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土豪-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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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雪刚刚藏好,那愁眉苦脸的公子哥儿就嚷开了:“有权了不起,官儿大了不起?我顾玉麟不怕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我管她是慕丞雪还是夏丞雪,我说不娶就是不娶!谁爱谁去!”
顾玉麟?可不就是小姐让找的顾二公子?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
流雪大吃一惊。
她偷偷探头出去,与顾玉麟打了个照面,却见着一张半俏的芙蓉面,那红唇珠彩,颜白如玉,美得竟不似真人,那一双桃花眼是勾魂夺魄,那一双手细腻纤长更是动人心魂,都说这顾二公子美,流雪如今才有幸得见,却又何止一个“美”字可以形容?
顾二公子这身皮相,可谓是妙比天工。
那周身无一处不完美,无一寸不极致,让人无法挑剔。
这样的人和慕小姐放在一起,分明是一对璧人哪。
只可惜……这好端端一个伟男子,偏生却要和公的搅在一起,大门口搂搂抱抱又是什么意思?流雪越看越火大,就算她不认得那个剑眉星目的男人,却也该认得皇上御赐的马蹬,这顾二公子好了不起,不是豪门贵胄他还不屑碰呢,居然和卫小将军搞在一块了。
卫小将军喜欢男的,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
据说他小时候还喜欢过当今圣上,后来被慕小姐着人拦着暴打了一顿,才收敛那副心思。
天知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姻缘兜兜转转,竟又落得要和慕小姐抢男人,简直不要脸。
听顾二公子这口气,竟是不把慕小姐放在眼里了?真太气人了!
流雪被气得站在树后面翻白眼——
小姐那叫清高,别人却把她当傻子,三万两银子怎么着?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都不知道这样巴巴地送来是为什么。
她替小姐不值。
“你不娶便不娶,但也不用逃啊,圣意如此,天威难测,抗旨可是要满门抄斩的,你就算不顾着自己,也要想想你们顾家这上上下下十几口人,要真是被抄家了,这金陵一桶金可就是皇上的了。”卫小将军搂着顾玉麟,耳鬓厮磨,流雪看得一阵阵恶心。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难道娶回来当座菩萨供着?”顾玉麟抱紧了自己跑路专用小包袱。
“对啊,就是让你娶回来当菩萨供着!”卫小将军轻轻一笑,捏着顾玉麟好看的下巴晃了晃,小模样又既奸许又暧昧,“女人也是有尊严的,你娶回来不和她圆房,她自然会受不住,像她那样心高气傲的女子,捱到最后必然会提出要和离,这样不就结了?顶多是忍几个月而已。”
忍几个月?而已?
都说是最毒妇人心,我看是最毒恶男心,我们家小姐要你的银子可就见鬼了!
流雪越听越恼火,她从树后冲出来,抄起手里的银票就朝着顾玉麟的脸上砸去!
“不要脸,去死吧!”流雪妹纸雄赳赳,气昂昂。
“唉呀!”一个猝不及防,顾二公子被砸了个正着,他万万没想到,富甲一方的顾二,有朝一日会被丫鬟用银票砸晕了去。
作者有话要说:喵终于不叫了,我终于码完了,结果又超过十二点了。真惨。
☆、谣言不止于智者
流雪闷闷不乐地回来了。
要说慕丞雪身边这四个大丫鬟,聪明慧黠识大体的,算流雪拔头筹,至于其他几个,流风太性急,流花的嘴太碎,流月……算了,憨货不提也罢。
可是这一回,流雪是冲动了,一句话未说,就打了未来姑爷的脸子,谁都知道这御旨赐下的婚事是不能退的,就算慕阁老的面子再大,也比不过天皇老子的屁股大。
她把这事情给办砸了。
一路忧心忡忡地进门,恰碰着慕从知气冲冲地从慕丞雪的院子里走出来,看流雪一副急惴惴的模样,当即将脸色一沉。流雪心头发慌,赶紧蹲了个万福,可还没来得及开口,慕从知就头也不回地走远了。看这样子,像是与慕丞雪起了争执。
谁都知道慕阁老最是心疼这个妹妹,如今却为了这桩婚闹得府中上下惶惶不安,想到这里,流雪心里一急,直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房,却见慕丞雪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妆镜前。
她未施胭粉,映得一脸苍白,身上披着件素色的外衫,飘飘荡荡好似挂不住的样子。
没想到才一转头的工夫,人便像瘦了一圈。
房里侍候的人只留下了流月一人,捧着个刚用过的脸盆,像还往常一样呆头呆脑的。
流雪问她什么事,她支支吾吾说半天,却道不出个子丑富卯。
“小姐。”流雪动了动嘴皮子,满腹忿然全都堵在了喉咙里。
“银票都还了?”慕丞雪神色如常地递了把梳子过去,示意她伺候着梳头,自己却拿了盒口脂翻来覆去地摆弄着,显是心事重重。
“都还了……”流雪小心翼翼地打量主子一眼,回想起顾玉麟与卫小将军那一幕幕不堪,欲言又止。她上前接过慕丞雪手里的梳子,熟络地替她打散了一头青丝,鼻头有些酸酸的。
“还了便好。”慕丞雪低头想着自己的心事,也没注意流雪的动作比平常轻柔了许多。
主仆三人沉默着。
流月还傻傻地棒着个盆,盆里的水都冷了,也没想过要动一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
慕丞雪忽然抬起头来,定定地望向镜子里的人:“流雪,你说我就这样嫁了,真的好么?”
流雪的手上一滞,有点不明所以,但见慕丞雪托着腮帮子,幽幽地吐了一口气:“我已经二十岁了,再不是二八芳华,是真正的老姑娘了,京里的姑娘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很难嫁了,其实皇上点的这门亲事也算不得太委屈,对不对?”
她望着窗外一蓬零零落落的菊花,慢慢压低了声音:“今早我看着大哥,老了,也憔悴了,额头上那道疤还没褪,真真实实的血疙瘩,可不作假,都是我害的……”
慕从知已经六十岁了,待朝局稳定,也差不多到了撒手归田的日子,如今他占着那位置不退下来,一来是为了守着慕太师的遗训,二来也是想靠着与皇帝的这点交情为小妹觅一段好姻缘,结果却不能如愿。
慕丞雪心里难过,慕从知这个做大哥心里一定更不好受。
“可是小姐……”
流雪想起卫小将军和顾玉麟一来二去的嘴脸,陡然泛起一阵恶心。
可是话未出口,又被慕丞雪打断。
“呵……世间哪有那么多良辰美景,哪有那么多花好月圆,嫁谁不是一样的?我五岁开始看话本,才子佳人,郎情妾意,听起来好生有趣,可细细一想,又有哪一回是真的圆满?这些东西,我七岁就不看了,有时候看着大哥,看着二哥,看着宫里出出进进的那些当朝大员,我都会忍不住地腹诽,天赐姻缘,情有独钟,那都是假的,都是做给别人的看的……所以,到如今我也想通了……”
妆罢,又是一副顾盼流辉的脸。
那是一张面具,也是一座牢笼,掩饰自己的同时,也圈住了自己的想法。
嫁或不嫁,也都是守着门口的一亩三分地,有什么差别?
慕丞雪并不是真的想通了,而是从来就没有希冀过。
正所谓,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世间事大抵皆是如此。
她若是嫁进宫,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风临九阙,母仪天下;她若嫁进那双禧园,要做的不过是管理好这园子里的男女老少。
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她没有不满,更不愿大哥再为了自己受委屈。
“放心吧,我会很好的。”
慕丞雪整了整宝蓝缎的腰封,起身对着镜子转了半圈,回眸再望时,镜中人已摆出了一副进退得宜的笑容。这样的她,才是人们眼睛里端言成辣,国色天香的慕大小姐。
会很好的,小姐一直是最好的。
流雪点点头,关于顾二公子的那些乌糟事,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自家小姐连皇上都能整得服服贴贴,遑论是个小小皇商?
卫小将军再蹦跶,也高不过慕阁老的头顶,大家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呗。
慕从知忍住没把外边传扬的那些说给小妹听,却从来没想过小妹对这些所谓的清誉、所谓的名声根本不关心,他更没想到小妹看待男女情…事是那样的悲观,简直视天下男人于无物,别说是当今圣上,就算是天皇老子站在她跟前,她也未必能上眼。
要怪,就怪那不争气的老二,一房房女人往府里带,每天争风吃醋层出不穷,慕丞雪看都看腻味了,怎么会对那档子事还有兴味?
嫁谁都一样……这样的话从小妹口中说出,他还是免不了生气。
看小妹这几天来莫明其妙消瘦了不少,他更是越想越恼火。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慕从知都没去应卯。
一向出满勤的慕阁老向官中递了假,顺带把没看完的折子一道砸还给了皇帝哥儿,自己便拥着一妻一妾回家躺着了。
皇帝这几天都在撞篓子,他面对慕从知也心虚,见那告假的单子一上来,二话不说,刷刷刷朱笔一挥,就批定了。
他原本还想腆着脸去慕府探探病,顺便与慕丞雪见个面,诉个衷肠什么的,但忆起慕丞雪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又没来由地感到有些害怕。
他与慕丞雪相处多年,可每每忆起她来时,并不是满满的思念,而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忌惮,这种忌惮与他看见太后娘娘的感觉竟有七分相似。
转脸看看案上堆得比人还高的奏折,朱钽只好认命地缩回到了龙椅上。
徐公公在廊上暗暗跺脚,却不敢把外边听来的消息往殿上递,更不想皇上知道这消息是从太后那里传来的。
不想慕丞雪进宫的人有很多,太后娘娘只是其一。
其实嘛,但凡在慕从知面前吃了苦头的人都等着他在御前栽跟斗。
这样好的机会谁也不会白白浪费。
谣言,就是这样应运而生的。
起先也就是几个命妇坐在一起图个口舌之快,说一说,喝个茶,就散了。
但是圈子是小,牵连却大,你听到我说,我编一编,改一改,就又传给了她,一时流出的版本就有十多个——
有的说是慕家小姐爱财,对大哥当几十年清官十分不满,遇着金山银山就忍不住倒贴上去。
有的说是慕家小姐好色,闺中久旷,老姑娘一个,思…春得紧,看见个长得齐全的,自然要急吼吼地往上赶;
有的还留了点口德,说是才子佳人心相遇之后那是一见倾心,是一段矢志不渝的姻缘;
也有的是恨不得天下大乱,开口闭口说慕小姐与顾二公子早已暗通曲款,珠胎暗结;
……
慕丞雪平时不出门,知交好友也是伸出个巴掌数得清,这些胡编乱造的东西没到她跟前来,就被挡在了围墙外,却苦了在贵妇圈中行走多年的慕二夫人,为了慕府的面子,她是拼了命地解释啊解释,再解释,结果……越描越黑。
最后在得月楼里的说书的版本是这样的:
慕小姐与皇上本是情投意合一对儿,无奈顾二公子这天生公狐狸精惯使风情,摆手扭腰,搔手弄姿,没两三下就把慕小姐给勾了去,趁着皇上与慕小姐的亲事没订下来,顾二公子早早登堂入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慕小姐给拿下来,慕小姐对他情根深种,慕小姐发誓非君不嫁,慕小姐跪在宫里求皇上赐婚。
最终,皇上深明大义,忍痛割爱,成全了这一对狗…男女。
朱钽作为被伤害被辜负的明君,脸上自是被贴了上几尺厚的金衣,却苦了“卧病在床”的慕阁老。慕从知本来没病,陡然听来这么个故事,却真的气病了。
太医院的人流水般地来,流水般地走,药开了五六副,吃下去却都不见好。
管太医替慕从知把了把脉,下诊断:“气郁沉底,肝气不畅,心火荼毒,这是心病。”
慕从知吃了管太医的药,“哇哇哇”地吐了一地血,等到皇帝亲临,他竟真的就卧床不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嫁谁是一回事,迟嫁早嫁是一回事,写那么多,就是为了气死慕阁老,我也是醉了。
继续和喵娃作斗争。
☆、醉翁之意不在酒
朱钽带着一干官员涌进慕府,转眼就把慕府塞了个满满当当。
他本来想趁机见见慕丞雪的,结果却变得非常不方便。
这些张大人,李大人,王大人……都来了,却都不是他着人请来的。
探望阁老什么的,只是凑巧不约而同。
这一回就连向来与慕从知政见不和的吏部尚书苏朗,也带着大包小包上门来看探病了。
苏大人见了张大人李大人王大人,团团作了辑打招呼。
看见皇帝笑眯眯地一脸和气。
他就是个这样的脾性,背后总有人称他为笑面虎,棉里针,袖里刀。
“苏大人此来,不会是想看老臣是怎么死的罢?”慕从知躺在床上装残废。
他病重气瞨,一时还下不得地,皇帝知趣地免了他的礼,可是两相一照面,慕从知又想吐血,朱钽这个傻冒皇帝竟带着个苏朗一同过来了,这是想要早些气死他,还是想以毒攻毒哪?
苏朗见皇帝,笑得如天上朗月。
“参见皇上。”
“免礼免礼。”
“不敢不敢。”
“哪里哪里。”
君臣假模假样地应对了一番,皇帝就有点冒冷汗。
偏偏苏朗那笑面虎还做得滴水不漏,仿佛那身上披了一重弥勒佛的宝相。
慕从知肚中的怨气都快顶到肺里来了。
“去叫小姐呆在闺阁里别出来,一步也别走出来。”
慕从知推一把兰姨娘,自己靠着个引枕喘粗气。
病来如山倒,亏得这山倒的时候连招呼也没打一声。
慕从知晓得这病有多厉害,吃药不见好,吹了风更惨,现在就只能是张着个嘴像条半死的鱼一样往外吐泡泡,若是换作平时他还有力气与那苏朗对骂几句,这一回,脸都丢去爪哇国了。
朱钽一听慕从知要将慕丞雪“禁足”,心里急得像一把猫爪。
可那苏尚书还在笑,一团和气,像个面粉坨坨人一样。
慕从知越是难受,他就笑得越开怀。
朱钽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里硌了一块石头,吞也吞不进,吐也吐不出。
“慕阁老可好些了?”他没话找话。
“……谢皇上关心,老臣暂时还死不了。”慕从知翻了一个白眼,抽风抽得好像就快断气了,顿时吓退几位同僚。
“……”朱钽被他噎得够狠,龙颜颇为不悦,但是想了想,却拉着徐公公小声问起来,“那个苏朗是谁叫来的?朕没有传唤过他。”
“呃,这里的张大人,李大人和王大人也不是皇上传唤来的。”徐公公好心地提醒。
“……”朱钽又被噎住了。
他这个做皇帝的虽然有点标新立异,与众不同,但还不至于是个二百五,徐公公一说,他就明白了八…九分,这分明是有人不想让他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