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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书呆皇后-第27部分

小说: 书呆皇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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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光中,两个人影交相缱绻着,玉奴舒服的枕在卫识文的胸膛,小手则轻柔的触摸他平坦的胸肌肌理。
卫识文望着屋顶,手则像抚摸小猫一般的触摸着她柔软的黑发。其实半夜时分,他就清醒了,也看出了怀中的人是谁。那一刻,无尽的悔恨和无助把他彻底地击挎了,他很想一走了之,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可仁教义德让他留下了,他不能在夺走一个女子初夜后,表现得象个逃兵,虽然他和她一起是在不清醒的状况下。
她也不是一个让人讨厌的女子,应该说她美得让许多男人心折,多少人梦想着成为她的入幕之宾,而她居然还能守住清白,真是不易啊!可她却不是他爱的,似乎他把她当成了另一个故去的人,才引发了这场缠绵。他是整件事的导火索,现在他该怎么办呢?
一种莫名的恐慌攫住他,从小到大他从没如此失常过。对于一个烟花女子是不必要在意太多的,可是他不敢当她是一个平常的烟花女。
“你还好吗?”他知道她醒了,不敢转向她。
“嗯!”她朝他怀里钻了钻,撒娇似的说道:“在这里就很好。”
到底是烟花女子,表现有种与众不同的不羁和大胆,他稍稍有些反感,不,也许是他的排斥,不愿认同她吧。
“你有什么打算吗?”他咽了咽口水,艰难地问。
玉奴拉开他的胳膊,披衣坐了起来,刚才的娇羞一扫而光,一张小脸惨白得没有人色。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为什么要这样问。“你,你放心,我不会把昨夜当一回事的。”
他深吸一口气,也跟着坐起,“昨夜是个错误,我为自已的行为感到很羞耻,我不会再犯的。”
错误、羞耻!玉奴晕了一下,觉得脚底下好像裂了一个大洞,她不断地往下掉、往下掉。“呵,要是换成现在在你身边的是那个叫清音的女子,你也会这么说吗?”痛苦吞去了她的理智,她妒忌地说道。
“你!”卫识文双手紧握,气急地扭头瞪着她,“哼,你拿什么与她比,她是天上的星星,你不过是地上的尘埃。”
“哈,可惜星星远挂在天边,你永远摘不到,而尘埃此时却轻落在你身边,掸也掸不去。”她眼神空洞的望着他好一会儿,然后将衣服穿起,慢慢下床,不看他一眼。心中犹如万箭穿心一般,她还是战胜不了一个死去的人。
卫识文双拳握得更紧,以抗拒那阵阵挥之不去的心慌,愤怒地穿好衣衫,看看外面天色渐明,不一会,他该出发去广东了,可是,该死的,他又不能这样走开,她为何是初夜呢。
“你想怎样?”他走近前,拉过她,两人对恃着。
“怎样?”她小脸被疾愤烧得有些异常,“你和一个烟花女子一夜缠绵后,问想怎样,呵,卫大人,你书读哪里去了,当然是丢下花资走人便是。”
“你!”卫识文不悦她这样自弃的嘲讽口吻,可又不知所措,只慌乱地瞪着她。算了,他决定后退一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赎身。”
如果是刚才在他怀中,他温柔地这样建议,她一定会跪爬到他面前,愿意一生一世用尽了心力去深爱他,可他没有,他现在只是一个君子的被逼无奈,退而求其次,是他的道德在作怪,而不是因为他在意她。
本来,她求的就只是一夜,那些她就不苛求了。
她娇笑地看着他,“卫大人,你在说笑吗?你会为你留宿过的每一个烟花女赎身吗?现在官员的酬劳很多呀,你准备了多少金屋藏娇?”
“啪!”无预期地,他抬手打了她一个耳光,粉嫩的小脸上立刻就红肿一片,“如果你喜欢这脂粉香窝,你可以尽情留下,无人会勉强你的。”他从衣中掏出一绽白银,扔在床上,冷冷地说:“这够付你一夜的花资了吧!”
她费力咽下喉头的硬专块,堆起一脸媚笑:“够了,卫大人,昨夜是开苞,以后你再过来,你不需这么多了。”
卫识文不敢置信她会这样说,这哪里是他欣赏的不俗女子呀,他双唇不停地颤抖,硬是将涌上心头的往昔压下,“不会再有以后了,你这样的女子,本官不屑留宿二次。”
他干脆拿把刀将她杀死算了,玉奴踉跄退了几步,她全身充满痛楚,再也假装不起,只得背过身去。
“我,我走了,保重!”他深深再看了她一眼,转身而去。
她再也支撑不住,捂住脸,痛哭出声。可惜他没有转身看到。可惜她也不知,行走在雨中的卫识文,现在满心满怀都是她的身影。
三十六,孤灯寒照雨,深竹暗浮烟 上
    二年后,云南,将军府。
“天儿,原来你人在这呀!”一个穿着浅青色衣袍,长得俊武高大的男子快步走到后花园中。
园中有两位女子,一位秀丽文静的少女正蹲在栅栏上几株盛开的菟丝花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另一位着云南白族服装的女子则撑着把伞,越步越随地跟着看花的女子身后,她俩听到声音便抬起头,同时对来人露出温暖的微笑。
“燕大哥!”
“将军好!”
燕宇开心地跃到天儿的身边,低下头,“这么专心看什么呢?”
天儿指指花蕊,燕宇凑近一看,原来蕊中有几只蚂蚁正齐力搬着个什么东西,他笑出声来,“哦,这么有趣啊,难怪天儿眼眨都不眨。”
天儿认真地点点头,又转身过去。
天儿完全恢复只不过才半年,看着她摘花扑蝶,一脸纯真地在园中嬉戏着,燕宇就有一种如获珍宝的喜悦。天儿讲话很少,有时还会恐惧,生人在场,她便会紧紧抓住他的手,躲在他身后,身子一个劲的颤抖,直到别人离开,她轻轻松口气,冲着他绽开一丝孩子般的笑意。
够了,燕宇一点也不苛求。从天儿到了云南,有了意识,骨架愈合,五脏归位,再慢慢下地康复,扶着拐杖,到可以完全正常地行走,他等了一年六个月,天天看着、守着,为天儿的每一个进步欢喜流泪。遗憾的是天儿的神智仍然停留在儿时,对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每一个小生命都特别怜爱,对大地间的花花草草也很痴迷,云南四季如春,鲜花绿草处处可见,天儿最爱的就是挽个花篮到园中忙碌着,一忙就是一日,饭都不记得吃,害他有时想见她都要寻过来。
她偏头看着小蚂蚁们终于合力把食物举出了花蕊,不禁轻抚胸口,嘴角微微左倾。阳光下,她长发飞扬,一身雪衣,腰带飘荡,燕宇悄悄地俯身下来,轻轻吻了下她的脸腮。腮边有些湿润,她双手交于身后,抬起头给了他一个孩童般的笑意。
燕宇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如果讲有一点不足,那就是天儿根本不懂一点儿女情长。他抱她亲她,她都是孩子似的笑笑,转过头就又忙自已的去,害他一点点柔情立刻就消失在空中。
他总不能对个孩子谈情说爱吧,现在的天儿越来越美,黑眸如春潭,一点色泽都能让他沉醉,可惜她专注的目光却不是他。
“天儿,今日城中绸布庄送来几件新衣,我们回去看看可好?”他的手臂环住她的腰,把她从地上拉起。
她恋恋不舍地又看了下花儿,点点头。
“金花,你把小姐的篮子装满花,放进小姐的房内。”金花是将军府专门照顾天儿的侍女。花篮是天儿的宝贝,有一刻不看到,她就会六神无主。
他陪着她一路走回寝楼。中途有士兵经过,看着天儿,都关心地停下问候一句,是认识的人,天儿回个淡淡的笑意,但仍要抓紧他的手。燕宇喜欢天儿对他的依赖,爱怜地包紧小手,走进楼内。
衣柜着果然挂着几件新衣。
天儿好奇地摊开新衣,款式跟她身上穿的差不多,都是春白色,腰带长长的,飘逸如风。云南恒温,四季只一季,衣衫不必备下很多,而燕宇一心地宠她,时不时就让绸布庄送几件过来。
“喜欢吗?”他从背后轻拥着她,柔声问。
天儿点头,把衣柜全部拉开,指着一柜的衣衫,“燕大哥,天儿有很多,以后不要买了。”
“天儿大了,应该打扮得漂亮一点。天儿,燕大哥是你什么人?”每天第一问,就怕她一玩就忘光。
“夫君!”天儿认真地回答,脸上只有盼着大人夸奖的期待。
唉,“那天儿是燕大哥的谁呢?”每天第二问。
“娘子!”回答正确,她完成任务,挣开他的手臂开始做她的布偶。
燕宇心中的无力感没有任何言语可以描述,他该怎么办呢,教会天儿看懂他的心,明白他的情呢,谁来帮帮他呀?
晚饭后,燕宇一向到书房中看会兵书,其实他很怕看书,但他一想起天儿手上那个笔茧,他怕有一日天儿神智清醒过来,两口子月下谈心,没有任何共同话题,天儿心中会瞧不上他。天儿以前必是聪慧的,燕宇没有理由,就如此肯定。
除了兵书,他能勉强看几眼,其他之乎者也的八股文章,他实在没办法多看几眼。
云南僻远,传到京城是蛮夷生事、边境不稳,其实是这个地方民族众多,各族有各族的风俗,只要彼此尊重,一般都可相安无事地过日。云南知府平大人深知此道,把云南治理得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燕宇乐得做个挂名将军,日日带兵操练下,就可以回到将军府守着天儿了。
书房中添了张小书案,还添了张古琴架,这是给天儿的,但至今她的注意力还没转过来。
燕宇拨亮了灯蕊,让书房中明亮一些,晚上有点闷,他只着了一件家常长衫,总管送进一壶花茶,明目清神的,燕宇砌上一杯,翻开书,没看几行,门开了,天儿在外面张望着。
她刚洗过澡,头发湿湿的放在身后,白色的宽松长裙纤腰一收,清丽光洁的面容如落入凡尘的仙子,燕宇不禁看呆了。
“燕大哥!”她含笑走了过来,拉过小书案后的椅子,对着他而坐,又好奇地把他面前的书挪过来,低头细看着。
燕宇情不自禁伸手抚着她的发,一下三下的,他爱极了她这美丽的长发。一股不可思议的甜蜜风暴,瞬间席卷了他的心湖。
“六六三十六,数中有术,术中有数。阴阳燮理,机在其中,机不可设,设则不中。第一计,瞒天过海,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阳之对,太阳,太阴。第二计,围魏救赵,共敌不如分敌,敌阳不如敌阴。。。。。。。”天儿掩上了书,轻声吟诵着。
燕宇迷醉的心忽地被这甜润的嗓音震住了。
“第三十五计,连环计,将多兵众,不可以敌,合其自累,以杀其势。在师中吉,承天宠也。三十六计,走为上,全师避敌,左次无咎,未失常也。”
一本《三十六计》,她从头至尾,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他看了几个月,至今才看了前三计。燕宇瞠目结舌,不敢相信地看着天儿,她是人吗?莫不是天上的仙人不慎落入山间,被他捡到了。
他顺手从书案上拿过一本《孙子兵法》递给她,她埋头浅翻着,不一会,便合上,看着他,“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危也;天者,阴阳、寒暑、时制也;地者。。。。。。”
她过目不忘,话语清晰,吟诵有轻有重,令听者耳目一新。这不是一日两日之功,而是天赋异禀。燕宇凝眉深深地看着她,他以为天儿聪慧,识些字,却没想到她居然会是这样聪明绝顶。他认识的人里从没有过这样的人,不,不对,记忆中,在凉州的雪山上,有个俊美的男子曾经说过:他有一个长处,那便是过目不忘,当敌人飘过他的眼前,记忆就一下刻住了,梅大人。
燕宇猛地呆住,眼前之人的容貌与梅大人一下重叠起来了,还是时间太久,他想不起梅大人的样子,要不是他确定天儿是女儿身,他几乎就相信天儿是梅大人。
不对,梅大人是堂堂男子,成亲三年了,而天儿还是一个闺中少女,怎么可能是同一人呢?
是他记忆混淆了,他一向记忆不好,聪明的人不可能长一个样的,日后见了梅大人,一定要让他见识下天下还有与他匹配之人。
匹配?燕宇愕然摇头,不能让天儿与梅大人见面,要是他们英雄惜英雄,相见恨晚,他该怎么办呢?
一个多时辰,天儿背完了《孙子兵法》,想来有些口干,端起他的茶碗,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喝得有点急,不慎呛了一口,她哇地喷了他满头满脸,就咳个不停。
燕宇不忙于抹去脸上的水,起身扶着她,轻拍着她的后背,眼神幽幽,喃喃说道:“天儿,你就保持这样吧,不要太聪明,傻点小点都没关系,不懂男女之情也不要紧,你刚才那样我很怕,象个陌生人似的,我一下就象失去了掌控,抓不住你了。”
天儿止住了咳声,不懂地仰头看着他,他忧郁地抚摸着她的面颊,“我也不想看到你原来的样子了,这样的天儿是最好的,离我很近很近。”
“那天儿以后不背书了。”学着他,她轻轻拍着他的手背,安慰道。
“书也不要看了,天儿养花种草,燕大哥守城,我们就在云南过一辈子。”
天儿轻依在他胸前,悄然叹了口气,晶亮的双眸隐隐蒙上了一层水雾。
三十七,孤灯寒照雨,深竹暗浮烟 中
    云南的七八月,一天十场雨,十里四季景。刚刚还阳光艳丽,一会,天空就阴着一张脸,乌云密集,雨势滂沱,时而雷声轰隆,街上行人瞬息就无影踪。
燕宇皱着眉守在府门前,天儿一早就和金花上山采茶花去了,至今还没有回来,他不禁有些着急。
雨,那么大那么急,恐怕连打在脸上都会疼。
金花对云南的风雨习惯了,而天儿才好了半年,他可不想再看到她病厌厌地躺在床上,心中稍有些对金花不满起来。金花,白族女儿,自幼在山野中长大,无拘无束,性子火火的,一开心就笑个不停,从不掩饰自已的性情。燕宇再木纳,也知金花有些爱慕自已,一双毛眼有意无意有事无事就冲他射出辣辣的火焰,他只当没看见。
路口有两个人影跑了过来,那一定是天儿。这条路的尽头就是将军府,除了她们不会有别人的,而且那娇小的身姿,一看就知道是她。
他想都没想,拿着油纸伞就往前跑。天儿可能许久没有淋雨了,开心得在雨中与金花嬉闹着,蓦然看到风雨中的燕宇,她快跑几步,走到他的伞下。两人的眼眸交会,四周只有雨声,燕宇心头好热好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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