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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从赤手空拳到亿万富豪(修改版)-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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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能给我一枝烟?”黄仁德表面上看脸色平静,但内心里却是烦躁不安,说道:“让我再好好想想。”

  这已经是对黄仁德的第七次提审了。

  原来,黄仁德从市旅游公司商店辞职出来之后,后任谢经理对他产生了很大的疑心。谢经理花费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详细地调查了黄仁德在任期间商店的经营状况,并查阅了所有财务帐目,发现了很多在经营管理上的问题,其中,最为突出的一个疑点就是在一笔十万美金往来的帐目上。他把这些情况整理出来上报后,上级主管单位在充分地证实有个人严重违法的经济问题而又无法解决时,不得不让市检察院介入此案的调查。至此,黄仁德在劫难逃。

  黄仁德被检察院逮捕后,在证据确凿而又无法抵赖的情况下,只好被迫交待了怎样转手倒卖十万美金而从中获取暴利的具体经过。但唯一说不清楚的是:他在被检察院查获的个人赃款中,还少了近十七万元的赃款,但至今此款去向不明。检察人员抓住这个问题死不放手,穷追不舍地反复盘问,使黄仁德无计可施。

  “想明白了吗,”陈浩再次坐到审讯桌后的位置上,猛然一拍桌子,语气严厉地问道:“你究竟是说还是不说?”

  黄仁德心惊胆寒地瞟了陈浩一眼,低着头在那儿猛吸烟。实际上,他犹豫不决的关键是在权衡着利弊,即是不是一定要把刘文斌扯进这个案子里来。

  “好吧,我交待。”黄仁德彻底崩溃了。

  在审讯室里,一直没有说过话的秦玉琴这时俯身在桌面上,移动着手中的钢笔,为黄仁德作口供笔录……

  度完婚假回到南疆市的第二天,刘文斌就回到单位上班。上午,他正在车库里洗车时,被车队领导叫进了办公室。他非常惊讶地发现,屋里除了车队的正、副队长两人之外,还有市检察院的数名身穿制服的检察人员在场,正是陈浩、秦玉琴等办案人员。

  陈浩向刘文斌出示了传唤证。之后,市检察院来的人把刘文斌带上了一辆绿色吉普车。

  在市检察院的问讯室里,刘文斌始知道黄仁德出事了,市检察院已查清了旅游公司商店倒卖外汇的基本事实。尽管事情败露,并把他牵扯进来,但他自恃是高干子弟,表面上仍然装出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不管检察人员如何劝说和讯问,他都矢口否认收过黄仁德所说的那十七万元。刘文斌心里十分清楚,一旦承认收了那笔巨款的话,他就此劫难逃了。

  当天晚上十一点钟,负责传唤和审讯刘文斌的检察人员陈浩和秦玉琴又来到问讯室。这一次,陈浩二话不说,严肃地向刘文斌出示了刑事拘留证,让他签字后,马上将他押送进了市拘留所。

  拿不到这十七万元的赃款,市检察院无法给黄仁德案件定性了结,而结不了案谁敢负责?这就是市检察院不得不把现任市长的儿子刘文斌送进拘留所的充足理由。

  第二天一大早上,郭国庆就急急忙忙地赶到了刘市长的家里。刘国栋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郭秘书汇报刘文斌的情况。当得知儿子昨晚已被刑事拘留了,他十分震惊,许久说不出一句话。刘国栋作为市长,是一个“一心为公,两袖轻风”的老党员、老干部。但是,刘文斌毕竟是他的骨肉,如今儿子出事而落到这个地步,岂能不让他心口堵得难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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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可怎么办,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呀。”坐在刘国栋身边的张燕一副神色黯然的样子。看得出来,她昨晚上因为睡眠不足,满脸的疲惫之色。此时,她显得焦急万分,恳求地对丈夫说道:“老刘,你得想想办法呀。”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刘国栋长叹了一口气,转脸对着妻子,语气坚定地说道:“自古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事情我不管,你也不要去插手干涉。检察院该怎么查就怎么查,法院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他这是经济犯罪,你懂吗?”

  张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外露,顾不得有外人在场,不禁悲伤地抹起眼泪。

  “张阿姨,你也别太伤心了,”郭国庆见此情形,赶忙在一旁劝慰着她,说道:“等把具体情况了解清楚,再说也不迟嘛。”

  “郭秘书,车来了吗?”刘国栋想起上午的会议,问道。

  “来了,司机已在门外了。”郭国庆答道。

  刘国栋穿上黑呢子大衣,瞅着还在无声抽泣的张燕,也没再说什么,毅然地向门外走去。

  宽敞的客厅里,张燕一个人呆坐在沙发那儿。刘文斌被刑事拘留的事,怎么可能让她放得下心呀。她用餐纸擦净了脸颊上的泪痕,然后一把抓起放在茶几上的电话筒,开始拨号码……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第十七章 化险为夷(之九)
这天上午,毕自强刚到公司来上班,就从别人那里打听到了这样一条消息:刘文斌已被刑事拘留,很可能跟会黄仁德一起被判刑。他真是太兴奋了,心想:刘文斌,你也有今天呀。

  “毕经理,”唐秋燕走到业务室门口,看见毕自强正兴致勃勃地跟别人说笑话,冲他招了一下手,说道:“胡总叫你过去。”

  走到总经理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毕自强放慢了脚步,有意识地收敛了写在脸上的喜悦之色。他心里十分清楚,胡大海是不会为厄运降临到刘文斌和黄仁德的头上而感到高兴的。因为没有了他们的通力合作,公司就少了一条发横财的路子。

  “我正找你呢,坐吧。”见毕自强进来,胡大海从办公桌后走出来,坐在一张软沙发上,和蔼地说道:“你回来也有些日子了,前段时间老忙于生意上的事,对你关心不够呀。怎么样,每月的工资还够用吗?”

  “足够了。”毕自强脸上露出笑容,答道。

  毕自强每月在公司领的工资是五百元。当时,一个大学毕业生参加工作后的标准月薪是五十七元,可以说,他的月收入已经相当可观了。

  “自强,还住在佳林替你租的那地方?”胡大海递给他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说道:“嗯,你是应该有一套自己的房子。城东那边新建了一个安居小区,有两室一厅的房子出售,六十平方,价钱约在两万五千元左右,不算很贵。你去买它一套来住好了。”

  “胡总,我倒很想呀,”毕自强伸出一只手,笑道:“呵,可哪儿来的钱呀?”

  “我已经跟财务说了,”胡大海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说道:“等会儿你到财务室去领五万块钱奖金。买房剩余的钱,你就用来装修一下,再买些家俱。”

  “真的啊?”毕自强惊诧万分,不由欢喜起来,说道:“嘿,谢谢胡总啦。”

  “你呀,”胡大海笑了笑,亲近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道:“你小子,以后别跟我说客套话。”

  胡大海和毕自强在公司里这么亲热地交谈着,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这倒不是说他们心中没有那份师徒之情,而是因为在公司里的许多场合上,是不适合流露出这种感情来。

  “胡总,检察院的人来找你。”这时,公司的公关经理唐秋燕走进来,在她身后跟着三个穿制服的人,正是陈浩、秦玉琴等人。

  “我们是检察院的,”陈浩站到胡大海面前,说道:“我们来找你核实一些情况。”

  “哦,诸位请坐。”胡大海客气地说道。

  毕自强刚要走出办公室,突然看到了来人当中有一张熟悉的面孔,那正是他的初恋情人秦玉琴。他忽然改变了主意,转身站在了胡大海坐着的沙发后面,面对着这几位坐下的检察人员。

  “我们来了解一个情况,”陈浩问起了胡大海是否认识黄仁德等问题之后,开门见山地说道:“据我们所知,黄仁德曾经从你们公司拿过一万块钱的现金回扣,是不是?”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胡大海把当初和黄仁德做彩电生意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最后解释道:“是对方强硬地索要回扣,我们公司为了把生意做成,也不得不给呀。”

  “这是传唤票,你在上面签字吧,”陈浩指着传唤票的签字处,对胡大海说道:“请你跟我们去一趟检察院,作一个口供笔录。”

  胡大海无语地在传唤单上签名。临走前,他把办公室、汽车的钥匙都交给了毕自强。就在他们走进楼道走廊时,毕自强追出了办公室门口。

  “秦玉琴。”毕自强站在楼道走廊,突然喊了一声。



  听到有人叫自己,走在最后的秦玉琴停住了脚步。不过,她没有转过身来,只是迟疑了一下,继而跟着众人一起进了电梯间。

  “他妈的,这都什么事呀。”毕自强在楼道里,猛然一脚踹在墙壁上。

  当天下午,胡大海平安无事地回到公司,让公司里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接着,黄仁德的案件有了变化。先是黄仁德在拘留所里翻供,后是他的家人把这十七万元的赃款悉数送到了检察院。刘文斌在被审讯期间始终不肯承认收到过巨额赃款,而检察院仅凭黄仁德原先的口供认定刘文斌犯罪是不行的,但又找不到确凿证据来认定刘文斌的罪名。在黄仁德翻供而十七万元的赃款又已收缴的情况下,最终不得不把刘文斌放出来。

  一个半月后,市中级人民法院以“投机倒把罪”的罪名,判处黄仁德有期徒刑十二年。

  当毕自强在胡大海那儿得知,被关押了近四十天的刘文斌被放出来后,已辞去单位的公职,近日将到公司里任职。公司上层也将有所变更:胡大海改任董事长,刘文斌出任总经理。

  “苍天若是无眼时,”毕自强心中愤恨不止,暗暗地发誓道:“我绝不放过你。”
第十八章 摇身一变(之一)
一九八六年,三月的一天。

  下午五点多钟,一辆长途班车抵达南疆市汽车总站。刚从监狱释放出来的韦富贵,不慌不忙地从大客车上走下来,把随身携带的旅行包搭在后背上,一摇三晃地来到大街上。

  他平头短发,脸上刮得干干净净,身上穿着一套洗得发白的灰色粗布衣。一阵饥饿感袭来,他不由地摸了摸那早已干瘪的肚子,从早上到现在还没吃过一口东西呢。他下意识地掏遍身上所有的衣袋,却是空空如也。

  他在街头上闲逛着、搜寻着。忽然,一家米粉店进入了他的视线圈中。他不做多想,装模作样地大步走了进去。他在那些吃着米粉的顾客身旁挪动着脚步,双眼将店里面所有的桌面扫视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哪张桌上有像样的残渣剩汤。

  一张桌旁坐着两位姑娘,正在边说话边吃米粉。韦富贵故意走过去坐在她们的身边。他先是冲她们点着头,接着又咧嘴一笑,两只金鱼泡眼却直勾勾地盯着她们碗里的米粉。瞧着他那垂涎三尺的模样,她们哪里还吃得下东西,明显地表现出对他的厌恶。这倒惹恼了韦富贵。他灵机一动,乘她俩不备之机,探过头去朝着两人的米粉碗里各自吐了一口唾沫,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在那儿,嘻皮笑脸瞧着她们。这两个姑娘见他竟作出如此卑鄙无耻的举动,惊讶得目瞪口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将手里的一双筷子扔在桌上,愤愤地站起身离开,活生生地让他给吓跑了。

  两个姑娘一走,可把韦富贵乐得合不拢嘴了。他不慌不忙地把两个碗里剩的汤粉倒在一个碗里,又从桌上的竹筒里抽出一双筷子,这才狼吞虎咽,连粉带汤地吃了个干净。他用手抹了抹嘴,等着其他桌旁的一些客人陆续地离开,将收集到的那些碗底再凑成一碗米粉汤渣,这才填饱了肚子。而后,他洋洋得意地鼓着个肚子,大摇大摆地走出米粉店。走在街边,他开始低头在地面上搜寻着什么。眼前忽然一亮,他弯腰伸手捡起了半截烟屁股,又拦住一个行人借了个火,美滋滋地吸上了几口。

  韦富贵这时停下脚步,蹲在一个街角的拐弯处,左顾右盼,似在等待着什么。眼前,车行道上的自行车一辆一辆飞快地从他身旁掠过。远远地就瞅见一个老头骑着自行车过来,看准时机之后,他突然站起来横过马路,身子竟往那人的车头撞去。骑车的老头一瞬间控制不住车子,竟使倾倒的自行车压在了这个过路人的身上。韦富贵故意“哎唷哎唷”地大声叫唤着,说自己被撞伤了,硬扯着那人不让走,死缠烂打地嚷着要赔医药费。骑车的老头自觉理亏,只好认倒霉,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了出来。韦富贵把手里的票子数了一下,见有十几块钱,这才骂骂咧咧地挥着手让那个老头离去了。

  韦富贵踱步到街边的一个烟摊前,抽出一元钱买了一盒烟,并把剩余的钱贴身收藏起来。夜色降临了,他在市中心的商业街上悠然地逛着,这里瞧瞧,那里瞅瞅,自寻其乐。

  晚上十点多钟,韦富贵在大街上瞎逛够了,拎着旅行包又回到长途汽车站候车大厅。深夜,这里发车的趟数很少,候车室里的旅客也不多。他找了一个光线昏暗的角落,把旅行包当枕头,整个人仰躺在长椅上,不一会儿就呼呼地进入了梦乡……

  这天上午,陈佳林的奶奶提着菜篮子去马路市场买菜,回家时经过西平桥附近,忽然,有一个人从街边走上前来喊住了她。这不是别人,正是韦富贵。

  “阿婆,你先别急着走,”韦富贵挡在陈阿婆面前,满脸堆笑地说道:“阿婆,看您的面相,您是一个长寿之人呀。来,我给您老人家算算命好不好,不收你的钱。”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原来,韦富贵因衣食住行等问题均无着落,便操起他的老本行,在西平桥这块地面上又摆起看相算命的地摊。这几年待在监狱里的时光实属无奈,而今年近三十五岁的韦富贵实在不愿意回到农村里,再过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那并非是他想要过的日子。可没有一份固定的工作,没有一份稳定的收入,也没有亲戚朋友可投靠,如此单枪匹马,要在这个城市里生存下去又谈何容易。他出狱后尚立足不稳,除了选择给人算命来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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