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面埋伏-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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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另外几个副手通通气,我会尽快通知他们的……”
※ ※ ※何波走出贺雄正的办公室时,贺雄正再一次跟他笑容可掬地握了握手。不过何波并没有留意贺雄正的笑容,只是注意到就在这一会儿工夫里,贺雄正已经有3次不再叫他何处长,而是称他为老何了。
他平时尊重的只是你的位置和权力,根本就不是你这个人。
其实何波此时已经顾不上多想这些了。
他坐在车里,默默地想着他现在该去干什么,哪一件应该是自己必须尽快干的事情,以至司机问了两遍他都没有回答。
今天本来第一件要办的事情,是马上去到古城监狱找辜幸文。现在是不是还应该去呢?
因为突然之间,他感到自己的身分已经同一个小时以前大不相同了。
你想瞒也瞒不住,像这种事情,顷刻间就会传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何况贺雄正还要求你“回去后先给你们的政委和另外几个副手通通气”,其实就算你不说,他也肯定“会尽快通知他们的”。没有别的,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无形之中也就等于剥夺了你的权力。让你有令不行,有禁不止,原有的安排全部泡汤,既定的工作尽数瘫痪,正在执行的任务全面瓦解,并让你所具有的权威性。组织性彻底丧失……
说不定一天之内,甚至几个小时以内,关心着你,爱护着你,或者憎恨你、厌恶你,包括所有正在同你打交道的人们都会听到你的这个信息。
辜幸文也一样会听到。
所以他得重新考虑考虑自己跟辜幸文说话的方式,因为实事求是他讲,你现在其实已经不再是一个大权在握的公安处长了,或者说,一两大后,你就不具有一个公安处长的身分了。而以你现在的这种不伦不类的尴尬身分,你究竟该给人家怎么说?而人家又会怎么看?
身上的BP机再一次震动了起来,就在贺雄正办公室的那段时间里,自己被转换为震动方式的BP机至少震动了八九次。他长出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掏出了BP机。
辜先生请你回电话。
辜先生有要事请你回电话。
辜先生请你速回电话!
辜幸文先生有要事请你速回电话!
辜幸文说他请你务必立刻回电话!
辜幸文请你无论如何立刻回电话!
BP机这一长串的名字让何波久久地愣在那里,辜幸文究竟出什么事情了?
良久,他才像惊醒了似的掏出手机来。
“……我是何波。”何波打通辜幸文电话后,没作任何解释。
“你现在什么地方?”辜幸文也什么都没说,只问他的位置。
“什么事?”
“我想现在见你。”
“……现在?”何波一惊,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现在。”
“那好,我马上过去。”
“不用。还是我去你那儿。”辜幸文的语气像是在下命令。
“不行。我那儿不方便。”何波也一口拒绝。从目前的情况看,自己那儿也确实不方便。
“那你就马上找个安静点的地方,5分钟后告诉我。”辜幸文说完便挂了电话,毫无商量的余地。
但何波感觉得到,辜幸文确实是有重要的事情要给自己讲。
※ ※ ※一刻钟后,他们便坐在了永兴路一个背街的“春花”小歌厅里。
两个人居然不谋而合,都没要车,都是打的过来的。
这是何波很熟悉的一个客户,公安处曾在这里破获过一个案子。
正是一天中客人最少的时候,街面上的行人也一样稀少,小歌厅确实非常安静。
歌厅一个姓吴的小老板忙乎了一阵子,放下几盘瓜子水果,还有一壶热茶,两瓶饮料,寒暄了几句,然后马上知趣地走开了。
等到人走了,歌厅里静下来了,辜幸文却一直不说话,只顾津津有味地嗑着瓜子。何波本不想先说话,但看他这样子,终于忍不住他说:
“你把我约来这儿,可不是只为了嗑瓜子吧?”
“当然不是。”辜幸文看也不看他一眼,“先说说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该死的家伙!莫非他已经感觉到什么了?或者已经听到什么了?何波紧张地思考着,究竟该不该把实情告诉他?末了,他以攻为守,反问了一句:“你连着打了七八个传呼就是想要问我干什么去了?”
“前两个传呼还没有这种想法,到了后面这种想法就有了。”辜幸文向何波瞥了一眼说道。“我只是想证实一下我的猜测,看你究竟会在什么地方。”
“你所猜测的那些东西,是不是跟你关系很大?”何波想找到辜幸文的眼神,但始终碰撞不到。
“何波,到这时候了,你还不敢给我说实话?”
“你想要哪方面的实话?”
“你知道。”
“你真想让我说吗?”
“这几天你不是一直在找我吗?”
“如果你真是什么也知道,那你就应该清楚,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你是想跟我摊牌吗?”辜幸文甚至笑了一笑。
“有这个意思。”何波这时不动声色,不慌不忙地掏出一把手枪来,然后慢慢地指向了辜幸文:“请你把脸转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辜幸文大概是没想到何波会拿出枪来,愣了一愣,然后直直地盯住何波:“这就是你的摊牌?”
“辜幸文,你敢不敢说实话,在东关村龚跃进、胡大高的地盘上,由薛刚山的‘老狼建筑集团公司’盖成的四座小楼房,哪一座是给你的?”何波的嗓音很轻,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
“还有什么?”辜幸文一动不动。
“‘广帅商业城’的张卫革,每年包销你们数百万的滞销产品,作为回报的条件是什么?”
“好,继续提问。”
“去年你的唯一的儿子结婚,有人送给你一把已经装修好,连家具也一并买好的住宅钥匙,你能说出来是什么人送的?”
“还有么?”
“今年7月份,你们监狱的一辆大卡车被人借走,并被换了牌照,在当时市长出车祸的那条路上,有人看到你们这辆车在出事的地点呆了有一个小时,你能把这件事解释清楚吗?”
“……”辜幸文眼神里有什么闪了一闪,然后说道,“再往下说。”
“辜幸文,这还不够吗?这几件事情拿出任何一件来,都能把你的这辈子毁得一干二净。”
“哈哈哈哈……”辜幸文突然一阵仰天大笑,笑得几乎流下泪来。“何波,你真他妈的一个王八蛋!看你那愣头愣脑的的样子,还真不知道你能傻成这个样子!刚才在贺雄正那儿,是不是也是这么一副德性?”
何波再次感到了一次震动,没想到这个辜幸文知道的真多!甚至还知道他刚才就在贺雄正那里!何波并没有把端着的枪放下来,仍然字斟句酌地说道:“这么说来,我的猜测并没有错。”
“你的猜测确实没错。说实话,我还真为你的能干感到高兴。可惜的是,你的这种能干,充其量也只是匹夫之勇。”说到这里,辜幸文斜睨着何波的枪口说,“你是不是觉得这样说话挺威风?其实你根本就是违反规定,非法持枪,同时我还怀疑你是否还有持枪的权力。”
“这你告不倒我,至少我现在还有这个权力。”何波继续一眼不松地盯着辜幸文说,“匹夫之勇比起那些不讲良心的胆小鬼,要强一千倍,一万倍!辜幸文,我希望你不要忘了住牛棚的那些日子,不要忘了刚从牛棚里出来时说的那些话。不要转移话题,请你回答我的问题。”
“老实说,我现在根本不想回答你的任何问题!你现在的举动,在我眼里简直愚蠢透顶,可笑之至!你好好想一想,一大早我连续呼了你八九次究竟是为了什么!其实你他妈的比我更着急,到这会儿了,你还装什么洋蒜!现在的每一分钟比我们的生命都还宝贵,你还在这儿跟我打哑谜!我告诉你,现在能救了你,能救了古城监狱,能救了无数老百姓的人,只有一个人,你他妈的睁眼好好看看,那就是我!”
辜幸文的这一番话还没有说完,何波便已经把枪放了下来。“你他妈的早说这样的话,我还会把枪口指着你吗!辜幸文,你才真他妈的一个王八蛋!我两天两夜没合一眼了,就是没猜透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两道泪水,止不住地从何波的眼里直奔而出。
隐隐约约地,何波感到有一只手轻轻地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然后便紧紧地握在了自己的手上。
他知道,那是辜幸文的手。
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几天来的劳累、压力和紧张,以及刚才所受到的巨大的打击。委屈和羞辱,几乎使何波哽咽起来两人默默无语。
也只有默默无语,才是最好的安慰。
……
一鸣扫描,雪儿校对
张平十面埋伏二十七
二十七代英像是吓了一跳似地醒了过来,然后又像是条件反射似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一看表,已经是上午9点多了,他差不多睡了竟有两个小时。
睡得太多了,原本计划只睡一个小时的。他不能睡,真的不能睡。还有那么多的事情等着要办,尤其是他还准备把张大宽失踪的情况尽快给市局局长汇报,并且准备把自己下一步的想法告诉局长。
昨天晚上几乎找了整整一晚上,直到上午7点时,还是没有任何有关张大宽的消息。
所以他必须尽快采取行动,时间就意味着生命。时间越拖长一分,大宽生还的希望就越少一分。
现在的问题是,能不能就此事立刻对王国炎家里的人,或者对王国炎的妻子直接采取行动?
如果可以采取行动,那么究竟应该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但不管采取什么样的行动,都必须事先给领导汇报并且征得领导的同意。事到如今,他已经不能再把这件事保密下去了,鉴于现在所出现的非常情况,他已经做好了经受重大处分的准备。如果张大宽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他不仅永远无法原谅自己,而且他将准备为此付出一切代价,并承担所有的责任!
这一切全都是自己的失误,全是!
※ ※ ※整整一晚上一直到现在几乎没吃一口东西,但一点儿也不感到饿。他摇了摇沙发旁的暖水瓶,里面空空的。算了,一会儿到了局长那儿再找水喝吧。
传呼机以提示的发音时不时地响一声,他打开看了看,这两个小时,差不多来了有十几个传呼。没什么太要紧的,他一个也没回。想要的没有,不想要的偏是往一块儿凑。
一动不动地思考了几分钟,终于让自己困乏的有些麻木的思绪正常运转了起来。
他觉得见局长前,必须先给老领导何波打个电话。他需要知道一些情况,也需要把这里的一些情况告诉他。
打了差不多有十分钟的电话,却没想到怎么也找不见何波。尤其让他诧异的是,何波的手机居然一直关着!而且连着打了四五个传呼竟也没回电话!
怎么了?代英突然感到有些不大对劲。莫非正在执行什么任务?不会。一个五十七八岁的老处长,什么样的案子还必须他亲自参加?
最大的可能,是不是老处长正在开什么重要的会议?但再重要的会议,难道连出来一下打个电话的时间也没有?除非是两个人正在交谈什么,但如果是两个人的交谈,那就不是开会,也就不会连电话也不回了。
对老领导何波来说,还有什么事情能比他的电话更重要?
BP机再次响了起来。
还是刚才的一个手机号码,但这次打上了名字:
史元杰现在省城,有要事请回电话。
史元杰!
他到省城干什么来了?
他迅速拨通了史元杰的手机号码。
※ ※ ※史元杰以平均每小时140公里的速度,只用了不到4个小时,在上午9点左右,便赶到了省城。
在这不到4个小时里,史元杰睡了差不多有3个小时。等到车到了省城中心大街时,他才算醒了过来。
他先给省厅打了个电话,看厅长上午是否有时间接见。省厅办公室说厅长现在正在参加省政法委的一个紧急会议,估计回来要到11点30左右了,如果你有急事,请在12点以前再打电话联系。
然后便同省城市局刑侦处处长代英进行联系。手机不通,BP机没人回,办公室电话没人接,家里说昨天到今天,代英根本就没回来过。
觉得已经没什么希望了,这才跟司机一块儿在街上胡乱吃了点东西。一边吃一边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知道父亲的身体还是老样子,母亲也还硬朗。总的来说,都还正常。他说可能中午他会回去一趟,如果要是12点半以前回不去,就不要给自己留饭了。
吃完东西,他又一次传呼了代英。
不到30秒的时间,手机便响了起来。
“史局长吗?我是代英,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可真难找!我还以为你会不会赶到外地办案去了呢?你现在在哪儿?”
“就在办公室,很抱歉,没能及时给你回电话。”
“没关系,都干的一样的活儿,还不是常有的事?”
“没想到你会来,开会还是别的什么事?”
“就是王国炎的事,没别的事。”
“那你来时怎么不来个电话?”
“昨天晚上临时才决定的。何处长本来提前要给你打个电话的,但因为时间太晚了,怕打搅你就没打。”
“是不是又有了什么情况?”
“是。代处长,我这次来,主要是要给省厅汇报这个案子。”
“给省厅汇报?”代英一惊。“是不是问题非常严重?”
“可能比我们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史局长,我刚才跟何波处长怎么联系也联系不上,对这个案子我也有新的想法,所以我特别想跟你们商量商量。”
“你的意思是我们先谈谈?”
“你看呢?我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得好好分析一下。”
“我想也是,正好我现在还有点时间,你看我们是不是见面谈?”
“你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过去。”
“不用,我现在还没地方,我看还是去你那儿好。”
“也好,知道市局在哪儿吗?”
“是不是还是老地方?”
“对,儿十年如一日,就是门牌变了点,其它的什么也没变。”
※ ※ ※史元杰坐进代英的办公室时,正好10点整。
此时代英的办公室已经焕然一新,几样水果,两瓶矿泉水,一盒阿诗玛也已经摆在了擦得干干净净的茶几上。
两个人早已熟识,但真正面对面地坐在一起,这还是第一次。
两个人两天来,都只睡了两三个小时,眼睛里都布满了血丝。好在两个人都还算年轻,精神和思维都仍在维持着正常而紧张的运转。所以也就没什么废话,一见面立刻就直奔主题。
渐渐地,两个人几乎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