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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刺客正传Ⅱ:皇家刺客-第60部分

小说: 刺客正传Ⅱ:皇家刺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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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陛下,您有。”我轻声回答。



“很好。那么,让我听听你是不是也对我信守承诺。”他吃力地靠在椅背上。



“我会的,陛下。”我对他承诺,只见弄臣再度看着我发那个誓。



房里的气氛静止了好一会儿,只听见炉火燃烧的声音。接着,国王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般猛然坐起身子,看起来一脸疑惑。“惟真?惟真在哪里?”



“惟真外出执行任务了,陛下,他去寻求古灵协助我们将红船逐出我们的沿海。”



“喔,是的,当然。他出发求援去了,但我想应该不会很久吧……”他又靠着椅背,而我全身汗毛直竖。我感觉他微弱的技传,不专注地胡乱摸索着,他的心仿佛一双苍老的手紧抓住我的内心。我曾以为他不再技传了,觉得他早在多年前就让这项本领消耗殆尽。惟真曾告诉过我黠谋以前常运用他这项本领,但现在却很少用了。我当时没理会这些话,仅将之视为是他对父亲的忠诚;但此刻这幽灵般的精技如同乱弹竖琴弦的手指般拖拉我的思绪,而我也感觉到夜眼对这新来的入侵者发脾气。安静。我警告它。



我突然因心中的某个想法而屏息。是我心中的惟真助长了这个想法?我移除种种警戒,提醒自己这是我多年前对这人所承诺的事情,对一切忠诚。“陛下?”我一边请求他的准许,一边把凳子移近他,然后握着他虚弱的手。



这好比将我自己推入急流中。“喔,惟真,我的孩子,你来了!”有那么一刻我看见了黠谋眼中的惟真,还是那个八九岁的胖男孩,不那么精明但友善多了,不像他哥哥骏骑那么高大,却是一位讨人喜欢的王子,一位出色的次子,没那么大的野心,也不那么爱发问。接着,我如同在河床上没站稳般跌入一阵黑暗猛烈的精技狂潮,突然间透过黠谋的眼睛观看,让我自己迷失了方向,只见他的视线边缘一片朦胧。过了一会儿,我瞥见惟真疲惫地穿越雪地。



斐兹,这是怎么回事?然后我就被卷入黠谋国王痛苦的内心。我在他内心深处技传,超越危害他的药草和熏烟,因极度痛苦而枯萎。这是逐渐蔓延的痛苦,沿着他的脊椎和头脑持续压挤,令人无法轻忽。他选择让这极度的痛苦侵蚀着他,或是用药草和熏烟让他身心受创好逃避这痛苦。但是,在他迷蒙的内心深处,一位活生生的国王依然因受困而盛怒;他的精神仍在,并且和那不听使唤的身体继续搏斗,还有抵抗那多年来啃蚀心灵的苦痛。我发誓看到他年轻时的样子,或许比我年长约一岁,像惟真一样头发浓密不整,双眼炯炯有神,脸上有着因灿烂的笑容所显现出的细纹。这是他的灵魂原貌,一位受困慌张的年轻人,紧抓住我狂乱地问道:“逃得出去吗?”我只感觉自己跟随他的紧握下沉。



接着,像两条汇流成河的小溪,另一股力量碰撞着我,让我跟随它的水流旋转。小子!控制你自己!感觉好像有一双强壮的手稳住我,将我从逐渐成形的扭曲绳索中分支出来。父亲,我在这里。您需要帮忙吗?



不,不。有好一阵子都是这样的情况。但是惟真……



是的,我在这里。



毕恩斯对我们不再忠诚,普隆第让红船停在那儿,藉以交换对毕恩斯的保护,他背叛了我们。当你回来的时候,你一定要……



这思绪游移着,逐渐失去力量。



父亲,这些消息是从哪儿来的?我感觉惟真突如其来的惊慌,只因如果黠谋说的是真的,公鹿堡就挨不过冬季了。



帝尊派出的间谍传话给他,然后他就来见我。我们一定要保密,等上一段时间,直到我们有实力反击普隆第,或者等到我们决定摒弃他和他的红船友邦。是的,那就是帝尊的计划,让红船不接近公鹿公国,然后他们就会对付普隆第,为我们惩罚他。普隆第甚至谎称需要援助,希望引诱我们的战舰到他那儿遭受破坏。



是这样的吗?



帝尊所有的间谍都确认了此事,而我担心我们无法再相信你的外籍夫人。当普隆第还在这里的时候,帝尊提到她如何与他调情,并极尽所能私下交谈,而他害怕她和我们的敌人共谋推翻王位。



不是这样的!这个强烈的否认像利剑般穿透我的心,我马上又淹没在精技洪流的迷失和无我



狂潮中。惟真感受到了,也再一次稳住我。我们一定得留心这小子,他没有足够的这些。父亲,我求求您,相信我的夫人。我知道她是真诚的,而且请对帝尊那群打小报告的间谍提高警觉。利用间谍对付间谍,在您采取任何行动之前,和切德磋商一下,答应我做到这些。



第127节:巩固自己的王位



我可不是傻子,惟真。我知道如何巩固自己的王位。



很好,这样就好。好好照顾这小子,他没受过训练做这件事情。



忽然有人抓住我的手,好像把我从烧焦的炉子上拉回来似的,我向前垂下身子,把头搁在两膝之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我听到旁边的黠谋国王犹如赛跑般大声喘气,弄臣此刻也把一杯酒推进我的手中,然后走回国王身边催促他小啜几口酒,在这之后,就忽然听见瓦乐斯质问道:“你们对国王做了什么?”



“他们俩都不对劲!”弄臣的声音充满了尖锐的恐惧。“他们原本谈得好好的,忽然就这样!把这该死的熏烟香炉拿走!我真怕你杀了他们俩。”



“安静,弄臣!别指控我的这项疗法!”接着我听到瓦乐斯在房里匆忙来回的脚步声,他把每盏香炉的火掐熄或用铜帽盖上。过了一会儿窗户大开,迎向这个冰冷的冬夜。这股冷空气稳住了我,让我得以坐起身子啜一口酒,渐渐地我的感觉又恢复正常了。但即便如此,我在帝尊破门而入、质问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仍坐在那儿。他在弄臣帮瓦乐斯搀扶国王就寝时,就对我提出这个问题。



我呆滞地对他摇摇头,这股眼花缭乱的眩晕可不全是装出来的。



“国王的状况如何?他会复原吗?”他问瓦乐斯。



瓦乐斯急忙跑到帝尊身边。“他看来稳定多了,帝尊王子。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也看不出有挣扎过的痕迹,但他就像赛跑般喘不过气来,而他的健康状况也无法承受这样的刺激,殿下。”



帝尊转头端详着我。“你对我父亲做了些什么?”他对我怒吼。



“我?什么也没做。”这是真的。无论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都是国王和惟真所造成的。“我们平静地交谈,然后我就感觉一股无法承受的眩晕和虚弱,好像失去意识一样。”我把视线移到瓦乐斯身上,“是因为熏烟吗?”



“或许吧!”他不高兴地承认,紧张地望着帝尊愈来愈深沉的瞪视。“是这样的,我每天似乎都得增加剂量让它产生药效,但他仍抱怨……”



“安静!”帝尊发出怒吼打断他,指着我仿佛我是废物般,“把他弄出去,然后回来照顾国王。”



此时,黠谋在睡梦中呻吟,我接着感到一股羽毛般轻柔的精技触觉,头发也竖了起来。



“不。去照顾国王,瓦乐斯。弄臣,你把这小杂种弄出去,别让仆人们谈论此事,若有人胆敢违反我可是会知道的。快点,现在就去。我父亲看来可不太好。”



我原以为自己可以站起来走出房间,却发现自己的确需要弄臣协助才站得起来。当我站稳之后,就摇摇晃晃地蹒跚而行,感觉仿佛踩高跷似的。墙壁在我面前忽远忽近,地板在我脚下仿佛船上的甲板般缓缓地上下起伏。



“我从这里就可以自己走了。”当我们走出房门时,我这么告诉弄臣,他却只是摇摇头。



“你现在太容易受伤害了,不能让你孤单一人。”他平静地告诉我,然后牵起我的双手开始说些无意义的话。他表现出同伴之间的友爱和忠诚,扶我上楼走到我的房门口,一边等待一边嘀咕,在我开门之后跟随我进来。



“我告诉过你,我没事。”我有点心烦地说道,因为我只想好好躺下来。



“是吗?那国王怎么了?你刚在那里到底对他做了些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我咬牙切齿地说道,然后坐在床脚,只觉得自己的头开始猛烈抽动。精灵树皮茶,这是我目前需要的,但我没有。



“你有!你请求他的允许,然后握着他的手,不一会儿你们俩就像鱼一样喘大气。”



“不一会儿?”感觉上却像几个小时,让我以为整个晚上就这么度过了。



“不超过三次心跳的时间。”



“喔。”我把手放在太阳穴上,试着将抽痛得快要移位的头颅推回原位。为什么博瑞屈正好这时候不见踪影?我知道他一定有精灵树皮,但我此刻的痛苦让我不得不碰碰运气。“你有泡茶用的精灵树皮吗?”



“我?没有。但我可以找蕾细要一点儿来,她可是有一大堆各种不同的药草。”



“能帮帮我吗?”



“你到底对国王做了些什么?”他所要求的交易挺明显的。



我脑袋的压力愈来愈沉重,几乎要从眼睛冲出来了。“没事,”我喘着气,“而只有他才能告诉你他对我做了什么,如果他选择说出来的话。这样对你来说够清楚了吗?”



一阵沉默。“或许吧!你真的那么难受吗?”



我非常缓慢地躺回床上,就算把头放下来都痛得要命。



“我马上回来。”他说道,然后我听见开门和关门的声音。我静静地躺着闭上双眼,心里渐渐地恢复意识,然后也顾不了疼痛开始归纳刚才得到的讯息。帝尊有间谍,或者有人如此宣称。普隆第是叛国贼,或是帝尊命令他所谓的间谍向普隆第通风报信。还有我怀疑普隆第和珂翠肯都是叛变者。噢,这持续扩散的毒药,还有这痛苦。我忽然记起了这痛苦。切德不是要我依照学过的方式观察事物好替自己的问题找答案吗?答案一向近在眼前,要不是我总是给叛国者的恐惧、阴谋和毒药所蒙蔽,或许早就看出来了。



一种疾病侵蚀着黠谋国王,从他的体内啃蚀他,而他却用药瘾对抗这痛苦,努力让心灵的一角回归自我,寻找一个感受不到痛苦的地方。如果有人在几个小时前就告诉我这个,我可是会嘲弄这样的说法。但此刻,我躺在床上试着缓缓呼吸,只因轻微的移动就会引起另一波极度的痛苦,这我了解。痛苦,我只不过忍了几分钟,就让弄臣跑去找精灵树皮。另一个想法这时闯入我的脑海里。我期待这痛苦过去,明天起床之后就没事了。要是我的余生必须分分秒秒面对这痛苦,而且深知它正啃蚀着我所剩不多的时日,那我该如何是好?难怪黠谋要嗑药。



我听到开门和缓缓关门的声响,但没听到弄臣泡茶的声音,于是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只见端宁和择固僵直地站在我房里,好像身处一头猛兽的洞穴似的。当我略微转头注视他们时,端宁的嘴唇像要咆哮般撅着,夜眼也在我心里咆哮回去。我的心跳忽然加速,表示这里有危险,我也试着放松肌肉准备随时应战。但是,我头部的剧痛让我完全无法动弹。“我没听到你敲门。”我勉为其难说出话来,每个血红般的字眼都在我脑海中回荡。



第128节:我们是同一个狼群



“我没敲门。”端宁凶巴巴地说道。她字句清晰的言谈让我像挨棍棒狠打般痛苦不堪。我祈祷她没察觉自己当时对我来说是多么盛气凌人,也祈祷弄臣赶快回来,同时试着表现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好像她的来访无关紧要,所以我才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你是来跟我要什么东西吗?”我的口气听起来颇为粗率。事实上,我说出的每个字眼都耗费了我太多的力气。



“我需要跟你要些什么吗?别开玩笑了。”端宁只是嘲弄。



精技正刺激我,择固也在此时笨拙地戳着我,让我无法控制地发抖。国王在我身上运用技传,把我的心变成血流不止的伤口,而择固不熟练的技传好像猫爪般耙着我的脑袋。



屏障你自己。惟真像一阵耳语,让我努力筑起心防,却没有足够的力量做到,只见端宁露出微笑。



择固像一只手推挤布丁般强行进入我的内心,把我的感觉一下子打乱了。在我心中,他的味道难闻极了,像个腐烂透顶的黄绿色物质,还有一阵听起来像靴刺的丁当声响。屏障!惟真催促我,语气非常惊恐虚弱,我也知道他正努力替我守住即将分裂的自我。他那全然的愚蠢可会杀了你!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帮帮我!



惟真没有再传来任何讯息,只因我的力量愈来愈薄弱,而我们的联系就像风中的香水味般逐渐褪去。



我们是同一个狼群!



择固一头撞在我的房门上,力道之大把他自己给弹了回来。这力道可比抗斥还猛烈,我无法用言语形容夜眼在择固的心里做了些什么。这是混合而成的魔法,夜眼运用原智透过精技搭建的桥梁施展威力,从择固的心里攻击他的身体,迫使择固的双手朝喉咙狂抓以对抗抓不到的那张嘴,他的指甲猛力抓破皮肤,让他紧身上衣里的肌肤浮现一条条血红的伤痕。端宁尖叫着,她那剑一般尖锐的声响划破我的心,只见她扑过去想帮他。



别杀!别杀!别杀!



夜眼终于听见我说的话,像抛开一只老鼠般丢开择固,跨在我身上保护我。我几乎听到它气喘吁吁的声音,感觉它那温暖的毛皮,但可没力气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得蜷起身子像小狗般躲在它的下方,只因我知道无人能冲破夜眼对我的护卫。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那是什么?”端宁发疯似的尖叫,她抓住择固的衣襟将他拉起来站好。他的喉咙和胸膛满是青紫色的伤痕,但我透过几乎睁不开的双眼看到那些伤痕迅速消退,马上就看不到夜眼的攻击痕迹,只见择固吓得尿了一裤子。此刻他也闭上凹陷的双眼,而端宁就像摇着洋娃娃一般摇着他。“择固,张开眼睛,择固!”



“你对那个人做了些什么?”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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