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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俏女郎-第6部分

小说: 俏女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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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相信你会来葛氏大宅拜访我们,”杰士突然说道。“毕竟我是你最近的亲属,而今你母亲又已经过世……”

    筱岚咽下嘴巴的食物。“你没参加葬礼。”

    “没有……我人在伦敦。”

    “喔。”她怀疑地扬扬眉毛,茫然地答复一声。

    杰士突然转向宇修。“这个遗嘱太荒谬了。”他说。“我们可以私下讨论吗?”

    “没什么可讨论的,”宇修回答。“南顿已经说得十分清楚。”

    杰士的脸胀红。“姓莫的,你太蛮横了,看在老天分上,我们到里面谈。”

    宇修摇摇头,故意说道:“不,我不以为然,杰士,你在此不受欢迎。”

    气氛开始紧张起来,筱岚大吃一惊,她看着两个男人,觉得有一股恨意存在他们之间,仕平和他继父一样胀红脸,向前一步,父子俩并肩站立。

    宇修仍然平静地打量他俩,筱岚首次注意到他的外表是多么蓬乱不整,下巴长出胡渣,双眼困倦,在早晨的阳光下,脸上的线条陷得很深,他的衬衫领口敞开,袖子卷到手肘,没戴领巾,下身穿着农人的皮长裤和长靴子。

    相对之下,杰士和仕平的衣着则是无懈可击,鹿皮骑焉裤,光亮的马靴,上好的外套合身,手臂底下挟着卷边的帽子。

    “你太侮辱人。”杰士说。

    宇修嘲弄地鞠个躬,没说什么,他知道自己占上风,从那致命的一夜,他没再见过杰士,然而心中对他的厌恶仍然一如往日强烈。

    “我要求我妹妹和我回去,她需要女性的照拂,还有谁比我的妻子——她的嫂嫂——更合适的?看看她,”他挥挥手。“这像个少女公开出现的模样吗?”

    “我怎么了?”筱岚睁大眼睛,无辜地问道。

    即使其它人没听出来,但宇修听得出她问题中的嘲讽,他再也忍不住笑容。“先说你嘴巴上有牛奶胡须。”他说。

    “我才没有!”她叫嚷,用手背去擦。

    “而且你的眼角还有睡纹,”他无情地说下去。“裙摆沾着泥巴和稻草,不过,这些都不需要一位嫂嫂来补救,我们自己就可以做得很好。”

    “你在下战书,姓莫的。”杰士轻声宣布。

    中庭似乎突然窜入一股寒意,宇修再次嘲弄地鞠躬同意,筱岚察觉刚刚对自己外表的嘲弄,只不过是在掩饰她的同父异母哥哥和她监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而那不仅仅关乎她母亲的遗嘱而已。

    “来吧,仕平,”杰士重新上马,脸色铁青,仕平依言而行。“这不是结束,姓莫的。”

    “不,杰士,我想也不是。”宇修说。

    “不过,我不相信一个醉鬼是我的对手。”另一个人邪恶地说。

    宇修惨白着脸,仅仅说道:“我说你日安,杰士……仕平。”

    两个人没有回头,迳自骑出中庭。

    筱岚抬头望着宇修。“这是为什么呀?”

    他似乎没有听见,嘴巴抿成一条直线,眼神变得很遥远,他心不在焉地摸摸下巴。“你说什么?”

    “没事,”她说,感觉她的监护人和她哥哥之间的秘密无法在今天早上解开。

    他俯视着她,摇摇头。“你的模样真是一团糟啊,姑娘,实在破坏我监护人的名声。”

    “呃,你自己也不怎么样,”筱岚反驳。“你穿这件衣服睡觉啊?”

    “我没睡。”他回答。

    “喔,是你的脚在痛吗?”

    “还好,”他不打算解释欲求不满的折磨效果。“我睡得不多。”

    “为什么?”

    他皴眉,近乎自言自语地引用马克白的台词。“无法入眠。”

    ““睡眠令人放松戒心,””筱岚立即接下去。“可是马克白犯了谋杀罪,心存愧疚……难怪他无法入睡。可是你又愧疚什么呢?”

    我杀死你父亲,可是不只如此而已,还有其它的事,那些女人有多少不是自愿参与的?这个问题一直萦绕着他,提文敢做逼迫威胁的事,他虐待他的妻子,残酷地强迫她,对于街上那些无法自卫的女人他毫不顾忌……其中有些是处女……不!他不能再想下去。

    筱岚轻触他手臂,被他凄凉的表情吓到了。“怎么了?”

    “伪装的恶魔。”他说,这是他用来称呼那些在他脑中徘徊不去的影像的说法。“我需要吃早餐,我看你已经吃过了。”

    筱岚纳闷自己是否要再追问下去,随后决定自己没这个权力,她根本不太认识他。“只有面包和火腿。”她轻快地说。“如果山姆要为你煎蛋,我也想要一些。”

    这女孩有些特质能令人忘却邪恶的事,宇修心想,突然轻松起来。“你都吃到哪里去了,姑娘?”

    “我不知道,可是我总是觉得饥饿。”她说道,陪他到厨房,“丹尼”跟在她后面。“我纳闷杰士是否会再来?”

    “果真如此,他会后悔,”宇修俯视那条狗,然后耸耸肩,那场战争,他似乎大败溃决。“热水,山姆,我要刮胡子。”他拉开衬衫,解开纽扣,把它丢在椅子上挂着。

    山姆将一盆热水放在桌上,拿个小镜子靠着一只空酒瓶。“肥皂在橱子里。”

    筱岚靠在桌沿,看着宇修在皮带上磨剃刀,开始刮胡子,他的双手令她着迷,美丽优雅,手指细而修长,不知什么原因,在她的胃部挑起一种奇怪的振动。

    “你胸膛上的那个是什么呀?”她突然问道,昨天他在床上时,也有看见那个奇怪的标记。

    宇修的动作一停,然后不在意地说:“唔,是一条蛇。”

    “为什么呢?”

    “学校里没教你别太好奇吗?”他质问。“或是不宜做个人的批评?”

    “对不起,”她一脸沮丧。“我是因为没看过才会感兴趣。”

    “不遇,我想你以前也没有见过光着上身的男人。”他有些刻薄地说,刮去一道长长的肥皂泡沫。

    “是的。”她同意。“你在海军时纹的身吗?”

    宇修叹口气,抓住可以脱身的机会。“纹身在海军很普遍,现在,你有骑马装吗?”

    她没有异议地接受他结束这个令人不安的话题,令他松了一口气。“当然,不过也是斗篷状。”她舔舔指尖,一一拾起桌上的面包屑。

    “呃,我想该是解决这个问题的时机了,我们骑马去曼彻斯特,看看能否改善你的衣着状况。”他以毛巾擦去肥皂泡沫,一手摸摸下巴。“这样好多了。”

    他皴眉地打量着筱岚。“可是你当然不行,山姆,让姑娘端一些热水上楼,她需要好好洗一洗。”

    山姆估量地看看筱岚。“最好是我替你拿上去,在我看来,一点风就把你吹走了。”

    “我比外表看来强壮许多,”筱岚伸手要提水。“我可以挖出马蹄上的蹄癌,而它们可是很重的。”

    “我的老天爷,”宇修咕哝。“你怎么会变成兽医的?”

    “波尔登的出租马车行的马夫长教了我很多东西,以前我常在星期天从学校溜出来,一整天和他在一起,那不是很普通的事。”

    “是的。”

    “可是他们无法制止我。”她轻快地说下去。“然后还有一个住在锡普敦村落里的盗猎者,他教我如何处理鸟类和小动物。”

    “我很惊讶受苦良久的陈院长能让你留那么久。”宇修说道。

    “我确信她们已经得到相当好的报酬。”筱岚有些怒意地说。“毕竟我几乎一整年都住在那里。”她提起水桶走向门口。“我们今天早上去吧?”

    “除非你另有计划。”

    “不,我想没有。”筱岚以和他相同的嘲弄态度回答。

    宇修呵呵笑,纳闷她的幽默感来自哪里,贝丝严肃得令人痛苦,而提文又只对极端事物感兴趣。“我必须和你的银行变一谈,目前你有多少津贴?”

    “津贴?”筱岚新奇地眨眨眼睛。“从来没有过,如果我要零用钱,艾小姐会给我,不过她们提供制服……其它也没什么好花钱的地方。”

    宇修搔搔头发。“我可不知道什么才适合你。”

    当然,这取决于她住在哪里,今早的拜访,使他不再考虑替她安排和一位可敬的女性住在他处的可能性,至少,不是在锡普敦附近的地方,她根本不可能避开她的哥哥和仕平。

    她仍提着水桶站在门口,他挥手叫她走。“去换衣服,姑娘,我要想一想。”

    “嗯,你打算该怎么安置她呢?”门一关,山姆问道。

    “天知道,”宇修叹了一口气。“你可以看透我的想法。”

    “你想留她在这里?”

    “目前而言,我没多少选择。”不过除了葛家,她应该还有些地方可以去,他心想,在如此年轻的时刻,没有人关心她,似乎不太可能。

    应该不可能,可是他怀疑事实即是如此,她的生活之所以变成这样,全因为他曾扮演过重要角色的放荡和染血的过去,而今似乎是往日的余孽回来施行那终必来到的报复。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四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你看起来真帅啊!”半小时之后,筱岚来到中庭,仰慕地说。

    她的监护人换下人装束,系上领巾、鹿皮裤,和高统靴。

    宇修皴眉地打量她棕色的骑马斗篷。“我真希望可以说你也很美,姑娘。你所有的衣服都是这种老气横秋的颜色吗?”

    “是的。”她随意地说,挑剔地皴着眉头,检视比利牵着的那匹灰色小马。“我骑这匹小马吗?”

    “我不会让你骑我的猎马,”他说。“‘大波’是你唯一的选择。”

    “欧,”筱岚绕着那匹胖胖的小马走了一圈。“我在出租马车店骑的牡马有十四个手掌的高度。”

    “我最小的猎马有十七掌高,”宇修说。“所以你只能骑这匹。”他环住她的腰,抱她上鞍。“一旦你在别处安顿下来,我们再为你买匹像样的马。”

    “唔,”筱岚拉起缰绳。“呃,对于这一项,让我告诉你我的计划。”

    宇修一脚跨坐在一匹瘦削的阉马上,斜瞥她一眼。她笑得很灿烂。她的头发又扎成两条辫子,但前额不再是光溜溜的,而是在帽檐下露出几绺金色的发丝。宇修开始纳闷自己是不是发疯了,身为主人的他,脑中充斥的却完全是不恰当的念头。

    他以突兀的速度,双脚夹紧马腹,纵马前行,穿过拱门,来到外面的车道。

    筱岚的小马慢吞吞地跟在后面。比利拉住“丹尼”,不让它跟上去,它抬起头哀嚎,看着女主人消失踪影。

    “我的计划,”筱岚在宇修后面说道。“你不想听听看吗?”

    他放慢速度,好让她能跟上来,截至目前为止,她的计划似乎不太实际,无法令他心动。“不太想,如果这跟原先的提议没两样。”他说。“不论想与不想,我确定自己都得听一遍。”

    他毫不熟中的反应并未阻挠筱岚的决心。“你在伦敦有房子吗?”

    “有,但无法住人。”

    “可是我能改变屋况,对吗?”

    “你在动什么鬼脑筋?”他再次转身注视她,她仍然笑得好灿烂。

    “呃,很简单。”她说。“你需要找个妻子——”

    “我需要什么?”他大叫。

    “我决定那正是你所需要的,”她说。“你需要某人来好好照顾你,我向来知道人什么时候需要被照顾。”她严肃地说。

    他暗自纳闷她是否能分辨人和动物。

    他默然不语,她迳自说下去:“如果你有妻子,或许就能够再度有好睡眠,也有人来管理家事,确保你生活舒适。当然,如果她有一笔财富,那就更完美了……毕竟你似乎没有多少钱。”

    她微偏着头打量他,评估他对自己的诊断和处方的反应。

    “我去哪里找适么一位贤妻良母呢?”他不知是该笑或是该责备她的没规矩。

    “伦敦,”筱岚说得好像合情合理。“我也去那里找个丈夫,好得回我的自由。我已经决定,婚后要自己来控制钱,做得到吗?”

    突然变换话题令人措手不及,宇修发现自己顺理成章地回答,好像这个问题很合理似的。“在法律之下,你丈夫才是控制者。”他说。“但有例外。”

    “身为我的监护人,你可以确保这一点吗?”

    她从哪里学来这些怪念头?他趣味盎然地回答:“是的,如果这位假定的丈夫仍想娶你。”

    “喔,我想他会的。”她轻快地说。“我和他分享财富,如果他像那个助理官、屠夫的儿子,或是陈小姐的侄子,他们会锲而不舍。”

    这么一个实际的说辞,令宇修莞尔。如果连她穿着那些棕色的布袋掩饰身材的时候,她的前任追求者都为她神魂颠倒,那么不需多大的想像力,就能猜测当她打扮入时时的效果。看来葛小姐不像他以为的那般天真无知……或者是她有意隐藏自己欺骗那些人。

    嗯,这倒是个有趣的念头。

    “总之,我的计划是我们两个都去伦敦,有个初入社交界的舞会。你可以找到妻子,我也能找到权宜的丈夫。”

    “别管我对自己生活的计划。”他仍然以幽默的语气说道。“你计划我们去伦敦时住在哪里呢?”

    “当然是住你的房子里,我们可以用我的钱整修它,支付舞会的费用,一件宫廷礼服、舞会和一切的费用加起来可能十分昂贵。”

    宇修深吸一口气。“孩子,人们会对一个利用他被监护人的财富中饱私囊的人,批评得很刻薄。”

    “可是才不是那样!”她大嚷。“这样做对我有利!我得有个地方住,还要一场初入社交界的舞会。这是最简单的方法,如果对双方都有利,那当然更好。”

    宇修的耐心和幽默感都用完了。“我没听过这么夸张的胡言乱语,”他说。“我拒绝无意去伦敦,如果你想去,那就得替你自己找个合适的伴护人。”

    “可是你可以胜任啊。”

    “我不行。即使我愿意担任,看起来也太荒谬。你需要一位受人尊敬的淑女,她有权自由出入最核心的社交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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