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与别离-第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模糊而疏远的。
在升上初中的时候总是无端愤怒的我开始了自己不可逆转的反抗生涯。只要是母亲的话一概不听，只要是长辈的话一概反抗。那个时候回家这个字眼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一种天大的痛苦。
我的嬉皮士父亲，是母亲一生的恐惧。她一直害怕自己唯一的女儿会继承嬉皮士的浪荡性格，当她的女儿终于开始彻夜不归的时候，她已经在心理将怨恨全部转于父亲不良的遗传基因。只是她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彻夜不归的时光之中，基本没有如她所想与男孩鬼混，而只是孤独的进行着无休无止的游荡生涯。溜冰场、电影院、同学的家、马路边、火车站、地下停车场……
在那个时候我发现了自己的怪异之处。那就是自己的孤独竟使我获得无限的安慰。所以当我度过了漫长的反叛期之后终于醒悟回到家中的时候，母亲那悲哀的眼神曾让我陷入无限的疑惑与失落当中。
当母亲后来终于知晓她的女儿只是去与孤独作伴而没有走上自毁之路的时候，她的悲哀眼神终于不再出现。但是我的失落与孤独却始终没有消失。苦难将母亲推至我的身边，在一段时期之内由于对父亲的憎恨让她开始在思想上对我进行无休止的灌输与改造。但是这样只让我对自己的母亲越加疏远。我只是平静地听着父亲与母亲之间的互相抵毁，再继续着自己孤独而幸福的行走。
我的父亲，在我的反抗时光之中义无反顾的投入了赌博的怀抱。所以那个时候的母亲，真可以说是孤立无援。父亲与我的彻夜不归让她在无数个夜晚自怨自艾，开始总结自己从出生开始持续到现在的苦难生活。在饥饿促使她离开家乡投奔姨妈的时候，姥姥借了钱将我的母亲送上北去的火车。只是我的母亲并不知道，这笔钱让我严厉的姥姥无比辛劳的还了整整五年。
上火车之后的两个小时后母亲来了月经，于是我那胆小羞怯的母亲，采取了一坐不起的方式来掩饰。她的肮脏而陈旧的棉裤，在走下火车的时候已经因吸饱了鲜血而具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整整三天的火车生涯，我的母亲没有喝过水没有上过厕所没有说过一句话。我曾惊异于母亲的无穷忍耐力，而母亲却只是笑着回答我，在那个时候让她再忍两天都是可以做到的。
姨父来接母亲的时候立刻从她身上的味道知道了发生的事情。于是他在站台旁边买了一包卫生纸递给母亲。可是我那羞怯的母亲，竟然不知道这柔软洁白的东西是用来做什么的。直到姨父气急败坏的将母亲拉上三轮车带回家中，我的姨妈才以一种冰冷的腔调明确地告诉了母亲它的用途。
当母亲被带到公共澡堂脱下棉裤的时候，姨妈甚至不自觉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只是她不知道，这个小小的举动使我的母亲受到了多大的伤害。它的严重性导致其竟促成了母亲那不成功的甚至是毁了她一生的不幸婚姻。
八 迷 之四
当我踏进家门的时候立刻闻到了饭的清香，母亲站在厨房里为我盛了满满一碗排骨汤。由于早年遭受的饥饿，使我的母亲对于事物有了一种特殊的情怀。我的父亲在眼睛全部瞎完之后，终于开始向我诉说母亲的善良与伟大。从父亲的回忆当中我知道了在我小的时候，母亲常常追在我屁股后面哄我吃饭，一般是要喂到我向外呕吐才会笑咪咪的停下动作，好像这就是证明我终于吃饱的一个准确信号。
或许正是由于母亲这样强迫到有些病态的喂饭手段，小时候的我对于食物表现出一种非常自然的憎恶。后来当母亲开始忙于工作无暇顾及我的早饭的时候，我学会了将母亲早起做好的鸡蛋与牛奶倒进马桶冲掉。这样的手段一直持续到某一天母亲的突然归来，她无比震惊的看到平静的我正在熟练的把鸡蛋羹往马桶里倒。
当时母亲脸上的表情是难以形容的。那些在她幼年时期想都不敢想的鸡蛋与牛奶，就被我当作垃圾一样的倒掉了。
母亲叹息着看看我。我清楚地记得她对我此举的评价，从她那悲哀的嘴角之中流出了轻微的三个字：
“作孽啊。”
从此以后母亲很少再相信我，她总是从上班的地方偷偷跑回来盯着我吃完早饭再让我去上学。因为她总是相信，食物是决定一个人的长相与智力甚至是身高的关键性因素，在我母亲的脑海之中，遗传学好像只有在我学坏的时候才会派上用场。
所以一直持续到现在，我在母亲那里的每一顿饭都是要撑到不能再往下咽任何东西才能够停止的。但是母亲却不怎么吃，她总是笑咪咪的看着我狼吞虎咽，再给自己象征性地挑一些小零星放进嘴里。
于是当我看到母亲端出那一碗巨大的排骨汤的时候，身体就开始自然而然的进行反胃运动。或许是由于对食物的厌恶让我在暴饮暴食之后还能从不发胖。所以在我大学第一年终于摆脱了这种强制性的进食之后，自以为是地开始了对食物的全面拒绝。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就吃，想不起来就算了。当然在这一年的自由当中，我也充分尝到了饥饿的滋味。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蔑视食物所带来的后果远远不止饥饿这么简单。
在四月份春暖花开的时候我的指甲开始无辜的向外渗血，而后是脸上开始了无休止的掉皮。接下来终于轮到了晕倒。当我在医院醒来的时候看见的是医生悲悯的眼神，他以为我是因为减肥而患上如此严重的贫血与维生素缺乏，在此之后他每每长达一个多小时的苦口婆心让我重新回到了暴饮暴食的怀抱，为的就是让他闭嘴并站起来离开我的床位。
出院之后我终于变得谨慎并且井井有条了。一日三餐严格计划，要吃瘦肉也要吃蔬菜，哪些食物补血哪些食物补铁。红枣不断红糖时备。在这一段时间之内，在其他的同学们纷纷加入减肥大军的时候我却成为了一个名符其实的吃家。由此我也终于知道了母亲深重悲悯的爱，一直以来都是母亲在保护我的血液和身体，而我却只知道破坏与作孽。
这也让我终于走向另一个极端，就是放弃自己，只为母亲而生活。在完全丧失自己之后，我又开始了怨恨与茫然。于是人生就如同一个圆圈般晃来晃去，我也终于停止了自我较真回到现实。但是那长时间积累出来的孤独与找不到归途，却也再也无法从我身上消失了。
在好不容易将那一大碗肉和汤灌进肚里之后，母亲满满意意的站起来收拾碗筷。自从母亲退休之后她就执拗的不准任何人帮她做家务，好像这些都是她的专属别人不得玷污。厨房也就更成为了母亲的私密空间。作为我也只好茫然的看着越老越孩子气的母亲，呆坐在沙发上好好扮演出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在食物略有消化之后我走进自己的小卧室，惊异的发现母亲竟将我藏起来的初中班级合影找出来夹在写字台的玻璃中间。我将它藏起来的原因是每每看到它的时候都会让自己不忍细瞧。那里面的我是一个什么样的失败模样，穿着一件自以为很酷的黑色衬衣在同学们一致的笑脸之中作出一副轻蔑的表情来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幼稚得可笑，自找痛苦用于编造反叛的理由。或许在我漫长的生命之中，那一段岁月是我最不愿想起的。
我轻轻的把合影拿出来用手将自己盖住，再仔细地端详其他一张张年轻的笑脸。那其中有一张布满小小雀斑的清秀面庞，站在美丽的方莉旁边。她们两个的姿势是如此别扭以至于让现在的我看到都会不自觉地笑出声来。为了同一个高大清瘦的男孩她们曾经明争暗斗过多少回，最终却是方莉的美丽败给了苏晓潘的一脸小麻子。方莉是如此的不服气以至于在照毕业照的时候她非要站在情敌旁边以显示自己的不屑一顾。仿佛这样就能够昭告世人不是她输了，而是她根本不在乎，苏小潘的胜利也仅仅是出于她美人方莉的怜悯之心。
那个男生也在照片之中，他谨慎而稀薄的嘴唇，一脸严肃之情。那个时候班上的很多女孩子都非常喜欢他，但是初中女生的爱情是如此的奇怪以至于他竟也常常被诋毁，比如说童维根本不帅啊童维根本不怎么样啊我就一点也不喜欢他啊之类的谈话总是非常的热门。只是当事人却并不在乎，那个身高有一米八五体重却只有六十几公斤的沉默童维，在我的记忆之中，总是异常孤独的。
他好像连续三年都是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我还清晰的记得在初三开学的时候，那一场连绵不绝的小雨将这个高大的男生淋得如何狼狈。
我把照片仔细的拿起来贴在眼睛跟前看，渐渐清晰的记起了童维的长相。他的眼睛，当时我并没有多么注意过的眼睛，现在想起来是非常的沉默和固执的。他长着一张标准的瓜子脸，高鼻梁薄嘴唇。这么看来高大的童维，确实是一个典型的美男子。
八 迷 之五
只是他的贫穷和成绩的差劲最终没能让他成为一个王子。在多年之后我终于和方莉成为好友的时候，她在某一个炎热的夏夜跑到了我的床上惊魂未定的贴住了有些苍凉的墙壁。而这一切，皆是因为再见童维。
苏小潘与童维的恋情始于初三终于初三的炎热假期。我猜测是因为童维并没有考上高中。方莉再见童维的时候正是我们高二会考的前期，她是在时有油画展出的市立图书馆里见到了他。那时候的方莉已经摆脱了我记忆之中小学时的摧残，在初中三年我并没有多么的关心我所在的班级，所以也就一直不知道方莉是如何变成当时那副凌厉而咄咄逼人的美人模样。那个因为自己的美丽而沉默的、永远低下头去的女孩子，已经永远地消失于过去的时光之中。
童维没有上高中，继续他的油画生涯。不得不说他的画很有天分，只是他没有运气。处在十八岁的他只是在专心致志地摆弄自己的油画，以期在这样的公开展示之中得到赏识。所以他并没有太多的注意到方莉。
而方莉，在习惯了被人捧在手心高高在上的恋爱地位之后，在看见这个曾经不为自己美丽所动的沉默男人之后，第一次开始心存感激，并心存恐惧，更心有余悸。
多年后在她向我讲述起那一次漫长的靠近时，她的眼睛里都是闪着一种异样光芒的。她小心翼翼的走向了那个将于日后毁灭她的男人，并希望能够在瞬间引起他的注意。在童维终于注意到她之后，我可怜的方莉，露出了连她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卑贱笑容。
当时的童维是有些愣住的，方莉过早的成熟和咄咄逼人的美丽以及那讨宠般的笑容让他有一种怪异的甜蜜之感。那时候的他已经有一米八七，还是非常的瘦削。他的那张美男子般的清秀面庞早已变得英气逼人。他穿着一件颇带有艺术家气质的黑色短袖，静静的站在那里凝视着方莉的缓慢靠近。
如果说童维的外表已将方莉的感官征服，那么那些在方莉看来并不知晓其内在含义的油画，已将她的心灵连带一块儿彻底归他所有。因此在很久以后她回忆起这个男人的时候，还是带着那种盲目的崇拜之情，一如她十七岁的那个炎热夏天。
所以当他们沉默的走在小城的美丽黄昏之中的时候，方莉再一次想起了在她小学时候那个曾给她下跪的留级生何旭。在放学之后空无一人的教室之中，在美丽的晚霞映衬之下，这个劣迹斑斑的十三岁男孩无比卑微的向方莉表达了自己的爱慕与愿望。然而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何旭这生平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下跪，换来的只是方莉不假思索的拒绝。这使他的憧憬瞬时被侮辱，于是他开始了对于方莉漫长而持久的恨意与报复。
然而作为方莉，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拒绝他，或者说只是因为他的下跪，让方莉一直以来对他的爱慕在瞬间丧失。她一直容易被好看的、稍有些不合常理的、沉默或者有些坏的男性所吸引。因此对于当时的童维，她表现出了与当年的何旭如出一辙的卑微。
所以当他们结束散步各回各家的时候，方莉以共同学习为由跑到我家和我挤在一个床上面向墙壁并用微微颤抖的声音告诉了我这一次梦幻般的相遇。只是当时的我是那么的昏昏欲睡以至于对她的甜蜜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喜悦与关注，最终在我沉沉睡去的时候，她独自面对墙壁开始了对于未来的一系列甜蜜幻想。
童维很快实行了对方莉的摧毁。在我们枯燥无味的会考结束之后，方莉跑到他的租住屋里庆祝考试结束顺便希望了解二人世界的甜蜜。那一天的童维第一次展示了他与在校生的不同。他很快搂住了喜悦的方莉并给她不断灌酒。于是在方莉晕晕乎乎的时候他无比顺畅的揭开了她的内衣后扣。
方莉的意识也并没有完全丧失，只是对于童维的喜爱让她甘愿奉献。然而童维对于此事的过于熟练让她稍有不安。不过这种不安也很快消失在由他的熟练所带来的巨大快感之中，这让方莉霎时摆脱了何旭那次未遂的强奸对她所构成的伤害。只是在之后的不到十分钟之内，她才真正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童维的进入并不如他的爱抚那般温柔，可以说他的温柔只是手段，只是为了让方莉丧失理智不再抵抗。当他真正开始实行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展现了作为一个老手对此的漠然与凶狠。
方莉被痛疼搞的以为自己快要裂开了，她哭着抱紧童维，还在不知死活的发出痛苦的呻吟。这无疑让他更加兴奋，于是在他毫无怜惜的冲撞之中，方莉真正做到了在瞬间彻底绝望。
只是她却也希望童维这样继续下去，越是疼痛就越是爱他。她尽量让自己记住每一时每一刻的感受，免得日后忘记了童维对于自己的恩宠。在黑暗之中她只感觉到他紧紧揪着自己的头发，这样亲近的举动让她无数次热泪盈眶。在身体深处的强烈痛苦让她记住了自己的爱，原来是如此的深刻与不可抑制。以此也让她明白了自己生命之中的真理，越是痛苦，就越是深爱。
在这一过程终于结束的时候，她紧紧地拥抱着汗湿的男人倍感失落。我曾惊异于她为何不庆幸于痛苦的最终解脱却反而感到失落，但是对此她并没有回答我，只是看着某处有些凄凉的微笑。在我心疼地拥抱她的时候，她却表现出与童维后来如出一辙的淡漠。
童维很快便表现出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