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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碧萝春-第8部分

小说: 碧萝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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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白痴吗?”他口不择言的伤她。
施碧萝震动了下,但更坚持。“为什么……你恨我?”
是啊,他恨她,从他的眼神看得出他恨她……但,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你!”他气得捏紧了拳,随即低哑地笑开了,“你真的想知道—;—;好!那我便告诉你。”
他俯身拂开她额前的刘海,随即恨恨的松开。
“这道疤—;—;你说你额上这道疤是摔下石阶造成的!哼!我告诉你不是!这道疤是我造成的,是我在气愤之下造成的。”他近乎愉快的宣布。
“不、不是……”她怔傻了,只能喃语不停。
是大伙说的啊!大伙是这么告诉她的,不会错的……
然而一个恨得龇牙咧嘴的男孩将一个小女孩自椅上推落的画面闪过她的脑海。
她不置信的摇摇头又摇摇头……
“哼!否认也没用!你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婚礼寒酸得连主婚人都没有吗?”
不!她不想听、不想听……“那是因为你—;—;”
不、不是!不是……
都是你这个惹祸精害的,要不是你,绿袖妹妹也不会失踪,所以姨娘不要我了,都是你……
男孩哭着打她、骂她的画面再次窜过她的脑海……
都是你、都是你,把我的姨娘及袖妹妹还给我……
绿袖!
哦!上天!她懂了,全懂了!为什么她的澈哥哥这么恨她,而且还以一场寒仓婚礼羞辱她……这会见她懂了,全……都懂了!
但,代价却是那么……的痛!
她摇头……拼命的摇头,却摇不去如潮水般涌出来的记忆,仿佛江河溃堤般的袭了上来。
“绿、绿袖姐姐……”她挣扎着呢喃,却在他愤恨的冷笑下没了声音。
心口传来阵阵刺痛,她张着嘴,终是无力的合了起来。
还能再说什么呢……
“现在,你知道了!”
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她只能无助的承受。
门开了又关上,扑进来一阵冻人的寒风。
她瑟缩了下,突然间,觉得喜房里暗了许多。
桌上的喜烛也在此刻熄了。
“小姐—;—;”
敲门声叩叩地响起,房门外是陪嫁丫头小梅焦急的叫唤声。
“让我静一静。”
“小姐,求您开门,让小梅进去好吗?”叫唤声中已揉进了几分哽咽。
施碧萝摇了摇头无言的拒绝。
小梅见她没反应,黯然地垂首离去。
彩霞掩过天幕似乎笼罩一张厚重深色的毯般的漆黑。
屋外,是墨一般的黑;房里,则黑得更迷蒙。’
身上穿着寸缕的人儿仍如之前的姿势,疲惫地、乏力地躺在那儿。
一旁,仍是被狂怒扫落的对饮杯。一切,仍是他早上离去的样子。
这便是推门进来的冷澈看见的景象。
缝隙中,月光掩映落在他脸上,交织成一片灰暗瞧不透思绪的神情。
他就这么站在半掩的房门旁,瞧着躺在桌旁的雪白身躯,直到灌进的台风增添了房里的凄清,而蟋舫在地上的人儿打了个寒颤后,他才若有所思的掩上门落闩。
“你……你回来了。”
赶紧撑起身爬起来的施碧萝,揉了揉哭得红肿的双眼,怯怯的找了个安全的话题。
“把衣服穿上。”像是她裸露的身子,以及不敌寒意的瑟缩教他心烦,他神色复杂的解下外麾朝她抛了过去,然后愠着俊颜冷视她。
施碧萝接住了,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还不披上!”他喝她,同时啪的一声拍上椅子扶手。
她吓了一跳,快手快脚的披上,但抖个不停的手指却泄露心中的不安。
俊颜掠过一丝难解的神色,马上又教他压抑下,直到她抖得不像话的手指迟迟系不好带子,他抿了下嘴,终是忍不住的一把扯过她。
“啊—;—;”
施碧萝的惊吓半含叫在嘴里,只能眨着不信的眸怔愣的看他为她系上外麾的细带,然后揽紧。
“你、你没走!”傻怔的人儿傻傻的问出心中疑惑,然后又吓得捂住口,小脸上已是刷白一片。
她问了什么,她怎么可以问呢?万一……万一他又恼怒了怎么办?怎么办才好呢?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当我没问。”
小脸因俊颜上的冷漠而恐慌了,她开始一声声的道歉,虽然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会因自己的道歉而怒意横生,但她只记得这一句话,只记得拼命的道歉,仿佛这样他便不再生气,而她也能安心。
直到他不耐低喝一声才止,住她不断地、无意识的低喃。
她抽噎了下,抿着嘴看他。
“你—;—;不气了—;—;”
瞧瞧!她说的是什么,活似个受尽凌迫的委屈小媳妇般。
不过,她傻怔的模样儿倒教冷澈的心情突然莫名其妙的泄了怒气,低笑一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你、你想做什么?”她仍是傻傻的问。
冷澈俯低头,却瞥见一双大眼正不知所措的盯紧他,他逸出低笑。
“你—;—;笑什么?”他好奇怪,早上还怒气冲冲的指责她,执意要她背负起一切过错,张牙舞爪的像要撕了她一般,现在……怎么又对她笑呢?还笑得这么温柔?这是不是表示他原谅她了?
是不是啊?
喜悦的泡泡在她心中开始悄悄的、一小颗一小颗的往上冒,不敢冒得太快,像怕让人窥见戳破了似的。
“澈哥哥……”
“闭嘴!”他低斥,又瞥见她怔怔的表情,蓦地低头吻住她,然后将她拖抱到身上,同时拔开外麾让它堆在她的身侧。
“你、你做什么?”她又惊又慌的问,同时不安的蠕动身子,却教臀下的硕挺赧羞了脸颊。
经过昨夜,她再笨也知道那抵着她不断厮磨的动作代表的是什么涵义。
“你认为我想做什么?”他有趣的问。
“你、你……”
他又要爱她了吗?被封住小嘴的施碧萝只能无助的跨坐在他身上,然后羞红着脸看他撑起自己,扯下裤头,顿时小脸已火红成一片。
“唔……”施碧萝似难耐又不依的低吟出声。
见她这模样,冷澈咧哝轻笑,然后再次更深的往深处冲刺进去。
施碧萝禁不住他不断的刺戳,终于忍不住的尖叫出声,晕倒在他身上。
第九章
    全身酸疼难耐的醒来,施碧萝才发现天已大亮,吓得赶忙下床,双脚却不听使唤的软跪下去。
冷澈皱眉看她。
“对、对不起,我—;—;”她下意识的道歉,然后捡起掉落一地的肚兜、单衣飞快地穿上。
冷澈还是端着一脸的面无表情看她。
“我—;—;”她旋过身,然后又委屈的低问:“你、你想起身吗,我……”
他还是看她,但眉已往一侧挑高。
“今、今天是……是第三天—;—;”
她不解自己何以吞吐难安,这是自古传承的规矩,但,她怕啊!怕好不容易维紧的和平又毁于一旦。
她知道他看不起她,也看不起她爹,但不管怎么样,这话总是要出口的。
“今天是、是我……回家的日子,你、呃、你……”她顿了顿,随即干脆开口问出:“可不可以请你陪我回去一趟?”
沉默突然淹没了两人。
施碧萝有些畏惧的想干脆算了,但思及爹爹那张期盼的脸,或许众眼中的他是个坏事做尽的大坏蛋。但—;—;
思及那慈爱的脸,几乎要哽咽了,不管怎么说,她的爹是一个疼惜女儿的好爹爹,这却是不容抹煞的事实。
她知道他厌恶她的爹,但……
“可、可以吗?陪我回家一趟。”
审视的眸在她脸上端倪许久,仍是沉浸在自我思绪中不作声。
其实,由她方才匆匆忙忙下床的动作他便已知道她在慌张些什么。
但是他为什么要如她的意?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去和一个恶贯满盈的老贼同处一室,和一个……即将入狱的老贼虚与委蛇?
可—;—;低低的抽泣声实在刺耳。
他不悦的瞥视她,低泣的人儿赶紧抹泪,哀哀的求着:“可以吗?拜托你……”
“你自己回去。”
末了,他做了些让步。但低泣声又扰人的响起。
他瞪她一眼,再让了一步,“等睡饱再说。”
“可……可是现在已经辰时过了……”新娘须在午时前回家,不然会不吉利的。“会来不及……”
冷澈暴出低喝,施碧萝只好委屈的收住哭声。
但泪茫茫的眼乞求的瞅着他。
冷澈眯起眼,冷哼一声撇开脸。“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施碧萝哭着笑着点头,并急急地服侍他起身。
只是那委屈的感觉却是怎么也藏不住,再度在心里泛了开。
天幕再度翻黑,属于午夜的墨黑占领地。
逍遥王府的大厅。冷澈已捺不住性子的起身,打断施行义与女儿的话别。
“碧儿,若是他敢欺负你,别忘了有爹,爹帮你作主。”施行义将眼神警告似的睥往了已起身踱向门口的冷澈,虽然女儿强作欢乐,但知女莫若父,女儿是他生的,更是他捧在掌中小心翼翼呵护长大的,快乐与否他又怎会不知。
原本这桩亲事他是怎么也不肯答应的,但奈何女儿执拗起性子来,死心眼的执着,为了女儿再怎么不甘愿也只能忍下来。
“他待我很好,真的。”
强绽笑容的施碧萝瞥见夫婿已不耐的步出大门,颀长的背影挺得直直的,像在欣赏着夜色,但她就是知道,他已在爹爹一句句护卫她的责难声中强忍情绪,险些翻脸了。
为难的瞥了眼爹爹,她无奈的想起夫婿在爹爹同他介绍新进门的小妾时,那浮在嘴角的笑容及讥讽般盯向她的眼神是多么的不屑与冷漠。
“爹,女儿、女儿……”
他已转身瞪视她,但爹爹却没有放她离去的打算,想到他冷淡的目光,她也不禁在心底叹了口气。
“你—;—;算了,回去吧!”终究是疼惜女儿,再怎么不满也只好忍下。
闻言,施碧萝急急的福了个身便往大门口步出。
在花圃一隅,她赶紧唤住冷澈,看他那摸样,像是已打算丢下她一般。
“对、对不起,我—;—;”眼神相对,她又无言了。
他真的生气了,他的眼里有怒火与轻鄙。
银色的月光漫洒了她一身,映落她一身落寞的气息。她轻颤了下,眸光凝起,扬起一抹故作开心的强笑。她封着空气呢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爹—;—;”
话未说完,便被一声轻哼打断,她看向他,而他只是拂袖同时撂话:
“再不走,你干脆住下来吧!”然后便将她丢在夜色中,让她强忍心中恐慌,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直到上了马车,那抑在森寒气息下的怒气,仍让她忧心仲仲着不知等一下又会如何,那随时会爆发的怒气,像要吞没人似的。
/’
在车内的二人默默无语。
但施碧萝并不知的是,在他们马车走后,一道翻覆摧毁她旧有天地的圣旨已紧随而到逍遥王府。
马车停在忆庄庄园里,一勾残月悬在夜空,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
冷澈率先下马,便往左侧小径走去。
“你去哪里?”施碧萝唤住他,那不是回房的方向啊。
“我去哪里了,需要向你报告吗?
话才说完,冷澈旋身盯着她,眼神冷冷的,那优美得过分的脸庞隐在月光下,变得晦淡而模糊。
施碧萝为他话中的冷漠瑟缩了下,但想起他存蓄了一天的怒气,又鼓起勇气看向他。
“你—;—;别气了好吗?爹他……不是故意的……”她走到他身前仰首看他,却教泪水迷蒙了双眼,而他脸上的表情已看不真切。
“那又关我何事。”他耸了耸肩,直接打断她的话,不想再看那张令他心头烦躁的小脸,转过身迅速离去。
泪水终是止不住落了下来。
她瞅着他在月光下的背影无声的啜泣,却谨记他的话不敢哭出声。
他说过……最讨厌她哭哭啼啼的样子,活像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可是……他说这不关他的事啊……
他寡情的冷言冷语伤透了她的心,她也不想哭,也不想哭的啊!
她倒退了一步,让自己完全隐进黑暗中,但泪水已不控制地布满双眼。
流了她一脸满满的泪,湿湿的、冷冷的,像她被刺得伤痕累累的心。
秋风呼啸吹过,满地落叶堆积,庭子里一片寂静。月照下,不见人影,一幕幕过往迅如流景,几天前,青翠依旧茂密,圆月仍然盈盈,不过几个日子过去,一切全变了样……
看看满地的丹枫红,她无声叹息一声,再也不知该做或说什么。
一个迅速的人影,无声地掠进大门敞开的大厅。
他往坐在大椅上的冷澈疾步走过去,然后附在他耳旁呢喃了句什么。
只见一抹笑闪进冷澈眼底,然后,那个人影再度无声掠去。
不一会儿,冷澈便起身往房间走去。
推开房门,不待施碧萝主仆二开口,他即简明厄要的说:
“收拾几件便装,半个时辰后我在大厅等你。”
“收、收拾?”
聊得正愉快的两人愣住,小梅首先回过神,因终究是服侍人的丫头,习惯服从命令,也颇会看主子脸色,更明白这命令该遵从的,随即赶忙收拾去。
“我们要去哪儿吗?”
施碧萝踯躅了下,才小声问出口,但眼底已悄悄防备那没头没尾的命令,他也没说即将上哪儿去,是一起,还是她与小梅二人呢?
冷澈看了她一眼,沉默许久。终于开口:“武绍。”
“武、武绍。”施碧萝愣愣地重复。
见她这模样,冷澈突然好心情地笑开,“你从何时变成只鹦鹉了。”
面对他陡生的笑意,她凝凝的、怔怔的瞧着,好半晌,她才垂下头,讷讷地道:“没、没有,我只是诧异,你怎么突然……这么决定,呃……那、那咱们是一道去的,是吗?”
他方才只叫她收拾行装,并没有说是否同行,会不会……她突然惶然的瞥向他,转红的眼眶写满了恐惶,会不会他不要她了?因为今天强迫他跟自己一同回家,而爹爹也给了他难堪。
所以……他便打算遣走,以示对自己的惩罚。
他不要她了吗?想到此,她的脑子顿时空茫成飞絮,无法深入思量。
“你希望我丢下你吗。”
凝视的深瞳扫了扫她脸上突现的慌惊,像是明白了什么,却只是撇了撇嘴角,不打算理会心头突然窜升的怜惜。
“不、不要!不是的……我……”她吓傻了,语无伦次的低嚷;”我不是这意思的,我是问你为什么会突然决定……啊!对不起,我不是这意思……”她慌慌地瞧了一眼,糟了,他不许自己质疑他的决定的。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她黯然低语,但抽噎声又悄悄传了开。
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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