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紧邻女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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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马上放开了小晶的手，她却反抓住我的手，我把手扯到背后。对辛灵说：“小姐，你好，请问口腔科在什么地方？”
辛灵没说话，用手指了指后边，转身急步走了。
我们很快找到了口腔医生，医生说是龋齿，吩咐少吃点糖和甜食，开了点降火杀虫的药。
从医院出来，小晶追问我：“那个女的和你是什么关系？”
我怕她误会，忙说：“我不认识她。”
她立即生气了，说我有事瞒着她，我只好说辛灵是我以前追过的女孩，但现在已经分手了，她越发生气，不停地骂我，后来可能是因为牙疼才住了口，还说她这次牙疼就是因为我气的。
我唯唯喏喏地跟在后面。心想原来我心目中的女神也有恶劣的一面，我不由想起辛灵的好来，突然发现其实我一直忘不了辛灵，我老是把小晶和辛灵作比较，给小晶买的零食也都是辛灵爱吃的。但我已没法回头了。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又过了几天，小晶说要来我的住处，给我收拾屋子，她少有这么温柔的一面，我很高兴。
但那天我们大吵了一通，因为小晶看见医院碰到的那个护士，也就是我曾追过的辛灵，就住在我的隔壁，她怨我没把这么重要的情况向她汇报，我当时是怕她误会，没想到现在误会大了。
我向她解释，她不听，最后说得多了，我也来气，就吵了起来，她又哭又闹，说要回家，再也不想见到我。我只好把她送回去。
回来后正好碰上了辛灵，她瘦多了，眼中带着伤心的神情，我突然想起了那个雨夜，我的心一震，但我很快走开了。
我们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说话了。我的电脑还在她那儿，她没叫我去拿，我也没去取，我想她可能还有话要对我说，给自己留了个机会。
第二天我去接小晶时，她妈说她已经走了，我到了公司，找到她，向她道歉，她不理我。我知道她还在生我的气。下班后我要送她，追着向她说：“小星星，亮晶晶，是我不好，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吧。你就让我送你回家，给我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吧。”她不理，甩下我就走了。
我以为和她的交往也要被老天爷腰斩了，谁知过了几天，小晶主动找我来了，说还是我对她最好，我喜出望外。我们好象比以前更好了，至少我很小心地没惹她大发过脾气。
这天晚上，下起暴雨，我在半夜被响雷惊醒。我翻了个身，又快睡着时，听到有人在轻敲我的房门。
我一下全醒了，披上衣服，下了地，拉灯时才发现停电了，可能电线被风刮断了。
我问了声“谁”，听到回音才知道是辛灵。
辛灵最怕打雷了，以前每次雷雨天，她都要我陪着她。
她说她害怕，要我陪她说说话。我没有开门，婉言推辞，她显然明白我在避嫌，说就在楼道里聊会儿。当时是半夜　，而且停了电，楼道里也是黑乎乎的。我说要不在阳台聊吧，反正也只隔一层铁栅栏，她说不敢去阳台，不麻烦了，然后就没声音了，我叫了几声，没听到回音，以为她走了，加上当时也很瞌睡，就又上床了。
第二天，我一开门，愣了一下，马上就后悔了。辛灵穿着睡衣，裹着张毯子，坐在一个垫子上，靠墙睡着了，旁边放着一个垫子。
我蹲下来，凝视着这张曾令我心动的脸，上面还有流过的泪痕。终于明白有些伤痕是永远无法消除的，我忘不了她，正如她忘不了阿冰。那已经埋藏在记忆深处，再也无法抹去，变成了生命的一部分，春蚕到死丝方尽，刻骨铭心的感情怎么能说忘就忘，说放就放呢？
这时她的睫毛动了动，醒了，我又最后怜惜地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对她说：“怎么一大早就在这坐禅啊？看日出也不用这样啊。”她想笑，却没笑，也没说话，站起身，准备回屋。
“垫子。”我冲她喊了一声，拿起两个垫子。她接了垫子，转身进了屋。
我赶去上班。奔向我的小晶，在我自己编织的梦中浮浮沉沉。
第十章
　　　　十
接下来的十多天，公司事挺多的，又是迎接一个什么检查团，又要参加一个设计大赛，还办了场晚会。这天我下班回来，房东突然叫住我，说住我旁边的女孩子搬走了，临走给我留了点东西，还说我有她的钥匙。
我一听，急忙冲到楼上，果然，她的门锁着，上面还贴着张封条，写着“祝福你”，我的心突然空了，辛灵竟然走了，没和我说再见，我怅然若失地呆站了好一会，终于强迫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明白，我已经失去了她。
我打开房门，想躺一会儿，因为我确实感到有点虚弱，好象一直支撑我的某种精神力量突然消失了，我躺下，不能合眼，我告诉自己，我和辛灵早已分手，她现在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但我还是没法排遣那种空虚感，我又下去买了一瓶白酒，我需要刺激，我要逃避，我要忘记她，我一边喝酒，一边叫着“老天，让我失忆吧”，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我醒了，头痛欲裂，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衣服上沾满呕吐的污物，我手托地，想站起来，却摸到了一把钥匙。这是辛灵的钥匙，是她从门缝里给我塞进来的。我欢呼一声，马上有了精神。这时有人敲门，我以为是辛灵回来了，赶快打开门。
门外是房东，他一看我，吓了一跳，说：“年轻人不能喝就不要喝，看你现在这样子，一下子老了二十岁。我是来催你取走她留给你的东西。我的房子还要往出租呢。”我连连应是。老头摇着头，捏着鼻子走了，等他快要下楼时，我喊住他：“大叔，我先给她续租一个月。”
我换了衣服上班，手里紧攥着那把钥匙，觉得心里有了点依托。
中午的时候，我去了辛灵所在的医院，问了好几个人，都说没听过辛灵这个名字。
我不死心，又到了值班室，说：“大夫，向你打听个人，她是个护士，二十来岁，个子不高。”
那医生乐了，说：“小伙子，你说的这样的护士，我们这最少有一百来个，她叫什么名字？”
我说：“她叫辛灵。”那人随便给我看了看，说没有。
我急了，对他说：“大夫，帮帮忙吧，我是来道谢的。上次我被歹徒盖了一板砖，就是她给我洗净伤口，细心包扎的，我很感激。你们这儿的人都很好，很热心，所以我觉得应该特地上门来道谢，我还准备写篇报道寄到报社表扬你们呢。”
那人一听，又给我认真查了查，说：“找到了，在这，辛灵，是吧，实习护士，三天前已经辞职了。”我谢过他后离开了。
下班后，我急冲冲地赶回家，开了辛灵的房门。里面的东西都还是原样，容易使人误以为她还会回来，因为她只带走了随身的衣物，但我却知道她是下定决心，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是那种果断行事，从不后悔的人，一旦决定，就很难动摇。
看着屋里熟悉的一切，想着认识她以来的点点滴滴，我不由伤感起来，毕竟，曾和她在一起度过一段美好的时光。
我在屋里找了好久，没有什么书信留言之类的东西，我不甘心，又仔仔细细地找了一遍，最后我甘心了。　
我冷静下来，仔细思考我们分手的原因。我因为爱她，不觉对她要求变高，所以当发现她与阿冰还在交往就气愤不已，以至不能容忍。她可能是认为我嫌弃她的过去，轻视我的为人，所以也不主动与我和解，关系僵化，乃至破裂。
但我自己清楚，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人能令我那样心动。小晶不能，别人也不能，这点是我在辛灵走后才清清楚楚意识到的。
意外好象也是不单行的，第二个意外就在辛灵走后一个月来了。
那天下班后，我在街边一个小摊要了碗面，赫然又见到了那个阴魂不散的阿冰。当我付了账要离开时，看见旁边有个男人冷冷地看着我，一付要寻事的样子，是阿冰。
我站起身就走，他在后面跟着，走了十来岁，我转过身来，不说话，也用冷冷的目光看着他。
他开口了，说：“小灵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离开她？”
我不说话，心想，她对你不好吗，你那样对她，嘴上说：“关你什么事？”
他果然火了，大骂道：“你这小子欠揍！”扑上来就打。
我心想，我正想找机会揍你呢，就将你欠辛灵的，我替她找回来。我们扭打在一起。
他显然不是经常打架的那种，我也差不多。所以两个人的衣服都扯破了，鼻血也流出来了，一会儿他把我按在地上，一会儿我连续打他，周围很快聚了一圈人，为我们加油，呐喊助威，叫着“打他肚子”，“踢他”，“还手”，很起劲的样子。
我们继续充当看客眼中的猴子。不过，因为我爱看武侠片，加上初中时曾进过摔跤队，略占上风。我用膝盖狠狠地顶了他的肚子一下，当他从后面要勒我的脖子时，我抱住他的胳膊，在上面狠狠地咬了一口，那一口我是替辛灵咬的，所以分外用力，他的胳膊马上出血了。不过，我也挺惨的，我的牙自从胜利偷袭后，就成为他的主攻目标，受到他几下重击后，嘴里就满是鲜血，咸咸的，不知牙掉了没有，但我也踹了他好几脚。
我们就这样运动了一个多小时，最后都累得不行了，躺在地上。
从始至终我们都是用拳头互相攻击，我一开始就在寻觅棍棒砖头，只不过周围没有罢了。看客在议论或是评论中一哄而散，留下的主角还在对骂。
他骂我忘恩负义，是现代陈世美，我骂他没有良心，不得好死，用的是文明用语，没涉及女性不宜，因为敌我双方都是斯文人，受过不同程度的高等教育，他骂着骂着，突然说：“你这小子还没坏到底，没朝我的眼睛，裆部，喉咙下手，就是牙不好。”
我也笑了，说：“谁叫你先动手？”
打架时没那样做，只是因为没那么大的仇，而且他也没那么做，小时候打架我最爱用撩阴脚，所以得了个外号“小挑”，就是小心我挑人裤裆的意思。
不知怎么，觉得阿冰也不是很坏了。至少我们是一起去了家小诊所，医生还以为我们遭到抢劫了，我告诉他，遇到几个小流氓，不过被我们打跑了，当看到阿冰胳膊上的伤口时，医生惊讶地说：“这小流氓还动口了。”
我脸一红，没说话。我的牙有几颗松动，看来是用不到七十岁了。
付钱时，我一眼看见从诊记录上写着的他的名字，竟然是“艾彬”。我联想他蹩脚的普通话，脑子嗡的一声，天哪，这误会可大了，我误会了辛灵，也误会了艾彬，我恨不得给自己个大嘴巴。
出了诊所，我对正要离去的艾彬说：“请等一下。”他转过身来，我走到他跟前，深深鞠了一躬，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能不能和你聊聊？”
他有点意外，点了点头。
我俩找了个小饭店，坐下，聊了起来。他说辛灵回家后，哭了好几天，后来才陆陆续续地把我的事告诉她妈，也就是他的姑姑。他是从他姑姑那听说的，知道了住在辛灵隔壁的那个男的（也就是我）甩了她。他说小灵是个好姑娘，待人真心，他从小看着她长大，还不清楚，以前有个阿冰对不起她，现在又有个你，说到这的时候，抬头看了我一眼。他说他是药品采购员，上次来，辛灵给他详细介绍了所购药品的价格行情，因为涉及医院的一些规定，双方约好保密。他上次的药买得相当便宜，领导非常满意，这次又派他出来，却在小摊碰上了我，想给辛灵出口气，就动手了。
我向他打听辛灵的情况，又问他要辛灵家的电话住址，被他一口拒绝了，我要他的名片，他也没给我。他对我还是有点成见。
我邀他去我那儿，他不去，我几乎是带点依依不舍地看着他离去。
第十一章
　　　　十一
我提了瓶酒回到家，准备大醉一场。不觉又进了辛灵的房间，每一样东西，都能勾起一段回忆，真是睹物思人情难禁，人去物在悔满胸。我好后悔，是我的猜疑剪断了我的幸福，腰斩了我的爱情，我真是聪明一世全无用，糊涂一时悔终生。我坐了一会，又回到我的房间，想喝个大醉，拿过酒来，一个人边想边喝，边喝边想，又想起辛灵过生日那天的情景，越发难过。接着脑中灵光一闪，好象想到什么，但我当时有点醉了，再想又想不起来。我又一次醉了过去。
半夜我被冻醒，拉被子盖住，却睡不着了，又到外面吐了几次，把睡意吐得一点不剩，我又开始想辛灵，想她的好，想她和我的每件事情，突然想到了睡前脑中一闪的是什么——我送给辛灵的水晶莲花。
我又进了辛灵的房间，果然，找不到那个水晶莲花，一定是辛灵带走了，我一阵心喜，既然她拿走我给她的礼物，就一定会给我留下什么，我又开始翻找，我找得很仔细，连床下，衣柜后，暖气片都细细寻了一遍，当然不会放过被褥下，书本中，还是一无所获，唯一能给我一点安慰的是写着我送她的诗词的纸片短笺都没找到。
我打开电脑，最初的想法可能是想写点什么，很快意识到她可能会在电脑中给我写点什么，我取消了所有文件的隐藏属性，把里面的文档都看了一遍，没有，我准备关机，也许是我精神恍惚的缘故，也许是老天故意帮我，我无意中点开了回收站，发现里面有篇题为日记的文档，我打开了它：
※月※日
　　今天心情不错，一向对我忽冷忽热的他给我拿过来不少葡萄，这说明他记得关心我，我表面上很冷淡，故意气他，吃了一颗说领情了，他果然有点生气，却没和我吵，我可斗不过他那伶牙利齿，他既然对我不理不睬，我就故意惹他生气，唉，他要是陪我吃完那些葡萄多好。
※月※日
我今天故意把他买的碗打碎了，谁叫他对我不温不火的，他还算识相，说了声“碎碎平安”，唉呀，糟了，当时只想着打碗，忘了说声“对不起”了，他一定看出来了，哼，我那么大声骂他“小心眼”，他竟然假装听不见。他要是再敢买碗，我就买一个摔一个，买两个摔一双。
※月※日
今天他夸我字写得好，词写得好，我真高兴，他很少这样夸人，除非是在道歉的时候，他还给我写了首词，他写词真快，不过是因为看我写的词比较低调，他才反其意而用之，还用人家的韵脚，分明是和我写的，哼，会写词有什么了不起，不过终归是好意，最气人的是我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