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狂justforyou-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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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轩好不容易止住笑,眼中泛着一抹好奇的光亮。“你一定很爱祈威吧?”
“我恨他!”
爱?除非她疯了!事实上,她是“爱”得想将他推下太平洋喂鲨鱼去!
祈轩根本不把她的否认当真。“你如果不爱他,就不会乱吃飞醋了。”他匪夷所思地直摇头。“你为甚么会这么想?”
“否则我该怎么想?他们住在一起不是吗?”
“不,你该说——”他强调地加重语气:“我们『三』个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天啊!”她登时瞠目结舌,一张粉脸因怒气而涨得通红。“你是说,叶梦荷同时周旋于你们兄弟之间……你们竟然搞『三人行』!”
祈轩再度失声大笑了起来,笑得连眼泪都差点流下来了。
“不准笑!”
程羽蝶气得猛拿抱枕打他,最后甚至搬来椅子,再度抓起那根球棒威胁地逼近他,这才让他闭上嘴巴。
深吸了几口气,祈轩才能开口说话:“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梦荷跟我们兄弟俩绝对没有你听想象的关系。事实上,她就像我们的亲姊姊——”
她急急打岔:“你该不是说,你们是同母异父的姊弟吧?”
他摇头,神情变得非常认真。“不,梦荷跟我们非亲非故,不过我们之间的感情是一般人所无法了解的。她刚来我们家的时候,我和祈威都还是十多岁的小孩子,梦荷虽然只比我们大了几岁,却一手负起照顿我们的责任;所以呢,我不仅把她当亲姊姊,有时甚至把她当妈妈看待。”
妈?
哼!她才不相信祈威那家伙,是以这种眼神、心情看待叶梦荷的。
不过,由祈轩口中所透露的,至少证明了叶梦荷并不是一个随便与人同居的女人。这么说来……浩唐还是有机会的。
※※※
连门都没敲,祈威一把推开程羽蝶“霸占”而来的房间,立刻引来她愤怒的尖叫。
“你这天杀的色情狂!”程羽蝶自床上狂跳而起,恼火地低嘶:“你竟敢就这么闯进我房间,万一我在换衣服呢?”
“这是『我』的房间!”他恶意地纠正;和祈轩挤了几个晚上,睡不好觉更让他耐性全失。他加以讥讽:“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你还有甚么好怕我看的?”
他轻佻的话语刺激得她险些发作,但转念一想,这些全是她自个掰出来的,也只有忍了。
“出去,别来烦我!”她不耐烦地挥挥手,彷佛他是只扰人的苍蝇般。
祈威气煞地一把扣住她纤细的手腕。“我才懒得理你!走,我约好了医生,等着替你诊查呢!”
“不要!”程羽蝶这一惊非同小可,死命挣脱他大手的箝制。
祈威拿一双刺探的眼神,上下斜睨着她。“瞧你紧张的,我只不过想拉你上医院,又不是要推你上断头台。”
哦——她当然紧张喽!这一上医院,她的西洋镜非给拆穿了不可!
“怎么?你不想知道我们的『宝贝』甚么时候诞生吗?”他露出一抹可恶的讪笑。
程羽蝶强自镇定地冷嗤:“他好得很,不需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多管闲事?”他亮晃晃的眼眸中,盈满了怒火和讥讽。“我以为你说他是『我』的呢,我不该多管闲事吗?或者真正该负责的是别的男人?你实在搞不清楚孩子究竟是谁的,所以就随便赖上我?”
“你——”程羽蝶失控地扬起手。
祈威冰冷且极具威胁的话语,阻止了她。“我劝你最好别再动手,否则我发誓一定加倍奉还!”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她是非动手不可了。哼!想威胁她?门都没有!
程羽蝶狠狠地掴了他一记耳光。
祈威登时一双眼瞪得比铜铃还大、一张脸涨得比猪旰还红,活像正有人紧紧掐住他的脖子似的,害他说不出话来……事实上,他整个人似乎全裹在火焰中,熊熊的怒火在他体内炙烧。
他从来不打女人的,更不耻于打女人,但上帚助他;程羽蝶有本事激出他最恶劣的一面,他不仅想打她,更恨不得活活掐死她算了!
“你这泼妇!”他低嘶,扬手逼近她。
天啊!她害怕——祈灭那暴怒的表情,令她不寒而栗,但……她的骄傲不允许自己逃开。
“住手,祈威!”
叶梦荷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使般,护在她身前,使她免于遭受祈威猛烈的报复。
叶梦荷以指责的眼神看着他。“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打女人是最差劲的行为,尤其羽蝶还怀着身孕。”
有了她这张护身符,程羽蝶更是有恃无恐,甚至火上加油。
“他恨不得一拳打死我,最好连我的孩子也打掉……他就不必负责任了!”
祈威忍不住反唇相稽:“我该死了才需要负责任!”
“梦荷,你看他!”程羽蝶装模作样地硬挤出泪水。“都怪我自己傻、自己笨,相信他的甜言蜜语,这会……这会像皮球似的被他踢来踢去。我不如识相点,带着孩子去跳海好了……”
他才不吃她那一套。相信她?那真正该跳海的人——是他!
祈威露出一抹讪笑。“挺美的一种死法,去啊!别犹豫。”
“祈威!”叶梦荷发出一声尖叫,一副快被他吓晕气昏的模样。
“梦荷,你看不出来她在演戏吗?”他不平地抗议。
程羽蝶伶俐地回击:“他假装无辜的本事,够资格赢得一座金像奖!”
叶梦荷疲累地摇头。他们就像两个冥顽不灵的小孩子似的,整日挑衅争吵,弄得她不知是该拿糖果诱他们闭上嘴巴,还是把他们吊起来毒打一顿。
“祈威,麻烦你先出去好吗?”在他准备开口抗议前,她抢先说道:“拜托!”
祈威无奈地叹口气,在叶梦荷坚决的要求下,只得再让程羽蝶得逞一次了。
他一出房间,程羽蝶立刻用力摔上房门,气鼓鼓地跌坐在床上。长这么大以来,还不曾受过这种羞辱,她发誓,总有一天要教祈威为此付出惨痛的代价,否则她就……就跟着他姓祈!
叶梦荷柔声安抚:“羽蝶,别生气了,祈威他——”
“他是个混球!”一听到“祈威”两个字,她就气不过地咒骂。
叶梦荷突然明白;这会她想听的绝非安慰,不如换个方法来让她消消气。
“你知道吗?”她绽开一抹如同密谋般的笑意。“你说对了,祈威生气的模样,真像一只喷火的恐龙。”
程羽蝶果真忍不住笑了出来,怒焰自然消了大半。“而且是最丑的一只!”
叶梦荷轻轻握了握她的手。“其实祈灭那个人是标准的面冷心热,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难免教他无所适从。”
“你呢?”程羽蝶认真地凝视着她。“这一切对你而言不突兀吗?你为甚么毫不怀疑地相信我?”
叶梦荷温柔地反问:“有我需要怀疑的理由吗?”
当然有,她扯了个超世纪的大谎话,而这谎愈来愈扯不下去了。
叶梦荷的温柔、善解人意,教程羽蝶因欺骗而感到愧疚。
“我没有怀孕。”她脱口而出。
叶梦荷看起来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真心地说道:“那最好。我觉得你还年轻,不该这么早就挑起这种重责大任。”
程羽蝶反倒以惊讶的眼神面对她一脸平静。“就这样?你不想问我为甚么说谎?”
叶梦荷静静地说:“我想,是为了邱浩唐吧!”
“你知道?”程羽蝶一双晶莹的眼睛,不禁瞪得更大了。“你怎么知道的?”
叶梦荷清了清喉咙,不得不招供:“你皮夹里放了张跟他的合照。”
“好啊!你——”程羽蝶以指责的眼神瞪着她。“原来你偷翻我的皮夹!看不出来你会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我本来还对你深觉愧疚呢,原来根本没必要!”
叶梦荷红着脸为自己辩驳:“遇上这种『非常』之事,当然得以『非常』的方法来解决。”
程羽蝶挫败地嘟起小嘴。“我还以为自己演得很棒,赢得了你完全的信任呢!”
“你是演得很棒,但我更相信祈威。其实打从一开始,我就不相信你对祈威的指控,我了解祈威那孩子——”
“孩子?”程羽蝶夸张地挑起秀眉。“你的口吻真像是他妈咪!”她同时想起了祈轩曾说过的话;看来,叶梦荷和祈家兄弟的关系,真不是她所想的那回事。
叶梦荷美丽的脸上泛起一抹追忆的微笑。“我虽然只比祈威大了五、六岁,但我刚来祈家时,他才只是个中学生呢!所以我总觉得自己是一路看着他们兄弟成长的人。”
“你既然打一开始就不相信我,后来又识破了我,为甚么不揭穿?”程羽蝶不解地问。
叶梦荷柔柔地一笑。“我想你会这么做,一定有你的理由,不如先留你下来,免得——”
“免得我真的走投无路之下去寻死?”程羽蝶替她说完。
既不相信她,却又担心她的安危,叶梦荷真有一颗慈悲的心;程羽蝶不免又多喜欢她几分了。看来,浩唐这次是选对了人,她暗下决心,将倾尽一切方法,非让浩唐赢得美人归不可。
叶梦荷关切地看着她。“你喜欢邱浩唐是吗?”
“我爱他。”程羽蝶接着解释:“但不是你所想的那回事;浩唐是我唯一的表哥。”
“你是邱浩唐的表妹?”这倒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程羽蝶直勾勾地望进叶梦荷的眼眸深处。“你该不会不明白浩唐对你的情意吧?”
她明白,但却苦恼得不知该如何反应。
“你就因为好奇,想看看我,所以撒了这漫天大谎?”
程羽蝶老实地招供:“我以为你和祈威是一对同居的恋人,怕浩唐被骗,所以我为了打探虚实,不得不演这出戏。”
“祈威要是知道真相,不气疯了才怪!”一想起势必会有的“腥风血雨”,叶梦荷也不禁摇头兴叹。
程羽蝶也同时想象着那画面;祈威如果知道了事实,一定恨不得以汹涌的怒焰,将她焚烧殆尽……“我可不怕他!”
她嘴硬,但已打定主意,将央求叶梦荷再多替她守秘一个晚上,等明早她离开后,再说出事实真相;到时候鞭长莫及,谅祈威也不能对她怎么样了。
接着,她又忍不住好奇的追问:“对了,梦荷,你为甚么会来祈家的?”
她和祈家兄弟既非亲非故,为甚么会同住一个屋檐之下这么许多年呢?
“缘分吧!我想。”
叶梦荷避重就轻地一语带过,不愿回想那让她自觉幸运却又伤痛的往事。
※※※
程羽蝶在祈家公寓楼下打住脚步,踌躇不前。
“怎么了?”邱浩唐回首,疑惑地看着她。
“我突然想起来有急事要办!”她找了个既老套又可笑的借口。
邱浩唐一语揭穿她:“你该不是在害怕吧?”
害怕?
她程羽蝶可是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不是怕,她只是有点心虚罢了。一想到祈威不知会怎么对付她,她真的想转身逃之夭夭;但打死,她都不会承认。
“笑话!”她嗤之以鼻,夸张地反驳:“『害怕』这两个字怎么写?我早在八百年前就忘了!”
“那好,走吧!”邱浩唐催促。
“表哥,我只是觉得没必要嘛!”她像小孩般使着性子。“那又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我何必登门道歉。”
“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邱浩唐温和地数落着:“如果祈威愿意,他可以告你毁谤、诬陷的,你太任性了!”
“我还不是为了你!”程羽蝶自觉委屈地抗议,一张红唇不依地微噘着。
邱浩唐亲昵地搂了搂她纤细的双肩。他深知这个难缠表妹的脾气,她是吃软不吃硬的,他自有一套对付她的办法。
“我知道,但你好人再做到底啊,就当是为了你表哥我吧!”
一抹顽皮的笑意,自她美丽的唇边溢出。“利用我来博得梦荷的好感?你这叫甚么?见色忘『妹』!”
“谁教你是我最疼爱的小表妹呢!为了我,委屈一下吧?”他柔声诱哄。
她可以拒绝任何人,即使是她老爸,唯独浩唐例外。撇除了亲情之外,对这唯一的表哥,她还有一分深切的歉疚。
她要浩唐忘却过去,得到幸福;无论要她做甚么,她都愿意……包括向祈威道歉。
“走吧!我就不信他能把我怎么样!”挺起胸,她阔步往前走,宛如一名即将上战场杀敌的战土。
邱浩唐急急跟了上来,边软言软语地警告:“我是要你来道歉,可不是来跟他对决的。”虽明知道程羽蝶从不知“谦卑”为何物,他还是不放弃地叮咛:“记得!千万别乱发睥气,不是有句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只要你表现得深具悔意,我想他不至于太让你难堪。”
哼!她可不这么想。
祈威有全世界最差劲的风度;他们就像天敌似的,打一开始,他就没给她好脸色看过。
果然,一见到她,他那张脸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一双有神的瞳眸,则像已结冰的地狱般冷冽。
“你来干嘛?”他立即毫不客气地质问:“这回你又想指控我甚么?”
邱浩唐抢在程羽蝶之前接口:“她是专程来道歉的,很抱歉我表妹给你添麻烦了。”
祈威冷冷地斜睨着她。“最好的道歉方法,就是别让我再见到她!”
程羽蝶的自制力一向像张白纸般的薄,她立刻想发作,但一接收到邱浩唐乞求的眼神,只得硬生生吞下已到舌尖的反驳和怒斥。
“我们不能先进屋再说吗?”她费了所有力气,才使自己不对他吼叫。
“我们之间没甚么可说的。”他毫不留情面地拒绝。
“你不觉得自己太没风度了吗?”她清亮的嗓音已因这难忍的怒气而紧绷。
他一向很有风度,但对程羽蝶例外。
这可恶的小妮子!为了这么可笑的一个理由,而编派了这么离谱的谎言,替他安上了这么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