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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我和我的经济适用男-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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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些很细小的片段,不过见了她一次而已,大家不熟,他也没机会看到太多她不同的样子。
那天告别的时候他当然能够感觉到她对他的不在意,他在回程的路上还在心里对自己说,算了吧,不该记得的。可那天之后他竟时不时就想起她的样子,想起她身上话梅糖的味道,想到就忍不住微笑,以至于小蔡突然对他提出聚会要求的时候,他根本是不假思索便答应了。
“谢谢。”脸上潮湿一片,知道自己狼狈,何小君终于接过手帕,把它掩在眼上,也掩住了暮色中遥远大楼的那个朦胧影子。
很干净的大手帕,清爽晒透,闻起来好像还有阳光留在上头。多年前她爸爸用这样的手帕包住搪瓷杯,带回家解开结子,掀开杯盖,然后微笑地看着她对着那里面快要溶掉的冰激淋欢呼。
那时候的快乐是多么容易,现在呢?回忆让她更加悲伤,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表情,她用双手掩着那块帕子,好像那是她现在唯一能留住的东西。
周末的主干道,路很堵,红灯交替亮过两次,车流却不见移动,该是觉得焦躁的时候,陈启中却全不在意,只是看她这样难过,有些手足无措。
他虽然长年跟电脑打交道,但到底不傻,刚才的情形看在眼里,细节不得而知,大概还是猜得出来的。
想想真值得叹息,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迈出第一步,偏偏却撞见她如此狼狈的时候。
红灯又在闪烁,车流终于开始缓慢移动,他握着方向盘看前方,挣扎许久终于开口,用的是平常语气,好像之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幻影。
“能不能去吃点东西?我今天赶项目,误了午餐,有点饿。”
她大概是没想到他会有如此一说,掩在脸上的那块手帕终于落下一点,露出水光莹然的一双眼,陈启中正打方向,与她目光对了个正着,顿时手指一颤,差点转到逆向车道上去。

第 19 章

结果两个人吃的竟然是烤肉自助餐,就在附近商厦一层,因为是周末晚上,生意好得不行,唯一的座位在最靠厨房的角落里,每次有服务生进出就带开那扇银色小门,顺带带出一阵嘈杂烟火气。
何小君外表娇柔,性格倒并不像一遇伤心事就凄凄惨惨切切的黛玉妹妹,从小就很会自我开解,除了化悲愤为力量奋发图强之外,还有就是一不高兴便暴饮暴食暴走,幸好她骨架纤细如小鸟,再有肉都不觉得太胖,只是握上去像一团又白又软的棉花糖。这时心情跌落谷底,真的卯起来猛吃,穿着白色制服的南美帅哥穿梭来去,每一次都在她面前的白瓷盘里堆上形形色色的烧烤肉类,她来者不拒,埋头苦吃了许久,最后一抬头,看到坐在对面的陈启中,一手刀一手叉,都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估计是被她的吃相吓到,何小君一窘,再想装淑女就来不及了。
她从未在冯志豪面前这样失态过,当然他也很少会带她来这种不限量的地方,冯志豪来中国工作之前常年居住海外,饮食习惯也偏西式,又很讲究消费场合,他们经常约会的地方都是些极高级的西餐厅,灯光朦胧音乐舒缓。她最在意自己在他面前的样子,每次都吃得文雅娇柔,再说她跟他吃饭的时候当然地满心欢喜,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暴饮暴食。
想到冯志豪她心里又是一痛,逼着自己把那个影子扔开,然后才开口,“不好意思,我心情不好就会这样,其实我平时吃得不多……”
他笑了,只是问,“还要吗?”
没想到陈启中这样善解人意,对于之前的状况一句话都不多问,何小君忍不住心中感谢,感谢完又叹气,摇摇头。
被这个男人撞见自己最窘迫的时候,又蒙他伸出援手,她此时此刻竟对他生了些微妙的亲切感,再开口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少了设防。
“吃饱了,感觉好一点。”
他想了想又问,“很难过?”
她点头,“当然难过,分手哪有不痛苦的,你分手过吗?不对,你谈过恋爱吗?”
这话说得……陈启中挑起眉毛,他又不是山顶洞人,怎么没谈过恋爱?
陈启中硕士学历,工作稳定,收入颇高,姐姐嫁到加拿大,父母跟过去照顾她的孩子,留他一个在上海,家里原先的房子小,在浦西的老城区,他工作之后又买了一套在金桥,虽然偏远了一点,但也算有房一族,就是一直以来工作的地方和环境都缺少与女孩子打交道的机会。不过就算如此,给他介绍对象的人还是有的,不但是有的,还不少,只是不知是他运气不好还是什么原因,每每遇到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情况。
第一回认识的是个在银行个人理财部门工作的女孩子,那时候他公司还没有配车,碰面的时候是骑着助动车去的,吃饭的时候倒谈得不错,没想到走出门她看到他摸出钥匙弯腰开车锁,当场就把眉头皱起来了,用上海话说了一句,“格种车子我不坐的,我叫叉头回去。”从此再无音讯。
介绍人老不好意思的,传话说,人家觉得他人挺好的,就是性格不太合适。他听完好笑,不过也没放在心上,抗打击是男人的基本心理素质之一,他一向很会自我调节。
第二个约会对象是个小学老师,长得小鼻子小眼,像个日版洋娃娃,谈了几个月,有次看电影,有些桥段挺恐怖的,她在黑暗中双手掩住眼睛还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后来被吓着了,扑过来抱住他的手臂,他觉得她可爱,倒是真想继续下去,没想到几个月后她突然约他出来,面现难色,吞吞吐吐地说,“我觉得你人挺好的,可是我妈说,你房子在金桥,我家在中山公园,太远了,她不想我以后住那么远,照顾不到……”
他为了她的话莫名了许久,最后还是想通了,算了,房子又不长脚,他想把它搬到她妈妈家边上也难啊。
有了前两次经验打底,他后来见第三个对象时就没那么投入了,那女孩子做文秘的,长得很漂亮,他见了更觉得没戏,没想到她倒是对他很有好感,那时他仍没有车,每次约会结束把她送到家后都坐地铁回去,她有时还特地做了吃的放在保温盒里给他带着,让他第二天早上不用出门买早餐了,多睡一会。
他自然是感动的,认认真真开始谈恋爱,没想到一年之后公司派他去纽约总部培训,机会难得,他当然去了,一开始她每天在MSN上诉说想念之情,他也觉得愧疚,再如何忙碌都抽时间打电话给她,难得有机会上街便替她买礼物,一样一样收起来,放在箱子里,但后来她渐渐少了音讯,他打电话给她也多是忙音或者无人接听,最后他终于结束工作回国,她来机场接他,开口时声音艰难,说,“启中,对不起,其实你……”
他已经心里有底,苦笑着替她把话说完,“知道了,其实我挺好的,行了,你走吧。”
她听完竟然哭了,擦着眼泪转身,就上了停在门外的一辆车,车里的男人已经等了很久,踩了油门就走,就这样驶出了他的视线。
自此之后陈启中就对介绍对象这回事深觉无谓,大丈夫何患无妻,该你的总是你的,不该你的强求也没用,有这些功夫他还不如多搞点专业上的事情,他虽然不是太有野心的人,但事业总是自己的。
更何况他对自己当时的感觉都已经模糊了,或者是故意不想记得,有天晚上开车时听到主持人聊失恋这个话题,用唏嘘的口气说现在我来读一个男人发来的失恋感受,他说失恋就像一把刀插在肋骨上,不不,就像一颗子弹打过来,‘嘭’的一声,就打在心口上。
他心里想能够发出这个短信的一定年龄不大,不该叫男人,叫男孩比较好,男人会那么轻易的把自己的感受描述出来吗?事情已经发生并且结束了,任何辩解追悔都是没有意义的,更何况这样撕心裂肺的把自己的感受讲给全世界听,不如沉默。
他对何小君转述了那个电台短信,语气平淡,然后看着她一摊手,说,“你觉得呢?”
她没想到竟然有人能用这么平淡的语气复述如此激烈的一句话,强烈的反差让她忍不住嘴角一弯,笑了。
他又想起那句话,乌云背后的金边,接着也微笑了,就为了她的笑容,
两个人相对笑过之后气氛顿时转好,接下来的时间里开始边吃边聊,最后何小君终于吃得动弹不得,开口说自己不行了,要回家,他这次不知为什么没回答,只是看着她,何小君被看得忐忑起来,低头检视一下自己,又看了看面前空空如也的餐盘,窘了。
“陈启中,我说了我平时不是这样的,再说这是自助餐,吃再多都一个价钱,今天我请客,你就别看我了,行不行?”
他笑了,只说,“多吃点,你又不胖。”
她这次真是叹气了,放下刀叉很认真地看着他说话。
“陈先生,你是装的对不对?其实特别会讲话,拐着弯刺激我还不带让我反驳的。”
他听完也不反驳,笑着对她举手投降。
何小君后来想想觉得人真是需要互相了解的时间和空间,陈启中看上去话不多,居然还挺有幽默感,笑起来的时候眉目舒展,左边嘴角上方忽隐忽现的一个小涡,很是吸引人,她之前心情恶劣到极点,但与他一顿饭吃下来,居然不知不觉放松下来,渐渐觉得心里没那么痛了。
也是,分手而已,地球仍在转动,太阳照样升起,又不是地震海啸,天崩地裂,看在其他人眼里,说不定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更何况无论现实情况究竟如何,分手那两个字终究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再如何狼狈不堪,她至少在退场的时候维持了表面完整,也算值得庆幸。
小姐过来买单,何小君摸钱包,抬头却看到陈启中已经在付钱了,何小君当然拒绝,今天这顿饭他们之所以会在这里吃,原因她心知肚明。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刚刚被她利用了一把,人家一言不发全程配合,且风度极好地一个字都不多问,她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感激的,所以这顿饭于情于理都该是她来请。
没想到陈启中回过头很认真地看着她说话,说,“应该的,我是男人。”
好吧,何小君不得不承认,陈启中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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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最最最最亲爱的旁白,我回来了
旁白:……你以为我会等门吗?最近我跟平安一起玩呢,我们研究了n多种惨无人道的酷刑,桀桀桀
海:……旁白,几天没见,你妖魔化了啊……我知道了,今晚一定更新平安,呜呜一定……

第 20 章

第五章 白面馒头与玉米窝头
她并不嫌贫爱富,但这就跟没吃过白面馒头觉得玉米窝头也不错,吃过了就不想再回头的道理是一样的,朴素的道理总是放之四海而皆准。
1
与冯志豪分手了,何小君的生活照样要继续。
周六,杜美美打电话来,说晚上出去吃饭。
何小君答应了,她不想一个人待着,这种时候能够和朋友在一起,总是好事。
杜美美兴致勃勃,说很快来接她,让她赶快下楼,她挂上电话才觉得有些奇怪,她和美美经常一同出去,都是到地方碰头,从来没有这么隆重地接来接去过。
下楼之后她左右顾盼,有些晚了,弄堂里没什么人走动,经年老树的浓密枝叶从围墙后探出来,带着星星点点的白色花朵,四下弥漫着浓郁得化不开的香味。
她没有看到杜美美,只看到她的小polo停在路灯下。
这是杜美美去年软磨硬泡让她爸妈赞助买下的车,她妈当时还说,“一个女孩子要车干什么?到时候你出嫁怎么办?”
杜美美抱着方向盘乐,“出嫁的时候当嫁妆呗,正好。”
何小君当时想,这要是换了她老妈,一定更觉得不可思议,女儿出嫁要不能开回来一台两台奔驰宝马就算亏了,还自己买了车送去当嫁妆,简直疯了。
她径直走过去,有个男人推门下来,对她打招呼,她仔细看了一眼才回答,“陈启中。”
上车的时候杜美美和蔡军都已经坐在前座,她只能与陈启中挤在后座上。天热,又是休息日,何小君穿得简单,小圆领的罩裙,长的裙摆,一直落到小腿中间,料子很垂,走路的时候摩擦着她的小腿,上车拖过车门踏脚的地方,她也不在意,并没有像大多数人对待好料子那样,伸手去提一下。
杜美美很高兴看到她这样的打扮,得意洋洋地看了身边的小蔡一眼,接着打电话定餐厅。
周末的晚上,每家餐厅的回答都是满了,后来何小君提议,说他记得附近有一家餐厅不错,平时人也不多,他们就去了。
餐厅开在老式洋房里,因为藏在弄堂深处,的确人不多,最难得还有一个露天的花园,四个人坐在木制的圆桌边聊天,夜风清凉,桌上有玻璃的原型小碗,里面放着蜡烛,光芒柔和。
人懒散的时候总是谈一些漫无边际的东西,后来大家都开始讲童年,杜美美指着何小君说,“她小时候才厉害呢,一个人跟外婆住在小黑屋子里,五岁就会从井里打水了。”
何小君脸红,解释了几句,说她爸爸妈妈那时候都在外地工作,小黑屋太夸张了,她只是跟外婆住了一段时间的临时房子而已,院子里有口井。
陈启中说他小时候也是老人带大的,老家在太湖西山,何小君问,是不是就在太湖的边上?他说是的,还有山,山上都是杨梅树,春天的时候放学就爬到山上摘了吃,有些太酸,啃一口就扔掉,被爷爷抓到好一顿打。
何小君顿时羡慕了,她小时候的确是吃过一些苦的,家里大人都被发配在外地,只留外婆和她,一直到她上学父母才回到上海。外婆不工作,就靠帮人家缝补东西过日子,经济拮据,自然也买不起零食,有次邻居小孩晚上出来乘风凉的时候吃杨梅,糖渍的杨梅,放在搪瓷小碗里,就在她面前吃,她口水流得腮帮子都酸了,最后实在忍不住讨了一颗,还没放到嘴里就给外婆看到,一把拎回家狠狠教训了一顿,说家里从来没出过讨东西吃的孩子,那颗杨梅当然也给扔了,她又羞又伤心,后来嚎啕大哭,外婆也哭了。第二天回家看到桌上放着一大碗糖渍杨梅,红白相间,漂亮得像是一幅画,但她吃的时候外婆一眼都不看,背过身低头继续踩缝纫机,单调的声音伴着那种酸酸甜甜的味道,刻骨铭心。
陈启中听完沉默了许久,后来说,“我家在西山还有亲戚,老房子也在,如果喜欢吃梅子,随时都可以去。”
何小君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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