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学堂-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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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说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真他妈准。”其歌看着手里的道赦牌咧着嘴傻笑,“不过要是刑恕牌就更完美了。”弯着指头敲了敲,递给公羊,“喏,沐少爷,给你,这个玩意我没用,你当搜藏吧。”
沐伸手拿过来,朝着阳光举着看,“也不知道这些牌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就这么结实。”
小迁十分好奇这牌到底是做什么用得,可要是直接问又觉得没面子,傻愣愣张着嘴看着沐,半天蹦出句,“这些牌都是学堂的老师放的么?”说完,却感觉这句反倒更像缺乏常识。
其歌一边吃着鱼一边指着沐手里的道赦牌,“其实不知道它们到底是从哪里来,也不知道它们现在到底能做什么用,这些舍义牌反正都是希罕物。”
“不知道做什么的啊!”对这回答,小迁真是没想到,“都不知道做什么用的,跟垃圾有什么分别?”
“古董和垃圾的区别。”沐抬起头看着远方一片雾蒙蒙的黄泉,“其实这舍义牌以前是可以保命的,现在只能当古董收藏了。”
小迁倒是越听越糊涂,“为什么以前可以保命,现在就不可以,人命千百年也没什么变化。”
“人命没变化,但学堂有变化。”其歌从泉边的芭蕉树上拽了片叶子扔进黄泉里,“解放前,准确的说是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前,咱学堂最严重的惩罚不是记大过也不是勒令退学,而是死刑,学堂完全可以执行也有权利执行死刑,那时候,这些牌就是免死金牌,不过每个人只能用一次就被收回,一家只有一块,上面刻着牌名,不能跨家使用,舍义牌取名自舍生取义的逆向,以前俗称鱼牌,让你鱼与熊掌可以兼得。”其歌仰头看着翠绿色的天空,“但是怎么放出,由谁放出,放到哪里却是秘密,现在学堂本身是不能执行死刑了,你犯了校规只能最多把你开除,美其名曰维护人权,可是这些舍义牌还是照样放到各处。”
小迁猛劲摇头,“这样不好,很不好。”挠挠头,“学堂里那么多地方生死不究,杀了人都没个追查,为什么学堂反倒废了死刑?这样岂不是纵容了恶势力。”
“非也,非也。”其歌挥着食指,装出一副学究样,“首先,学堂生死不究的地方并不多,一个是兵家教场,一个是巫家实验场,也就这么两个。教场这种地方是舞刀弄枪的地儿,俗话说刀剑无眼,决斗的时候生生死死也没个准说法,如果使用纯技要做到点到为止几乎是不可能;还有巫家实验场,横竖都是个死,死于那些植物和死于人手能有多大区别?至于活动中生死不究的除了这巡山外就是毕业考,闭山一个月,能力不强的就算没仇人杀他,没准自己死在这山上,赶风禽、厘花池、宠泉都不是随便想想就对付得了的,更何况还有其他峰其他山上的高危地带;而毕业考,我还没经历过,不过如果快毕业还轻易就死在别人手里,倒是真的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了。”
小迁寻思了寻思,想想其歌说得也是回事儿,“还有其次呢?”
“其次……”其歌尾音拉得很长,“其次,你说所谓的恶势力是什么?”
“恶势力。”小迁想了想,坏人,不对,坏人这个概念太片面,“野心大的……或者说是恐怖分子。”
“一阴一阳谓之道,继之者善也,成之者性也。”其歌随手在地上画了一个阴阳八卦图,“无恶无善,学堂之所以一直保持着千百年生生不息,也是因为其中时时刻刻多多少少都存在善与恶,正与邪,学堂里的老师们、教授们并不刻意去压制什么,如果没有歧争、没有战乱、没有暗羽手、没有韩复那种人,学堂成了纯善之境,你说这跟自取灭亡有什么不同?”
“可是……”小迁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辩驳,但总觉得不太能理解这所谓的一阴一阳。
“算了,你以后就知道了,学堂从来就没安静过,以前没有,估计以后也不会。”其歌得意地笑了笑,好像有什么鬼主意似的,“这才会有真正得乐趣,太平盛世才是百家之灾啊。”
迁被其歌一番说辞搅得脑袋里一片浆糊,最后目光落在公羊手里的道赦牌上,“那这个东西也真是古董了,没什么用处,只能供着?”
沐晃了晃,连拍了两下,“搜齐道、儒、法、墨、医、巫、杂、兵、佛、阴阳十家的十块牌能卖个好价钱,除了这个用处以外也没啥别的用处,我家里好像有还块法谅牌。”
“你怎么跟荀因健学上了,还有搜集癖。”其歌斜眼看着沐,冲他指指点点,“危险,这个人危险,有搜集癖的人多少都会有点丧心病狂的。”
“去你的,我也没说一定要攒全,估计也不可能攒全了,据说朱家有佛解和儒纵。”沐摊着双手,吐了吐舌头,“我不觉得那个朱云取会把那两个牌拱手让给我。”
“他?”其歌想着宠泉时朱云取的行径,“这个人可得小心对待,他好像会读心术。”
“读心术!”迁不觉脑袋嗡一声,“那我算到的他岂不是都知道了?”
“你在宠泉算什么了?”公羊和其歌异口同声地问。
“怪不得他要救走为霜。都是我的错,真不该什么都算。”小迁不住摇头,哭丧着脸,脚尖踢着地上的土,“为霜是荀因健的死穴,要你们选择报仇方法的话,一个是痛痛快快杀了他,一个是让他抱憾终生,哪个更解恨?”
“这个……”沐瞅了瞅其歌,其歌看了看沐,两个人都没说只在嘴里嗯了两声,“算了,各安天命吧,为霜也不傻,更何况朱云取和荀因健半斤对八两,谁也没比谁好多少,咱们就别闲操心了。”公羊摆摆手,他心中的天平倒是有点倾向荀因健,他不是什么好人但决不是小人;而朱云取却没法说,这个人虽是儒士十君子,论阴损应该决不输于韩复,只不过他比韩复多了一层漂亮的道德皮囊,“咱们把这里收拾收拾走吧,去护队结界。”
“护队?”其歌纳闷得很,“你知道护队在哪里么?”
沐摇了摇手机,“刚刚让宋织查的,应该在狮峰后山。”
“狮峰!”小迁瞪大眼睛瞅着沐,不久前《阴阳极处》的课上才听说狮峰这一名号,“就是传说群妖墓地的狮峰?怎么在那种鬼地方?刚从龙嘴里逃出来就又要去闯鬼门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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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迁万万没想到左钦钦会打电话过来,“邹迁,不好了,图门和荀因健被抓进墓地了,你们快过来啊……”还没说完,手机里传出一声尖叫,最后只剩嘟嘟响的挂机声。
小迁看看手机,抬头瞅瞅公羊和其歌,张着嘴想了半天才出声,“左钦钦,她说图门和荀因健被抓了,在狮山。”
“被抓?”其歌撇撇嘴,“哼,我才不相信,他俩不可能困在狮山,要不咱打赌。”
“嗯。”公羊寻思了一下,“我也不太相信,他们是不是逗咱们啊?”
昨天下午,以三票对零票一致通过再在黄泉享受一晚,明早出发。半夜,小迁突然摇醒公羊,“你说咱们让荀因健他们先去怎么样?这样没准等咱到那儿的时候就可以直接进护队了。”
“你怕鬼?”公羊迷迷糊糊睡眼惺忪地瞄着他。
“不,不是。”小迁猛劲摇摇头,“我想他俩对付那些妖魔鬼怪总比咱仨轻松吧。”
“你要怎么说?”其歌听说要套人身先士卒耳朵就竖得老长,“听我的,就说据确切消息,韩复在护队,护队在狮山后山,包准。”
于是,报告完小道消息,公羊跟其歌俩人一觉睡到大天亮,小迁望着天上的星星回想着宠泉的漫天婆喜蛾,一想就是一整夜。
“到底怎么回事,咱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也要去狮山的。”小迁转出五色笔画了一个很大的通界圈,大白天的,他胆子相对就壮了很多,冲公羊和其歌招招手,“走,看看他们耍什么把戏。”
刚迈进狮山,小迁第一感觉就是一知半解害死人啊,他以为所谓的墓地白天就不会有啥东西出来乱跑,晚上乌漆抹黑的时候才会群魔乱舞,可这狮山哪里有白昼黑夜之分,天空仿佛就贴着头顶,阴得很,灰蒙蒙雾沉沉的,远远地也看不清什么东西,耳边时不时总会闪过一两声刺耳的尖叫,或是哀嚎或是大笑,直钻进骨头缝里连打几个寒战。脚下怪石嶙峋,歪歪斜斜插着大小不一的石碑,碑上的字模模糊糊也没什么棱角,没有一般坟墓的土堆,也没有墓前常栽的松柏,连跟绿色的草都找不到,干枯焦黄的野草趴在碑脚边,随风一颤一颤地。
“那个……这里……”小迁说话有点哆嗦,“你们以前来过没?”
“巡山时候没来过。”其歌望了望周围,“跟以前好像区别不大嘛,只来过一次,还没遇到过什么就走了。”
“三儿,婆喜蛾你是怎么看见的?”公羊解开手腕上的道捻灯芯,抬手在眼睛上抹了两下,眼睛四周一圈蓝色的冷焰旋着眼眶转,随后拍了拍小迁的肩膀,“再来一次,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儿可没婆喜蛾漂亮。”
金色光环四射开来的时候,小迁被沐的警告搞得心里七上八下的,索性闭上眼睛,却忘记了自己闭眼时也能看到周围的一切。四周一片火红,却看不到一丝火焰,小迁感觉自己浑身热得发烫,红色天地间升腾着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闪着翠绿色的星星点点,周围飘着白色的一缕缕,像烟更像绸带,白烟里不时发出奇怪的声音,撕扯、喊叫、哭泣、狂笑甚至还有暧昧的呻吟。白烟在绿色的闪光点中穿梭,逐渐变幻成各种凹凸的图案,如浮雕一般,演绎着百态世事,仔细看却都是些罪业行径,贪婪、嗔怒、偷盗、奸淫、妄语……一卷卷展现在眼前。
“这里简直可以养企鹅,真他妈冷!”其歌一句埋怨让小迁很是惊讶,明明是铺天盖地得炽热,他怎么会说冷,迁睁开眼睛,眼前呈现出另一番萧索,地上厚厚一层白骨,分不清是人还是兽,头骨四散在旁边,白骨下面淌着血,汩汩地流过鞋底。干枯的柳树荡着僵硬的柳枝滑过累累白骨,冷风吹过发出嘎啦啦的响声,头顶弥漫着褐色的烟尘,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飞,时而冒出头来,但完全看不清脸。白骨堆边会突然闪出一个人,仔细看时又会突然消失,阴风掠过地面遇血则冻,血水成冰时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风吹渐远,冰血才慢慢化成血水顺着地势流淌开去。
小迁闭上眼睛竟还是一片炼狱般的干热,睁开眼又回到阴冷的墓地,正奇怪的时候,沐大喊了一声,“请问,有人在么?”说完又自己小声嘀咕着,“奇怪了,我怎么没看到监事?”
“没有。”其歌摇摇头,身上还哆嗦着,脚下一个劲踏不停,“监事也不是非要天天在的。”
“妖墓的监事是个旱魃,不会出狮山的,怎么会不在。”公羊左右望了望,“没有监事统一进妖墓很危险。”
“算了,进去吧,遇到他再说一声。”其歌寻思如果在这么冷的地方等监事,人来的时候他们不死也快成妖了,“旱魃?那东西在的时候应该是热啊,现在这么冷,估计早就开小差去了。”
“是热的,而且很热。”小迁指指自己的眼睛,“其歌,你闭上眼睛,我给你看看这里到底什么样儿。”还没等其歌回应,提起笔就在他眼前画了一个卐字,金光直穿眼底,“闭上眼睛看看,是不是很……很不一样。”
“我还是没看到监事。”其歌不抖了,脑门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睁开眼睛时连着一个很响的喷嚏,“我第一认为眨眼睛可以导致感冒,要么一直睁着,要么一直闭上,你选择哪个?”
“睁着!”小迁回答得很肯定,“睁着眼睛不容易闭上,闭上却时刻容易睁开。”
其歌看看小迁,抬头望了望天空,抻着头左右瞧了瞧,从背包里扯出一条很长很宽的黑丝带,闭上眼睛,把丝带缠在眼睛上,“我不想冻死。”
“你这个是什么东西?”沐扽了扽其歌的丝带,“怎么看起来那么像腰带?”
“不是像,本来就是,束带。”其歌蒙好眼睛晃了晃脑袋,“左老头给的,他的裤腰带,说能用上,不过,还不知道怎么用。”探着脑袋,伸手摸向小迁,“不错,不错,你俩都能看到,三儿,你那个金光能坚持多长时间?”
小迁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前天在宠泉坚持到天亮,一旦看不见就叫我好了,反正我也走不远。”
其歌挠挠后脑勺,摆摆手,“算了,反正没了我就睁眼睛呗,也不是啥大事情。”说完,转向公羊,“沐少爷,你刚刚说监事是旱魃?不会是那个公孙兄吧?”
公羊笑着点点头,“猜中了,就是他,公孙鞅。”
小迁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什么?公孙鞅?商鞅?他怎么成了旱魃?”
“商鞅怎么会成了旱魃?”小迁被冷风吹得哆嗦,脚下踩着的冰血嘎吱嘎吱响,“旱魃不是黄帝的女儿么?”
“旱魃是不分男女的,半妖半鬼。”其歌指着西南方向,“你们看那边,有没有看到一个奇怪的头?”
“没有,什么也没有。”小迁推了一把其歌,“你还没说完呢,商鞅怎么会成了旱魃?”
“咱们边走边说吧,反正护队结界就在这片儿。”公羊环视了一下,“往妖墓深处走,如果图门他们真的要设套,也不能在边儿上。”
“好!”其歌叫得很响,“走!三儿,你知道商鞅是怎么死得吧?五马分尸,他死后据说也把零件拼起来得了个全尸,坟头不长草,挖出来一个看,百天了也没腐烂,引得秦国上下超恐慌。”
“然后呢?”小迁以为旱魃就单单指黄帝对抗蚩尤时候的那个女儿青衣,也叫天女,可成赤旱千里,黄帝依靠她击败了蚩尤的洪水。没料到原来旱魃竟是通称,“是不是只要尸体百日不烂,坟头无草就是旱魃?”
“也不一定,成旱魃也要积怨,赤旱恶鬼一般都是怨气很大的,旱魃在其中法力最强,不是说成就能成的,窦娥也是冤魂,也引起了赤旱,但终未成旱魃,心存善念是成不了厉妖的,最多算是厉鬼。”其歌越说越兴奋,“我他妈特佩服商鞅这点,做啥都一门心思,连当个旱魃都当得这么帅。”
“有什么帅的,我都不知道。”小迁撇撇嘴,他倒是一向不太热衷法家这些人物,没什么人情味。
“当然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