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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今夜你离我好远-第5部分

小说: 今夜你离我好远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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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惨痛的经历是我最不愿去回顾的,短短三天还发生了许多不忍回首去想的情节,每每我将它们从记忆中略去。那个老头,那个恩人,如果我再遇见他,我一定会尽可能的去报答。然而茫茫人海,几年过去了,我再也没去过那个伤心的城市,有几次有机会出差去深圳,同事们都抢着去,我都把机会让给了他们。
那十元救命钱我用来打电话回家,父亲专门到深圳接我,回到颖州市的时候,他叹口气对我说,舟儿,实在不行就回县里吧,我再到林业局去找找老领导,看能不能县里给你找份工作,我含着泪点了点头。
在车站里,我在售票厅排队买回县城的车票,老父亲坐在候车室里等候,我站在队伍中间,不止一次的回头看已经退休,已经苍老的父亲,看他花白稀落的头发;也不止一次的望向售票厅外那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这个城市曾遗弃了我,我也曾逃离了它,如今我再次逃回来,生活给我开了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玩笑。荒谬而无奈。
终于,我买好了票,那仅是一张票,我把他递给了父亲,送他上了车。把自己留在这个城市,让汽车把仍旧无法放心的父亲送回家。
后来,每当我回想起深圳这段经历,总是再次感受到自己的懦弱和无知,我想,如果换做是河川,他一定不会像我一样窝囊,最后还求到家里。他一定会自己闯出个天下,闯出个不一样的未来。
父亲走后我已经完全放平了心态,放下了高姿态,开始真正的谋求生路,整个2003年秋天我在一家中型超市门口卖促销产品,有牛奶,洗面奶,洗衣粉,防臭鞋垫什么的。就是在超市门口摆几张长条桌,用红布一盖,把促销品用宽胶带绑一起,上面太阳伞一遮,再贴些广告宣传画,就可以了。
我们做促销的大多是年轻人,多是中专或职高毕业,难以找到正常工作的毕业生,大家一人头上戴一顶红帽子,手上拿着产品嘴里吆喝着,向超市门口来往的行人推销。每人都有任务,比如一天须卖出50瓶洗面奶。只要完成任务,就有30元的收入,完不成就低一些,我一开始就特能放下面子,大声吆喝,大声宣传,多有人被我缠得不耐烦,抚袖而去者有,口出恶言者有。我也不生气。一天下来,平均能拿25元左右。吃喝是能够保证了。就是住比较麻烦,我一直借宿在同宿舍的一个同学那儿,他在一家企业工作,收入也比我好不到哪去,他在城西郊租了间便宜的单人间,约30平米左右,管水电一个月300元,我就暂时在他那混着,打张地铺,分摊房租。
说来可笑,让我结束促销生涯的居然是傻女人。有一天我正拿着鞋垫吆喝着,正宗厂家,独家秘方,保证防臭,臭了不要钱啊,防臭鞋垫,3元两双了,三元两双了。一个带墨镜的矮个女人从超市出来,来到我的摊位前拿起一个鞋垫说,这鞋垫真能防臭?我看她不像真要买的,真买的人只拿不问。就说,当然能。臭了不要钱,边说边继续望着路过的行人,希望他们在我的摊前驻足。
刘颖舟?真的是你呀。这女人惊呼出我的名字,我也奇怪能碰到熟人,低头一看,那个女人把墨镜去掉,我的妈,竟然是温萍。这傻女人烫了发,纹了眼线,打了眼影,抹上口红,带上墨镜,我还真就认不出来了。那天她非要请我去喝咖啡,在咖啡屋里把我一顿糟蹋,说什么没看出来你又长出息了,你不是老说我没出息吗?你现在就有出息了?我草她丫的,现在人变真快。以前她绝不会这样拿腔拿调的说话的。
那天正好有人来巡视摊位,见我私自离岗,扣了我当天的任务,已经是晚秋了,促销任务越来越少,听说超市库房招人,我又去了库房,在库房干了两天搬运,腰酸背疼,虽然挣的多了点,一天能有50大元,但那苦力活毕竟不是我这种没怎么吃过苦的人能干下来的。
有一天我在超市附近溜达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比搬运好一点的活,曾在超市库房里见过的一B人拿了一大摞传单过来,问我发不发传单,我说怎么算钱,他说100张10块,我一听这玩艺也不错,这玩我能干,就又发起了传单。
落叶缤纷的季节,我在西城区,中山路和洛阳路会合处的那个小广场上,穿一件破牛仔衣,一条脏牛仔裤,手拿一摞传单,追着人发。天气好的时候一天能发3、400张,就能落下些好饭钱,所谓的好饭是广场南面八块钱一碗的大碗杂绘羊肉汤泡饼。要是天气不好就差些,只能吃3元一碗的糟米粉。
10月的最后一天,日子我记得很清楚,我低着头奔命一般来回穿梭在下班的人群中散单子,为争取今晚的羊肉汤挣扎着,一男的接了传单之后扳住了我的手,我还以为遇到了小流氓,正准备张嘴骂人。
小舟,我靠,真的是你?
河…川,你咋在这儿?
河川给了我胸口一拳,你咋瘦成这B样了,他开心的说,你现在牛B了,仨哥也不叫了。
我快乐的揉着胸口,扯着他的西装看,干,还是雅阁儿的,我说河川,有钱吧,有钱请我吃大餐走。我草,饿死我了。
*
那天下午我没有回去上班,现在我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了,想逃班也不需要担心查岗,于是独自坐在广场上享受着和旭的春风,回忆着凄惨的过去。
手机响了,看了一下是张健仁打来的,心想这家伙又来找我批单了,说到批单得解释一下,我们缉私处经常在河里堵走私船,扣压的走私货物没有上交的统统堆放在关口库房,有时抓到那种“大料”(走私货运量大的),一堆就是满满一仓库,仓库的库管会计忙不过来,做库存帐的时候就有些马虎,帐只记个大概,时间长了就只知道大约扣了五百多箱货,具体的数目已无据可查,这就给仓库管理人员和提货人员创造了机会,有的是那种偷偷将一两箱外贸商品卖给商贩的人。库物出仓的时候需要缉私科出具提货单,提货员来我们处开单子的时候简称批单。保管员见单发货。
张健仁是温萍介绍我认识的,温萍这傻女人毕业以后没在颖州找工作,而是跑到了广州,在那儿认识了张健仁,张健仁是摆地摊卖衣服的,下海潮潮起的时候赚了点小钱,就开始搞起了服装批发。温萍我猜大概是被张老板当年的牛b名片给骗了,以为他真是什么大集团的老总,上了他的贼船就再没下来。我在超市搞促销的时候她准备买的鞋垫就是打算买给张健仁的。颖州的商业发展起来以后,温萍就当起了张健仁的售货员,张建仁从沿海工厂买到假名牌货,再由温萍在颖州市转手给内地的商贩。几年下来,也捞到不少银子,在颖州买了100多平米的房子,又在西城最大的服装商场—中亚商贸大厦四楼租了个柜台,开始卖国外的正品名牌服装。至于这些服装的来路,则大部分完全是从海关库房中弄来的,因为是暗中交易,所以进货的价格很低,到温萍的柜台里则卖到天价。张健仁生意人出生,玩权钱交易很是在行,无论是在海关库房拿货还是遇到有工商检查的,他都能用钱搞定。
去年底温萍打听到我在海关上班,还是缉私科副科长,一部分的批单得由我审核,就开始和我常联系起来,先是说老同学,老感情(我晕死,连这料都往外抖)隔三岔五的约着一帮子大学同学聚会,点名让我去,我碍不住同学面子去了几回。联络增多后他们夫妇开始单独约我,最后我明白原来温萍是希望我在审单的时候遇到张健仁的单子放他们一马,私下里还说有分成什么的。
毕业后的温萍,那变化大的真是叫我张口结舌,原来校园里那个穿着校服,拿着饭盒屁颠屁颠跟在我这个“伪诗人”后面的傻女生早已一去不复返,现在这女人一身外国名牌皮草,抽着贵妇人香烟,带着24卡拉白金钻戒。张口闭口这个老总那个部长,萍妹怎么怎么滴。话里带着粤语腔,怎么看怎么听都真像有钱老板娘的派头。这不,电话里温萍就开始了。
刘科长,我是小萍啊,好久没联系了,我和健仁都记挂着您呐,晚上一起出来坐坐?
起初一起“坐坐”的那几回我是带着晓昕去的,温萍这女人相当狡猾,她了解我是那种书生型的官,不好说话,于是就从晓昕那儿打主意,我不在的时候她约晓昕上街购物,那商场里面还不尽是些她的熟人,几千块的衣服化妆品她打个招呼几百块就卖给晓昕了,晓昕回来以后还兴奋的给我宣扬她砍价多么历害,几千块都被她砍下来,我听得心惊肉跳,想让晓昕给人退回去,退了两次我也觉得自己太鸡巴窝囊了,关里明的暗的大收黑钱的人多了去了,我这么点小恩小惠就算被人知道了也不会怎么着,于是温萍再找晓昕上街的时候我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私下里给晓昕讲千万不能直接收钱。其实这也只是一种心理安慰罢了。在处里审单的时候,只要张健仁的单子不要太过火,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我给晓昕打手机,她接了我说,温萍两口子约我去唱k;你去不?
我不去了,我今天不太舒服,头痛病又犯了,你去吧。电话里晓昕有点有气无力,其实从今年开始,这样的场合我就再没带过她,我了解她,她属于那种脸皮薄,经不起别人死磨硬耗的弱女子。不适合在这种场合里出现。而且我也让不想官场商界的乌烟瘴气污染了她,把她变成温萍那种女人。
人民电影院坐落在市中心,这里是都市年青人夜生活的中心地带,集中着影院、酒吧、KTV、慢摇吧等各种娱乐场所,温萍今天定的是新开的一家规模很大的ktv;名字就叫“超级女声”,我前段时间就听说过,办公室女同事还说湖南电视台迟早会找上门来,告他们侵权。
说到唱k;我还是蛮有兴趣的,上学的时候叫卡拉ok房,很多都还是露天的,同学里嗓子够亮的人上去彪上一首,蛮能长面子以及吸引美女驻足。那时我也偶而登台亮相,唱得还行,至少能找准全部的音,在班里男生里面还是数得出的男中音,音乐一直是我的业娱爱好之一。
进到包厢里面,一票人已经守候多时了,除了张健仁温萍夫妇外,还有几个见过面的生意人,大多也是干走海关仓库口子这一行的。
见到我,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寒喧客套加握手递烟。在这个场合里,我变成了中心。
我说,今天心情不好,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蛮惨的,过来唱唱歌解解闷,大家该吃吃该喝喝该赌赌,都别理我,我一个人唱歌玩。
这帮人来ktv根本不是来唱k的,更多的目的是联络感情,谈生意外加赌钱,ktv里有的有麻将桌,但他们更喜欢来快的,就是摇色子,当然一般都是被求着办事的那一家赢钱,求人的输钱,关于赌,里面的道道不是一言二语能说清楚的。
我从不赌,连扑克都不玩,这他们都知道,刘科长一不收礼二不收钱,他们也知道,找我来只不过是联络感情而已,散的时候塞包好烟,他们也省了银子。
于是,在他们赌色子的高声喊叫声中,在女人们彼此比首饰,比内衣的媚笑声中,我一个人拿起麦克风,自娱自乐的唱起歌来。唱得都是些老歌,比起20出头的愣头青们爱唱的劲爆歌曲,rock;rap什么的,我就算落伍了,唱的都是些90年代末期的老歌。
左手写他
右手写著爱
紧握的双手模糊的悲哀
我的决定
会有怎样的伤害
面对著爱人和朋友
那一个我该放开
一边是友情
一边是爱情
左右都不是为难了自己
是为你想吧
该为她想吧
爱虽然已不可自拔
装作不在意的你
如何面对
第二部分
    也许是今天回忆往事的心情影响了我太多,我唱得很动情,有时他们也会停下来为我鼓掌,我就更投入了。这时候有一个服务小姐进来送啤酒,这里的服务小姐统一着装,清一色的上抹胸下短裙,抹胸是银色的发光质料做的,上面有银子弹啤酒做的广告,张健仁特损,把她们统称“弹胸”,这个弹胸进来后,我正好点了一首广岛之恋,这首歌是二人合唱的,张健仁可能觉得我一个人唱太无聊,看这个弹胸长得还不错,就对她说,小姐,陪我们刘科长唱首歌嘛?好不好。
那小姐应该是新来的,看到这包厢里面乌烟瘴气,有点害怕,怯生生的说,我,我不会唱歌。
不会唱?不会唱你来这上班干嘛,再甭给我装,你们这里的小姐哪个不会唱,全都是超级——那个超级女生是不?我上次来的时候,有个小姐还会跳艳舞呢,你们说是不?张健仁淫笑着问左右的牌友,大家都笑着附和。说着他捡起沙发上的另一个麦克风,硬塞给那个小姐。这时广岛之恋的音乐已经响起了,我自顾自的开始唱起来,有意在女声唱的时候停一下,那个小姐拿着麦克风尴尬地站在那儿,该她唱的时候她把麦放在嘴边,音箱里却没有声音出来,于是我继续唱下去,那边张健仁可不乐意了。
我说小姐,让你和我们刘科长唱歌是给你面子你晓不晓得,多大的面子你晓不晓得?你还给我装B?妈的,把你们值班经理叫来!我看你是不想干了,老子要问问哪个狗屁值班经理给老子安排这么个货色?
那小姐一听这么说,吓得体如筛糠,不停的给张健仁鞠着恭,嘴里说着对不起,先生对不起。
张健仁这松人是别人越害怕他越来劲那种,他冲过来抓着那个小姐的手大喝着,你叫不叫?老子说你叫不叫?你是不是想让我自己去找,嗯?估计用的力气太大,小姐手里的麦掉在地上,张健仁接着说,哟,还敢给我发脾气?摔东西,嗯?他抓着小姐的手往门口拉,小姐吓得都走不动路了,看来这“超级女生”的规矩很严格,进来做服务小姐的可能还交有押金,如果一旦得罪了客人,不但要被开除,押金也不退了。
眼看那个小姐就要被他拉出门,我伸出一只手搭在门把上,张健仁见是我,笑着说,刘科长,呵呵,我吓吓她,要不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说,算了。让她走吧
算了?这么算了可不行,我们花了钱出来玩都玩不好,那钱不是白花了,妈的,老子挣钱容易吗?张健仁喷着酒气骂道。
你挣钱不容易,我指着小姐接着说,她们挣点钱也不容易,算了,让她走吧。
张健仁听我这么说,松开了那小姐的手,妈的,算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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