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玫瑰-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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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太长了,我看看吧,不行,我会尽量给你们推荐到期刊上去。”林夕、陈思齐声道:“谢谢老师。”
张蕾也娇声道:“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中年人微微一笑。
林夕暗想今天多亏了有张蕾,否则还真不知会怎样呢。
心海湾又出了第二期,投稿的人很多。林夕和陈思精心从中选出有新意的,语句清丽的,加上林夕的长篇小说连载,又有了四版。对一些通不过的稿子,由林夕和陈思细细改过,又亲自送回作者手中,询问他的意见,并诚心希望他能来参加心海湾每周一次的文学沙龙,在沙龙中大家畅所欲言,互相朗诵新作,互相指正。到第二次时,沙龙中已有八十三人。林夕曾梦想中的情景一一实现了。
心海湾用短短半个月时间压得流星语销声匿迹。刘文轩找上陈思商量两社合并。
陈思原谅了他,相见一笑泯恩仇,并把文学社更名为“流星语·心海湾”文学联盟。张蕾成了联社的外联部长。林夕陈思陪她去艺术学院的“圆缘园”文学社,社长莫逸飞说很高兴和流心语合作。准备联手出八版特刊。
林夕看见流心走上了正规,心里充满着欣慰,他仿佛看见自己的一个好朋友越来越出息——
唐伯龙小半年下来,协会退了大半,剩下一小半本身已解散。徐风清还记得说过的组织旅游,开始联系长途旅游车。
※※※
霓裳红袖:冷情冷情冷情冷情……你怎么还不来?留我一个人在网上冷冷清清。
※ ※ ※※
冷情:你怎么不说话?
霓裳红袖:我真的不想再理你了。你为什么好久都不上网?你看见我的留言了吗?我现在开始怀疑,一切是不是你在骗我?
冷情:我骗你什么了?
霓裳红袖:你心里知道,我偏不揭穿你。
冷情:是不是女生都是这样蛮不讲理?说真的,我最近很忙。
霓裳红袖:你们男生总会找这个理由,好,就算我原谅你,但你要答应我,每星期至少上一次网。
冷情:大小姐,我真的在忙一些事。
霓裳红袖:我不管。你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我是你的网上情人,你不能把我打入冷宫,每个星期六上午九点,我会在网上等你。不见不散。
冷情:好好好。情人小姐,现在我真想知道现实中你是否也是这样刁蛮吗?
※※※
这一天,林夕陪陈思从晚报社取回稿费。联社的文章也被大量地推荐到期刊上。回宿舍,林夕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唐伯龙就喊:“老大,你可真是大忙人,一个女生又给你打了两回电话。”
林夕不在意,拿毛巾准备去水房洗一下脸。唐伯龙笑说:“这位女生更厉害,说在火车站等你,还让你去接她。”
林夕笑道:“开什么玩笑?”他举步要出门。
唐伯龙急了:“真的,老五也听见了,那女生叫什么来着?”
祁强想一想,笑道:“什么静?对了,叫伊静。”
林夕蓦然回转身:“什么?伊静?她在火车站,她说什么?”
唐伯龙想不到林夕这么大反应,笑道:“她第一回打过来,我说你不在,过一会儿她又打过来了,我有点不耐烦了,就告诉她别在打过来了。你回来我会告诉你。”
林夕心一痛:“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多小时以前的吧。”
林夕没听完他的话,把毛巾随手一抛,拉门,疯子一样跑下楼,站牌并不近,林夕用尽全力跑去,上了公交车,他差点虚垮。拉着手勾,喘粗气,他不顾任何人诧异地目光,公交车遇了两次红灯,林夕心中热切呼唤着:“小静,小静,你怎么会来?
“两个多小时?”“火车站”伊静等不到自己失望之余会不会又一个人伤心回去,一直等不到自己她会不会哭?
车还没停稳,林夕就跳下车,从两辆飞驰地出租车之间跑过去,引来后面那个司机的一声咒骂。
林夕开始在人群来往中疯狂地寻找伊静的身影,没有。在附近每个电话亭寻觅,也没有。他心中脑海老是幻出伊静一个人在火车站哭泣的场景,他几乎绝望了,心中涌出多种可能,他甚至还想到她会不会被陌生的人贩子骗走,她那么单纯。
林夕有一种想哭的冲动,恨自己为什么今天要出门。
他失落地走到出站口,看见人群后面的台阶上,伊静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托着腮,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没有看见林夕。
林夕心一下子静了,心底翻涌出浓浓的酸楚。林夕轻轻地走过去。
伊静欢呼着跳起来:“哥,你终于来了。”
林夕声音哽咽了:“小静,你一个人在这翟烩么久,心里是不是很难过,是不是怪我?”
伊静仰起脸:“不啊,我知道哥一定会来找小静的。就慢慢等。我看见无数个身影无数个脚步都不是。反正我心中知道哥一定会来的,哥,你怎么哭了?”
林夕才发现自己在伊静面前竟是如此脆弱,他握紧伊静的小手。
她的手有点清凉。
第35章
“小静,我们班组织旅游,我们也一起去好吗?”
“哥去哪我就去哪。”
长途车在公路上奔驰着,路太远,又舍不得走高速,所以要一路颠簸3个多小时。
林夕和伊静坐在后排双人位上,前排坐的是刘仲永和慕容雪。刘仲永像搬家一样背了一个大包,里面装满了食品和饮料,相机,相比之下,林夕只买了三块面包,两瓶纯净水。
后面坐得是陈思和张蕾,她们宿舍只有她们两个跟来旅游,张蕾仿佛很喜欢伊静,一个劲用手拉缠她的长发,让伊静回过头来陪她说话,张蕾听说伊静在棉纺厂就等称她“小织女”。伊静不理会这些,笑问:“那我叫你什么?”
林夕这时插一句,笑道:“叫她舒蕾好了。”
陈思一笑。张蕾娇嗔道“死林夕,我们女孩子说话,你那么多话干什么?”林夕笑一下,不再说话,看她们聊得开心,他才知道自己最想看到的就是伊静的笑脸。
陈思笑道:“林夕,你看她们谈得多投机。”
林夕看着伊静,嗯了一声,心头一阵子温馨。
陈思笑道:“记着,回去一人一篇游记。”
林夕笑说:“朱自清与俞平伯都写了《浆声灯影里的秦淮河》。却异曲同工,我们写香山枫叶会不会大相径庭?”
陈思笑道:“别忘了,文学是有通性的,就像她们都是天真烂漫,就有了共同话题。”
“小织女,你的眼睫毛很长呢,就像曰本卡通里的少女。”“舒蕾,你的嗓音也很甜啊,你们江苏人是不是说话都这么好听?”
“才不是呢,我妈罗嗦起来,难听死了——小织女你为什么叫死林夕哥哥?”
“舒蕾,不许你骂我哥,——我也不知道,反正叫起来很自然。”
“我才不那么傻的,我要做所有男生的姐姐——哎,小织女,你认识云卿吗?”林夕心一震,看伊静。
“舒蕾,你也认识她么?她是我和哥的高中同学。长得很美对么?”“嗯,可我宁可和你做好朋友,她太凶了。”
她们没有再说下去。
侧座的纪雅静看一下刘仲永和慕容雪,又转向林夕,笑问:“林夕,你们的刊物什么时候发第四期,你知道我们宿舍全体都很崇拜你呢。”伊静最喜欢别人夸林夕,她含笑向纪雅静看了一眼。林夕想,慕容雪也许不这么想,她太傲了。他转眼见金美红与戚远征坐一处,交谈甚蜜,不禁惊奇,想不知他们两人怎样结的缘。苏明就坐在第二个车窗处,她只是在静静地看外面的风景,只在不经意间,眼光在伊静身上掠一遍。
徐风清与郭华坐一处,不禁心中叫苦连天,郭华一下子占据了大半个空间,挤得他只有半个臀部着座,难受得要死。
唐伯龙与豆高儒一排,林夕暗中奇怪冯婷婷为什么没来。林夕自诩懂人心理,却不知女生生理,知道也想不到。
这时慕容雪有意无意回头看一下,她的眼光与林夕对接,林夕笑了一下,她眼神中仿佛有份慌乱,飞快地看向窗外。
林夕反正有伊静相伴,不怕寂寞单调。
豆高儒却一个劲儿大叫:“怎么还不到,我的胡子都快白了。”唐伯龙笑道:“就算胡子不白,天也快黑了。”而终于到达。大家集齐向公园东门口进发。
慕容雪回头见林夕用塑料袋提着食品,笑道:“仲永,还不帮你们老大装起来。”刘仲永立时如奉玉旨。唐伯龙在人群在喊:“张蕾,你还要不要我帮你摘枫叶。”张蕾笑道:“那你跟着我们走吧”。刘仲永问:“老大,你以前来过香山吗?”
林夕笑道:“我还真没爬过山,我们县有一个穆山,也不能称之为真正的山,半沙半土的,又矮。”慕容雪轻拉着伊静的手,这时笑说:“我少说也来过二三十回了。”林夕生平第一次见她如此笑颜对人。心想你笑时也蛮可爱的吗?为什么偏喜欢扮一张冷漠脸;于是问:“香山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慕容雪笑道:“其实香山原名香烟峰,远远望去烟香缥缈,你们看它像不像一个‘香鼎?’刘伊林抬头细看。
刘仲永笑道:“果然很象”,相信刘仲永对慕容雪的话没有分辨能力,如果慕容雪抬头看天说:“今晚月亮真方。”他肯定也会笑说 “真的,果然有棱有角的。”
其实林夕没看出有多像“香鼎”,在他看起来倒像樱木花道的脑袋,漫山红遍。
慕容雪笑道:“香山诸景看多了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不过里面有许多名定叫得很好听,像什么静宜园,静翠湖,翠微亭,璎珞岩,看云起,雨香馆,阆风亭,五乳泉,玉华岫,栖月崖,森玉笏,朝阳洞,香雾窟,西山晴雪,芙蓉坪,多云亭,听雪轩,望峰亭,琉琉塔,见心斋——这是最好看的地方,一会儿我带你们去看——当然也有名字难听的,像眼镜湖,我们都叫它近视湖,还有蟾蜍峰,我们都见它烂蛤蟆峰。噢,对了,香山北门外还有一个碧云寺,里面有一个罗汉堂,”她说起香山诸景,如数家珍。
伊静拉一下她的手:“雪姐姐你的记性真好。”慕容雪看林夕一眼,轻捏一下伊静的脸庞“见多了,自然就记住了。”
到了东门口,徐风清和郭华抱着一大叠学生证去买票。
伊静拉着慕容雪,一手又去拉林夕,欢呼道:“哥,你看人好多啊,还有很多外国人嗳。”
林夕见伊静开心,微笑着点头。
这时刘仲永给林夕一个眼色。林夕明白他的意思,他想和慕容雪双人游逛。
林夕轻声道:“小静,我们去那边吧。”
伊静笑道:“好啊,”她却拉着慕容雪一起走。
林夕道:“小静,你过来,我和你说几句话。”
伊静松开了慕容雪的手,要走过去。
慕容雪妙目流转,看了刘仲永一眼,一下子又握住伊静的手:“四个人一起逛多好啊,是吗?仲永,别忘了,你们老大的食物还在你包中呢,并且一起走还可以互相合影,你说呢?仲永”刘仲永马上道:“好啊。”慕容雪有意无意又看林夕一眼,林夕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在林夕记忆中她仿佛一向冷艳,什么时候才学会笑颜对人,看来刘仲永爱情的力量真是不小,一路走着,慕容雪笑问:“林夕,你们的心流社办得很好啊,第三期上有一篇《梦湖迷帆》是不是你写的?”
林夕不好意思道:“那是写着玩儿的。”
慕容雪笑道:“写得很纯情啊,在你的笔下,我们女生真得好像是水做的,而且是江南的水做的。“
纪雅静她们很崇拜你啊。
她静一会儿,突然问“林夕,你经常上网吗?”
林夕一愣,不知为什么她会问这些:“最近很忙,哪有时间?”
慕容雪笑道:“有机会也把我加为好友。”
林夕歉意道:“对不起,我答应过一个网友只留她一个。其实我们经常见面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了。”慕容雪不说话了,林夕想也许是自己得罪她了。
伊静笑问:“雪姐姐,北京姓慕容的很多吗?”慕容雪:“我老家是杭州的,我四岁时才搬来北京,我们那很少落雪,所以爸爸就给我起了这个名字。”
林夕忙道:“我的网友也是杭州的。”慕容雪只是淡淡道:“是么?”她仿佛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令林夕很奇怪。
慕容雪突然一指,笑说:“前面就是见心斋了。”
伊静拉着林夕向前跑:“哥,我们快点。”
见心阁里面都是古亭古榭。围拥着一汪碧水。
伊静突然惊呼:“哥,你看金鱼多大啊。”
林夕也奇怪,这里的金鱼少说也有几斤重,他从来没有想过金鱼竟可以长这么大。
伊静又嚷:“哥,你看那一只。”林夕顺她的手指看去,一只金鱼俯游在水底,肥肥的,这只鱼太胖了,让人一看就很可笑。
林夕点头笑道:“这只金鱼恐怕是练过柔道。”
刘仲永和慕容雪都笑了。
这时三只鹤在水面上飞来飞去。林夕想怪不得这里叫见心斋。蓝天白云,碧水红榭,仙鹤游鱼,仿若不带尘世间的哀怨与繁乱。
刘仲永拿出相机开始给慕容雪拍照,他努力选着角度以图把鱼群也摄进去,林夕与伊静也照了两三张。林夕给刘仲永和慕容雪拍合影时,刘仲永要把手放在慕容雪的肩上,慕容雪有意无意缩了一下肩。林夕看见这个细微动作,奇怪地想:莫非他们还只是朋友,如此来说,他们的爱情之路真是太长太长。老三那么出色,不知慕容雪还在犹豫什么?
这时徐风清与郭华也迈槛进,一见,大喊:“老三,等一下,也给我拍两张。”
林夕与伊静倚坐在水畔雕木栏上看碧水鱼戏。一时忘了时间。慕容雪走过来,笑说:“林夕,你不是大作家吗?何不写首诗,这么好的景色。”
林夕脸一红,伊静拍手笑:“哥,雪姐姐说得对啊,快做快做啊。”
林夕看她们两人都在等着,凝思片刻,轻吟出口“镜湖无语亭榭影,白鹤掠水惊鱼梦。”
慕容雪笑道:“好,还有两句呢?”
林夕一看徐风清,笑道:“宠辱功名皆成云,波心微荡——徐风清。”
慕容雪一笑:“好诗。”徐风清大叫:“老大,你在取笑我?”慕容雪用异样的眼光看一眼被伊静拉着手欢笑的林夕,静静地走开了。
那边刘仲永在为郭华拍照,林夕想,郭华倒与那只柔道鱼很匹配。
在见心斋不知不觉待了好长时间,直到慕容雪轻说:“我们走吧。”
徐风清笑道:“我们要多看一会儿,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