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乱京华-神医皇后-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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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帮乔姮净身的时候,乔姮身上的深浅不一交错纵横的伤痕让乔津亭呆了心神,可以想象。在失踪的这段日子里,乔姮是吃了多少的苦头,受尽了多少的凌辱!
一滴心酸的泪珠在乔津亭的眼眶中打转,最终滴落在了乔姮隐有血色的薄唇之上!
一声的嘤咛,乔姮缓缓睁开了倦怠的秀眸,一见乔津亭在侧,却皱起了眉头,头一偏,别过了脸去!
乔津亭叹息一声,吩咐邢飞让客栈准备一锅的清谈米粥。
“看到乔姮今天的模样,你,是不是很开心?”幽冷的声音传入乔津亭的耳膜,是让人刺心的痛。
“你累了,待会吃点清粥就好好歇着吧!别费神跟我怄气,姐姐!”“姐姐”二字终须出口,乔姮虽然不肖,但终是吃了太多的苦头,纵是言语再恶毒百倍,她又能对乔姮如何?同根何必相煎?
这声音是那么的柔软,依稀是病中慈母的叮呤!
泪水,如潮涌来,其来势之汹涌,让从来都不屑在乔津亭面前落泪的乔姮滚落了粒粒珠泪!多日来所受的凌辱此时一一在心头翻涌,阴何情的蹂躏撕裂了她的身体,长鞭的抽打麻木了她的神经,她乔姮也曾是慈母怀中的娇儿,却谁知一场场无情的风雨重损了一代娇花!
乔津亭轻轻搂住了乔姮,过往的种种恩仇忘却也罢,她怀里的乔姮只是一个迷途的孩子,在吃尽了苦头之后,希望她能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或许,流泪是最好的宣泄,乔姮渐渐止住了悲啼,突然想起一事,紧张地两手抓住乔津亭的衣襟,急声问:“太子,太子殿下怎样?”
问起宇文川远,乔津亭的心一酸,但又不好在乔姮面前流露了半分的伤感,“太子殿下安然无恙,你不必担心,养好身体要紧!”
乔姮挣扎着下床,“不行,我要回京城去,回到太子殿下的身边去!”
天涯路远之萧郎陌路(8)
乔津亭按住乔姮的身体,痛心地凝注乔姮,只因她的任性、莽撞、无知,已将流云山庄推到了万丈深渊之前,她难道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了么?“姐姐,你已闯祸,不能再回到皇宫里去了,回家去吧!”
乔姮的心一震,呆呆地望着乔津亭,想起那夜,阴何情将匕首用力捅进宇文川远身体时的鲜血四溅,不由打了个冷战,是啊,这弥天大祸已闯下,她如何还能回到锦绣皇宫,继续充当宇文川远身边有名无实,受人诟病的良娣角色?但,她又怎能轻易地放手?
一声冷笑,尖利无比,“我倒是忘了,乔含晚已经是太子的人,乔津亭,你是怕我回到宫里头与乔含晚争太子吧?”见乔津亭的脸色一白,一缕狠毒的笑意挂上眉梢,“乔津亭,说来你也可怜,心爱的男人就这样白白地让你最喜爱的妹妹霸占了,你料想不到吧?这滋味,是不是更不好受啊?”
乔姮,终究是秉性难移,乔津亭知道多说无益,转过身去,吩咐门外的邢飞:“明日派四人送大姑娘回山庄去,让于叔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山庄半步!”
严令一下,乔姮知道,山庄中人无一不遵从,乔津亭虽是少主,但向来令下如山,这回一旦回到山庄想要踏足皇城恐怕绝非易事!“乔津亭,你没有权利这么做!”说着,顺手抓起枕头一把向乔津亭用力扔去!
乔津亭头也不回,伸手一抓,一扔,枕头恰恰躺回乔姮的怀里,“你已闯下大祸,最好乖乖呆在庄里,如果一旦踏出山庄,我绝不留情!”乔姮却不知这“绝不留情”恰恰是因为有情,出于怕她再次引祸上身的顾虑!
房门随即在身后关闭,隔绝了乔姮怨恨的目光,乔津亭挺直的脊梁微微地一垮,黯然无语。
将墨迹初干的书信封缄完毕,乔津亭递给了邢飞,“老大,将书信交给于叔,明日你亲自护送大姑娘回庄去吧,一路上要小心,不要出了什么差错!”
邢飞恭谨地将书信放在怀里,“少主,邢州利州事多,我还是留在这吧,大姑娘,让其他弟兄送回去不就得啦?”
乔津亭叹了口气,“老大,我自然知道有你在这是再好不过的,但是大姑娘不能再出什么岔子了,还是你亲自护送吧,回去告诉于叔,要对大姑娘严加管教……就像,就像当年于叔对我的要求一样……”
邢飞一惊,突然深感不安,乔津亭的话中有话,他如何能听不出来?就像当年一样?那是对庄主的要求啊!一丝疑窦在心头泛起,“少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京城的一场大祸,少主又是如何轻易化解的?他至今不得所知。
圣旨上的字迹如刀斧如枪戟在戮杀着她的神经,乔津亭的心艰涩无比,却又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表露,“老大,你多心了,你该知道,大姑娘也一样是父亲的女儿,而我一年下来倒有半载的时间在外头,于叔的年纪渐渐大了,大姑娘也该是时候承担起乔家人的责任和义务来,再说,或许大姑娘有事情可忙,就不会想像日一样在外头飘荡,惹是生非了,你说呢?”
天涯路远之萧郎陌路(9)
这话合情合理,让邢飞无词辩驳,但心头的不安和疑虑并没有随乔津亭的解释而得到缓解,眉头微蹙,望着乔津亭,惊讶地发现,少主容颜清冷,眸底微凉,数日的功夫,竟似减了几分容光!
乔津亭知道,多年以来,邢飞不仅是敬重父亲一样地尊重她,在他的心里。恐怕也是将自己当成了妹妹一样的疼爱,其实,山庄上下,人人待她亲厚,哪个不是她的亲人?正因为这样,她更不能为了个人的生死荣辱而弃他们于不顾,将山庄的一百余口人全置于皇帝的无情刀口之下!
注目邢飞,微笑着,“没事,就是担心大姑娘,老大,这流云十三骑,只有你才能让大姑娘乖乖地听话,不是吗?”
这神情,语气,倒不像一个主人,而是一个向哥哥撒娇的妹妹,邢飞笑了,“好。属下遵命就是!”
邢飞一走,乔津亭顿时跌坐在木椅之上,这人前的百般掩饰让她苦不堪言,山庄的未来也让她煞费了心思,如果一个庄主之位可以让乔姮安分守纪的话,她何妨一试?或许,责任可以让一个人真正地成长起来
翌日一早,邢飞等人强行护送乔姮会流云山庄,乔津亭留了几个弟兄在邢州,以防万一,自己则带着四人直奔利州而去!
利州已是人间地狱,宇文川远虽是心有准备,但一踏进利州地界,犹是心悸不已!
眼前所见,虽不是“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荒芜,但一场洪灾之后,十室倒有六塌,灾民流离失所,瘟疫蔓延。利州,昔日以富庶雄于中原大地的大郡已然是人间地狱了!不过,宇文川远以皇太子之尊履足险境,所到之初,安抚流民,开仓赈灾,医官就位,药物齐备,利州百姓无不感戴恩德,山呼皇恩浩荡,之前的谣言被宇文川远的爱民、亲民的举动粉碎无遗!但瘟疫并没有因为宇文川远的到来而销声匿迹,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医官束手无策,许多的瘟疫病人药石无效,含恨而亡!随着死亡的人数在与日剧增,利州稍稍稳定的形势又见骚动了起来。
宇文川远已多日目不交睫,一方面要隔离病患,防止瘟疫进一步扩散,稳定民心;一方面要镇压滋事作乱之流寇,稳住政局,好在一番努力之后,形势有所改观。
当烟络横林,山沉远照之时,宇文川远才率众策马返回州治。
谁知在漠漠寒林中,早就有人好整以暇,以逸待劳!是阴魂不散的“无花楼”杀手!
天涯路远之萧郎陌路(10)
利刃流光,黑衣诡异,落叶潇潇中,西风冷了沉阳的余辉。
阴何情银衣着身,寒刃在握,在一队的黑衣人之中犹显得扎眼。注目宇文川远,阴阴而笑:“太子殿下,可否记得那一夜,美人在怀的销魂滋味?”在他的剧毒之下,宇文川远居然能逃过死神的追捕,可见又是乔津亭坏了他精心设计的布局!殊不知乔姮竟然是对他起了疑心,偷了天换了日,今日,无论如何,定要宇文川远葬身在这“断魂林”中!
那一夜!那一夜!宇文川远剧痛了心神!那一夜的遭遇彻底粉碎了他和乔津亭之间原本脆弱的情缘,那让人抱憾终身的祸事就是眼前面如死水,周身泛寒的中年汉子所引发?
阴何情见宇文川远神魂俱裂,哈哈大笑,“太子殿下,你应该感谢我啊!”嚣张的笑声在空中回响,震得枯木叶落,归鸟惊飞!
宇文川远自然不能因为阴何情的几句话而乱了心神,今日遭遇刺客之事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你是何人?是谁指使你谋害本太子?”
阴何情手中的长剑一挥,寒光闪烁,“嘿嘿”一笑:“尊敬的太子殿下,到了阴曹地府,阎王老爷自然会告诉你,受死吧!”
长剑一指,黑衣人大刀齐举,刀光耀亮了众人的眼眸,宇文川远一挥手,侍卫一拥而上,齐挡在了宇文川远的身前!
短兵相接,杀声四起,一霎时,断魂林中烟尘飞扬,落叶飘舞,鲜血伴着刀剑飞舞,人,游走在生死的边缘,与命运做最激烈的抗争!
阴何情眼神飘忽,只见宇文川远手下的侍卫竟然都是一等一的好手,丝毫不逊于他训练出来的死士,看来,宇文川远确实是有备而来!
一声冷啸,阴何情长剑直刺向宇文川远,剑光游动之处,令人魂魄为之破裂!
成别思护在宇文川远的身前,奋勇迎战如影子般飘忽不定的阴何情!
谁会料到在这样一个暮霭沉沉的黄昏,在昔日静寂的断魂林中,一场酷烈的厮杀在上演,只为了夺取大魏朝的太子的性命,只为了颠覆江山,满足日益膨胀的私心和权欲!
林外,“的的”马蹄声由远而近,抖动着大地,似乎振动得林叶在树梢颤动!瞬间,骏马长啸,马蹄声骤停,一声娇叱在宇文川远在阴何情的耳边响起,竟是如此的熟悉!
宇文川远又惊又喜,阴何情又惧又恨,片刻之间,两人都岔了心神!
“阴何情!”伴随着一声叱喝而来的是一道亮得让人睁不开眼睛的剑光,软剑如绸如瀑如影随行,紧紧缠绕着阴何情。
阴何情纵然是轻灵如林风,浮动如流云,也不能在密不透风的剑气中全身而退!
乔津亭一来,宇文川远倒是插不上手了,但因刚才用力过猛,扯动了尚未痊愈的伤口,一阵阵的裂痛传来,鲜血丝丝渗出,湿了衣襟。
阴何情虽从未与乔津亭交过手,但也从商云渊口中听闻了乔津亭挫败哈萨奇多的事迹,丝毫不敢有所轻敌,施展了生平所学绝技,与乔津亭展开了一场恶斗!
乔津亭与流云精骑的到来让宇文川远的侍卫士气大振,也让“无花楼”杀手失去了恋战的最后勇气,但短短的一注香的功夫,“无花楼”杀手损兵折将,或死或伤,已无复来时锐气!一心只寻思着逃窜的时机!
天涯路远之萧郎陌路(11)
乔津亭面对陷乔家于水深火热中的罪魁祸首,想起含晚的遭遇,想起乔姮所受的凌辱,也想起一旁宇文川远曾经身受的重伤,升腾的怒火融入手中的利刃,招招狠辣,剑剑紧逼,直逼得阴何情无处遁形!
阴何情的心凉透,看来,今日不但取不了宇文川远的性命,很有可能自己就要丧命在“断魂林”中!
高手过招,最忌分了心神,乔津亭趁着阴何情目光离散的一刹那,一剑朝阴何情的头颅削去!
眼看阴何情就要身首分离,血溅当场!
但阴何情又岂是平庸之辈!一个在剑术中浸漫了二三十年的高手自然知道如何避重就轻,在头颅一低之间,阴何情的整个发髻被乔津亭削下,顿时成了一个无发髻之人!发肤受之于父母,不离不弃,今日乔津亭削去阴何情的头发,这比屡次坏了阴何情的大计更来得让阴何情深记在心!
阴何情再也不敢恋战,一包药粉在手撒向了宇文川远。
从阴何情手中泼洒出来的除了剧毒还是剧毒,乔津亭情切关心,披风飞出,如网一张,紧紧罩住了漫天飞洒的药粉,人则飘落在宇文川远的身边,将宇文川川远一带,斜飞出数丈,但就这么一丁点的时间对阴何情来说已经足够,手中逃命的“琉璃烟雾弹”出手,在宇文川远和乔津亭的面前炸开,随即借着漫天的烟雾遮迷了“断魂林”,人早已逃之夭夭。
其他的黑衣人早就在流云精骑和成别思等人的剑下授首,此时,“断魂林”中除了烟雾久久未能散去之外,更兼有杀戮的味道、血腥的味道和死亡的味道在乔津亭的鼻端萦绕!
阴何情这一逃,恐怕以后要揪出他来就很难了,但至少邢州这一行,一来弄明白了陷害乔家的是“无花楼”主阴何情,从此强敌在明,倒比在暗处容易对付多了;二来救出了乔姮,三来解除了邢州百姓即将面临的灾难,也算了不枉了此行;只是,自己今后还可能像今日这般,千里驰骋千里缉凶么?利剑回了软鞘,紧缠上纤腰,乔津亭不由得怅然!
有风吹来,木叶飒飒作响,宇文川远站在乔津亭的不远处,默默凝目眼前体态轻盈如林风,神情冷清如夜瑟,飘逸如纤纤丝雨的人儿,平息,不敢不忍出声,就好像眼前所见只不过之一个梦中的幻境,在睡梦中不断地拨弄他的神经!只是,她鬓边一缕发丝在随风舞动,她分明是征尘满了衣襟,这一切的一切,又是那样的清晰!
眸中有话,胜却万语千言,是感激,是疼惜,是愧疚,更是无法出口的炽烈情怀,乔津亭终于不忍正视宇文川远的墨黑的眸心,黯然别过头去,准备转身策马远引!
“主上!伤……”成别思一声低沉的惊呼,惊悸了乔津亭,赫然回头,又见宇文川远前襟渗血,宇文川远正深皱了眉头,用目光制止了成别思的惊呼!
天涯路远之萧郎陌路(12)
心一抽痛,终究是情难自抑,叹息一声,上前几步,一看,这伤口分明就是那夜拜阴何情所赐,而他重伤尚未痊愈就迢迢从京师赶来,深入险地,稳定乱局,安抚民心,且不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