她的女儿从外省带到巴黎来看这些对外省人极其有害的情景;我认为,即使要来,那就在她的女儿已经受到不良的教育之后才来,或者在这些情景对她的女儿已经没有什么危害性的时候才来。一个女孩子如果有很好的鉴赏能力和清醒的头脑,并且喜欢做正当的事情,则她纵然看到巴黎的有害的情景,那也不会象其他的人那样受它们的迷惑。在巴黎,你可以看到一些轻浮的女孩子急急忙忙地要在六个月内学会那一套时髦的作风,好让人家骂她们一辈子;不过,是不是也有一些女孩子因为不喜欢那些闹闹嚷嚷的场合,把她们在外省的生活和其他的人所艳羡的巴黎生活做一番比较之后,又回到她们在外省的家,这样的女孩子是不是有人看见过呢?我就看见过许多的青年妇女,被她们好心的丈夫和老师带到首都之后,又自动地回到外省去,而且她们要回去的心情远比要来巴黎的心情还切;她们在离开巴黎的前夕,很温存地对她们的丈夫说:“唉!还是让我们回到我们的茅屋去住吧,住在茅屋里比住在这里的皇宫还舒服得多!”我不知道还有多少好人没有跪拜过偶像,而且还蔑视人们对它的无意义的崇拜。只有愚蠢的人才是到处闹闹嚷嚷的,聪明的妇女是决不会做什么耸人听闻的事的。
尽管一般人都日趋堕落,尽管大家都普遍地抱有偏见,尽管对女子实施的教育不好,但总有一些妇女还仍旧保持着一种不为外力所左右的判断能力的,既然是这样,那么,当这种判断的能力受到了适当的教育的培养,或者说得更确切一点,当这种判断的能力没有受到不良教育的败坏的时候,如果我们要着眼于保持或培养自然的情感的话,我们该怎样做呢?为了要做到这一点,是用不着那样罗罗嗦嗦地说一长串话来使年轻的女子听了感到厌烦的,也用不着那样一五一十地向她们讲一篇干巴巴的道德经的。向男孩子和女孩子讲解道德,那等于是在消灭他们所受的一切良好教育的效果。象那样冷冰冰地教训一阵,其结果必然会使他们对说教的人和他们所讲的话产生反感。同年轻的女孩子们讲话的时候,千万不能拿她们所负的天职去吓唬她们,也不能把大自然加在她们身上的束缚说得那样严重。你向她们阐述她们的天职时,话要说得简明,说得中肯,不要使她们以为履行那些天职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你切不可有一点儿不高兴或盛气凌人的样子。所有一切要她们动脑筋思考的问题,我们也应该动脑筋思考一番之后才说;如果用问答的方式对她们讲解道德,则其内容也要象教义问答那样的简单和明了,但是说话的语气不要那样严肃。必须向她们指出,这些义务就是她们的欢乐的源泉和权利的根据。你要爱别人,才能得到别人的爱;你要幸福快乐地生活,就必须使自己成为一个为人家所喜欢的人;你要人家听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