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归人-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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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发现阿柄这人还有点人性,还能说出那样的话。想起当初一过来,第一次见到阿柄的贪婪摸样,他就觉得好笑。
那时林枫过来这里找工作,身边没一个有朋友,带过来的毒品吃完之后,他才觉得要惨了。他又不知道什么地方能买到那东西。以前有人告诉他,这东西去迪吧、发廊等一些场所准能找到,还说抽那东西的人都有特征,能很好地看出来,比如行色匆匆,脸色难看,又瘦又黑等等。如果看到这样的人,多问问也能找到,如果不行就给这样的人一些钱,叫他帮忙去拿,准能行。晚上他要上班,又去不了迪吧,去发廊他又不知道怎样和人说起,怕搞不好被人摆一道,进了戒毒所还不知道。看到小巷的环境,他想这里一定有人抽那东西,于是他留意起来。那天上午爬起来抽完了剩下的几口毒品,去小饭店吃饭,他看见两个瘦瘦的人蹲在巷口。没过足瘾的他觉得他们很像道友,便在旁边注意着他们。果然,过了几分钟,巷口来了部摩托车,一个人从摩托车上跳下来,向小巷后的胡同走去,那两人马上跟了进去。他看到那两人拿出钱递给从摩托车上下来的那人,那人马上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纸包递给他们。待那两人走后,他走上去拦住走出胡同的那人,那人吓了一大跳。他说自己是刚才那两人的朋友,想撇开他们单独拿点。那人警觉地看看他,摇摇头说他是路过的,他说什么他不知道。他指着刚走的两个人笑着看着他并阻住他不让他走。那人左右看看要走已不可能,便豁出去问他那两人是哪里的。他听那两人说话已经知道他们是四川的,而且知道了其中那个高个子叫阿南。他说出他们是哪里的还说出了那人的名字,后阿柄这才笑着问他要多少,他问他现在身上有多少。阿柄说他应该知道干这行身上是不敢带的,别人说要多少,身上就带多少。他掏出一直带在身上没开封的钱(共两万块,他想让阿柄不小看自己,能够随叫随到)抽出十张,要他马上回去拿来。看着他一下从身上掏出那么多钱来,他睁大了眼睛,说自己马上回去拿。他还以为他不会转回来,谁知几分钟后,他便过来了,走的时候他写了电话给他。他知道了他叫阿柄,考虑到自己常常半夜才下班,他叫阿柄不要关机。
现在阿柄居然有人送钱都不愿意要了。
说了很久之后,阿柄仍然坚持,林枫不耐烦了,骂起他来,他才答应马上送过来。
阿雄不知道又在哪里疯狂,打电话给他,他好象很兴奋,说他正在迪吧,还说晚上他们和老板说好了,这以后迪吧将由他们看场子。
林枫问他以前不是有帮四川人吗。阿雄说下午阿军带着他们去找了那帮四川人,那帮四川人没说什么,答应退出。
林枫叫他千万小心,那帮四川人人多。阿雄说阿军正想扩大地盘,这次是想探探他们的虚实。
阿雄是不想回头了的,林枫也不想劝他,自己说不定什么时候也会回到那条路上的。
刚要挂电话,阿雄又说阿军想见见他。听说兰儿不在之后林枫说自己在上班,不去了。最后他又告诫阿雄做事稳当点。
就着纯净水抽了几口,林枫觉得太苦,得去买点水果回来。
快一点了,小巷开始冷清下来,出巷口时,他转身向兰儿的楼下走去。兰儿的窗户没亮灯,楼下的门开着,上去敲兰儿的门,没人应。
兰儿去了哪里呢?迪吧不在,晚上又总是凌晨回来,她到底去些什么地方呢?
这问题他一定要搞清楚,和她也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了,彼此连对方做什么都不知道。
他应该尽快向兰儿道歉了,要不然迟了也就没意义了。
林枫醒来时又是中午了。
抓起电话给兰儿发了信息,“吃饭没有,我们巷口见!”
刚在饭店坐下,兰儿便来了。破例没穿睡衣,换上了出门的装束,牛仔裤,紫色体恤,短袖风衣,挎一个背包,看上去心情不错。
林枫微笑地看着她,站起来,帮她移一下椅子。
兰儿怪笑着看他,“今天讨好我了?”
“不讨好你,我半夜去哪里?”林枫也怪笑着。
“本小姐不欢迎你!”
“但我喜欢!”
兰儿不像还在生气,林枫轻松下来。
粥端上来,每碗多了个荷包蛋。兰儿瞪大眼睛盯着老板娘,“老板,我可没要鸡蛋啊!钱我可不多给。”
林枫拍一下她的头,“你吃就是了,多什么嘴。”
老板娘笑了一声,“送你吃的,不会多收你的钱。”
“有这样的好事?”兰儿笑着,“以前怎么没见你送过?”
“沾我的光呗,”林枫指指自己,“我告诉他们说你是我女朋友!”
“你别想!”兰儿把眼一瞪,“以后再说我割了你的舌头。”
“舌头割了就没人和你吵了!”老板娘笑着说了一句。
兰儿心情很好,林枫也觉得自己心情不错。
正说笑间,兰儿的电话响了,兰儿看了下号码,站起来走到门口。
“我先走了,有人请吃饭。”兰儿转回来对林枫笑了笑,“晚上我请你吃海鲜!”
兰儿进了洗手间,出来时,林枫见她化了淡妆,嘴唇上涂了淡淡的口红,眉毛也稍稍修饰了下。
林枫觉得心里升起了股醋意,偏起头斜起眼睛看着她,“去吊凯子?”
“你怎么知道?”兰儿嬉笑着,“吃醋了,‘病猫’?”
林枫哼一声,“没到那份上,要不要送你?”
他想知道兰儿去什么地方。
“不用了,我打的去。”
二十二
兰儿走了,林枫又不知道这个下午怎么打发,其实就算她在,这下午又怎么过呢,他实在不习惯白天的生活,更不知道和女孩子在一起有什么节目可玩,比如逛街、游公园什么的,虽然自己时间大把多,却从来没试过。他习惯的是独自一人在某个地方呆上几个钟头,或者是找人打打牌,喝喝酒,然后带着几分醉意与一大帮朋友漫无目的地四处游逛。只是近来,这样的习惯好象也改了,一是因为厌烦了那种生活,二是这里朋友不多,虽然阿雄也是个爱疯的人,但他不想阿雄因为那样而出什么事。好多时候,他都在怀念那种生活,比如象现在这样无聊的时候。
阿雄带着阿芳过来了。
一坐下来,阿雄就和林枫说起了阿军。说阿军对他还可以,十几天功夫就完全信任了他,迪吧现在由他负责。
林枫问他那帮四川人真的几句话就放弃了那块肥肉,不说老板给的费用,光摇头丸、白粉什么的每天都能赚个两三千。
阿雄露出鄙夷的神色,“那帮四川人只是人多,真正敢拼敢玩命的没几个,况且不是本地人,阿军好歹是土生土长的,加上名气大,另外还有个幕后老大阿三帮着他,还有那地盘两年前本来是他占着,只是阿军以前不晓得怎样捞钱。阿军说现在他不过是问阿三要回他以前的东西。”
“阿三?”林枫不自然的说了出来。
“你认识?”阿雄惊异地望和林枫,“听说在小镇混的人都听他的,小巷这里的地盘也是他出面才给了阿军不久,迪吧也是。阿军坐牢后,阿三就叫人进入了他以前那些地盘,开始收保护费,放高利贷,卖白粉。”
阿三果然是小镇黑社会的老大。
“不认识。”林枫摇摇头,看来,要是阿三真能给他什么事做,还真有得奔头。
“这样的事换作谁也不甘心的,那帮四川人会甘心吗?”
林枫转开关于阿三的话题。
阿雄点点头,“我想也有可能,四川人在这里势力也不赖,大都是因为一些女人牵线认识了一些头面人物才得以立足,车站那一带差不多都是他们的地盘,有几条像小巷这样的街,光那几条街的收入就够让人眼红的了。”
“不过应该不会有事,听说阿三是和阿军一起出道的,这事他暗地里在支持着阿军,那帮四川人现在也还得靠着阿三,不过他告诫阿军,什么事别太欺人太甚,要慢慢来。”
说到这,阿雄问林枫,“你来了这么久,总应该听说过这里的情况吧?”
林枫又摇摇头,“三四个月来,我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阿雄笑了笑,“这里因为靠近香港不远,私人企业多,香港人、台湾人多,是女人赚钱的地方,也是男人吃喝玩乐的地方,这样的地方正是黑社会发展的好地方。现在小镇有三方大的势力,东北人一方,以一个叫‘鬼子’的人为首,占着‘丽都’和‘华侨’那边的地盘,那快地盘上有几家大的酒店和色情场所。他们控制着酒店的小姐,地盘上的店铺什么的还得向他们交保护费,另外还做着毒品批发,小镇的毒品都是他们供应的;四川人一方,以一个叫阿九的人为首,因为人多,占着车站那边的大地盘,那里是发廊等一些三流娱乐场所聚集的地方,小镇的毒品零售也是他控制着;本地人一方,现在是阿军为首,因为他刚坐牢出来,地盘很少,现在只有小巷这一带,加上个迪吧,另外帮人收收帐,替人了难什么的。‘鬼子’和阿九都算得上是阿三的小弟,他们,还有阿军每月都要向他交例钱,他现在每月坐在家里就能收到大把大把的钱。而且阿三本人开着一家赌场,放着高利贷,肥肉他是不会给他们三个人,而且他直接管辖的手下人和地盘也不少。”
照此说来,阿三是理所当然的老大了。
阿雄仍在兴奋地向他讲解,“阿军本来是和阿三一起出道的,八九年前,他们就是小镇两霸,占着东西两方。小镇开发时,阿三比阿军聪明,以自己的势力敲诈承包工程的老板,入干股。等到阿军发现这赚钱的路子,阿三已经发了,与方方面面的关节也打通了,小镇大点的工程差不多都有了他的份,阿军已经是骨头都没得啃了。阿军占着人多,见阿三进了他的地盘承包工程,便与阿三抢。人多却没用,争斗中,今天他的人被抓两个,明天又被抓两个,而阿三的人却平安无事,到最后阿军只得放弃,继续他那帮人收帐、替人了难的事。后来在一次收帐中,他们弄死了人,阿军去坐了两年牢。待他出来,所有地盘都变成了阿三的,而且阿三又开始了新的项目,收保护费、开赌场等。好在阿三念旧情,将以前阿军手里的小弟,后来跟了他的小弟,只要是愿意继续跟着阿军的,又交给了阿军,而且吩咐阿九退出了两块地盘出来给他。”
说到这,阿雄神采飞扬来,连吐沫也飞了出来,“阿军说了先动四川人,再找东北人的晦气,小镇迟早是他的天下,这条小巷从四川人手里搞时,阿军曾经和他们干了一架大的,四川人元气大伤,加上三哥的干预,所以他们退出迪吧也就忍气吞声了。只要敢玩命,只要有钱保命,就不愁没得混!阿军又说了,先搞一点钱,然后慢慢扩大势力,什么欺人太甚,要是你没本事,谁买帐!”
林枫叹口气,再摇摇头,“并不是敢玩命就能混下去的!”
阿军不敢玩命吗?现在有什么?阿三凭他的聪明早几年就完成了自己的资本积累,现在是势力,靠山,金钱都不愁了。只知道打打杀杀的黑社会是搞不到钱的,只会搞跨,然后慢慢消失。对于这,林枫早就有所感慨了。
阿雄看着林枫,“听说这两年你也在道上混,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只要有钱,我什么都不怕,况且是现在,我更加不在乎了。我晓得你担心我,你不走那条路是对的,你完全可以有另外一种生活,我也不赞成你走那条路。而我呢,在外面,能做什么?女人钱,我骗不了,也骗不下手,去偷、去抢?我还不至于,正经事,做不了。这社会你还不清楚吗?有钱能买命,只要有钱,给当官的好处,什么事情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哪年不说打黑除恶,又打了几个?不过是抓几个小喽罗完事!”
阿雄发起感慨来。
“当官的和黑社会的有什么区别呢?他们是合法,黑社会是违法,但一样是为了钱。为了平安,有人愿意出钱,可是钱给了当官的,他们就平安了吗?还是黑社会的讲信用,要你的钱,就能保你平安!”
林枫苦笑起来,这些话,他自己何尝不曾说过。
打发走阿芳,阿雄拉了林枫去镇上的赌场。几天下来,好玩的地方都被阿雄找到了。
林枫还是第一次到镇上的赌场。
原来赌场就在“女人世界”的地下室。里面很宽,和以前他在深圳呆过的地下赌场一样,各种赌差不多都有。从带着凉意的街上一走进去,他就觉得空气闷闷地,灯光亮得耀眼,更显得烟雾弥漫。骂着娘,红着眼,头上冒汗的人在每张台子前都能看到。
阿雄指着宽大而热闹的赌场问林枫,“你知道这里一天的收入是多少吗?光看场子的马仔每月就能拿一两万,别说赌场老板了,听说这赌场是一澳门人和阿三合伙开开的。现在管场子的是阿三身边的人。”
这赌场是阿三的,林枫想干脆就和他说要来这里帮他看场子算了,做个马仔,每月有一两万也不错,也叫他别给什么好事自己做了。
阿雄掏出身上所有的钱,约莫两千来块,去换了筹码,递了一半给林枫,叫林枫随便去玩,他自己去了赌大小。
林枫走到一张正推着牌九的台子前,看了几把,见天门连和了三把,杀了一把,留下一个一百元的筹码,剩下的他全押在天门。
天门都是一些小筹码,加起来没林枫一个人的多,有人让了出来,让林枫坐。林枫笑着摇摇头,叫他自己来。
四张牌推过来,那人马上拿给林枫。他也不客气,接过来,抓在手里一张一张用手摸。一张天牌,一张幺七,一张九点,一张板凳,尽管是第一手牌,他还是想也没想就配了个天字九在后面,前面配大了两点,只要庄家没有大过天字九,他就有赢无输。
庄家把牌翻了出来,一张地牌,一张幺七,一张五点,一张七点,无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