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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纸玫瑰-第43部分

小说: 纸玫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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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轻地推开了门。 
父母一下子迎了出来,父亲带着笑,他已准备听我送他一份惊喜。我嗓子一下子堵得死死,鼻子酸酸,嘴唇张了张,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从满怀希望到绝望,不知是怎样遥远的一段距离,可我在父亲的目光中一瞬间就看完了,父亲的眼神逐渐暗淡下来了。他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大发雷霆,他只是呆木在那儿,像一尊石雕,已痴立了几百年,只有目光是活的,而这目光也在渐渐死去。 
我想哭,我希望老天可以罚我,不管怎样的代价,只是别让父亲这个样,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和理想来换父亲一次微笑。 
我希望父亲可以罚我,可以骂我,可以狠狠地打我,哪怕打死我,这样我心里也许会好受一点。可父亲只是在那里一动不动,那种目光令我感觉眼前是一个陌生的父亲。父亲为了供我上学,过早地华白了头发,但那时他还是年轻的,目光里是无限的希望和期许。可现在这一切已不复存在了。 
父亲瞬间苍老的目光中仿佛我也是一个陌生人,不是他期许的眼光中的儿子。 
我不忍再看下去,低着头,空气仿佛有千斤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我再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泪水仿佛要把这两年来的内疚和悔恨一次流干。 
母亲倚在门口已哭了又哭,一见我哭,又落下泪来。 
我直挺挺地跪倒下去,二十年来我从不曾这样在父亲面前跪过,我想不出法子消释父亲目光中的绝望。 
石板碰痛了我的膝盖,我觉得只有折磨自己才可以好受一点。 
我流着泪对父亲说,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可以考上一所好学校。 
我又到镇上一所高中复习了。每当我书读倦,题做烦的时候,父亲的目光又会在眼前闪烁,让我打起精神又投入其中。 
两年来课程荒废了太多太多,但父亲的目光给了我无限的希望,使我有信心把一切找回来,补回来。 
那年高考我得了548分,是全校第一。这个学校的教学并不好,而当时我别无选择。 
我报了西安一所大学,差一分。后来才知道西北大开发,考生们都涌向了西安。 
我接到了保定一所金融专科学校的通知书。父亲根本分不清专科与本科的区别,满心欢喜地帮我收拾着行囊。当我踏上远行的列车,我哭了。我的背包里是父亲南奔北走,东借西凑的学费。我却明明知道在那个学校没出路。一百个人中,只有10个人可以找到工作,还要靠关系。我知道家庭的条件,钱,关系都没有,毕业等于失业。 
我给小琳打了电话,说对不起她。她生着气,但一直没有挂电话,我听得见她的呼吸。她只是不说话。 
我又说,对不起,小琳。她哭了。她说她在师专找了一个男友,男友对她很好,宠她,爱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我说,那,祝福你。就挂了电话。 
我知道家里再也付不起下一年的学费,就申请了退学。 
我就在保定一家快餐店打工。春节时,我假装是大学放寒假回家陪父母过年。父亲问我学校的电话,我说学校暂时还没有装。父亲就信了。 
我把自己挣得1500元给父亲,说我得了学校的特等奖学金,还告诉父亲明年的学费也不用交了,因为农行允许贫困生贷款,等我毕业了可以自己还。父亲笑得欣慰,满怀希望的目光望着我,劝我还要努力。我答应着。 
回到自己的小屋,我哭得一踏胡涂。因为请假,我丢了快餐店的工作,明年我需要再去寻找另一份。 
我知道既然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就要这样走下去。 

林夕走笔如飞,其间陈思一指《老井》中一句“林夕,你是不是在报复,也用了我的句子?”林夕一笑。 
写完了,陈思一吐舌头:“越写越长了,你是不是要给三尺金莲裹脚——而且都是散文,总不至于我们心海湾创刊都是散文吧,让人感觉好像是一盘散沙,让刘文轩的流星语看笑话啊。——” 
林夕被“流星”两字,引出思绪,没有再听陈思说下去。 

《流星雨》: 

有人说,流星划落的地方就是幸福的所在,我陪小蕾去楼顶看流星雨。 
“哥,流星雨来了么?” 
“快了——啊,你看,它来了——” 
“你看那些流星多美丽,就像过节时我们燃放的烟花。小蕾,你准备好衣角了么?你看那颗最大的流星向我们这边划过来了,整个天际都被它闪亮了……” 
“哥,它消失了么?” 
“没有呢,你看它划得那道弧有多优美,它好象真的向我们飞过来了……” 
“哥,我挽好了。”小蕾欢呼着,小手紧握着衣结。 
“你许愿了么?” 
“嗯” 
…… 
“哥,你说我的眼睛会治好么?” 
“当然,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小蕾,你许得什么愿?” 
“我希望下一次还能陪哥看流星雨。哥,有一天你会不会离开我?” 
“小傻瓜,我怎么会离开你,我舍得么?” 
眼睛缠着白布的小蕾甜蜜一笑。 
这时楼道口几个男生遗憾着:好容易盼到有一场流星雨,偏偏阴天? 
我心一疼,去看小蕾。 
小蕾的笑并没有枯萎,她深情地说:我是对着哥心中的流星雨许愿的——哥,我们一起祈愿下一场真的流星雨好吗? 
我点点头,握紧她的小手。 
我已决定把眼角膜移植给她。 

陈思眼睛一亮:“我喜欢这篇小说,一波三折,最后一句又预示两人下一次不能去看流星雨了,很凄伤啊。” 
苏明始终没有把画送过来,林夕想了想,却不好意思去找她,林夕耳边仿佛还盈着她的轻泣,遇到这种事,林夕总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最后陈思到校外电脑广告部设计了两个封面。然后是录盘。 
陈思笑说:“我们宿舍全体支持我们,她们说每人负责录一篇。” 
林夕却知道自己宿舍没人会支持,精通聊天的祁强虽打字快捷,但想来不会倾力相助,林夕从不愿强求他人,就只好自己试着打录。打录《流星雨》时,他打开了一下QQ号,霓裳红袖不在,林夕直接就关掉了。 
打印、复印、装订。这些事想起来并不复杂,真正做起来,却令林、陈两个忙个不休。两人心中涌动一份让心海湾提早面诸于世的心愿,谁也没感到累。 
当50册心海湾整齐叠放在桌上时,林夕与陈思相对一笑,这才感到心神疲惫,心灵也像刊物的名字,像刚打过海湾战争,心力磨损不少。 
但汗水是心甘情愿的,所以苦也是甜的。 
林夕问:“下一步该怎么办?——总不至于一个班发一本吧?” 
陈思笑得胸有成竹:“当然不是,要先做好宣传。” 
林夕笑道:“怎么宣传?总不至于我们用一块钱请来周星驰让他在广告上说‘心海湾,精彩绝伦?’吧?” 
陈思笑道:“你别忘了小蕾,她不是在广播室吗,我相信她会做得很好——另外,我还要先送一本给刘文轩,我要让他知道他的流星语到底算什么?” 
50本心海湾发送完了,林夕甚至没有给自己留一本,他和陈思都在静等学生们的反应。 
第二天,林夕听到餐厅已是议论纷纷。讨论着谁会是梦白,水柔(陈思《悄然回眸》中的主角)的结局……林夕暗暗心喜。 
张蕾跑来宿舍,进门就娇呼:“死林夕,你太坏了,为什么把我写成小瞎子?”她早忘了因云卿和林夕斗气的事。 
林夕笑道:“虚构的,就算是真的,最后我都把眼角膜给你了,你还不满意吗?” 
张蕾仿佛觉得有理,但她还是说:“那你为什么不把《天堂》中的小雯写成我?” 
林夕奇怪道:“为什么?” 
张蕾天真道:“因为那代表是我告诉你菜市是天堂的。” 
林夕轻笑道:“你知道谁最知道哪是天堂吗?” 
张蕾睁大眼睛:“谁?,我不管,反正是我。” 
林夕笑道:“我觉得只有大青虫才以为菜市是天堂,因为在那里它可以吃到新鲜的叶子。” 
张蕾轻啐一口,粉拳狠狠锤了林夕两下。静不过一会儿,她又娇声问:“林夕,你为什么找那么凶的女朋友,咱们商量一下,不要她了好不好?我请你喝饮料。”原来她还是没有忘记这件事。 
林夕见她又说孩子话,非玩笑非当真的说“我也这么想。不过她对我太好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张蕾想一想道:“我小时候和小白是好朋友,我对它很好,可最后还不是跑走不理我了。” 
林夕笑问:“小白是谁?” 
张蕾笑道:“是我家的小猫啊。” 
林夕见张蕾拿小猫和云卿比,一时间啼笑皆非。张蕾突然娇呼道:“啊,我想到了,她对你好,你对她也好不得了吗?只是以后别让她那么凶了。” 
林夕笑问:“她会听吗?” 
张蕾笑道:“她对你那么好,一定会听的——其实说真的,她挺好的,是我见过的女生中最美的一个。” 
林夕想唐伯龙也这样说过,他还说有这样的女朋友一定搂着她在人最多的地方逛多风光。 
林夕一回宿舍,唐伯龙他们齐声埋怨他,一天要替他接十几回电话。 
林夕刚要喊冤,电铃响了,唐伯龙没好气道:“这次肯定又是你,如果不是我用电话线吊死。” 
林夕接过:“喂,请问您找准?什么?噢,老六,你的。”唐伯龙格外尴尬,走近。“喂”“噢”“好的”“再见”他咒骂着:“妈的,吉它协会又在催会费,老子不干了,退出。” 
林夕精神上支持他,想,你早该退出了,自从唐伯龙拿回吉它就每天坐在床边上弹一两个小时,口中还唱上两句,相声上说弹琴像弹棉花,还算是抬举,因为弹出棉花还可以缝成棉衣遮寒,而唐伯龙的弹唱却令人浑身发冷。 
唐伯龙继续道:“老大,你们平地冒出了个心海湾,把我这个流星语的宣传部长弄成摆设一样,你是不是成心害我,这还不算,我今天都替你接了五个电话了,每一个都娇滴滴地问,请问林夕在吗?我很喜欢他的文章,我可以见见他吗…你还让我们清静吗?” 
     铃声又响起,唐伯龙叫道:“这一次一定是你的了,如果不是,我从窗口跳下去,摔不死就被来往的车辆撞死好了。 
林夕一笑,忘了告诉他吊死鬼无发言权了。 
谁知竟真是找林夕的。 
“喂,我是林夕。” 
“我是会三班的郭梦铃,我十分钟以后在图书馆门口等你好吗?” 
“怎么?你有事吗?” 
“我想问你几个文学上的问题。” 
“对不起,我有急事要出门,下次好吗?” 
林夕好容易拒绝了她,心中暗暗的叹气,但也知心海湾在学生群中影响不小,很是心喜。 
遇见陈思,她也说几个男生要和她做朋友,有的还问她可不可帮忙在上面也发表一篇稿子。 
林夕叹一口气,问:“我们这样算是成功了吗?” 
陈思笑道:“当然,比想像的还要好,我看流星语下一期还怎么办下去?我真想马上见见刘文轩的可怜相。”林夕想不明白她为什么总和刘文轩过不去。 
陈思笑道:“好了,开始我们下一步吧。” 
林夕问:“什么下一步?” 
陈思笑道:“去报社投稿啊,要不下一期心海湾的经费、稿费怎么办?” 
“那先去《前卫曰报》呢,还是《都市晚报》呢?”“反正都一样,我们出发吧。” 
曰报社,二楼,副刊部,敲门。 
陈思和林夕走进去,一个中年人正点动鼠标在电脑上校稿。 
林夕恭敬地说:“老师,我们来投稿。” 
中年人的眼光才肯偏离一下屏幕。“这么多,放桌上吧。”林夕小心翼翼地说:“老师,您可不可以先给我们看看,评价一下。” 
中年人不耐烦:“你们没看见我正在忙着吗?你们知道我一天有多少活要做吗?” 
陈思气道:“那你想什么时候给我们看稿子。”中年人打量她一眼:“小姑娘,你知道保定有多大吗?1000多万人,有300万人在靠文学吃饭。你知道保定的历史有多古老……” 
陈思冷冷道:“你不是没空吗,你以为我们有空在这听你闲扯吗?” 
中年人一怔,脸上涌出怒色。 
陈思拿起桌上的稿子,一把拉住林夕:“林夕,我们走。”临出门,她又回头恨声道:“我最恨你这种编辑,我看你们的报销量也不会大。”走下楼,林夕叹道:“大小姐,你的脾气可够大的,这下子那个编辑恐怕要三天吃不下饭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去晚报啊。”“快中午了,先回校吃饭,下午再去。” 
“我都被他气饱了。我生平最恨把文学当架子,当工具的人,刘文轩就是一个例子。” 
下午出发时,张蕾缠着也要去,路上她的小嘴也闲下下来。 
她莺语着:“我昨晚梦见和一群人去小溪摸鱼,我好容易抓到一条,活蹦乱跳的,就是你,死林夕,你告诉我那是条鲸鱼,还说什么鲸鱼不是鱼,我就把它放了,醒来时,才想起你是骗我,林夕你说你坏不坏?” 
林夕忍不住笑:“你是如来佛祖吗?一手可以捉住鲸鱼?” 
张蕾笑道:“我是如来先把你这骗人的小猴子掐死。”她胜利地笑。 
晚报在裕华路,文艺部在五楼。 
张蕾天真道:“我看这家报社要倒闭了,你们看他们连电梯也装不起,还有,有的窗上连玻璃都是残废的,好可怜啊。” 
透过安全门,看见一个中年人坐在电脑旁,不知怎的,林夕脑海中幻出上午那一幕,与陈思对望一眼,怕历史会重演。 
三人进去。中年人眼光还钟情着屏幕。 
林夕恭敬道:“老师,我们投稿。”中年人看一眼“人这么多,放桌上吧。” 
张蕾看林夕和陈思面呈失望,就娇声道:“你给我们先看一下好吗?里面有篇文章可好了。”张蕾也把主编当小孩子哄呢。 
中年人看张蕾一眼,微笑道:“小姑娘,你说话倒挺有趣的,好,我看一篇。” 
张蕾蹦过去,指给他看:“你看这篇《流星雨》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呢。” 
中年人一笑,林夕和陈思也不禁莞尔。 
中年人边看边点头:“好,文笔构思都很好。你们给我留个电话吧。” 
陈思问:“老师,我们是心海湾文学社的,以后我们可以经常拿稿子过来吗?” 
中年人又去翻下面几页:“只要有质量就可以,我们会考虑,不过有一点,记着在报刊上投稿与期刊不一样,字数要控制在一千字以内,你们这两篇《老井》《目光》太长了,我看看吧,不行,我会尽量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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