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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瑞香郁情-第12部分

小说: 瑞香郁情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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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小声点,别吵醒爵爷。”华斯在一旁做出噤声的手势。
“吵醒他又何妨,还怕他没时间睡吗?”像她的爸妈睡了一二十年不曾醒来。
“小姐你……”他实在没有资格指责她,当年的事他算是帮凶,她怎么可能不恨。
一句“小姐”吵醒了床上的华伦,他手指先是动了动,眼皮微微地掀了几下慢慢张开。
失去生气的眼有着空洞,时间流动着缓缓有了焦距,立于床尾的人影忽明忽暗,他的生命写满了一连串失败,因此他不以为有人会来看他。
蓦然,失去光亮的瞳眸忽然放大,华伦不敢相信地发出沙哑声音。
“莉……莉琪,是你吗?”是她吗?
“是的,祖父,我是小容。”倪想容用她的方式强调自己是谁。
“你来了。”真的是她,他活泼纯真的小孙女。
“是的,我来了。”来看你为什么能撑这么久,爸妈在等着你重逢。
“过来,让我瞧瞧你。”他抬起虚弱的手臂一招。
“嗯!”走了两步,她的表情是无情无欲的。
华伦硬咽地执起她的手:“孩子,让你受苦了,是爷爷对不起你。”
一句迟来的抱歉化解她心中的轻怨,他都老了。
“我原谅你。”
第9章
夜,总是深沉,让人想做坏事。
秋瑟的风拍打着崖壁,入夜后的浪潮声特别澎湃汹涌,似在埋怨月太明,星光灿烂,白缎一般的银河掉落地平面的那端。
波浪在月光的照射下粼粼闪闪好不幽森,渔人们的歌声忽远忽近,断断续续地吟唱着,无畏海风猛如虎,浪似恶犬。
凌晨时分,所有人都睡了,厨子关上炉火,夜巡的提灯者也锁上房门,白屋的夜晚是如此静谧,静得听闻不到一丝声响。
突地,一双敏锐的眼蓦然睁开。
细微如发落于地,蹑足的猫行轻盈逐渐靠近,落地的门窗微微嘎吱地拉开一条小缝,沁人的冷空气拂着白色窗帘,预告危险的来临。
一抹如鬼魅般的影子闪身而人,如红鹤之姿来到大床前,阴冷眼眸注视着床上两团隆起的山丘,不驯的眸中有着凶残。
毫不考虑地举起灭音手枪朝大丘身侧的小丘猛烈射击,十余颗子弹悉数用尽毫不吝啬,仿佛和棉被下的人有深仇大恨。
得意的嘴角在黑色面罩下缓缓扬起,充满烟硝味的枪口如同本人般冷酷。
忽然间,那抹笑意不见了,影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照理说在疯狂的射击下应该大量出血,而床铺四周毫无血迹。
甚至没有惯闻的血腥味,莫非……
啊!糟了,中计了。
转身欲走的影子急切奔向落地窗,顾不得足音是否会惊醒人,手一伸向窗帘欲拉开时,一点红光在窗边亮起,鼻翼传来熟悉的烟味。
“老朋友来拜访不请喝杯水酒再走会过意不去,要不要我准备小菜好生款待?”
窗帘刷地拉开,月色一透进叫人无从隐藏,夜行衣中的女性曲线展露无遗,纤纤合度地恍若精心设计的人偶模特儿,完全找不到一丝瑕疵。
夜可以是冰冷的,也可以温暖,就看一个人的心情而言。
而此刻的两个人是对立的,即使他们曾是床上和谐的同伴。
“你阻碍了我的任务,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柔丝的嗓音来带着愤怒。
“我警告过,她是我的人不准任何人动她,显然你没把我的话听进去。”黑夜中的回音传递着死亡讯息。
“杀手的工作是杀人,你没完成接下的任务我来代替有何不对?”于公于私她都该死。
“错。”风一般迅速,左手扣上她的颈。“你不该和我作对。”
“风煞,心软的人是成不了大事,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断送好不容易打下的名气太不值得。”聪明的女人通常与美丽绝缘。
重色轻爱是男人的天性,没有一个男人会对绝顶聪明的女人倾心太久。一时的神智不清是可以纠正,前提是障碍必须消除。
不应存在的就让他消失,杀手的天命是拿钱办事不念旧情,短暂的迷惑一也到了说清醒的时候,涉人太深等于毁了杀手的生涯。
他不笨,理应了解其中的严重性,女人只能是调剂品而非必需品,除了她。
“你又知道我心软不软,捏碎你的颈骨易如反掌,你不妨尝试看看。”对她,他不需要留情。
“你敢—”
力道一施,山下忍魅籍制的手劲让她一度喘不过气来。“你说我敢不敢,美艳动人却心如蛇蝎的红鹤。”
“咳……你……你晓得我是谁还敢动杀机,分明是恩将仇报。”死亡阴影的逼近让神冈樱子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
风,是绝对无情的。
“哦!我不记得曾欠你什么恩惠。”手一放开,他将烟灰弹在她手背上。
“哼!当年要不是我发现你吊在树上奄奄一息,求多桑救你一命,此刻你早已裹了山中野兽的腹。”真不知好歹,忘恩负义。
“原来我得感谢你在虎口下救了我,然后将我推进土狼群。”他不会忘了那段非人的磨练。
“什么意思,你在抱怨我救了你?”难以置信的低柔女音平空而起。
冷冷一哼,山下忍魅吐出一口白雾。“你认为有人乐意在高山野岭里竟走,或是光着脚丫子踩过冰天雪地。”
杀手的训练非一般想象中的简单,得忍人所不能忍。做别人所做不到的事,以超越常人的体力攀山越岭,身悬百丈峭壁。
学得好是应该,学不好休想吃饭,饿个两三天是常有的事,以他的资质还算是上等,饥饿的难受让他发誓要学会厨艺好喂饱自己。
第一次杀人是他十七岁时,他永远也忘不了被临死之人盯住的栗然感,仿佛死不瞑目地要记牢他的脸,来世定不轻饶要毁他一生。
恶梦是伴随而来的奖品,他几乎夜夜睡不安稳,需靠女人和大量酒精才能人睡。
杀手界是非常残酷的,人才的辈出代表竞争性,稍有疏忽即被淘汰掉,必须在夹缝中求生存才能闯出一番天地,否则只有死。
他用了人生的精华期在学习提升杀人的艺术,风一般的传奇是建立在渐失的人性上。他变得只会杀人,像是人工化的杀人机器,按钮一开就执行任务,不眠不休地夺走死神的工作。
天地若有灵怕是为他犯了重罪,成为杀手不是他所选择的,而是被强行赋予,他该心存感激吗?
“何必自命清高,若没有我多桑的提拔你会有今日的地位?别太不知足。”人一生下来的命运是不容改变。
“不知足……”山下忍魅冷然地低笑:“我的地位是这双染血的手所带来,没人能代我打出一片天。”
“你……你一点都不在乎多桑的感受?”她不甘地逼问。
“试问他几时问过我要不要成为杀手,他没让我有选择的余地。”烟蒂一丢,表示话题到此为止。
神冈樱子心头一惊。“你要杀我?”
“如果你放弃此次的任务回日本,也许我会考虑放你一马。”他不想花香满溢的房间内多添一丝血腥味。
“不可能。”她斩钉截铁地回答,信心十足地肯定他不会杀她。
她的美貌足以让男人神魂颠倒,尝过她滋味的男人根本舍不得下手杀她,这是勾引猎物的手段,也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
美丽的女人等于多了一项武器在身上,她的自信是被男人恭维起来的,她善用它,也了解它的力量有多大。
“那么我只好向你说声再见,今生有缘再来奉茶。”他的笑意很冷,仿佛拉满弓的箭只待松手。
不甘认输的神冈樱子扯下面罩贴近他。“你忘了我的身体曾带给你多少的快乐吗?”
绝顶美艳的脸孔在月色中媚得令人呼吸一窒,紧身的夜行衣难掩胸前的突出,通常男人很难拒绝如此的邀请,那是一顿飨宴。
可惜尝遍了百花的他养刁了胃口,对于投怀送抱的女体不感兴趣,任由她摩摩挲挲地察觉自己魅力不再。
“够了吗?你以为我还是血气方刚的十七岁少年?”她的把戏魅惑不了他。
怎么可能无动于衷,神冈樱子脸色一白地咬咬下唇。“你不再需要我了?”
“应该说很久以前就不需要了,你不会天真地认为我只有你吧!”山下忍魅讽刺地一问。
“你明明对我的身体还有兴趣,在你接下这件任务前,我们一直维持良好的关系。”她不相信他翻脸翻得如此神速。
“对于唾手可得的乳牛何必客气,反正省得我出去叫鸡。”她对他的功用不过是方便而已。
“你当我是妓女?”这对自视甚高的神冈樱子来说可是莫大羞辱。
“好说,妓女至少有收费,而你……”言下之意比妓女还不如。
他的话成功地激怒行事阴狠的女人。幻术一使攻向他背后,并分心地搜寻房内另一道呼吸,她红鹤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
忍术之最高是幻化为无形,与地势和掩蔽物相结合,可惜她修练的火候不够地道,在移动间轻易泄了行踪。
毕竟是同一个师父,她有多少实力他一清二楚,只避不攻的身形是回报她父亲多年的栽培之恩,若她不玩得过分他不介意陪她过过招。
相较之下神冈樱子显然失利,吃力地想在这一场实力悬殊的较劲占上风,攻法急进而浮躁,忽左忽右的变化速度明显迟缓。
身为杀手有一定程度的骄傲在,岂容他再三调戏般地退让,三只星型镖扬袖而出。
身形一移,三镖成排地钉在书架上,险些刺人一旁的壁柜,山下忍魅当下眼一沉地半眯。
“樱子,你真要我出手吗?”有些人不受点教训是学不乖。
神冈樱子面上一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不该成为我的阻碍。”
“冥顽不灵,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选择,逾时不候。”他重重地往她肩上一击。
“你敢伤我……”月眉一横,她咬牙地抚着肩膀怒视他。
“我说过了,你有机会选择,现在放弃还来得及。”他一派轻松地以逸待劳。
“你做梦,试试迷雾烟。”手一掷,红色烟雾立即弥漫一室,伸手不见五指。
而他亦非等闲之辈,既为风煞便御风而行。他顺手扯下窗帘挥向窗外,一阵红雾悉数排出,只余淡淡的红丝飘浮半空中。
只是他没料到在短短一瞬间,黑色身影快速袭来,他毫无迟疑之意地扣住手腕一扳,当场传出骨骼折断的清脆声,流星蝴蝶刀立刻落下。
“你真的很不聪明,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痛苦吧!是你自找的。
“不公平……”五官极度扭曲的神冈樱子扶着连皮断肢怒吼。
他只是笑着拉开落地窗。“要自己出去还是我送你一程?”
天底下的事本来就不公平,神都做不到十全十美何况是人呢?
她对人性太苛求了,公平其实是不存在的,否则今日的他不会是杀手,她也没有机会让他伤到这地步,该怪她咎由自取。
“你好样的,别想我会就此罢手,不完成任务誓不为人。”她发狠地撂下话。
“使枪的手都废了,我看你这一生是完了。”她不再具备杀手的资格。
“路是人走出来的,看好你的猎物,迟早我会从你手中叼走她。”她一定要大挫他的威风。
“拭目以待,你好走。”他做出送客的动作。
“你……”
饮恨地一哼,初尝败绩的神冈樱子挺起胸膛走过他身侧,呈现不规则下垂的手腕疼痛难当,她吃力地沿原路离开,脾气硬得不肯向他求援。
现在他俩立场是对立的,若向敌人求救岂不落人笑柄,尽管她只剩一只手能攀爬,本身的骄傲仍叫她不肯低头。
如同夜的深沉难以捉摸,黑暗成了最佳的保护色,她的身影如来时一般渐成小黑点,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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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变仁慈了。”
这句话绝对是拈酸带涩的讽刺,听起来平凡实则试探,凡是女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小心眼,真能做到毫不在意的没有几人。
尤其是在睡梦中突然被人一把塞进狭小的壁柜,三令五申外加五花大绑,稍有知觉的人都不会很有度量地接受,而且里面闷得要死。
年代久远的壁柜通常通风窗小好避免衣物潮湿生霉,呆在里面的她什么也做不来,连翻个身都会卡住,惟一能做的事是等待,以及透过格式通风窗观看外头的一举一动。.
人都有过去,谁能纯白如纸,只是听在耳里看在眼底有些不太舒服罢了。
女人的毛病,盛在碗里嫌鱼腥,人家来捞护如宝,平常当是一般空气不去注意,一旦出现令人窒息的毒气才知空气的重要性。
“呵!好酸的味道,我以为你不知道吃醋的滋味呢!”感觉就是痛快,酸液腐蚀了水墙。
“你鼻子过敏了,我打算吃大蒜。”避邪。
“别死不承认爱上我,瞧你一撒谎眼神就闪烁不停。”山下忍魅的脸上洋溢着促狭的笑容。
一被他点破,倪想容目光一定地注视他。“看不出来你也挺风流的。”
“不是所有女人都像你一样不识相,顶级男人送到家还拼命往外推。”他埋怨地一拧她鼻头。
“可是我还是遇到恶推销员,明明告诉他不需要,硬是一脚挤进门要人消费。”强迫推销不准退货。
山下忍魁调侃地一吮她耳后。“结果证明我的眼光独特,适用年限最低五十年。”
“五十年?”她惊呼一声,不小心扯掉胸前的珍珠项链,一颗颗晶莹小珠洒满地。
“你在紧张个什么劲。”大概是嫌弃“保用”年限太短了。
下次改说一百年,也许她会更满意。
倪想容没好气地弯身捡拾。“谁说我在紧张,是被你夸张的数字吓倒。”
“你怀疑我的能力撑不到五十年?”他的表情是非常乐意让她见证,马上。
“别太迷信人生七十才开始,我们有可能在一起五十年却不被对方气死吗?”她一向只相信眼前,未来的事谁也不敢保证。
说不定千险万险好度却死于一颗汤圆,死因是噎死,而天长地久便变成笑话一则。
“如果我现在安然健在,那表示五十年后你的本事仍是尔尔。”俯低一啄,他觉得她现在的蹲姿非常迷人。
令人肾上腺素快速分泌。
“喂!别乱摸。”她一把拍掉放置在臀上的魔掌。
“凶悍的女人,你祖父一定很恨你。”都快死了还搞嚎头,这个节骨眼上宣布继承人是谁,半个月后举办晚宴欢迎她归来。
杀人不见血的最高招,给她一笔巨额遗产让贪婪亲友团眼红,继而合谋谋杀继承人并吞家产,多有创意的报仇法呀!至死都不用沾血腥。
反正十字架让人家去背,他等着蒙主恩召就成,后世子孙的褒贬他一律听不见。死者为大,无赖到底,谁也不能挖他出来接受上吊的审判。
“我也是这么认为,他大概想我们一家到地下团聚吧!”倪想容无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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