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佛低语-第1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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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之中困守,实是给自己做了一个牢狱。阿弥陀佛既入不得娑婆世界,他这一脉的光大自然只有靠释迦牟尼,其他诸人才智修为又岂能与释迦牟尼一较高下……”
“到得后来阿弥陀佛知道自己上当,可是为时已晚,无奈之下,便送了文殊与普贤过去,一面是个牵掣之局,另外一面也让他两个在外有所历练,只让大势至在家与算是心中有个依靠,至于南海公主,在菲玉佛时就在南海这一带,她守在南海自然无人与她为难。且南海一向好名声,香火也盛,无论是天庭,还是释迦牟尼对她都得高看一眼。而阿弥陀佛于极乐世界更是苦心经营,只把个极乐世界经营得如同花园。老孙虽则说不曾去过,我料那个地儿名字儿好听,实是一个养老的所在。阿弥陀佛故弄玄虚,一面定了种种规矩,让他人难以度过欲海,不得随便出入,另一面又准许各位成佛之辈得能进入在此修养,一时间极乐世界之名更盛,再者说了,有如此许多佛家高人在此,释迦牟尼又能如何?如此一来他一家五个,在四处立足,相互之间已然是个犄角之势,无率释迦牟尼做了何等事情,不但瞒不得阿弥陀佛,且他家必沾得一份光彩……”
“看到此种情形,释迦牟尼情知佛界若要抛开阿弥陀佛独自做大,那是万万不能。既是如此,人情不若早做。故而他这西方一脉佛家信徒,念佛之时必先口诵‘阿弥陀佛’,却不是‘释迦牟尼佛’,这一面是释迦牟尼无奈之举,另一面也是一个妥协姿态。如此一来,他阿弥陀佛与释迦牟尼还是一家,如此总算保住了阿弥陀佛这一脉佛法开山鼻祖之位……”
“阿弥陀佛安排了文殊与普贤在释迦牟尼身侧,不过若是论起辈份来,释迦牟尼还要叫他们一声师叔。这可是释迦牟尼所不愿意的。不过后来机缘巧合,终让释迦牟尼得以摆脱这种束缚,想当年释迦牟尼修炼之时,曾被孔雀吸吞入肚,而那时老孙曾亲耳听他言道他已然是金身之体。日光佛、月光佛,你两个且想一想,既是金身之体,岂能随随便便就为那畜牧吸入肚中?孔雀故然厉害,若非释迦牟尼有意为之,它自是吸他不得。此后释迦牟尼自孔雀背上破体而出,好歹也是一翻轮回。如此一来,明义上则摆脱了与阿弥陀佛的辈份伦常。又加上他佛法实已是佛家第一个,故而娑婆世界之中便奉了他为佛祖……”
“……后世之人每每提到释迦牟尼便口诵‘佛祖’。只是诵经之时,必先提阿弥陀佛,就是这个道理。释迦牟尼得了佛祖之实,那个虚名却让给了阿弥陀佛。一面全了阿弥陀佛的面子,另一面也是要给南海、文殊、普贤看一看,终叫他几个死心塌地。日光佛,月光佛,尔等看一看老孙所言是否句句在理?”
悟空这一翻言语,只听得曲迎日心惊,曲迎月慌神。
曲迎日心道这猴子名头可不是虚来的,悟性实是不同。
曲迎月则道这猴子若是与我等同时而生,普天之下又岂有我等的名讳,风头只怕早给他一个盖了,实不是等贤之辈。
他两个相视之下都已自对方眼中看出了惊讶之意。
曲迎日道:“佩服,佩服,斗战胜佛果是高人。”
悟空见了他弟兄两个神情,已然明了,当下笑道:“哪里,老孙今儿个愚昧了一回,还请二位佛爷指正。”
曲迎日道:“不敢,不敢,斗战胜佛今日所言与我弟兄所悟可谓不谋而合,不但如此,有些事情的见地还远远超过我弟兄两个。实是佩服之至。”
悟空听了暗自得意,口中却道:“还有何不到之处,还请两个不要相瞒,尽管道来。”
曲迎月道:“果有一处。”
悟空略略一惊:“哪一处?”那边曲迎日也是一愣。
曲迎月道:“斗战胜佛,你想,放眼当今娑婆世界,几个厉害的角色,除了释迦牟尼之外,名声之盛,香火之旺的还有超过南海观音、文殊菩萨与普贤菩萨的么?”
悟空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没有没有。”
曲迎月道:“着啊,这几个出道又早,才智本就非是别个能及,再加上他一家五个皆是佛界名流,且又处处做事低调,这一家五人哪个不是佛身,可是偏偏又挂着菩萨之名,这可是阿弥陀佛过人之处,他可不想让释迦牟尼抓着这一个把柄,说他一家压制别家。释迦牟尼才智过人,可是阿弥陀佛做事也是滴水不漏。释迦牟尼可是心有不甘哪,好不容易弟子之中有个金禅子有些才气,大有不下他当年之势,若是这金禅子能听命于他,他再刻意指点,日后定然成得大气,偏偏这金禅子又自恃才高,不把释迦牟尼放在眼里。这可让释迦牟尼有些儿失望……”
“还有,斗战胜佛,你,无形之中已然卷入了释迦牟尼与阿弥陀佛两个的暗斗了……”
悟空惊道:“老孙?卷入暗斗?”
曲迎月道:“斗战胜佛,我来问你,当今佛界,你对哪个最是感恩戴德?”
悟空听此一问,眼珠转了几转。已然明白曲迎月心思。心中不由暗暗叹息。
曲迎月道:“当今娑婆世界之中,若要说名望之盛,没有一个能超得过斗战胜佛你了。你闹得天宫,这等名声除了当年的邬家六怪,而后可没有一个。释迦牟尼先是折辱于你,一压就是五百载,他压就压了,却借用了道家之术……”
三
三
悟空用心倾听,只怕错过了一个字。
“……释迦牟尼以五指化作金木水火土,这可是地地道道的道家法门,斗战胜佛,曲迎月可说的不错吧?你乃天地精气所生,虽唤作石猴,可是却是五行所蕴,故也只有以五行之法方压得住你。这个想法原本不错,只是却还是低估了你的实力。你一出生便合道家缘法,学得本事,也是道家之法,后又吃得李耳金丹,也是道家宝物。释迦牟尼本以为五行山压得住你,可你却动得那山,由此一项,释迦牟尼已是输了……”
“……无奈之下,他才施展他佛家镇山之宝,这道佛两家的本事才压得住你。可笑释迦牟尼一面与阿弥陀佛走上一路,另一面还要强修道家之术……”
“……你感念释迦牟尼恩德,自是要肝胆涂地而欲报之后快。如此一来,你可是释迦牟尼最亲近的一个了,单你一个可就强过了什么南海、文殊和普贤了。由于你的皈依释迦牟尼好歹也算是成就了他在佛家中的至高地位……”
悟空听曲迎月语中暗含挑拨之意,可又说得再情再理。当下愈加留心。
“释迦牟尼修为至高,可是他手下却出不得高人,一个金禅子还被他借了轮回之法把诸年修为付诸流水,而今虽有旃檀功德佛的美称,可总是一个虚架子,你看他而今除了会诵经念佛,还会些什么?当年我弟兄与金禅子也颇有交往,知其慧明之处实是不下释迦牟尼,只是缺了含蓄……一个高明的弟子也没有,总叫释迦牟尼有些缺憾,好在有你,斗战胜佛,有你加入灵山,又总有些死心塌地的护着他,好歹也叫他圆了这个缺憾……”
悟空听曲迎月语气渐驱暴戾,知他对这释迦牟尼实是有恨且颇为深厚。又听到他与金禅子的交往,心中立时一动。当初在西方欲海中之时菩提老祖言语在悟空脑中立时一闪,心中已知其意。
悟空突的一声厉喝:“呔,我道为何,月光佛,原来如此,金禅子原来是为你所害。”
曲迎月弟兄两个不防悟空陡的如此一声喝叱,俱皆吃了一惊,曲迎月还倒罢了,曲迎日着实被吓了一跳,心道这猴子怎的如此无礼,当下便有些不悦:“斗战胜佛,怎的一惊一乍,作弄死人了。”
悟空厉声道:“日光佛,害死人的可不是老孙,可是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兄弟。”
曲迎日与曲迎月听了俱都动怒,曲迎月道:“好猴子,我害了哪一个?”
悟空道:“害了哪一个?你害了金禅子了,金禅子这么多年的修为被毁还不是拜你所赐?”
曲迎月怒道:“好一个猴精,释迦牟尼与金禅子的恩怨又关我何事!”
悟空冷笑一声,自座上一跃而起:“关你何事,与你关系大了。”
曲迎月也是怒不可遏,自位上也是挺身而起:“好猴子,你欺我太甚,他两个自在西方灵山,我在这净琉璃世界,他两个之事岂又关得着我了,你今儿个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定与你没完。”
悟空向前蹿,已至曲迎月面前,冷笑道:“还如此狡辩,好,今儿个老孙就叫你心服口服。”
此时,曲迎日也早已坐不住,他对悟空之语也颇为气愤。不过见此两个如此剑拔弩张,总也觉不妥,当下向前一站,两手向中伸处早已把两个分开。
曲迎日向着悟空道:“斗战胜佛,曲迎日也觉得你今日之语说的差了,诚如我兄弟所言,我们一在西,一在东,倒又惹得金禅子受害,曲迎日也有听不懂了,倒要听听你有何等说法。你们两个且坐了再说。”
悟空冷然道:“打架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果然如此,不坐不坐。”
曲迎日见悟空打蛇随棍上,也有些着恼:“不坐便不坐,斗战胜佛自便是了,只听你道来。”说罢转身回去坐了。
曲迎月见曲迎日如此,也压了压火,自回去坐了。
悟空道:“月光佛,今儿个便叫你心服口服。月光佛,你与释迦牟尼昔日恩怨今日就不提了,你口口声声编排释迦牟尼错害了金禅子,老孙昔日也曾听人言过说这金禅子当众指责释迦牟尼之事。今日听你一语方知金禅子全是为你所累。你这一脉佛与西方一脉佛本就有纠缠不清之事,偏你就与金禅子交好,金禅子自恃聪明才智胆识俱皆过人,这些也还罢了,只是金禅子这口无遮拦的毛病,且又与你在一起。月光佛,你是哪一个?你可是让释迦牟尼应誓之辈……”
“……金禅子与你交好,一个不小心可就把释迦牟尼的那点事儿可全给抖喽出来,若是有了大错,释迦牟尼岂不是要在你兄弟面前应誓。这等事情释迦牟尼又岂能忍得了。若说那释迦牟尼老孙也还知得一二,其它事情他倒还能容得,可是若是留这金禅子在面前,岂不自找苦吃?也活该他金禅子倒霉,与哪个交好不行,偏偏就与你交好,他当真是瞎了眼,看错了行情了,自找的,自找的,一些儿也不冤!”
曲迎月本还有些怨气,听了悟空此语竟有些愣了。
悟空喝道:“月光佛,日光佛,老孙说的如何?”
曲迎月面色发白,曲迎日在色肃然。
悟空道:“呔,日光佛,只怕有一件事情你还不知呢,你这个兄弟可瞒着你做了不少事。”
曲迎日又是一惊。
曲迎月道:“好猴精,我又做了什么事了?”
悟空冷笑道:“你做了何等事?还来问我,这个事,你瞒得了别个,只是要想瞒的老孙却不能。”
曲迎月满面胀红,厉声道:“你这个泼猴,你且讲来听听。你若说得不对,定将你挫骨扬灰。”
悟空又是一声冷笑道:“只怕你没那等本事。”
曲迎月纵身又起:“泼猴,叫你见识见识曲迎月的手段。”
悟空道:“你的手段又不是不曾见过,又何惧你,你若要打,咱两个就再打一场。只是今日你若怕了,老孙不说便是,何必如此,呵!”
四
四
此时曲迎日一声断喝:“迎月,还不坐下,让人齿笑。”
曲迎月恨恨的盯着悟空道:“泼猴,曲迎月做了何等见不得人的事,你且道来,若是不实,再慢慢与你算帐。”
悟空道:“这才算句人话。”
曲迎月听了,立时又怒将起来。被曲迎日一瞪,这才强压了火,慢慢坐下。
曲迎日道:“斗战胜佛,舍弟又做了何等事,你且道来。若是做的不对,待家父自娑婆世界回来之时定然禀告家父,让他严惩于他。”
悟空突的放缓了声音道:“这事其实也算不得大事。”
曲迎日听了把双目一斜。双目顿生寒光。
悟空见了,欲笑不已:“不过,也算不得小事。”
曲迎日凝神倾听。
悟空道:“月光佛,金禅子轮回之时,你可在场?”
曲迎月强压了火道:“在场。”
悟空道:“你可与他送行?”
曲迎月道:“既是好友,与他送行又有何不可?”
悟空轻声慢气的道:“哪个说有何不可了?”
曲迎月道:“既是如此,你又要说什么?”
悟空轻笑一声道:“月光佛,我来问你,送行之时,你与那金禅子喝了些什么?”
听到此处,曲迎月面色陡变。
悟空只把一双猴目直勾勾的盯着曲迎月一瞬也不瞬。见曲迎月面上变色,心中这块石头方才落了地。原本悟空于欲海之中菩提老祖所言还半信半疑,此时见了曲迎月如此,心中再无怀疑,知这曲迎月当日定是做了一翻手脚。同时也是暗暗心惊,那唐和尚也当真能奈之至,西行路上无论何等险恶,竟不露出本来面目。
曲迎日见曲迎月如此情知此中必有事情,当下静观其变。
曲迎月道:“也只一碗素酒而已,那又如何。”语气已是略有松驰。
悟空微微一笑,突的语声一紧:“当真只是一碗素酒而已么?”
曲迎月嗫嚅道:“这个……这个……还能有什么?”
悟空陡然厉声道:“还能有什么?你自家不知道?”
曲迎月面色惨白,额上已然见汗,嘴唇翕动,双目无神,正欲再辩。
其实曲迎月见悟空如此问法,心中已然认了,还道自己所做的事情已然为悟空洞察。
曲迎日道:“迎月,你究竟还做了什么事情?”
曲迎月道:“也没做什么,只是在酒中泡了茶而已。”声音已是降了下来,不像先前与悟空那般。
悟空双耳支起,听得一字不漏。心中暗道:“原来如此。我那老师父果然说的不假,这茶定是非同一般,莫非……莫非……是那‘四清攒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