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佛低语-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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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明察,休教佞人坏了天庭规矩。还有,不知天庭何时立了规矩,只许自家打雷,不许人家闪电,这男女二个修炼已有千余年道行,若因此小事毁了他们道行,实是有伤天道。若是能召入天庭供职,己是何等美事,还请玉帝三思。”
(四)
“我说此言,本是说与这一众金甲天神听的,向天而言仅是做个样子,以天庭之遥,玉帝又怎能听见,玉帝又岂能如此关注此等小事。谁知,我说过此话不久,见天空彩云缭绕,耳听得笛声清清脆脆,笛声变幻,当高时高,本高处本以为当低了,偏又再高;当低时低,牵着耳朵意欲进入静静的夜,你却又想极力听清这低低的音在说什么。突的就有大浪滔天之声袭来,一浪接一浪,浪浪卷石,噼啪有声;有时就如男女窃窃私语,语小而缠绵。有时又如入深山,山幽林静鸟声婉转……我一时听得呆了,在人间我何曾听过此等美妙的笛声,眼只望着彩云,只盼云中之人现身相见。”
“未几,笛声歇了,我还沉在笛声之中,以为此后当会再有无尽清音传来。一时也不说话,那时脑子也都停了,只看着彩云发呆。至于身边的那对男女以及金甲天神都在做些什么,一些儿也不知,在这时,若是这些天神中的一个暗暗的偷袭了我,我怕也不会知道。”
“直到一个清清脆脆的声音传过来,我才清醒过来,我不由得浑身一个哆索,这声音更是美妙,不但清纯,且透着甜美,听得这个声音就如炎炎夏天,一个在烈日之下于荒漠之中行走了几天的旅人,整日里与黄沙为伴,突的却看到了绿叶,这绿叶又不是别个,却又是出污泥而不染的荷叶,那是怎样的一种惊喜,那又是怎样的一种开心,那又是怎样的一种舒畅……实在太令人陶醉了。”
赌棍邬月说到此处,不由得闭上了眼,一时又陷入无限的遐思之中,晃入又见到了当时的那情那景。
此时只听得一声叹息,悟空看时,却是白衣邬星,只见他也是闭了双眼,只是脸上扭曲,颇现出痛苦状,与赌棍邬月的一脸幸福态迥然而异。
青衣邬明,眼向上斜视,显然目光看得远了,脸上却似有着一种淡淡的失落。
瘟神邬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如一个雕塑,看不出有何变化。
邬老大与魔刀邬天脸上甚是平静。
悟空见了他弟兄六个神情如此这般,心下颇为不解。悟空心中突的想起一件事来,他看到青衣邬明脸上神态之时,当时只觉心中一动,觉得好似在哪儿见过,现下想起来了,当年在女儿国中之时,唐玄奘欲走之时,就曾在国王的脸上见过。心下明了,这情之一物,实是难分难解,就是不知是哪一个女人能有如此媚力。
良久,赌棍邬月方道:“叫斗战胜佛笑话,这一幕,在我脑中实是印象深极了的。想我一生,深溺于赌之中,于女色也是一眼也不看的,可是独对那一日那情那景印象殊深,直欲挥之不去。那一日,我听得彩云之后的声音,知是个女人,却不知是何一个,她也不现身,至今我也不知那女人究是何人,容貌如何。只是想那定是很美很美的一个。”
“只听得那女人道:‘这位道友,我观你体格非凡,体内神光有几欲破体而出之势,显是修为颇深,若是假以时日定能成得无上正果,而今天庭之上玉帝新立,有些事情他处理得也未必得当,有时随心所欲,还不能够以条律治理天庭与娑婆世界。观你言语,很有道理,只是此时若是让玉帝听了,他定会恼怒,说不定便坏了你的道行,你修为纵深,又岂能与天斗?这天庭之上高人大仙比比皆是,又兼西方灵山我佛相佑,更加极乐世界与他也是一脉相承,又岂容你扰乱,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的好。各位天神,我与玉帝也算是颇有交往,此中之事你们就休要问了,容我面见玉帝之时,再行定夺。至于这两个男女,我观他们修为也是颇深,我在天庭之上,见了他们的雷电球的威力实是非同小可,故而走此一遭,我定于玉帝面前为你们举荐,让你们司掌天下雷电之职,也算是一件功德。你们随我来吧。’话音未落,只见彩云处分出两块极小的彩云,直落下来,载了那男女两个升空而去。我与众金甲天神见了,只惊得目瞪口呆。那彩云却是愈飞愈高。我有心腾空追去看看,可是知道人家彩云随身已是成了正果的了,便就此熄了这个欲念。众位金甲天神携了那受伤跌落的雷电二神,也是升空而去。我只在峰顶不断回味那情那景,时至今日,我还觉得那一天是我一生中最美的一天。”
悟空听到此处,不由得纳闷,这女人是谁也?竟有此般吸引力?那男女二个莫非就是现今的雷公电母不成?
“我痴呆良久,方才想起该做的事还没有做,不知六弟那边的事如何了。尤其得知金老二也是一个修道之人且已颇有功底,我这份揪心更是莫能提了。一想到这儿,我便清醒过来,抖擞精神,赶回比比突尔郡。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怕出事也还真的出事。待我回来之时只见两个老者正与六弟斗的辛苦,六弟一把刀抵住了两把剑,斗到激烈处,两个老者吼叫连连,六弟不断后退。只听得一个老者吼道:‘我敌住他,你快去毁了那个的身子。’这一句好像是提醒了另一个老者,他抽身便直奔我的肉身而去。六弟见了,也是一声狂吼,奋不顾身向着那个抽身而去的老者便追,不成想另一老者剑出怪招,只一剑便把六弟后背伤了,血色殷红,登时染了后背。说的慢,那时实在是快,所有事情都是发生在转瞬之间,显然六弟若不是为了护住我这个身子,绝不会受伤。我不敢耽搁,无神入窍,恰恰那老者赶道,我一声大吼:‘金老二,你找死。’说着随手一刀,金老二不曾提防,本以为我元神未归,想捡个现成便宜,他杀我本是手举刀落的事,哪想到我正赶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一愣之间,已被我拦腰斩为两截,一声痛叫,金老二撒手扔了刀,两半截身子在地上滚了两滚,再也不动。六弟见了,精神抖长,一把刀霍霍闪光,缠住了那老者,那老者见此情景,无心再战,折身腾空而起,化一阵风向东南方而去。空中只撂向一句话来:‘你杀我兄弟,我要让这比比突尔郡寸草不留。’我听了此话,懊悔不迭,怎么就轻易走了他,后患无穷也。”赌棍邬月娓娓道来,只听得悟空心惊非凡。
(五)
“我正欲去看六弟伤势,六弟道:‘你来的正好,再晚来片刻,你的肉身不保,那时小弟有何面目见你。’我听了,长叹一声,想来实是惭愧,若不是被彩云耽搁了一忽儿,我六弟又怎会受伤,都是怪我。我心怀愧疚,六弟却道:‘二哥,休要自责,这点儿伤算得了什么,你且看还有没有伤口。’转过身来,我看时,伤口早已愈合,只是还留下血迹而已。我见了,不由赞道:‘六弟功力又进一步,可喜可贺。’六弟突道:‘二哥,你看。’我顺着六弟手指方向看时,只见金老二躺身处,金老二尸身已是不见,只有两半个鸡身子,原来金老二实是一只野鸡精。我见了方才松口气。这才问起六弟事情经过。”说罢,赌棍邬月只把眼看着青衣邬明。
青衣邬明笑道:“你走之后,那老者,就是金老二了,他喋喋不休,话中之意尽是要那比忽向明自尽之词,我听了烦躁,便道:‘这位老丈,不知怎生称呼?’他见我问,眼睛一翻,道:‘毛娃儿,管你甚么事。’我听了火起,便道:‘怎不关我事,此事本是家兄与这位老板相赌之事,你夹在中间凑个什么热闹?’金老二听了,一时语塞,吱唔了两声,本想说些什么,可是一转脸却生起气来,脸色红胀,道:‘你这娃儿,快快走吧,我们比比突尔郡的事,你休要管了,快快走你的路吧,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我听了,心道你这老头实是不知好歹,竟然以言语相吓,若是换作别个怕还真被你唬倒了,可是你今天碰错了人。我一身修为,又岂能怕了你个糟老头子。我当下怒道:‘你快快走吧,再不走,休怪我欺负老人家。’金老二本就想找事,听了此话,立时大喊起来:‘有人要打我了,有人要打我了,大家快来帮我呀。’我一听此话,不由得恶向胆边生,怎么竟会遇到这样的一个主儿,话未说两句,竟然如此。此时,邻里街坊,具都胆小怕事,没有一个出来,胆大的也只是深头探脑。不知何时,我身边陡的出现另一老者,说实话他是何时又是怎样出现的,我是一概不知,就是那么一转脸的功夫,就觉得身边有人,当时很是吓了一跳。我看了看二哥的身子离我已是老远,好在他身边没有人,我心里这才踏实了。只见这个老者——后来才得知,他实是金老二的兄长,也就是金老大了,——向我嘿然一笑,伸手便欲拍我肩膀,我见他出现的怪异,不敢让他碰,一个侧身,早已闪开了。金老大见了,仰天一笑,道:‘你们两个,本是外地人,何故趟这混水。’我听金老大说话不地道,心中更是惊觉。隐隐觉得与金老二是一路——那时实不知二者关系。若果是如此,怕有些麻烦,一方面我要照顾二哥肉身,另一方面还要护了比忽向明不受伤害,若只金老二一个还好说,现今又加了个金老大在内,不好对什。金老大不与我说话,直向比忽向明走去。我心揪起来,此时,我还不想与金老大翻脸,想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时,坐在地上的童子大叫起来,手指着金老大一脸的害怕之情,我情知有异,便走向前,问他何事,他脸上扭曲,充满恐怖,本就一脸疤痕的脸更是难看,我见了,心中一阵翻腾,直欲想吐出来。‘他……他……三天前……看病……我父……后来就……怪病……’童子言语断断续续,我又问了几句,从语中得知,三天前,童子的父亲本是一些儿小病,童子随父亲去看病,在街上见了这个金老大,当时他是一身郎中打扮,便让他给治一治,当时这金老大说没事,吃了一副药便好了,没想便染此怪病,母亲也是如此,再找这个郎中却是踪迹不见,无奈之下向比忽向明求医,可是比忽向明也治不得此病,只吃了一副药也死去。后来此病便染了这童子。童子知自己也无法幸免,便想于临死之前求得一副棺木,因最后一副药吃的是比忽向明的,故而便向比忽向明索要。我正在向童子询问一些事情,那边变故又生,比忽向明撕心裂肺般的一声狂叫,我急转头看时,金老大正站在比忽向明面前,比忽向明的身子却是瘫在了地上,口吐白沫不省人事。我已为比忽向明已遭金老大毒手,再也忍耐不住,便拔出刀来,直奔金老大。金老大见我来势很急,忙的跳开,却已拿了一把剑在手,此时金老二见了,脸露狞笑,也早已拿出剑来。金老大道:‘二弟,到了这个时候还充什么好人,你若早听我言,事情岂不早已解决了,费了这么多周章,事情还是不济,还得我来出手。’金老二道:‘大哥,这种做法太过血腥,与我本意不符。’金老大冷笑道:‘谈什么血腥不血腥,那病杀人就不血腥了?还不如这样痛快,一刀一个,没有痛苦,比麻疯病强得多了,受了那么多折磨还不是个死。’金老二一时语塞。金老大道:‘这里在场的人今天我给你杀个干净,然后你再把我的身子杀了以障人耳目,否则你又怎生在此立足!快快动手罢。’听了此番言语,始知这弟兄二个是早有预谋,金老大散了病毒在这郡中,知有病之人必来找比忽向明,故而设了这个局,不曾想我弟兄两个恰巧经过,方有了此翻耽搁。他两个与我战了多时了,我有心取出宝贝来,可是一时腾不出手,这二人实是逼得紧,金老二也还罢了,金老大的修为比他兄弟那是强得多了,你若再晚去一些,后果不堪设想。”
赌棍邬月道:“我与六弟忙的去看比忽向明,所幸那人只是昏迷,并未遭金老大毒手。好在我们弟兄几个在深山修炼,对山中药草也略懂得一二,此时他铺中有现在的药草,拿来煎了服下,很快便醒了。我见野鸡精的两半个身子依然在地上,想道他也是一个修道者,能修得个人身已是实属不易,可是贪心太盛,方有此劫,起了怜悯之心,把两半收拾了一下,我随手变了一个口袋放在其中,缠在腰间,待此间事了,找个地儿埋了,也是一翻心意。地上洒许多血,一时无暇整饬,也只能由它了。比忽向明又安顿好妻与子,徒弟佣人早已跑得尽了。此时那童子已是不济,以我与二弟的能力也是救他不得,且此病传染,便一把火把他一家三个烧了,在阴间也算是聚在一起,算是做了一件功德之事。比忽向明让妻烧了水,做了菜,饭毕,才说出一些事情来。”
(六)
“比忽向明家中世代为医,自他祖父辈开始除了行医外,又作了一项营生,那就是另开了棺材铺,兼卖寿衣,纸钱之类。这一下不要紧,算是捅了马蜂窝,行中规矩,这两项不可并开,否则难逃杀人卖棺嫌疑。比忽向明的祖父本是一翻善举,在他铺中也时有看不好的病人即时便死了的,若是买棺须得另走许多路。他开此铺,棺木价格上颇低,这就断了他人财路,因而谣言四起,说是庸医杀人卖棺敛财。为此官府也曾介入调查,后来使了一些银子方才脱了干系,自此知道只有善心办不成善事。为避嫌疑,便立下一条规矩,下一代在独立执掌门户之时,须得请了街坊邻居,当街立了重誓,绝不可欺心谋财,方可营业。在传至比忽向明的父亲之时,因有些病人死前因就医已花尽家产,无钱买棺木,因此有些时候比忽向明的父亲便捡一些薄皮棺材施舍了,也不枉了家传的积善行德的祖训。不成想,他如此做法又引来谣言,说他人面兽心,害病人花尽资产,又假惺惺做好人,施舍起棺木来了。一时之间整个比比突尔闹腾得沸沸扬扬,当他与家人外出之时,便时常遭一些不明之人的唾泣。故于五年前在传于比忽向明之时,比忽向明的父亲的意思就是把经营棺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