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银纪元-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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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雷达显示他们离营地只有一段不太远的路程，但是浓烈的大雾使他们无法看清前方的情况。
当他们冲出雾气的时候，赫然发现，守备部队的火炮阵地就在前方视线可及的地方。而比目鱼正在对着那边直冲过去。
“天啊，我们距离军营已经居然已经这么近了！”
“回到舱内，全员回到舱内！”克里斯汀说道，“驾驶员，减速，转弯，想办法避开。”
她的话还没说完，飞行器猛地向一侧倾斜，接着剧烈的摇摆起来。随着尖锐的摩擦声，悬浮在地面五米多高度的比目鱼，沉重的砸在地面上，开始在冰面上滑行。
“我们被击中了，正在紧急制动！”
董成觉得自己像是被筛子里面的小石头一样，跟着飞行器摇来摇去的。他伸手扶住机舱墙壁，发现舱内的几位女士都没站住。
陆军上校克里斯汀·戴伊跌坐在地上，说道：“到底怎么回事，报告受损情况！”
“飞行器左侧收到了重创，像是海峡对面的炮击。似乎正好有一颗破坏了飞行器的动力装置！”
“我们正在失控，无法转向了！”
地效飞行器好像一只受伤的巨兽，在半起半落中挣扎着。受到攻击的发动机燃烧起来，火焰四溅，在飞行器的身后留下了一闪而灭的尾巴。火焰带来的温度，让坚冰融化升腾，又生成了新的雾气。
“联系营地，让她们把炮阵上的人撤走！”
“通讯收到严重干扰无法连接！”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克里斯汀的拳头狠狠的砸着舱壁。
距离炮阵越来越近了，失控的比目鱼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一个发动机的破坏，还不足以让它停止运转。
“停下其他发动机如何？”
“太危险，如果控制不好，飞行器会直接栽到冰面上的！”
“伟大的地球啊，谁能做点什么。”
“驾驶员在干什么！”
“谁能让这个大家伙停下来呀！”
女士们爱叫的特点在危急时刻表现出来，虽为军人也没能例外。
观察室内有些慌乱。
董成却突然想到一个人。或许她可以控制这只不听话的比目鱼。
“你是在叫我吗，主人？”他的念头一动，小九就有了感应。
“嗯，小九，你能控制这架飞行器吗，战舰你能玩得转，这种小东西肯定也易如反掌吧。”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小九才不要！”小九直截了当的拒绝。
“为什么？”
“要进入它里面，很难受的，好像……嗯……好像明明是个人，却要装成狗一样嘛。”
不知道为什么董成脑海中的样子，却成了另外一番景象。
“主人好可恶啊！”小九嗔怪着，“一定要小九做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啦。不过，之后主人你要给小九奖励！”
“好吧，说定了。”
“那么，主人，小九先离开一下。”
短短的几秒钟，董成与鬼船的幽灵达成了协议。他觉得一阵刺痛，幽灵似乎飘走，转移到了飞行器上。
这架比目鱼也像是被赋予了灵魂一般，马上有了巨大的变化。它立刻停止了颠簸，从失控中变得平稳了。只是速度还没有办法立刻降低。
“好难受啊，主人！”
董成仿佛能听见小九在抱怨着。
火炮阵地上的士兵也发现了直冲过来的飞行器，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却不敢从阵地上撤退。
她们一边惶恐的看着身后冲过来的钢铁巨兽，一边继续向远方的敌军射击。
“小九，快点！”董成在心里喊着。
“我在努力，主人，要充分认识到容器的差异性。”
距离还在不断的减少。
一千米。
五百米。
二百米。
一百米。
就在地效飞行器几乎要撞上炮兵阵地的时候，它猛地做了让人匪夷所思的动作，直接旋转了九十度，擦着炮阵的边缘沿横向闪了过去。
飞行器上的人们还没有来得及欢呼，却发现他们的比目鱼，又向着斯利德守军的军营直直的冲过去了。
第139章紧急制动
这真是才过难关又遇险阻。
眼睁睁看着比目鱼奔自家的军营而去，机舱内所有的女军官都大张着嘴巴，这回她们紧张的连呼喊都忘掉了。
“小九！尽全力停下来！”董成在心里疾呼着。
“主人，我的力量有点集中不起来。我需要你的帮助，就像上次那样！”
上次那样吗，董成回想着鬼船内的情况，一股灵能力量从他身上瞬间输出。
一阵强烈的刺痛使他的大脑像是要炸裂开来。董成咬劲牙关，紧紧的攥着双拳。他知道，小九是在拼尽全力，他也要尽全力支持她。
所有的制动系统同时抱闸。瞬间的强制减速让一些受高速驱使的零件发出嘎嘎的声响，有些强度不够的零件在惯性力和摩擦力的双重作用发生了断裂和破坏。但是，主发动机的大轴被控制住了，它在强大的摩擦力作用下沿切线射出一道长长的火星，转速越来越慢，终于成功制动住了。
接着它的各级传动系统开始逐级减速，比目鱼终于在距军营不远处停了下来。
“好累哦，我要睡一会儿，主人暂时不要叫我。”筋疲力尽的小九，又回到了董成的头脑中。
好险啊，以比目鱼飞行速度离军营简直就是近在迟尺。一向临危不惧的董成，两手也都攥出了冷汗。
外壳的破损让冷气呼呼的向机舱内钻，比目鱼内部的温度骤降，连呼吸都带出了白气。
董成将克里斯汀拉了起来，说道：“真是万幸，最终没有发生惨祸。”
头疼没有立刻消退，这算是使用灵能的后遗症吗，还是某些虚空生物的目光所致？机动部队的中校努力不去乱想，让自己尽量保持常态。
克里斯汀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董成看着，似乎想从机动部队中校的眼睛里找到什么答案。
“赶快看看我们损失的情况吧。”董成可不习惯被人这样探究似的注视着。
女上校对着自己的通讯器说道：“检查飞行器情况，报告人员损失情况，要做好迎接更多兽人的准备。”
各处的报告很快集中到了克里斯汀的手中。
人员的损失还不算大。原本能运载能力极强的大比目鱼这次只带了三百多人，这样，在撞击的时候，宽松的空间减少了人员的碰撞，因而大大降低了人员的死伤数字。
“死亡人数是二十七人，其中有一名少尉。伤员人数大约四十多人，一些轻伤没有计算在内。”汇总后，一名女中尉向上校报告了人员的伤亡情况。
比目鱼飞行器的损伤情况很严重。它的主发动机先是部分被击中起火，后又在落地的碰撞中受损，接着遭遇强行制动，主轴严重磨损，动力系统是彻底瘫痪了。
它的外壳在与地面的摩擦和撞击中破损严重，内部舱室都有不同程度的变形和零件损坏。
好在运载雪地坦克的舱室没受什么影响，因而那些战车们都安然无恙。雪地摩托也完好，唯一有麻烦的是运兵车。
“我们带了十二辆蚱蜢运兵车，落地的时候被撞坏了两辆，还有三辆被变形的舱门卡住了。”报告人员有点沮丧的说道。
“至少还剩下了一半。秋后的蚂蚱，不能要求的太多了。”看到机舱内的低沉情绪，董成说道，“不管怎么说，我们至少抵达了目的地。”
“说的没错。”克里斯汀将剩下的清理和救助工作交给了中尉，“军人嘛，遇到点伤亡和损失是家常便饭。集合人员，下机。准备迎接新的战斗。”金发的女上校对部下发布了命令。
“我们现在就到营地去。军情有变化，兽人居然突破了海峡……”克里斯汀对董成说出了下一步的行动目标。
接到命令的士兵们开始卸下战车、摩托车、弹药和军需用品。
董成和克里斯汀先行离开比目鱼，带着一小队人，向军营进发。一路上，克里斯汀板着脸，一言不发的匆匆走着，可能对炮兵联络不够，大光其火吧。好在当他们走过一小段冰面进入军营大门时，阵地上的炮声已经停止了。
陆军上校克里斯汀·戴伊带着董成，与自己的几名随员气冲冲的直奔营地的指挥室时，负责这里的少校却是满心欢喜的迎接她的到来。
“您亲自带队来增援了吗，长官。”一脸喜出望外的少校说。
“增援，什么增援？”满脸恼火的指挥官摸不着头脑。
“我向您要求的增援啊，三天前发回去的报告。”
显然，通讯干扰让后方和前方的联系出现了问题。
前线的情况显然比克里斯汀预计的要糟糕，而更糟糕的是，这些情况在评估团成员董成的眼前暴露无遗。
现在看来，前线的通讯似乎受到了强力干扰，已经有四、五天无法与冰峰城联系不上了。
兽人就是在差不多同一个时间段突破海峡的，它们到底来了多少，这个倒是需要弄清楚的。
“目前唯一能确认的是，它们没有绕过我们，而是打算和我们狠狠的干一架。”前线的少校说道。
“这很正常，它们是绿皮，为战斗而生的。”克里斯汀的脸色已经缓和下来，她对董成说道，“您说对吧，中校。”
董成点头附和她的说法：“在海峡对岸那么长时间，它们肯定憋坏了。”
“它们的具体数量和所用装备都知道吗？”陆军上校开始询问军情。
“我们一直在布置防御阵地。绿皮们又是突然出现的。通讯联络也不畅。”少校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言下之意很明显，对这两件事情所知甚少。
“我们的补给品储备很充足，就算被围困也至少能维持半年，本来的计划是坚持到援军的抵达，再做其他打算的。”她为自己辩解道。
克里斯汀·戴伊轻叹了一声，转头看着董成，眨了眨眼睛，询问道：“您有什么意见，身经百战、见多识广的中校先生？我记得您讨伐过兽人。”
“偶尔几次。”董成谦虚的说道，“我现在只是一名评估团的观察人员，上校，这是您的队伍。当然，我个人不喜欢过于被动的作战方式。而且，我记得军校的教科书中反复强调，情报对作战至关重要。”
“我很高兴，与您在这一点上看法一致。”克里斯汀听了董成的话，笑着说道，她的笑容转瞬即逝，“少校，我们应该更主动一些。”
“派出两队人马，骑着摩托在附近转转，至少要弄清楚把绿皮们在哪里。当然，如果能弄清他们的数量更好。”
“少校，你带着我们沿着你的防线看看。”克里斯汀向董成发出邀请，“中校，您愿意一同前往吗？”
“乐意之至。”董成回答道。
女上校的性格是雷厉风行。随着克里斯汀的命令，她的部队快速运转了起来。
十辆雪地摩托车一字排开准备出发，两队穿戴整齐的女战士将兵分两路开始巡查。看起来，长官的到来鼓舞了士气，这些女战士一个个英姿飒爽，对寒冷毫无畏惧。
随后，董成跟随着克里斯汀上校与驻军少校，乘坐一辆雪地战车前往防御阵线，查看布防的情况。
少校在军营南面、西面和东面各构筑了一道防线，南面的距离营地差不多有四公里，东西两道则有两公里。
她们在冰层上挖掘出了差不多有两米深的战壕与交通沟，前沿阵地基本上都连成了网络。
战士们的情绪还好，但也仅仅是还好而已。她们刚刚打退了一波进攻，现在正值间歇期。前线的将士们开始享受这片刻的安宁。
女性军官和士官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手捧着盛满热可可的马克杯小声交谈，董成还听到有人唱歌，当然，歌声的曲调并不欢快。
上校与少校沿着战壕，检查防御布置的情况。而董成没有跟着她们，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引起恶业军团的副团长注意的，是战壕之外的几名士兵。他看见她们正在往一辆雪地拖车上装兽人的尸体。
“需要帮助吗？”董成大步的走过去，帮着她们搬运兽人的尸体。
“谢谢您，长官。”女兵们笑着欢迎他的加入。
机动部队的中校趁机查看着。那些兽人与他之前见过的类似，绿色皮肤、身体粗壮，上肢长下肢短。
只是有一点，它们看上去还没有适应这里的气候。皮肤和组织都由于寒冷变得干燥脆弱了。
一般说，兽人自我调节的能力极强。到达新环境后，身体总能很快的变化，以做到适应环境。怎么这些兽人的身体却没有显示出这个特征呢？
董成在地效飞行器上的战斗中就产生的疑问，这次又在兽人的尸体上得到了印证。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兽人肯定不是本地种，它们抵达斯利德这颗霜冻星球不会超过一年时间。
但它们是怎么来的呢？董成记得联邦的军情战报上并没有相关的通报，在斯利德附近的高位轨道也没有发现宇宙垃圾一般的兽人太空战舰和环绕着战舰的太空废弃物。
有点解释不通的是，这些外来的兽人似乎并不是靠着自己的飞船来的。
有点意思，机动部队的中校想着。
第140章夜探钻井台
当战壕附近所有的兽人尸体全装上车后，董成开口询问道：“这些尸体准备运到哪里销毁？”
“销毁？”负责处理的女兵有些迷惑的样子。
机动部队的中校解释道：“如果有热电熔炉是最好的，要是直接浇上燃链烧，还需用火焰喷射器做收尾工作。”
那些处理兽人尸体的士兵听得一愣一愣的，显然没有马上理解董成的意思。
她们不是机动部队，很少接触到这些异族生物吧，董成想着，于是追问道：“那么，这些尸体你们要怎么处理……”
“厄，丢到海里去啊，那边就有个悬崖。”女兵指着海峡上面的断崖说道。
董成顺着她的手指，看到了几公里外的耶格尔海峡。海峡中间，分割冰面的蓝色水域差不多有十几公里宽，将两块巨大的冰冠阻断。
冰冠的对面是兽人的地盘吧，也是一片冰原，有机会一定要过去看看，董成想着。
“海里有很多大型的食肉海兽，它们应该会把这些吃光吧。”女兵说道。
这时，巡查了一圈的克里斯汀与那名少校也凑了过来，正好听到董成他们的对话。
“看样子，您已经开始进行调查了？”克里斯汀说道，“在研究尸体的问题？”
董成点头说道：“是的，我想知道，之前的尸体也都是这么处理的吗？”
“是的，都是如此，有什么问题吗？”少校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