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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情乱京华-神医皇后-第62部分

小说: 情乱京华-神医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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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川远缓缓步入里间,在床沿坐下,“晚儿,宇文大哥在这里。”

    一丝微笑展开在苍白的小脸上,如春暮枝头残余的一片花瓣,转眼零落成泥。“大哥,你知道么?我快要死了……”

    宇文川远一阵难过,拍拍乔含晚的手,柔声宽慰,“放心,你不会死,有你姐姐在,你不会死!”

    乔津亭凄楚地别过了脸去,这些年来,困苦无数,都不如此刻来得如此艰辛!艰辛地让她几乎崩溃!白蘋挽住她微耸的肩头,做着无声的安慰。

    “大哥……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姐姐……”

    乔津亭擦干了眼泪,回身俯首看乔含晚,“晚儿,你不会有事,姐姐,一定会救你!你知道,姐姐能救很多人!”苍天也知道,她这般话语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谁知乔含晚扭过了脸去,哽咽无声,久久,“姐姐……你不用再费心……这些年,我一直是你的负累……”泪水沁出眼角,缓缓滑落,落下锦枕,湿了丝罗!

    “不,晚儿,是姐姐没有照顾好你!”乔津亭急切地握住乔含晚凉透的手,“晚儿……”

    乔含晚突然回过头来,眸光凄凉中带着些许的怨愤,“姐姐……你知道么?我厌恶成为你的负累……”一抹异常的红晕抹上乔含晚原本灰暗的脸颊,眼神霍然一亮,盯着骤然失神的姐姐,“我也讨厌你的照拂……你无微不至的照顾时时刻刻在提醒我自己是多么的没用……”
万里风沙之骄凰求凤(44)
    乔津亭一个踉跄,心一刹那沉进了黑暗的深渊,一阵阵的心痛如潮水迅速浸满了她的全身,痛不可言!苦不可言!涩不可言!原来,原来,这些年,晚儿是心事如海,怨愤如山!只因为她的能别人所不能,只因为她的能反衬了含晚的无能!

    宇文川远站起身,拥住了乔津亭,痛惜地轻唤了一声,“乔……”

    白蘋责难地看着乔含晚,“三姑娘,你别再说了……”

    乔津亭定了定神,注目含晚神采霎时大盛,知道已是回光返照,或许,在她去之前让她说出心中隐藏已久的怨愤,这也是一种解脱!“晚儿,是姐姐对不起你……”

    乔含晚凄凉地注视着一母双胞的姐姐,“我只是不明白……你可以纵横江湖,足迹遍天下,而我……而我只能在闺中百无聊赖,日复一日地绣花……你知道么?苍天待我,爹娘待我,是何其不公?”多年心酸,多年积怨,在这一刻如洪潮倾泻,一发不可收拾!乔含晚似乎聚集了今生残余的最后一点生机,誓将胸腹中的不满倾泻殆尽!

    乔津亭用手拂开乔含晚鬓边的一缕乱发,“所以,你渴望摆脱我……”回眸一看身后的宇文川远,“希望可以找到另一个可以照拂你的人……”是的,或许在自己光环的阴影之下太久,晚儿,已然厌倦!

    惨然一笑,“是的,我原以为,宇文大哥是可以照拂我的人……可是,终是痴心妄想,我日日绣鸳鸯……最后还是不成双!姐姐,命运对我,难道不是很残忍么?”乔含晚将手从乔津亭的紧握中抽出,轻颤着伸入枕下,取出一幅鸳鸯绣图。

    绣图色泽鲜亮,丝线五彩缤纷,针针织就一个女子梦幻般的憧憬!乔津亭掩面,泪水从指缝间不停息地滴滴下落!

    乔含晚眸光渐渐焕散,声音越来越微弱,“宇文大哥……宇文大哥……”

    宇文川远目蕴清泪,上前一步,“晚儿,宇文大哥在这里!”

    乔含晚挣扎着坐起,奈何全身力气全无,乔津亭知道乔含晚与宇文川远诀别之意,示意宇文川远上前,扶起乔含晚倚在宇文川远的怀里,低声哽咽:“无论晚儿要什么,你都要答应她!”说完起身奔出,伏在案台,哀哭无声!

    “宇文大哥……”乔含晚仰眸,抖落垂危的楚楚可怜,“大哥,你曾经答应过我,会给我……给我一个交代……”

    怀中之人不停地在抖动着身躯,“我冷……大哥,抱紧我……”宇文川远低头,眼神接上乔含晚,“晚儿,朕知道你的心意!你放心!”回头传进内侍,略一沉吟,“传旨,晋封乔含晚为昭仪,”回头看含晚,“待朕陵寝修成,你可入葬皇陵!”

    一丝失望,又有一丝的喜悦,乔含晚长长叹了一口气,瘫在了宇文川远怀里,神智渐渐迷失,“大哥,我该死得瞑目了,是吗?……最起码……百年之后,你……会在我的身边……照……照拂我……”看着宇文川远,眼神空洞,“爹娘来了……大哥……我走了……”该走了,走了!

    微笑着,乔含晚在宇文川远怀里阖上了一双曾经如秋水明净的眼眸,瘦削的手无声垂下,生命,就在这一刻,顷刻行远!

    宇文川远轻呼,“晚儿!晚儿!”但芳魂远去,已在黄泉碧落之间!一滴泪滴在乔含晚苍白的脸庞之上,纵然无爱,至少,还有情!

    白蘋掩面走出外间,将几欲倒地的乔津亭抱在了怀里!

    六宫敲响丧钟,新晋乔昭仪长逝于“含芳殿”,年纪不过二十芳龄!
万里风沙之骄凰求凤(45)
    “皇上,”成别思匆匆觐见,“大凉国公主求见!”

    宇文川远眉头微拧,这大凉国公主此刻又来干什么?难道他的话还说得不够清楚么?揉揉微微疼痛的眉心,心里记挂着这十数天来心情郁结的乔津亭,自含晚离世,她一直在伤悲自责中苦度了光阴。“宣她进来吧!”世间许多事可以迁就,唯独感情不能!

    穆尔蓝沁柳眉高挑,粉面微红,一进龙啸殿,直视着宇文川远,眸光带煞,“皇帝陛下,穆尔蓝沁今日来是要皇帝陛下给本公主一个交代!”

    宇文川远放下手中奏折,薄削的唇旁有一缕淡然的笑,穆尔蓝沁,她到底还是来了!缓步下了金阶。由于是在内廷,宇文川远仅是身着白色暗蕴龙纹的锦袍,广袖拂动之间,别有一番儒雅潇洒。“公主要朕给你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穆尔蓝沁呆了一呆,煞气在宇文川远蕴笑的眸光之下消散了几分,塞外男人固然是可以弯弓射大雕,但何曾有这等风神如玉的风度翩然?低垂了眸,“望皇帝陛下将贺兰扶疏……不,将乔津亭交出来!”

    宇文川远语气依然和缓,但笑意抽离了嘴角,化作了一缕清寒,眸底有坚冰薄履,“公主,乔津亭因何乔装潜在你的身边,个中因由,相信哈萨奇多元帅已经和你谈及,若非为了两国安危百姓祸福,她乔津亭何须委屈自己,以大魏朝未来皇后之尊的身份躬身侍候与人?”

    “大魏朝未来皇后?”穆尔蓝沁身躯一震,定定地望着神色凛然的宇文川远,声音颤抖如树梢黄叶抖动,“你说……她是你未来的皇后?她就是你口中的‘明月湖’?因为她,皇帝陛下拒绝了本公主?”两泓春水在顷刻之间波涛汹涌,有愤恨羞愧的激流在其中冲击着穆尔蓝沁的神智,如此说来,乔津亭更加可恶、可恨!

    宇文川远目光炯然,没有忽略穆尔蓝沁眸中的恼羞成怒,正色道:“公主是大凉国未来的国君,当知国家的根本在于黎庶百姓,乔津亭所作为无不为两国百姓着想,为国家之治乱夙夜担忧,望公主可以领会她的一片良苦用心,不可意气用事!”

    此刻穆尔蓝沁心火上燃,良言岂能入耳,一跺小蛮靴,“请皇帝陛下将乔津亭宣来,本公主要见见她!”

    宇文川远不耐,这等女子,虽是美艳绝伦,但心性见识与乔津亭相比,当真有云泥之别,来日定当派专使前往大凉国将在京师之事一一向大凉国君说明,以免刁蛮公主任性纵情,毁了两国安定。回到御座之上,“公主可知?乔津亭之妹刚刚过世,她正在沉痛之中,为国,她已然失去了亲人,公主何忍在她的伤口上再添加一刀?”

    穆尔蓝沁低眉,正欲开言,谁知成别思手持书信一封,神色惶惑,“皇上,乔庄主留书一封,带着白蘋出宫去了!”

    宇文川远失色,抢下金阶,“你说什么?”取过成别思手中的书信,慌忙拆开,浅红簪花的信笺上话语不多,但隐有泪痕化开了数字。信笺从宇文川远的手中飘下,如粉蝶坠地无声,顾不得他人,更顾不得君王威仪,宇文川远拔腿往殿外就跑。

    成别思捡起信笺,小心折叠放在御案之上,随即出了龙啸殿。

    呆望着宇文川远的背影,穆尔蓝沁气得粉面铁青。无奈,出了龙啸殿,见一身着淡蓝粉色罗裙的年轻女子莲步轻移,迎面走来。女子高髻之上,金步摇在日光之下折射出刺人眼目的厉光。
万里风沙之骄凰求凤(46)
    宫中这等年轻的女子,看装扮品级不低,一定就是原太子妃萧琰,如今的萧贵妃!太子的生母。

    穆尔蓝沁傲慢地凝神细看,见萧琰体态娴雅,身姿窈窕,眉宇间有三分端肃,三分雍容,三分华贵,更有一分极力掩饰的失落。一丝嘲讽飘上穆尔蓝沁的眉梢:这是一个宫廷斗争的失败者。

    萧琰停住脚步,含笑迎上穆尔蓝沁不屑的目光,“公主!”

    淡云秋色,疏红稀绿中,两个华服艳妆的女人两两对峙,原本对彼此并无好感,但在相互的凝睇中却奇异地让对方的失落所打动,因宇文川远的拒绝而不绝如缕的失落。

    “萧贵妃!”穆尔蓝沁的傲慢在萧琰柔中带刚的笑容中慢慢瓦解,一丝颓废迅速缠绕了她的全身,尽管只是贵妃,至少,她还是宇文川远身边名正言顺的女人,而自己顶着万里风沙,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有何傲慢而言?

    萧琰微笑着,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骄横在一寸寸剥落的穆尔蓝沁,“公主真乃国色天香!可惜……”言语之间,深深叹息。

    阿谀奉承之词穆尔蓝沁听得太多,但赞美出自萧琰之口,不见虚假,让穆尔蓝沁别有一种满足在心头,但“可惜”二字过于刺耳,冷笑一声,“可惜什么?”

    萧琰俯看“泄玉桥”下姗姗流水,上有花瓣覆在水上,随着流水漂移,又是悠悠的一声叹息,“可惜我大魏朝无此福分……”

    穆尔蓝沁虽骄纵,但也是生性聪慧之人,见萧琰注目流水,知她是在讽刺自己的“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时羞愧交加,偏偏萧琰语气真诚,让人难以发作。半响,穆尔蓝沁才冷冷迸出了一句:“贵妃家世仪范应当是独绝后宫,可惜……”

    萧琰脸色骤变,但石入深潭,很快无了影踪,笑容依然如霜枝上的秋菊绽放,“与金枝玉叶富有四海的大凉国公主相比,本宫不算得什么,只是替我大魏惋惜,替公主不值!”

    穆尔蓝沁黛眉一挑,冷笑一声,“萧贵妃是为本公主打抱不平呢?还是准备借本公主之手为你独绝后宫清除障碍?”

    面不改色,萧琰依旧言笑温柔,“公主多心了,只是本宫深觉公主比之任何人都有资格入主这大魏朝的后宫,但结果竟然输了一名江湖女子,不免让人叹息!”话到此处已然足够,萧琰不复多语,不再看穆尔蓝沁一眼,独自走了开去,留下穆尔蓝沁独立西风,心火升腾。

    薄日逼近西山,烟树间,密霭重重;霜凋了碧草,不见往日离离青翠。乔津亭心头郁郁,放任“雪蛟”信步闲移。
万里风沙之骄凰求凤(47)
    白蘋见乔津亭频频回首,知道她心中牵念宇文川远,不便催促,眼见斜阳映山落,不由凄凉在心头。此番归去,只余红萼衣冠,不见伊人清影;绣阁中也再不闻含晚笑语,仅剩了香闺空寂。人生至此,生离死别尝尽,让人怎不伤心?

    突然,官道上有马蹄声踏破初秋的冷寂,一声声入耳,声声踏在人心。乔津亭惊喜,蓦然回头,一人正白衣胜雪,飞驰而来,马蹄扬起的烟尘,几乎遮蔽了天边夕阳的昏红余辉。

    乔津亭勒住缰绳,静静地呆在原地,眸中柔光如水,潋滟一片。见“龙旋风”转瞬到了眼前,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本不堪离别的伤痛,但他还是来了。

    宇文川远长身一直,从“龙旋风”背上一跃而起,眨眼落在“雪蛟”之上,紧贴在乔津亭的身后,伸手接过缰绳,催动马匹,风一样地卷进官道旁的小树林。

    无边落叶尽潇潇!黄叶微染了轻红,留恋不住枝头的风光,在风前舞动黄昏的凄美,叶叶声声皆是别离。

    宇文川远跃下马,默默无语地将乔津亭抱下,拥入怀中。

    任凭败叶萧瑟,天际暝鸦零乱。

    许久,宇文川远薄唇贴在乔津亭的耳际,软语温存,“怎不和我说一声?嗯?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

    乔津亭伸手抚了抚宇文川远的鬓角,低低叹息,“离别已然太多,不忍出口!”

    宇文川远铁臂紧箍在乔津亭的腰际,下巴抵在乔津亭光洁的额头上,“你啊!”仰望长空,有雁一行,是南去的飞雁!一缕微笑在宇文川远的眼眸深处微漾,虽是雁去千里,但明春终须归来。

    “你生气了么?”乔津亭仰头,纤手抚上宇文川远的面颊,“你不要生气,我只是想回家了!离家,已然太久,久得……让岁月变换了沧桑!”是的,此番归去,已是物是人非,悲情摇落。

    宇文川远抓住乔津亭的手放在唇边,低眸凝视着乔津亭颊堆香雪,唇蕴梅红,附在她耳边低语,“我不生气,但是我要罚你!”
万里风沙之骄凰求凤(48)
    “嗯?”乔津亭抚着宇文川远袍服上的龙纹,轻轻一笑,低柔地细语,“你……要怎样罚我?”这“罚”定当是磨人的亲昵,乔津亭不由得心“怦怦”直跳,心头有三分羞涩,三分期待,四分暖阳。

    宇文川远举手抬起乔津亭精巧的下巴,见伊人明眸濛了一层妩媚的烟水,比之初见的清灵清俏,又是一种让他怦然心动的美,这是一种绝俗的柔媚,是灼人心骨的优雅和魅惑,乔,竟让他心动如斯澎湃!俯首,是几不可闻的细语,在乔津亭的耳旁热辣辣地响起。

    霎时,桃花映上了人面,比之夕阳晚照还红了几分。乔津亭伸手一捶宇文川远的前胸,“你坏……”

    宇文川远“呵呵”一笑,拥紧了乔津亭,“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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