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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无所谓先生-第2部分

小说: 无所谓先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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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每张看似不经意的脸孔下,其实所有人的注意力几乎都黏在角落的六号桌;他们大多好奇于一向对女人冷淡又没耐性的“魅惑”老板,竟可以跟个女子同坐一桌那么久而不抓狂。虽然那个女人看起来还不赖,但脾气好像很大……

瞧!这不就惹事了吗?

褚擎宇任由透明的液体滑到他的下巴,那双漂亮到会勾人的黑眸眨都没眨,一迳儿直视让他“颜面伤残”的单可人。

“你……活该,我不道歉!”是他不长眼来招惹她,所以他根本就是自找罪受!

褚擎宇伸手帅气地拨开脸上的水珠,那抹碍眼的笑意始终不曾由他唇角散去。

“无所谓,反正我有的是时间跟你周旋。”手一松,他放开对她的箝制。

单可人,他记下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么对他,偏偏她就有这么大的胆子跟他杠上,他倒要看看最后谁才是求饶的一方!

坚定写上他的眸心,让单可人一阵心悸,隐隐感觉大祸临头。

这个人长得是漂亮,但个性阴沉得紧,她完全看不出他的想法。她的麻烦够多了,不需要他来锦上添花。

“你休想!”

她才不想和他牵扯不清。“不用找了,剩下的就当是我赏你的小费!”她用力踩着脚步离去,不愿让他察觉自己是落荒而逃。

当PUB 的门关上的刹那,场子里的气氛又恢复平常,热闹的交谈、饮酒声再次此起彼落,仿佛刚才的事从没发生过似的,只不过感觉有股紧绷后的释放。

褚擎宇瞪着帐单夹上的千元大钞,恍若将她的脸与钞票上的人像重叠在一起。

许久之后,他将桌上的杯子全放进托盘,姿态优雅地踅回吧台——

★★★

拉开窗户,单可人拿着洒水瓢,细心地喷洒她买来种植的盆栽,看着那些茂密的绿叶和掺杂其间的小花朵,她的心情好了许多。

“今天天气真好,有太阳耶!”抬头看着防火巷里照射下来的温暖阳光,她伸出手接触微凉的空气。“虽然有点凉意,可是风吹起来很舒服,你们要乖乖地喝水、吸收阳光,这样才会长得漂亮,我也会更爱你们喔!”

不管那些迎风摇摆的花儿听不听得懂,她兀自对着盆栽喃喃自语。

“啊,你最棒,今天比昨天多开了一朵小白花呢!”她开心地数着每盆盆栽里的花朵数,像小女孩般露出满足的笑容。“你最努力哟,来,给你多喝一口水……”

一个杀风景的笑声切入她与盆栽的对谈,之后响起的是令她忍不住皱眉的低沉男音。“那些花花草草才听不懂人话,你会不会太无聊了点?”

“你们不要跟陌生人讲话,会被坏人偷去卖哦!”单可人的声音大了点,显然谈话对象已然变更,不过一双美眸仍盯着盆景,半点眼光都不肯施舍给对窗那个无聊男子。

“噢!别逗了!”

褚擎宇才睡不到三个小时,靠窗的床畔便传来她细细的呢哝低语,他便自然地被“吵醒”了。“你每天都跟那些盆栽讲话,不烦么?可人。”

很奇怪的,每天听着她说那些没意义的话,听久了竟然也是会习惯的。不过自从几天前,在店里发生那一点小小的不愉快之后,好几天都不再听到她细软的声音由窗口传进来,因此他此刻才会牺牲宝贵的睡眠,甘愿顶着熊猫眼跟她站在窗边“闲话家常”。

“现在的坏人都好厉害,轻而易举就可以知道你们的名字;可是千万别上当,相信他的下场只会尸骨无存,太可怕了!”顺了顺绿色的叶子,单可人意有所指地暗骂扰人清静的褚擎宇。

褚擎宇挑了挑眉,有点自讨没趣。“老王跟我聊天说溜嘴,我可没特意探听你的名字。”哎!这女人防心也未免太重了点!

“对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所以我们要爱惜羽毛,不要轻易相信男人。”

移动盆栽的角度,让它们平均晒到阳光。“那些甜言蜜语的背后,都是可怕的毒药。”

看多了读者来信,大部分都是男人薄幸,相对的让她更不相信男人。

“喂,够了吧你!”

这女人就不会抬头看看他嘛?他相信自己比那些花花草草好看得多。“你要是不想跟我说话,就不要每天打扰我的睡眠

“憬琛!该起床喽!太阳晒屁股喽!”褚擎宇语音稍落,楼上立即传来高声的女音,毫不费力地压过他低醇的嗓音。

“啊,三楼的小姐又开始发声练习了,她可真辛苦啊!”拨拨叶根边的湿土,单可人绽开一抹浅笑。

褚擎宇感到气馁,他何时被忽略得如此彻底?“少顾左右而言他,单可人,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

“三楼的甘憬琛你马上给我起床听到了没有!?”他的声音再次被打断,而且这回的女音声势磅礴,当场令他英雄气短。

“呵呵,精神真好。”单可人拨了拨额前的发,伸手摸向一旁的洒水瓢。

“喂,别走,我还没……”褚擎宇眼尖地发现她想躲离开的意图,忙出声阻止。

“该死的三楼的甘憬琛!你再不给我起床,我就到楼下把你由床上拖起来!”

没例外的,褚擎宇又被打断了,他泄气地垮下肩膀。

“喔哦,看来四楼的先生也来凑热闹了呢!”单可人纳凉地拿起洒水瓢,把剩余的水倒到楼下的防火巷。“真是热闹的一天呐!”然后当着褚擎宇不敢置信的眼,用力将窗子关上。

“该死!”该死的女人、该死的邻居们!天杀的!他为什么得忍受这种待遇!?

第二章

人类的视觉很奇怪,跟惯性一般,看久了总会有习惯的一天。

就像一些不算亮眼的艺坛新星,刚出道上电视媒体宣传时,不也被批评得体无完肤?但只要在演艺圈撑得够久,幸运地没被那个大环境给淘汰,时间一长,慢慢地就觉得顺眼了起来。

“啊,那个谁谁谁,本人看起来好像比电视上好看多了耶。”

“是啊,我儿子可迷他了!”

“听说最近走红了,每天都可以在综艺节目上看到这人!”

诸如此类的例子不胜枚举,自然也会发生在平常人身上。褚擎宇便是一例。

每天,单可人给他的永远是冷眼和面无表情,但他就是厚着城墙般的脸皮、涎着笑,硬是跟她卯上了,似乎在比较谁的耐力强、谁的忍性佳;几个月下来,时序由夏天变成秋天后,情势总算有些改观——

那是个下着大雨的午后。

早上出门时,天空只是阴阴的并没有下雨,单可人因有事到报社跟总编辑会面,心里预估着下雨的可能性后,决定放弃带伞、背着包包就出门了;所以现在的她,只能气馁地站在站牌边的骑楼底下,看着斗大的雨丝不断沿着屋檐落下,一如她阴郁的心情。

“真是的,早知道就别偷懒,带伞出门就好了嘛!”由站牌走回公寓至少要七、八分钟,如果非得冒雨回去,那她该用跑的好,还是用走的呢?

眼看着这场雨半点都没有停歇的打算,她又已经在这骑楼下站了十分钟,索性心一横,咬了牙便准备往雨里冲——

陡地一股强大的拉力攀住她的肩,几乎让她的两只脚悬空,令她一颗心提上喉咙。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褚擎宇正好由便利商店里走出来,见她两手空空,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拉开大步,不假思索便扯住她的轻举妄动。

单可人狼狈地稳住身体重心,好不容易调准目光焦距,看清身后那张熟到烂的脸,立即没好气地拍掉他攀在自己肩上的手。“喂!别动手动脚!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怎么这么倒霉,走到哪儿都会遇到他?真是流年不利!

“买烟。”晃了晃手上整条深褐色的Davidoff,他诚实得像个童子军。

“买烟要这么久吗?”她都在骑楼下站了十分钟,怎没见他由巷子里出来?

褚擎宇突然咧开嘴笑。“要不要跟你报备,我刚在里头看了哪几本杂志?”

“不必了!”瞪着他手上的烟,她直犯嘀咕。“抽那么多烟,抽死你算了!”

他难道没看到烟盒上那排小字吗?行政院卫生署警告:吸烟能导致肺癌、心脏血管疾病及肺气肿。真不懂得养生之道!

褚擎宇挑起眉,突然伸手按住她的额。“咦?没发烧啊!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他真是受宠若惊啊!

“谁关心你来着?放手啦!”她愣了下,用力拍掉他覆在额上的掌。“鬼才管你是不是黑心肝呢!”她撇开脸,颊侧泛起可爱的红云。

几个同样站在骑楼下等公车的人,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忍不住捂嘴轻笑了起来。

“干嘛害羞?我无所谓的!”褚擎宇才不管别人的目光,反正他在店里看多了。

“神经病!”单可人的脸更红了,毕竟她的脸皮没他的厚,没办法对别人的反应视若无睹。“走开啦!我要回去了!”

“你的伞呢?”他明知故问。好极了!逮到一只忘了带伞的小白兔。

“你很烦耶!”真是一针见血!他的问题不啻踩到她的痛处,地火大地低吼了声。“我没带行不行!?”

“然后呢?”然后这笨女人想顶着大雨跑回去?现在又不是夏天,在他抽烟还没抽到死之前,她恐怕就已经先得肺炎挂病号了!

“什么然后?”这家伙烦不烦?她还得回去赶未完成的工作!

“你想冒雨跑回去?”他明知故问。

“废话!”她的火气足以蒸发周围三公分的水气!

“干嘛跟自己过不去咧?”他露出一贯欠扁的笑脸。“你看看这是什么?”

他摇了摇另一只手上的黑色大伞,得意得像只偷了腥的猫。

单可人瞪着伞,然后瞪着他可恶的脸。“你白痴啊!谁不晓得是把伞!”

“嗯哼。”走到她身边两手一撑,黑色的伞顿时大张,像振开羽翼的黑鹰。

“我可以送你一程。”反正就在隔壁,他不介意她跟自己挤一挤。

机会难得嘛! “啊?”单可人立即被说服了,她露出难得的温驯。“真的可以吗?”

这时,褚擎宇的地位瞬间由讨厌鬼升级为救世主。

“无所谓。”他耸耸肩,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其实他心里乐死了!

“反止我的伞大得很,走吧。”他极自然地搂着她的肩走人雨中。

“唉,别这样!”拨开他的手,她的外侧肩膀立刻被雨淋湿了。

“不靠近点怎么走?”他主动将伞移过去了点,魔手改为搂住她的腰。“你的肩膀都湿了。”

“我自己会走,你离我远一点!”又拨开他的手,这次湿的是她腰间的皮包,而她的脸,都烫得快可以煎蛋了。

“是你要跟我合撑一把伞的,这样躲躲藏藏的算什么?”扯了扯她的手肘,让她重心不稳地贴靠到他的胸口。“进来点!头发都湿了!”

“相处”久了,就算再怎么不愿意,多少都会发觉对方的生活习性。

像她,在家工作时,不仅不施薄粉,还邋遢得像个菲佣;出门谈事情时,则穿着中规中矩的套装和低跟包鞋,整体感就像个干练的都会粉领族;而到PUB 喝酒时,又化身为火辣性感的辣装美女,极容易由她的装扮辨识她出门的目的。

现在她的头发随意垂放而下,长长的发丝在雨中飘啊飘的,加上她这么乱扭乱动,自然就容易湿了,看得他多心疼啊!

“褚擎宇!”她羞恼地再次弹开他的手,湿了套装裙摆。

“干么?”虽然连名带姓,他还是爽翻了天,起码这表示她记住他的名字了。

“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用像个鸡妈妈一样跟前跟后!”拜托!他再这样动手动脚,她还不如直接顶着雨冲回去来得省事,反正一样弄得满身湿。

“保护女人,是男人的责任。”管他鸡妈妈还是鸭爸爸,这是他所谓的“真理”。他头头是道地说着,原意欲搂她腰部的手,却不经意滑过她挺俏的美臀——

“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她的声音变冷,娇躯变得僵直。

“什么?”他装傻,横竖他不是故意的。搂着她腰部的手更用力了些。

“够了!”她受够了!愤怒地用鞋跟用力踩了他穿着拖鞋的大拇指一脚,她像辆加了油的朋驰跑车冲入雨中。

“该死的!”他疼皱了一张俊颜,单脚跳了两步,僵硬地扭扭脚趾。“单可人!”

“你活该!”该死的登徒子,痛死他活该!她回头向他做了个鬼脸,加大脚步往公寓的方向冲。“你自己慢慢雨中散步吧,我不奉陪了!”

“该死!该死的女人!该死的你!”看着她粉蓝色的身影没人转了弯的小巷口,褚擎宇咒骂不断……

★★★

如果没有意外,经过那场大雨的洗礼,极轻易便会被病魔缠身;单可人便是如此。

她的声音通常是这么开头的——“哈啾!哈啾!”然后,便是止不住的咳嗽。

一整晚,褚擎宇便在一连串的“哈啾”和接连的咳嗽声给扰得无法入眠,他甚至可以想像那女人眼泪、鼻涕一起“贡贡流”的丑陋姿态,加上她宽松的运动服、随意扎起的乱发,光是想像他就乏力。

翻身用被子盖住头脸,却又在她哨咳不止的咳嗽声中翻身而起;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索性捞起薄外套套上,抓了把伞就出门了。

到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房买了感冒药、止咳药水,他冲动地跑去按单可人家的电铃,按了老半天才听到她虚软嘎哑的声音,由对讲机里传了出来。

“谁啊?”是谁这么无聊,在下着大雨的夜还来按她的门铃?

“褚擎宇,开门!”GOD !她的声音像极了白发苍苍的老巫婆!

对讲机那头安静了五秒钟。“对不起,我不认识你。…‘喀隆”一声,显然对讲机的话筒被无情地挂上了。

褚擎宇平日隐藏得极好的坏脾气全然被挑起,他火大的按着电铃不放——

“你疯了是不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单可人终于受不了直线发烧的电铃声,她再次拿起对讲机咆哮。

褚擎宇瞪着传声的对讲机,有股“毁机解体”的冲动。“……开门。”他吸了口气,“很冷静”地说了两个字。

“我要睡了,不开!”单可人卯上他了,固执因子和他不相上下。

“那我就按到电铃烧掉为止。”然后她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全村怨她一狼”,所有的邻居将全怪罪她一个人,因为他会把所有的人都吵起来。

“你知不知道‘放弃’两个字怎么写?”要死了!她的喉咙痛得要命,他却像头固执的牛般令人发狂!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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