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魔人II(1-8卷全本)-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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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全穿着很喜庆的衣服,排成单向纵队,一个挨一个的走着。最前面,是两个人抬着一个大红色的轿子,轿顶盖着黑布,由三名乐手分持乐器领路,队伍中还有人抬着各种箱子,上面闪着星星点点的亮光,花蕾距离他们不远,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那是燃着的香。
最前面是一个很瘦小的黑衣人,似乎是这一行人的领队,在这无月无星的夜里却还打着一把黑伞。他每走一步,身后的鼓手就敲击一下,整个队伍无声无息的前进,除了乐器的声音在黑夜里显得特别响亮刺耳之外,诺大个空间还是没有一点生气。
飒!
一阵风旋转着吹过,那顶轿子突然一歪,从里头掉出一个东西来。
花蕾这才注意到那顶轿子是纸的,队伍中的人抬的所有东西都是纸的。而那轿子掉出的东西也是纸,确切的说是一张放大的女人照片,随着那阵滴溜溜的怪风,直向花蕾这边飘了过来。
那黑衣人一扭头,正对向花蕾的眼神。
第四章 喂,有电话啦
从长相上,分不清这黑衣人是男是女,瘦小的身材,半长不短的头发,布满皱纹的脸,僵硬的表情,在看到花蕾的一瞬间,一笑,然后,转身走了过来。
花蕾不知所措。
她今晚遇到了太多的怪事——无缘无故的心口疼,路上那奇怪的白色石柱、石柱变成雕像的幻觉,她记不起怎么发生的车祸、昏倒、还有站在不远处的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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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她很希望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能出现什么人、什么事,如果有第三者在场,恐惧感会减轻好多,也许她还可以寻求帮助,可是怎么会遇到这样一队黑衣人呢?
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在送嫁,但,抬的却是纸轿、轿子中只有照片,难道是传说中的阴婚?那么,在这看似安静的四周,有没有照片上女子的魂魄在飘荡,等着嫁给另一个已经死了的男人?
花蕾想着,不禁打了个寒战,感觉后背上一片湿冷的感觉,似乎有人伏在她身上似的。虽然她很想把这解释为冷汗被夜风吹拂的缘故,但却说服不了自己的心。
“有人看上你了。”那黑衣人捡起那张照片,仿佛是和照片在说话,不过脸却对着花蕾,“跑什么,你爸妈给你找了多好的人家,你还跑,难道要我用灵绳缚着你吗?唉,就同意了吧,一个人在地下孤苦伶仃的,搭个尸骨,有人作伴不好吗?免得你一个孤鬼,还是女孩子家家的,多可怜。”
一说话,花蕾听出这个黑衣人是个女人,因为她的声音很尖细,在黑暗中被夜风缓缓传过来,听得人极不舒服。她的一对眼睛黑少白多,眼珠儿一动就像在翻白眼,偏偏面皮一点不动,看来特别可怕。
花蕾被她盯的心底发寒,双腿发软,却连跑也不敢。
“你父母很疼你啊。”黑衣人忽然说出这种奇怪的话,“不过你要嫁人,可以找我。反正已经有人看中你了。”她说着瞄了一眼那个一直一言不发的男人。
“你是谁?”花蕾终于问出话来。
“我是高媒婆。”她又一笑,“别耽误了时辰,要不男方发起怒来,我可吃不了兜着走了。”走着走着,她突然尖声大叫,吓了花蕾一大跳,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差点绊倒,悄然间看到那照片上的女孩子不再是笑着的了,而是板着脸,凶狠的看着花蕾。
“别闹了,由不得你!”黑衣人慢慢的转过身。
她身边一直跟着一个枯瘦而脸色阴郁的少年,手里举着三只香。高媒婆嘴里一边不知念叨着什么,一边拿过一支香,在那张照片的边缘处烫出一个香点,一边摇头叹息着什么,一边离开了。
她一举手,唢呐声、鼓声、号声再度响起,等她把照片恭恭敬敬又小心翼翼的摆放在轿内后,一行人再度排成一纵队,在前方的路口拐了个弯,横穿立交桥,走了。
花蕾不想看他们,但视线却似乎不受她自己的支配,目光一直追随着那队人。
一阵风吹来,那红轿虽然是纸扎的,但非常逼真,以至于花蕾刚才在昏暗中没有看清那是纸的,现在再看,就见那轿子的侧轿帘被风吹开了,露出黑洞洞的轿内。
照理说,照片应该正放在轿内的,从侧轿帘看不到,但花蕾却看到了。照片上的女孩瞪着她,清纯的脸像被火烧过的一样,很快的变得焦黑,只剩下一对眼睛时仍然冷冷的看着她,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似乎想让花蕾去代替她。
她很怕,可是却有点麻木了。
她没做过坏事,最近也没见什么衰事,为什么会倒霉到这个程度,遇到好多邪祟?可是,这真是她无意中遇到的吗?还是,有什么东西,出于什么原因找上她?
又一阵风吹过,传送来一阵嗒嗒嗒的声音,很轻,但是很有节奏感。花蕾已经被惊得没有理智了,虽然明白不能在这种情况下乱回头,却还是循声望去。
一只野狗不知从什么角落跑了出来,急速跑过桥底,四个小爪子敲击地面,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因为夜里格外安静,才能被听到。
眼看它就要跑到桥那边去了,却忽然转过了身,对着花蕾的方向看,然后开始发出了响亮的吠叫声。
它显得很激动,半伏下前身,做着攻击的姿势,喉咙发出呜呜的威胁声,向前几步,却又退后了,好像想攻击又不敢。
都说狗的眼睛是很净的,能看到人类看不到的东西,难道它是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她身后?
花蕾啊的叫了一声,往前连跑了几步,不敢回头看,可是为什么听到有两个脚步声?而那只狗一边叫一边后退,看到花蕾靠近后,居然哀鸣了一声,夹着尾巴逃掉了。
它在害怕什么,难道那东西可怕到狗会逃跑吗?
脚下一绊,花蕾摔倒了,身后的脚步也近了。她终于回头看去,见正是那个男人一步一步走过来,伸出苍白的手,好像要拉她起来。
他是背着光的,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走开!走开!”花蕾从小到大没有被这么惊吓过,一边大叫着,一边坐在地上,往后挪动着。
“我不是……”
“喂,有电话啦。”一个童声在花蕾回答间,插进话来。
花蕾的心差点惊得跳出来,几乎要尖叫的时候才明白那是她的电话铃声。她恨自己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机铃声,这在这种情况下听来,实在太惊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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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不得那个“男人”,花蕾拼命抓过手机,还没有听到对方的声音就大喊起来:“包大同,救我!救我!”
她设了手机铃声分类,配这个电话铃声的,就只有包大同。
“怎么?”包大同有点急了。
他今晚在一个女朋友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神不宁,本来想做一夜七次郎的,结果只完成一半任务。他的手机办了短信呼,打开一看,见花雷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似乎很急,于是马上回复。
“有人要我做他的鬼妻!”花蕾差不多是冲着电话喊了。
“在缠你?现在!”
花蕾回答了一连串的“是”。
“你在哪?”包大同急的跳起来,“把手机对着那东西,我……”他想试试以手机传声念符咒,又想施展阮瞻教的时空扭曲术,但又怕这两样都不能立即救回花蕾。
第五章 专业知识
花蕾没等包大同说完,急忙把手机对向身后,她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再也受不了惊吓了,她感觉自己心里有根弦,已经绷得紧紧的,哪怕有一点点小小的外力就会立即断掉。
可是……那男人不见了!
她的身后,空空如也,别说人,连鬼影子也没有一条。巨大的立交桥像一只钢筋水泥的巨兽,森严的耸立着,四周因为寂静,反衬出一种说不出的声音,不是人的耳朵听到的,而是从遥远空旷的黑暗中一直传到人心里。
他不见了!消失的干干净净,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喂喂,花骨朵,说话,你还在吗?没事吧?”
“我还在,他……没了。”花蕾坐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往四周看。
确实没有人,可是模糊不清的远处,似乎总有什么在暗中窥伺,这使花蕾严重不安,并显示在声音中。
包大同感觉得出来,一边快速穿衣服一边安慰道:“好,你别怕,我马上就到,告诉我具体方位。”
一瞬间,花蕾有点迷惑,被惊吓得麻木的大脑甚至连这个地方的地址也记不起,想了一下才说出。
“站在没有阴影的地方,但是不要在路口,心里念几遍道德经,我记得你看过。”包大同一边吩咐一边出门。
因为平时大手大脚的花钱,他没买车,又因为法力被封印了,他不能彻底施展阮瞻教的时空扭曲术,只能一段一段的定点移动,其速度比汽车略慢,而且省钱省汽油,就是浪费鞋底,而且还惊吓到了几个夜游的不良少年。
那几个家伙正在砸电话亭,看到他忽然凭空出现,因为用力过度而脸色苍白,面容狰狞,而一眨眼间又出现在街道的另一头,只留下个影子,吓地抱头鼠窜,大呼见鬼。
不过无论如何,他拼了老命的尽快赶到了,见花蕾孤伶伶的站在路灯底下,可怜兮兮的,不禁心生怜意,考虑着以后对她好点。
“花骨朵……”
他才说出三个字,花蕾就扑了过来,抱着他放声大哭。他两只手举着,不知道放在哪儿好,犹豫了半天才轻轻抱住她,温柔的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我来保护你。”
“你才来。”花蕾哽咽着说着,刚才还非常清醒,这会儿感觉头昏脑涨。抬头望着包大同的脸,见他平日里亮晶晶,充满戏谑的眼神温柔而宁静,登时一阵舒心。
有他在,死也可以安全的死吧。她想着,失去了意识,感觉死,其实并不可怕。
包大同感觉怀里的身子一软,连忙抱紧,只觉得花蕾浑身火烫,可小手却凉得像一块冰,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这丫头招惹到什么了吗?他打横抱起她,走到停在不远处的车里,轻轻把她安放在车座上,自己站在车外,迎风耸了耸鼻子,“鬼气。”他用叹息的声音说着。
远处,闪过一条黑影,是一只野狗探头探脑的走到路中央,原地打了好几个转,朝着一个角落高声吠叫了几声,扭头看了看包大同,然后快速跑走了。
包大同向那个方向走了几步,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退了回去,开着车子过去。他能力受限,但仍然感觉得到这里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不能留花蕾一个人单独呆着。而他来得匆忙,没有准备,不得不小心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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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死气从桥下的绿化带传了出来,包大同慢慢走了过去,看到一个人躺在那儿。
一个中年女人,看来像是拾荒的,脸色乌紫着,眼周黑黑的,眼睛似乎要瞪出来了,因为张大着嘴,牙齿呲了出来,初看起来恶狠狠的像要咬人。
她蜷缩着躺在阴影最深的地方,脖子歪斜着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上面套着一条绳子,因为身子格外瘦小,看来就像一条大一点的狗。
可她是个人,虽然肮脏、低贱、贫苦,可她是个人哪!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这儿,不知道是被哪个混帐王八蛋杀死,暴尸于此。
那只狗是要报告他这个信息吗?连一只狗都知道怜悯,为什么有的人不可以呢?人类真是可怕。
包大同拿出手机报警,才按下按键,就感觉有异。回头一看,那女人的脸上现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眼睛和嘴巴慢慢闭上了,只在乌黑的唇间露出一小点红红的舌头,表明她是被勒死的。
包大同和匪警电话的接线员说清凶案发生的位置,就踱到车边去,摸了摸花蕾的额头,见她烧得迷迷糊糊的,碰到他微凉的手,立即把整张脸都贴在他的掌心,似乎还有些意识,坚持一会儿再去医院还是可以的,略放下了心。
再往后退了几步,观察了一下整座立交桥,想了想,终于还是咬破中指,把血弹到半空,口中默念咒语,手指残余的血抹在了两眉之间。
阴眼开,看到有些东西围着那具尸体,冷冷的幸灾乐祸,一抹浓重的黑色凝聚在正南方的位置,此时已经慢慢转淡。
包大同的眉头越皱越紧。这个东西很厉害啊!
想着,他回头看看花蕾,见有位老兄正趴在车窗上往里看花蕾,立即一个虚空符打过去。花蕾现在病着,本就脆弱,接了阴气还了得,至少得病上一个月。
而且因为他以法术开了阴阳眼,能清楚的看到花蕾的情况。她的阳火不知道为什么弱了下来,虽然还没有灭,却好像被什么污染了一样。据他判断,不出七天,花蕾的小命就危险了。
她被缠了?为什么不告诉他?是不能信任他,还是她自己没有感觉到呢?这丫头,总想学着处理灵异事件,却胆小的很,而且脑筋不清醒。她的父母是谁?怎么能任由女儿天天在外面这么折腾,却从来不找她呢?
不管如何,她现在算是他的员工、他的朋友,他不能不管她。就像刚才说的,在她回到父母身边或者找到男人之前,他来保护她。
不到五分钟,警察来了。
包大同简单回答了一下问题,然后留下自己的姓名地址,就立即送花蕾去医院了。他明白花蕾气息弱,半夜的医院本身又是阴气重的地方,因此不敢稍离,一直陪在花蕾身边。
他的外貌、他的举止、他的微笑、他的体贴都是如此吸引女人的目光,那些值班的年轻女医生和护士没有一个不羡慕花蕾的,恨不得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
花蕾昏得非常彻底,虽然在外人看来还有反应,而她却一直在黑沉得没有一丝异样的梦境中,其实是着实好好睡了一大觉。
早上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身体轻松了很多,除了无力,没有任何不适,恢复得和病来的时候一样迅速,怪得很。
再看包大同,正抱着臂斜倚着病床打盹,窗外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衬得他的眉毛看来毛茸茸的,让她很想摸一下,而他挺直的鼻梁侧有一处可爱阴影,使他的睡颜都如此生动,连那些阳光下显现的灰尘飞舞起来都很好看。
要是,每天早上醒来都能看到他,该有多好!花蕾想着,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