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学堂-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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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迁转身向评委席摆摆手,大家都以为他是在向邹迈问好,结果竟然是沈天心回应地朝小迁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认识她?”为霜好奇地问,“你俩不会有什么交情吧?老实交代!”
“不认识,从来没见过。”小迁挠挠头,“我刚刚算出来的。”说着举起左手,还保持着掐算的姿势,“她是谁?你们知道么?”
………://
“三儿,我还是有点不明白。”一大早,其歌就闯进403,一屁股坐在小迁的床边,“起床啦!”他一边跟小迁挣抢被子,一边叫。
“什么啊?你说吧。”小迁坐起来,眼睛还没睁开,“这一大早的,你有啥想不开的?”
“你们既然都能算出自己的名次干吗还要比赛?干脆直接发奖算了。”其歌随手画了一个符,握在手里不放,“你能算出我这个符是什么吗?”
“我又不是神仙。”小迁揉揉眼睛,看了看表,“才七点,你精神头真足,占卜不能决定事情的发展,所以不做怎么知道结果。”
“不明白。”其歌摇晃着小迁的肩膀,“别睡过去,清醒清醒!”
小迁摇摇头,撸了一下头发,“比赛前,我们只能占卜到奖品,因为奖品是定下来的,可是名次并不是定下来的。”
“你们可是筮算赛啊,怎么能算不出来?”其歌听得不是很明白,觉得既然是筮算当然什么都可以算出来。
“筮算根据情况分为定算和变算,定算就是没什么大的变故不会改变的结果,就像设定的奖项,变的可能性很小。”小迁说着随手转出五色笔,在空中画了一个回宫格,上面点出几颗金光星,“变算就是因为一些小的原因就可以导致天壤之别的结果的,就像关顺打四面鬼的那记筮签。”
“对了对了,还有就是关顺的这事情,那个怕死的老头,据说不是挺厉害的嘛?”其歌看着闪金光的回宫格,用手点了点,什么也点不到,感觉有点像幻术。
“这说起来就麻烦了。”小迁收起五色笔,踹开其歌,起身下床,“你知道什么叫交结么?”
“嗯,知道个大概,就是在一个事件中在同一时间、同一条件下采取不同行动诱发不同结果的那一时空点。”其歌上课也算认真,不过只能靠朦胧的记忆理解个大概。
“差不多,就是这个,四面鬼到赛场边的时候就是一个交结,这是几乎是无法卜算出结果的,因为没有人能算出下一步会做什么,关顺一记筮签就把整个的发展方向定了下来,但结果是那个恶鬼扑向关顺把他咔嚓掉。”小迁戳了戳其歌的脑门,“这个清楚了吧。”
“他不是牛人嘛?没想到这么差。”其歌觉得这种怕死鬼还去惹事生非真是奇怪。
“关顺是筮签之师,是算的,不是驱鬼的,据说他的纯技是星象,技艺各有长短嘛,他算出来,那鬼不论到左到右结果都比到他身上强。他不逃等什么?等死啊!”小迁拿着毛巾进了洗漱间,“你追根究底这些东西到底有啥意思呢?比都比完了。”
“我就是想知道嘛。也没见那些评委做点有用的事情,比赛也不好好看,最后就颁个奖,跟找几根柱子没多大区别。”其歌倚在洗漱间门框上,一脚轻轻地点着门。
“你现在跟柱子的最大区别就是能闹人。”公羊翻了一个身,睡眼朦胧地冲着其歌说,“你明天不是要参加比赛吗?还不回去练练。”
“用不着,我稳拿冠军。”其歌摆摆手,一脸自信满满的样子,“三儿,你也给我算一下,这冠军会不会铁定是我的?”
“都告诉你了,名次是变算,其中的交结太多,没办法算的,就算算出来也不一定准。”邹迁一边洗脸一边喊着,“你知道宋织她起床没?我有事找她。”
“她?谁?宋织还是白雅?”其歌在书架上随手拽了本扔向公羊,“起床了,少爷,太阳晒屁股了!”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公羊腾地坐起来,拿起书又撇了回来,“妈的,玄词典,你怎么不扔辞海啊!”
“我去偷窥一下,马上回来报告。”其歌趁公羊还没起来,呲溜一下就逃了,跑到406猛敲门,装出无比哀怨的声音喊,“救命啊,我是其歌,开门啊!我被人追杀!开门啊!”
“进来吧,门没锁!”为霜的声音。
其歌刚一推开,三支箭迎面射来,上中下三点逃也逃不开,他迅速写了一个川字,一看根本来不及放符,干脆一下猛地趴在地上躲了过去,“你们俩这是要干什么啊?”
宋织叹了口气,“唉,还是没射中。”放下弓,晃了晃肩膀,“酸了酸了,这破玩意我是不想再练了。”
“嘿嘿,老太婆,是不是白雅进了复赛,要轮到你丢脸了?”其歌一把夺过弓,抽了一支箭搭上,屏气凝神冲着门上的箭靶一射,力道十足,扎在十环的靶心穿透了门板有半个剑身之长,“怎么样?还不如我去替你比赛呢。”
“滚!这比赛不准用纯技!”宋织看他随便射射就比自己强,闹心得很,“你来这儿做什么?你那个验尸的比赛准备好了?”
“什么叫验尸的比赛啊?那叫刑勘赛。”其歌不屑得很,“今年估计没有我的对手,喂,孟小妹,你姐也参加了,她野心不小嘛,什么比赛都要插一腿。”
“她也是刑家的,参加这个比赛理所应当啊,你可别太轻敌了。”为霜坐在椅子上悠啊悠地,手里还在不停地空敲着木鱼槌。
“嘿嘿,其实我对一等奖的课程没兴趣,我看中的是二等奖的那副手套。”其歌顺着403的方向指了指,“老太婆,三儿说有急事儿找你,让你御驾亲临一趟。”
“哦。”宋织拿起白雅的日记就往外走,“我去去就回来。”
“喂,你拿那日记做什么?”其歌指着宋织手里的日记,“我还想看看呢。”
“昨天三儿管我借的,他说想看看关于写沈天心的那部分。”宋织抖了抖日记,“你们要不要一起来?大家严刑逼供看能挤出点啥东西。”
“我去!这事儿我最喜欢干了!”其歌马上跟进,自告奋勇打前锋,“我来当黑脸,榨也要榨出点汤汤水水。”
“三儿现在好歹也是这届筮算赛的亚军,没准你们这边想什么,他那边掰掰指头就知道了。”为霜摇了摇木鱼槌,“我敢打赌,你们再怎么逼供也是白搭,他八成早就想好对策了!”
宋织和其歌到了403却没见小迁,“三儿他人呢?”宋织只看见公羊侧坐在床上,眼睛半睁着,还有点迷迷糊糊地。
公羊指了指桌子,“三儿说日记先放桌上,他去四明极了,下午回来。”分享阅读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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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迁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进四明极道境了,这十几天来,他总是企图凌驾这四明极,历经过无数次的失败以后,他知道根本没有所谓的闯不闯过,这里是片了无边际的天地,在这片天地中胜者只有两种人——畅游者和征服者,畅游者可随境而动,享受着变化无常的游历,小迁现在的水平就是畅游者,可是他更想做征服者,征服者可决定变化之境,万千之境随心而动,征服四明极就是征服交错流动的时空流,他的通界笔在时空方面才能达到如火纯青的地步,在这支五色笔通界前,征服四明极是他最近的目标。
今天他只想到四明极休息休息,小试一下伏羲签,顺便找找在四明极里的其他人,前几天,他在悬崖边看到了荀因健,他是在修炼仙履急行的时候误入这里的,虽然从来没进过四明极,但竟也能在这里“站”住。
“你想出去么?我送你。”小迁觉得他还是不要贸贸然留在这儿为好。
“还不。”荀因健眺望一下四周,“你知道这里有多少种变化么?”说着脚下悬崖已经变做身后万丈瀑布了。
“不知道,没数过,跟我往前走一步。”邹迁指着脚下,“快。”
荀因健刚迈一步,四周瞬间变成湍急的河水,他跟邹迁站在中间巨大的岩石上,“你怎么知道要这么走?”
邹迁提起手里的五色笔,笔尖闪着金光,笔尖引着一个北斗七星图,七星图在一副巨大的回宫格中旋转,笔一收,所有都没了,“这里要靠卜筮,否则走不了几步。”
荀因健转出过隙笔就要画圈,小迁不紧不慢地说,“没用的,这里是时空流,如果不能出时间限制,你就算用了过隙笔也还是在这四明极里。”健并没理会他的劝告,临空画圈就钻了进去。
在此之后,邹迁差不多天天能看到荀因健在这四明极道境里修炼仙履急行,急速奔走根本不在乎下一步迈出去是渊还是潭,小迁远远看着荀因健,内心翻腾不已,或许这就是自己追求的那种征服的勇气,他也试着随性而行,但总会被卜筮困扰着,在没有估算的情况下,他的脚就变得沉重无比。
试过伏羲签,邹迁鼓起勇气收起所有东西开始迈步,一步出去,周围从草原变做山陵,刚收脚又身置沙漠,再次犹豫着提脚时,沙漠化做一涓溪流,落脚竟在雪山之巅,四季昼夜只在眨眼间。
走了十来步,小迁坐了下来,狠狠地摇摇头,转出五色笔,沾了沾身边的泉水,“还是不行,到底差在哪里?”提笔画了一个擎仙荷坐了上去,拿出伏羲签算了起来。
远远看见一个穿着一身蓑衣头戴斗笠的人在垂钓,小迁穿过通界圈走到蓑衣人的身边,他的周围之境竟然是固定的,没有任何变化,这在四明极里是完全不可能,小迁站在他的身边仔细端详着周围,渐渐地,迁看出来其中“不变”的奥秘,其实不是没有变化,而是同一空间在不停来回交错着,时间则是穿插进行的,这种变化是垂钓人决定的呢还是只不过找到这个地方而已?
“你好,请问……”小迁弓下身向蓑衣人打招呼,斗笠下是一张白皙的脸,双眼紧闭,睫毛长而卷,小巧的鼻子,鼻头卧着几滴小水珠,嘴唇轻阖,沈天心?在这里遇到她,真的很意外,迁又仔细看了看,未再开口问。
“你好。”天心转向小迁的方向,却未睁眼,“你是?”
邹迁蹲下坐在天心身边,“我是阴阳家玄学士邹迁。”小迁不想提及昨天的比赛,毕竟这女生对付恶鬼的从容手段已经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你经常在这里钓鱼吗?”
“我是墨家诸学士沈天心,字无咎,不过我不喜欢天心这个名字,大家都叫我小渊。”天心抿唇笑了笑,淡淡地很清澈的笑容。
“小渊?或跃在渊,无咎?”小迁看着小渊心里想的却不是乾卦九四这句爻词,而是震卦上六中的一句,震不于其躬,于其邻,无咎。
“是的。”小渊点了点头,“你也经常来四明极吧?”
“最近常来而已。”邹迁看着水中的钓线,太细了,不像是用来钓鱼的,小声地问,“你用这么细的线钓鱼是不是不打算让鱼上钩啊?”
“这根线不是钓线,是道天蚕丝。”小渊提杆收线,“不信你摸一下,钓鱼其实就是钓时间,不过我在这里也无所谓时间了。”
小迁伸手捻了一下,很滑很细,双手抻了抻,韧性很强,“道天蚕丝,你的纯技是道法?”
小渊站起身来,提起鱼篓,“本该进道家的。”说着摘下斗笠,如瀑长发顺肩而下,随手一根丝带简单扎在颈后,“你是邹迈的哥哥吧。”
“嗯。”迁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是在小渊的身边跟着走,低头才发现她竟然光着脚没有穿鞋,“你在这四明极里走的时候不用卜筮吗?”
“用的,但是不经常。”小渊静静地往前走,如履平地,几乎没有刻意跟随周围环境寻找步调,“你是不是一直在找不用卜筮的方法?”
迁默默地点点头,“我试过,总是放不下,也许我是太依赖通界笔了。”
“其实也不是的,你闭上眼睛,拽着这根鱼杆,跟我走。”小渊把鱼杆一端伸向邹迁,点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只要几步,也许你就知道了。”
迁闭上眼睛握着鱼杆往前走,一步,两步,三步,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脑袋里一片混乱,不知道前方到底会是什么,下一步出去周围会如何变化,总有想用五色笔的冲动,刚走出第五步,他站住了,不敢再继续向前,“我可以睁开眼睛了吗?”
“不可以,再走五步。”
“我……”小迁把话咽了回去,硬着头皮往前走,刚走两步,突然感觉身子一沉,完了,迁脑中出现落下悬崖的画面,“小心!”他突然一跃抱住前面的小渊,心想,就算真掉下悬崖也不能两个人都摔死,现在只好我来当垫背的了,是生是死任由天命吧。分享阅读的乐趣
……
一大早;小迁本来还想去四明极,可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其歌、为霜和宋织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难道,还要接着逼供?我可全说了。”直到今早凌晨一点,邹迁一直在交代问题,他最后连怎么遇到小渊,小渊如何教他盲走,盲走时感觉跌入悬崖睁眼却在草原的事情全都坦白得清清楚楚,但为了不影响刚刚塑造起来的光辉形象,中间他忽略了自己“愚蠢”的救人行为,不过那抱在怀里的感觉的确不错。
“我们是来分工的,不是来逼供的。”宋织指了指小迁的被子,“你是想先听还是先穿衣服?”
“你俩不回避一下?”迁瞅瞅为霜和宋织,“你们在外面等三分钟,很快。”
“这个……”为霜看看宋织,“要不咱们先出去。”
“算了,你还是先别出来了。我跟你说完,你再穿,反正你也逃不了。”宋织拉着其歌的耳朵把他扯到前面,“这小子的比赛和图门的撞车了,你去看图门的还是他的?”
“喂喂喂,不要拉,一会儿比赛还用得着呢。”其歌叫唤着把宋织的手拽下来,“我说呢,你和公羊去看我的比赛,她俩交给图门,哥们嘛,要给我加油,反正图门加油不加油没啥区别。”
“我认为不行。”为霜木鱼槌敲敲桌子,“宋织一定要去看图门的比赛,因为白雎进决赛了,白雅必须得去,公羊也得去图门的比赛,公羊是不是?”
“嗯。”公羊说梦话似的答应了一声,身子都没翻一下。
“为什么?”其歌眼睛瞪得大大地,“沐少爷要跟我。”
“图门用的是公羊的针,公羊一定要去啦!”宋织戳戳其歌的胳膊,“所以,为霜跟三儿归你。”
“我……”邹迁刚想说可不可以请假。
“你,穿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