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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难言之欲(上)-第7部分

小说: 难言之欲(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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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蒙时不时还送他一些标签已经被剪掉的衣服或者钱包,手表之类,虽然每次都不冷不热地说“我不要的,你试看看合不合适”,他也知道肖蒙是在变相地救济自己。 
他搞不清楚肖蒙救济他究竟用了多少钱,但即使他收到的那些日常用品都便宜,累积起来也是笔不小的负担。 
在他看来,肖蒙虽然似乎是高收入人种,但也只是拿薪水的普通人而已,买了房子,养着车,应酬也多,需要用钱的地方多得是,再加上并不节俭的日常开支,无论如何应该不会太轻松。 
这么想着,忍不住就为肖蒙担忧起来,肖蒙那么骄傲,就算拮据,也绝对不会让人知道。强撑得话岂不是会很辛苦。 
因此,回去他平生第一次开口问肖蒙:“你一个月薪水到底有多少?” 
结果当场被肖蒙一脚踹到床下去。 
小人之心的男人毫不客气地反过来质问他:“你想干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我这些事了?” 
加彦也意识到自己唐突了点,但这种无情的反应还是让他觉得尴尬。 
狼狈地在地上呆坐了半天,也总算明白过来,即使同睡在一张床上,他们之间仍然是界限分明,贸然越界就是冒犯。 
他也想起有次收拾房间的时候动了肖蒙床头的柜子,其实什么也没瞄到,只不过发现肖蒙忘记上锁,也没关紧,好奇之下从缝隙里偷偷看了一眼而已,就顺手关上。结果肖蒙回来以后大发雷霆,气急败坏之至,口不择言的程度让他目瞪口呆。 
肖蒙和他同吃同住,分享昂贵的红酒和菜肴,但完全不打算和他分享隐私。 
自己还是有分寸一点来得好。 
日后他就知趣地养成绝不过问肖蒙任何私事的习惯。 
********** 
“谢谢光临,请慢走。” 
肖蒙臭着脸把手上的购物袋丢进车里,再次陷入自我怀疑自我厌恶的漩涡。 
干嘛要买东西给加彦?他自己也想不出合适的理由。 
昨天那张音乐会的门票,可以当成是那天晚上踹加彦下床的赔礼。虽然加彦看起来并没生气,他脾气向来温和,那种规模的争执,似乎全然不被放在心上。 
那今天呢?特意出来买睡衣? 
难道作为昨晚发情的时候撕破男人旧T恤的赔偿? 
肖蒙气鼓鼓地倒着车,差点撞上路边电线杆。他克制不住自己替加彦买东西的欲望,就像惯偷没办法不把自己的手放进别人口袋里一样。 
以前总是嘲笑那些拼命送礼物给女人的男人,觉得有够蠢。 
这下好了,他遭报应了,比那些男人还不如──收他礼物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追求的美好女性,而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他每次还要辛苦把标签全剪掉,蹂躏两下,伪装出一副二手货的样子。 
他才不是想讨加彦欢心──讨那种人欢心做什么啊!谁希罕! 
只是……他也说不清,仅想着那男人穿上自己送的衣服,吃自己递过去的食物,头发里是自己选的洗发水的味道,就会全身轻微战栗。 
见鬼的异样的满足感。 
一边期待加彦收到礼物会高兴,一边又怕加彦太高兴。 
担心那老实的男人渐渐变得物欲,在意他的钱比在意他本人更多。 
加彦居然会开口打听他的收入,这简直给他当头一棒,感觉比被踩了尾巴还要糟。 
搞不好对那家伙来说,自己真的只是货币的象征而已。 
虽然他不觉得自己的魅力会输给钞票,但美貌,气质,才华,这些他引以为傲的资本,对同样身为男性的加彦,会有杀伤力才怪,而至于两人志趣相投之类……更是想也不用想。 
那么,加彦还不离不弃地跟着他做什么?难不成喜欢讨骂啊? 
说来说去,来找他是为了借债,对他一再忍让是因为欠债,暂住在他家里是打算还债。 
少了那堆货币的作用,他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暧昧不清。 
想到加彦最在意的第一位是女人,第二位是钱,然后才勉强能排到他,肖蒙就有放火烧钞票的冲动。 
更憋气的是,即使这样,根本用不着加彦开口索要,他就自动黑着脸买礼物,恶狠狠剪标签,凶巴巴送出去,还持续不断。 
弄得好像他在追求那家伙似的。 
如果哪天加彦真的大大方方伸手向他要钱,当他是人肉提款机,搞,搞不好他也会给。 
而且以现在的心理趋势,状况只会更糟。 
想象着自己抛弃自尊心,心甘情愿为人所利用的将来,肖蒙就觉得一片哀怨的茫然。 
下午在办公室里沮丧地发着呆,外面配合他的阴沈心情一般乌云密布,不见天日,然后哗啦一声下起雨来。 
快下班了突然变成这种鸟天气,被公司上下女职员称为第一冰雪美男子的肖蒙张口就大串三字经。 
比起高高在上地坐着吹冷气顺便拿下属出气的肖蒙,加彦就辛苦一点了。 
加彦生活习惯很节俭,在公司的午餐不用说了,这种酷热天气,连一杯冰饮料都不舍得喝,只会从饮水机那里接水解渴。 
可就是这样的男人,朴素得几近寒酸,却时不时会在老旧T恤外面套件款式简单但价格不斐的衬衫,穿的鞋子有旧得几近变形的,也有可以杀掉一个多月薪水的名牌新款,手上突然换了块让同事们吓一大跳的新表,羡慕地问他这支表的种种,他却是一脸茫然。 
大家都已经快被他弄糊涂了,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是真穷还是假阔, 
还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他是个爱吹嘘的老实人。 
因为他时常会说些连公司里最单纯的新进毕业生都不会信的大话,而完全不懂得该对夸张之辞进行修饰,和过于拙劣的撒谎技巧,又让人无法否认他实在是老实得过分。 
比如他说他脸上明显的黑眼圈,是因为昨晚把音乐会的票弄丢了,然后挨了朋友的责备。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没有比这更烂的借口了,那一场黑市票价炒到天价的音乐会,就算把整个公司翻过来,也找不出谁有那个雅兴会去听的。 
“爱吹嘘的老实人”加彦有些辛苦地站在复印机前,一张张帮别人印着文件。 
昨晚肖蒙暴跳如雷,只破口大骂自然是不够泄愤的,自己被恶狠狠推到床上的时候也有了一定觉悟,但真被没完没了地一遍遍压着“责备”,他还是熬不住了。 
痛是不至于,可那种地方被超负荷使用,自然不会好受到哪里去,到最后只能哀求肖蒙高抬贵手。而哀求也不见得有用就是了。 
被操劳过度,他也只能感慨,男人情绪激动,和性欲高涨一样 ,都需要发泄,而且两者渠道还可以是相同的。 
淡季悠闲,闲来无事,又是快下班的时间,旁边的女职员们聚在一起在谈论这期杂志里的男模如何如何俊美,照例将整座大厦里遇见过的美男都拿出来评头论足一番,顺便也把一边老老实实复印资料的加彦叫过来,请他从男性角度出发,做一些中肯评价。 
“是很不错啊。” 
加彦点头,但兴趣不大。他会对那些美男图片发出小女生式的尖叫才有鬼。 
“这个帅吧!那表情,简直能杀人耶!” 
加彦看看男模冷淡地垂着眼睛的侧脸,诚恳道:“有点像我朋友,” 
周围的嘘声一片让他露出点困惑的笑容。 
“长得像,水平也有十万八千里之分啦。”新来的小女生好心替他解围。 
“也对,”加彦诚实地,“轮廓像,不过我朋友比他好看很多。” 
这些大家全都肆无忌惮地“切”出来。 
“吹牛哟。” 
“真的啦。”加彦也不气恼,笑着辩解,“我朋友是帅男人来的。” 
“那叫他出来让我们看看啊。” 
“啊?”加彦想象着肖蒙一脸“你找死”的臭样,忙摇头,“那不好啦,他会生气。” 
“看一眼又不会死。” 
“他脾气不好啦。” 
“难道会骂人?” 
“……会啦。” 
骂人有什么稀奇?就算你们一群人聚在一起,也未必吵得赢他。 
“连女人也骂?” 
“……是啊……” 
肖蒙不爽的时候,开骂是基本款,哪里会因为性别之分就对人客气,对女性虽然会礼貌一些,不过大抵也是一视同仁。 
“啊哟,个性那么糟的男人,就算脸长得帅,也一定不会顺眼到哪里去。” 
众人都点头应合:“对啊,气质很重要,只有脸漂亮有什么用!一开口脸还不是一样会变狰狞!” 
“那倒不会,”加彦笑着,“我朋友骂人的样子也不难看。” 
“算了吧……” 
到了下班时间,雨下得愈发凶猛,一行人虽然大多未雨绸缪,带了伞在身上,却也都不会冒这么大的雨冲出去。于是全站在大厦门口,三三两两聚着聊天,等雨势稍缓。 
加彦和旁边的年轻女职员说着话,倒也打发时间。 
对面有辆车慢慢停下来,样式和肖蒙开的似乎是同一款,隔着雨幕看不真切,加彦也不觉得肖蒙有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就只多看两眼,就掉转眼光。 
哪知道没几分锺,车门猛然粗暴打开,一个男人下了车,伞也不撑就凶神恶煞地大步过来,一副要吃人的表情。 
“你猪啊!” 
加彦看见男人熟悉的身形就吓了一跳,挨骂反而不觉得吃惊。 
“我的车你都认不出来?你眼睛长哪里?朝你做半天手势你都看不见!眼睛被%#糊住啦?!&*%#@……” 
被劈头盖脸一顿骂,加彦吞了吞口水,见他头发湿了大半,只顾破口大骂,一边肩膀却还在外面淋着雨,忙撑开伞帮他遮住:“我是没想到你会来,真抱歉……” 
话说了一半,意识到身后似乎久久没有声音,回过头去望了一眼,才发现其他人都呆若木鸡。 
“的确是……帅男人……” 
身材高颀优雅的男人虽然一脸不耐烦,却完全无损他秀美奢华的容貌,眉头皱得可以打结,但那张冷冷的脸一样连在场的女性都觉得嫉妒。 
原来,尽管人们常说“相由心生”,但是纵然小心眼坏脾气个性差为人卑劣,说起脏话来比市井流氓都毫不逊色,却仍然称得上大美男的人,也还是存在的。 
********** 
抛下那石化的一干人等,匆匆上了车,肖蒙看起来并不大高兴,但也明显只是赌气的程度而已,加彦见识过的他发脾气的次数实在太多,知道他变脸比吃饭还简单,也就不以为意,只笑着谢他:“想不到你会来接我,我还担心回去要淋得一身湿呢。” 
“谁要特意来接你,”肖蒙不领情,“顺路而已。”闷了一会儿又问:“你们公司女职员很多?” 
“是啊,业务性质的关系,男性会少一点。” 
肖蒙发出奇怪的笑声:“那不是很适合你?在女人多的地方,感觉犹如天堂吧?” 
“并没有……”加彦明白他的意有所指,尴尬起来,“同事而已,很多都有家庭了,年轻的也不会看上我这种老头子。” 
“她们看不上你也没什么关系吧,反正你一向都是越挫越勇的类型,就算被拒绝,也不会死心吧。” 
受到毫不留情的耻笑,加彦也只笑一下,低头擦着腿上方才溅上的水渍:“我啊,还是不要想了。像我现在这样的,又窝囊又穷,哪会想那么多。” 
想起了什么,他又笑:“先得还上十年的债吧。等还完了,四十来岁,也老了,哪还能指望。就这么一个人过吧。” 
这一辈子最大的理想就是能娶一个普通的女人,享受一下所谓的“家庭”,不过努力到现在,却也知道那对自己来说是奢望。只偷偷想着等经济情况好起来的时候去领养一个孩子,这样大概也就不会那么寂寞了。 
肖蒙意义不明地嗯了一声,半天突然不怀好意地:“不需要女人?……那也是当然的了,有我在满足你啊,她们哪个能好过我?” 
加彦无论如何也学不会肖蒙那种随时随地把床事挂在嘴上的“落落大方”,憋红了脸。要开口辩解,想了想,却还是算了。 
听肖蒙说得那么伟大,吃亏的人却是他才对,后面受罪的人可是只有他一个呢。 
但若真跟肖蒙计较的话,肯定占不了上风,还要挨不少冷嘲热讽,他才不想自己找骂。 
回到家草草吃了饭,琐碎地收拾一番,两人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肖蒙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心情又好起来了,不再板着脸,嘴角还有点上扬的趋势,让加彦受惊不小。 
看他虽然盯着屏幕,心思却显然不在那无聊的谈话节目上,加彦渐渐有点不祥预感。 
昨晚实在被折腾得很惨,床单都被两人的体液弄得湿嗒嗒,早上腰痛得爬都爬不起来,还拉了好几次肚子。 
为了近期内不让自己屁股再受罪,他一直很小心防范。现在见玩弄着遥控器的肖蒙突然转头和他对视,他就本能警惕地往后靠了靠。 
果不其然,那高傲优雅的男人一开口就是:“喂,我想做了。” 
还没来得及为男人这份和相貌完全不符的“坦率(低级?)”而感慨,就被一把推倒在沙发上。 
加彦觉得为了身体考虑,无论如何都得坚决把这无理邀请拒绝掉。可惜不管他怎么声明“我一点也不想做”,肖蒙还是我行我素地剥开他的衣服,径自动起手来。 
虽然努力反抗,怎奈肖蒙不达目的不罢休,又舌功过人,加彦被捏住下颚,百般吮弄地深吻了半天,就挣扎得力不从心。 
到后来也只好自暴自弃地咬着牙接受了。肖蒙今天激情得异常,差点把他的腰折断。被过度进入的那个地方又痛又痒,想必已经肿起来了,却还要反复接纳男人的性器。 
前端又被握住摩擦,加彦只觉得下半身都麻木了,只能机械地颤抖着射出,剧烈摇晃中有种自己要被这俊美的友人狠狠弄碎的错觉。 
等体内的炽热物体终于停下来,加彦得救一般大口喘息着,密合的下身一片滚烫的潮湿,心脏还在逃命般胡乱跳个不停,困倦茫然得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好容易才从眩晕里恢复过来,加彦睁开眼睛,迟钝地从压在身上得男人肩膀上望出去,刚好能看见着窗户。 
窗外渐黑的天空犹如被水洗过一般,暗得清透。 
激烈欢爱过后的两个人谁也不说话,都慵懒地沈默着,连动一根手指的意愿都没有。 
夜风从没关紧的窗户里吹进来,放在肖蒙背上的胳膊微微有点凉意,肖蒙汗水淋漓的赤裸脊背也逐渐变得干燥冰凉。 
两个男人裸身交叠着,这原本该是一片淫糜,却奇异地觉得安逸。 
满屋子只剩下风声和几丝雨气,觉得若是能这样长睡过去,似乎也很好。 
“你好重……”虽然疲倦不堪,也乐于享受这样宁静温暖的氛围,被压在下面难以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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