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之舞-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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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虚子胸前的伤血泉涌而出，恨道：“哼！即使老夫身死当场，也还是要杀了那个孩子！”言罢宝剑已经被意志力催动，直飞向苍际沙。
古风道：“非要这样吗？就这样程度的意志力还不足以伤害到那个孩子！”说着也驱动意志力，在苍际沙的面前形成了一道水晶屏障，“叮”的一声，将宝剑反弹回射向玉虚子本人，并因这一击杀死了这位紫霄观的观主。古风毕竟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同道中人，心情其实是十分沉重的，但一切已经发生了，为了这个孩子也罢了，罢了，罪业就让老夫一人承担好了。
苍际沙慎慎道：“掌门爷爷，都结束了吗？我们又可以起程了吗？”
古风没有言语，只是骑上另一头青驴，带着苍际沙继续往西南方向行进。
若真的是就这样程度的危险的话，古风也不需要占卜这样大动干戈了，只是苍际沙的祖上的罪孽太深以至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天怒人怨到灭族才能甘休，苍际沙年纪还很小，很多的事情并不明白况且罪业又不是他做下的，古风实在不忍心看到这灭族的人伦惨祸在他知道的情况下发生，所以才有了天倾城收苍际沙为徒一事，也就有了这一路上的险阻，但身为蜀山仙剑派掌门的古风又岂能中途而废，故不惜得罪了剑仙道的同道中人。
刚过了洛水，途经金岭踏渊谷，古风的心神不禁为之一惊。想当年，就在这个不起眼的踏渊谷，西凉二十万精锐雄师全部中伏击，最后饮恨埋骨在此无一生还，就因为此一役，西凉国被当时还很弱小的叶狼国以万余精兵千里奔袭京师阳城，一举被灭，还被大举屠城达七天之久。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了三个甲子，但这个踏渊谷的二十万冤魂的怨气并没有平息，而当年的领军大将军就是现在的紫霄观的开观祖师百虚真人，所以现在紫霄观仍旧没有罢手，现而今观主玉虚子的死又与这件事有直接关系，看样子是不会再有善罢的机会了。
当他们二人来到谷心的时候，这踏渊谷一时间绿气四溢，土地也裂陷开来，无数的腐尸朽骨从谷底爬将起来，场面十分恐怖。古风知道此时更要镇静，双手各持一柄绝世神兵——月星魂、断月，护持在苍际沙的身旁，喝道：“闭上眼睛！除了为师唤你的名字否则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睁开眼睛！”
苍际沙只得乖乖的谨遵师傅的教诲，闭目盘膝而坐。众怨尸向两边退开，但已经断了他们的退路。一个外披烂银铠内穿麻黑道袍，头顶冲云冠的妖尸，手执一柄锈迹斑斑的宝剑，硬朗朗地挡在古风的面前十丈远的地方，许久才发一言道：“没想到等了三个甲子，终于等来了苍贼的后人来到此谷，全军覆没的大仇终于可以有一报的机会了，古风，念在你是同道中人，又是小辈的情分上，这里没你的事，就快快地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吧！”
古风拱手道：“晚辈蜀山仙剑派第七代掌门人御风真人在此见过剑仙道紫霄观开观祖师百虚真人老前辈。正如真人所言，已经过去三个甲子了，前世之怨又何必记恨至今呢？再说道家本不问国事，当年真人又何必亲自出山以助西凉国大战叶狼宵小之辈呢？以至一世英名尽丧在这金岭的踏渊谷之中，还连累了二十多万的兄弟也曝尸荒野，虽然苍家祖辈是有错在先，难道真人您就没有失察之罪吗？苍际沙现而今才十岁年纪，对这陈年旧事难道也要负上不可推卸的责任吗？如今晚辈敢冒大不敬之罪，收了苍际沙为关门弟子，望老前辈能让晚辈教育他成材，让他不会再步先人之后，并让他能打退叶狼宵小之辈还吾辈的战败失地，以补偿当年他先人所犯的过错。”
百虚真人那僵硬的脸皮微微晃了一晃，道：“古风，你的想法倒是很好，时间也过了这么三个甲子了，身为修道之人本不该再有所执念了。但今天是为了这二十万兄弟的怨气而来的，我做不了主！今天，你若是能在这二十万尸兵的围攻下安然离去，那他日苍际沙退敌之日便是我等怨气散去之时！但之前他若再踏入这踏渊谷，休怪我等依然要取他的性命！”
古风道：“既然如此，晚辈今天只有得罪了！”言罢全力启动意志力，万张道符直逼妖尸大军。百虚真人也不愧是开观祖师，本事倒是不小，且不论此战的胜负，单是时过三个甲子依然能保留真身不腐的这份修为已经是难能可贵了，以全尸修炼成仙也着实不易。但古风要保住苍际沙的小命就只得拿出看家的本领破掉百虚真人设下的结界。
只见古风的脚步踏着八卦方位，手上的剑走着五行的木、水中阴阳两象，立时杀尸无数，分崩离析的肢体仍在兀自的动着，古风心知这样的情况会一直持续下去，除非下辣手杀死百虚真人才行。无奈之下，只有再一次得罪同道中人，如行云流水一般轻逸自然的仙剑派绝世剑法终是在被逼迫的情况下用来杀死百虚真人了。剑轮影花刚过三招，百虚真人不禁也叹服道：“仙剑派集三十六道长处汇于一身，果然是博大精深，不愧为三十六仙道之首。连身为剑仙道六道之首的开观祖师的我也不得不佩服你的道术和剑法都已经臻入化境，罢了，罢了，我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我的二十万已经死过一次的兄弟着想，你带着这个小孩去吧。不过，不要忘了你的话和我说过的话。兄弟们，我们去了！”最后一句自是对妖尸说的。
古风深感这百虚真人确有大家风范，死后成仙的机缘并非偶然的，如若他不肯放手的话，自己虽然不见得会输，但与这些妖尸和尸仙的一场恶战却是不免的了，想到此处，下跪向苍天合十祷告了一会儿，才唤苍际沙骑上驴背，继续南行。
一段漫长的旅程之后，师徒二人已经来到的汀水的源头，改向西行月余便可以回到离开多时的蜀山。他们就在下榻在汀源城的一间简陋的客栈中，准备次日的行程。半夜圆月高挂在漆黑的天空中，几阵狼嚎声传来。在荒野见过狼群的苍际沙不禁打了一个寒战，问道：“掌门爷爷，城里怎么会有狼群进入呢？”
古风细听了一下，脸色也为之一变，道：“不是普通的狼群，是魔兽一族的胚狼一支，听声音似乎有百余匹。魔兽竟然也下界到这个世界来了？只是为了取际沙的性命？群魔谷直接下达的命令吗？”一时间无数的疑问在他的心里纷纷冒起。
狼嚎声转为低沉，另一个声音传来：“暗黑守望者谨代主人向蜀山仙剑派掌门问声安好，初次见面就这样大动干戈，主人深感不安，特命小人致以最诚挚的歉意。不过还请留下小孩，自行离去，免得大家伤了和气。”
古风驱动意志力，朗声道：“不知阁下是神族或是魔族中人？可否示下？”
暗黑守望者回道：“主人只说瞧在仙剑派开派祖师的面子上，留下你的性命。其他的你也不必再多费唇舌了。再说，主人和他的老爷子，甚至主人的死对头，都是一个都惹不起的人物。你还是自行离开吧，否则胚狼之后还有十头尼梅亚狮也够你受的。即使你不把它们放在眼里，我本着不愿多伤生灵的意思，只好亲自来会会你了，凭你那点微末的道行还不足以与我对抗！”话语刚毕，一声驱动，百余匹胚狼蜂拥群攻而至。一道水晶气墙将胚狼群暂时挡在了客栈之外。古风以其仙体道术能使意志力发挥到如此境界确已到了极限，也不知还能支持多久。胚狼的攻势未减，尼梅亚狮的攻击也开始了，瞬息之间客栈分崩离析。古风拉着苍际沙直飞到半空才幸免于难。暗黑守望者道：“人类修仙成功之后竟然也能如此厉害？实在难得，难得的很呐！你留下苍际沙，我便不与你为难，并且胚狼和尼梅亚狮也不会再次进攻你。这个交易你还划得来吧？”
古风道：“既然阁下不愿透露是何一族，自是怕我祖师来寻仇，老夫既有所恃，又岂会丢祖师的脸面而屈服在阁下的脚下？”话语刚落便驱动意志力，将苍际沙传送到了蜀山广场的中心。暗黑守望者竟没料到这个老头儿如此大胆，但碍于主人的命令，不便向他下杀手，只好给点教训于他，再回去复命，请主人定夺。心意既定，一道意志力冲击波已经击向古风，道：“后会有期！撤！”却说这道冲击波是故意击偏的，古风还是勉力才保住性命无碍，当下不能停留，瞬息移动到了广场，领着苍际沙进入正中的无量观，并将其他三位长老也请到的无量观。
第二十章 险地逃生
金銮殿上，圣上正在主持朝议。
圣上道：“……情况大致就是这样了。叶狼国这次可以说是尽起全国之兵，来犯我大康国北疆诸城。面对这三十万大军，众位卿家可有良策应对？”
鞒臣相志得意满道：“微臣不才，愿闻新任城守有何高见？还望圣上允许！”
圣上虽然明知这个臣相在公报私仇，但他的话也合情合理，不得不准奏，道：“既然如此，苍爱卿大可直言无妨，孤也愿闻其详。”
苍际沙道：“末将不才，可否向圣上问几个问题？”
圣上道：“但问无妨。”
苍际沙道：“不知大将军是否名副其实？”
圣上肃然道：“傅爱卿乃孤爱将，数十载以来，与叶狼军大小交锋不下千场，在本国其威名自是响当当的，就是在叶狼，他老人家的威名也是如雷贯耳的，苍爱卿何有此问？”
苍际沙道：“为分析情势，故有此问。请问圣上，这京师之中可用之兵尚有多少？”
圣上面有得色道：“亲卫军三千，近卫军八千，内郭护卫五千，外郭护卫三万，还有苍爱卿的城守部队一万。”
苍际沙又问道：“那不知城中还有多少军备？”
圣上的面色微露忧色，道：“轻、重型守城装备可满足全部现有部队，但……但……一旦开战，粮食却只能支持现有军队不到一月之用。”
苍际沙略一思虑，道：“末将已经有了结论，最佳的估计是：敌军一路强攻至此，托大将军的福，敌军三十日后以二十万残军兵临城下，届时托众将士拼死护城，敌军便会以只余五万兵力的代价一举攻陷京师。”
圣上及在场的所有大臣都大惊失色，苍际沙继续道：“最坏的估计是：敌军慑于大将军一贯的威名，举军日夜兼程取道各城之间的郊野，避过大将军的警戒哨，奔袭雒城，那么不出十五天的时间，他们便可兵临城下与我守城将士立即展开攻城肉搏战，结果显而易见，依然是城破将亡的结果。”
圣上颤声道：“那如苍爱卿之言又该如何？”
苍际沙朗声道：“既然左右都是兵败城破，那为今之计便是以最小的牺牲换取城破后最大的反击时间。请恕臣大胆直言，请圣上率领众文武大臣以及亲卫、近卫、内郭护卫、外郭护卫共计四万六千大军轻装向东北方向的莨城，并且暗中调集全国可用的地方驻军拱卫莨城，伺机奔袭敌军后防线，再配合大将军的主力部队合围深入我境的叶狼军，那时自可复国成功并且使叶狼国主力尽失，二十年之内无力再次大举南侵。”
木狄大惊道：“我们要北渡洛水到防御本来薄弱的莨城去？”
苍际沙道：“这正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圣上必须北上的同时，尽力制造南渡汀水奔往留城的假象，若假立留城为国都的话，效果会更好，因为据末将所知，大康国的发源地便是留城，若京师一旦失陷，敌军也会料到我们南迁以伺机反扑的，大将军的主力却必须南移护卫汀水，以保汀水以南不再丢失，这样也可以坚定敌人认为我们已经迁都留城的预料。
为了不坠大康国的威名，末将愿亲自率领一万城守军和雒城所有军备与来袭的叶狼军周旋到底，死而后已！”
木狄道：“际沙兄弟既然有此大无畏的决心，南迁的假象就交给老夫吧，不过老夫还是希望际沙兄弟能全身而退回到莨城，老夫将交给你一支新的城守军。”
圣上大为激动道：“蜀山果然人才辈出，孤全依苍爱卿的计划，今日早朝结束以后，各位卿家立即收拾细软，明天便启程北上，并通知大将军一切按计划进行。”
苍际沙凝视着眼前即将成为战场的林地荒野，不禁蔚然长叹。不觉中田玉琴已经摒退左右轻轻地来到苍际沙的身旁，道：“将军为何独自长叹？”
苍际沙回过眼神，看着换回一身戎装劲服的田玉琴道：“公主殿下是不会明白末将此时的心情的，想当年师尊数度甘冒天下之大不韪，救了末将，还收为关门弟子，八年来传予末将全部绝学，只可惜末将天赋鲁钝，终究是学不来蜀山仙剑派引以为傲的道术，如今奉师尊之命助康国北抗叶狼，却不知此次却是大劫难避，再过十来天，末将就魂归地府，这倒无所谓，只是对不起师尊多年来的教诲，想来不觉中就这么长叹了一下，还让公主见笑了。”
田玉琴低声道：“想不到我的一句问话，却换来你的内心独白。”
苍际沙放声大笑，笑声中自不免有了些苍凉，道：“公主殿下何必介怀，末将有死而已，不需公主殿下记挂。再者末将心里已经有了那个不知姓名和样貌的姑娘，实在难以再容下其他的女子，公主殿下实在是人中之凤，以后自会有如意郎君，何必找我这个将死之人呢？”
田玉琴再不顾少女应该有矜持与羞涩，上前抱着他的腰间，伏在他的背上道：“求你不要再叫我‘公主殿下’了好不好？人家得知你要以死殉国，有多伤心你知道吗？”
苍际沙仿佛回到了八年前魏府的门口，道：“若是她在这里，知道我将要死去，也许她也会如此伤心。公主……哦，不，玉琴，你是个好姑娘，人漂亮，武功又高，性格也很直爽，可是……可是……终是不可能的了。苍际沙预祝你能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人，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好！”田玉琴道，“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只要你答应我，不要把命留在这座城里，免得以后害我回来后再想起你！要死的话，死到城外去！知道吗？！”
苍际沙轻轻推开田玉琴，面向她，单膝下跪道：“末将谨遵公主殿下圣谕，决不敢让自己的尸体玷污了雒城城内任何一寸土地，决不敢死后还害得公主殿下发噩梦。”
田玉琴不等苍际沙再说些什么，便甩袖离去……
次日晨，圣上已经率领大队人马辎重离开了雒城。苍际沙也开始着手布置防御工事和兵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