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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阴阳学堂-第64部分

小说: 阴阳学堂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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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杀你,是因为韩复早就给了钱,不杀图门清不是因为左钦钦。”韩攸弯下身,半蹲在地上,抬头朝白雅笑笑,“是因为关罗下令无天法门之人不可杀图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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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杀图门?”白雅愣住了,不仅她,连图门都一脸疑惑地看着关亦蝶。

“图门可以不杀,那我们也可以不杀了吧。”其歌嬉皮笑脸地说,见图门清与关亦蝶之间那种暧昧中略带酸楚的表情,就知道里面一定还有故事。

关亦蝶看着图门,抽出臂上的双钗,一刹那仿佛早已忘记的一幕幕又闪现在眼前,速度飞快却滴水不漏。

一切幸与不幸都是从他们进入礼学堂开始。

有一天,图门清的父亲图门功都来学堂找他,提出让他加入暗羽手的想法,图门清一口回绝了,他认为暗羽手这种听命于人的差使根本不适合自己。图门功都临走时跟关亦蝶撂下一句话,“如果图门不想,你可以替他加入暗羽手,否则你们两个成不了的。”

关亦蝶知道,图门家每代都会有暗羽手,这是祖上定下的规矩,因为图门家族本就是暗羽手顺天法门的前身,这代只有图门清一人进入了阴阳学堂,也就是注定要他俩或者至少其中一人成为暗羽手,才有可能如愿顺利地在一起。她更清楚图门下定决心的事情根本无法改变,就没再跟图门提起关于暗羽手的事情,而是去找了另一个人——角天照。

角天照跟图门和亦蝶算是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天照性格直爽很讲义气,都把他当哥哥一样对待,他曾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跟亦蝶长得很像,姓姜名霄字天晨,因为名和字都取自《云笈七签》,大家亲昵地唤她为云七,但天照家里一致反对这门亲事,认为姜家之女都不够本分,会坏了角家的名声,而天照有个“愚忠愚孝”的理念,为家人可以刀山火海,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因此这段感情也不了了之地就分了。一直,他都是所有人精神上最坚实的靠山,却也是最孤单的一个人。

亦蝶跟天照说了关于暗羽手的事情,天照却犯了难,“阿罗,你知道加入暗羽手要求什么吗?”

关亦蝶摇摇头,“杀人?还有什么?”

“绝至爱,估计图门想到这个才会拒绝加入暗羽手的。”角天照一手敲着桌子,一手比划着,“也就是说,图门要加入暗羽手,必须在你、图门叔还有九姨之间选择一个杀掉,人头才是登堂入室的敲门砖,你认为图门他会杀父弑母么?”

“啊!”关亦蝶不觉一惊,知道要加入暗羽手绝非说说就可以做到的,“那怎么办?如果我替图门成为暗羽手,是不是我也要杀了他。”

“原则上是的。”角天照看着亦蝶,完全能体会这种无能为力又割舍不下的痛楚,“你先回去吧,好好想想,实在不行就跟图门商量商量,我想他总会想到万全之策的。”

整整一个多月,关亦蝶一直为这个事情担心,魂不守舍,看到了他跟图门叔那么激烈的争执,亦蝶不想跟他再提起关于暗羽手的事情,只能自己一个人绞尽脑汁想办法,泡在图书馆的久室查找关于暗羽手所有的痕迹,结果还是一无所获,从明朝发起后,经过几百年的演变竟几乎没有任何漏洞可以钻。

那天,图门二十三岁生日,打算改字。

“阿罗,你的字是怎么取的?”图门觉得罗跟蝶似乎不怎么能合得到一起。

“我的字啊。”亦蝶随手抽出一张纸,在抽屉里拿出把剪刀,对着吹了一下,开始剪纸,随意下刀,剪下的碎片幻化成了蝴蝶片片飞舞,“宋朝有个叫九哥的在燕王府剪罗成蝶,大概就是这样,所以我就叫亦蝶啦。”

“哦。”图门望着天花板想了想,“那,那我就叫子休吧,怎么样?”

“你好大口气,子休,庄子的字也随便用?”亦蝶点点他的脑门,“怎么不叫仲尼。”

“不能叫仲尼,只能叫子休。”图门摆摆手,凑到亦蝶近前贴着耳朵鬼鬼地说,“因为孔子没梦到蝴蝶,可庄周梦到了啊。”

只为这庄周梦蝶,关罗下定决心要替图门成为暗羽手。

第二天,亦蝶记得很清楚,大清早就接到角天照的电话叫她过去,说是想到了一个两全的方法。

“阿罗,我的方法怎么样?”天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疯了,让我杀你?”亦蝶使劲猛地摇头,“不行,坚决不行,我下不了手。”

“我只怕图门不信,别的倒是好说,只要图门信了,那暗羽手的那些人估计也就信了。”天照咬着下嘴唇思索着,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能骗过图门,“你说决斗会不会有用,有影响力,看上去也不假。”

“不行!”亦蝶强烈反对,“决斗?他是用蛊的,你这工的纯技也对付不了他啊。”

“徒手搏击吧,虽然也赢不了,但他绝不会置我于死地,我了解他。”角天照点点头,“嗯,就这么办了,应该没问题。”

就这样,天照真的放话出去,漫天谣言,传亦蝶离开了图门清跟了角天照,由此顺理成章地来了局兵家练场的较量,也让荀因健第一次见识到了图门清的实力。

1月10日那天下雪了,学堂处在天地阴阳阵中一直都无四季之分,虽然天气不冷,可天空真的飘落下微微雪花,亦蝶永远会记得那天,角天照在她面前自杀,用他贴身的匕首插入胸膛之中,那一刻,他是微笑的,没有一点为难与不舍,笑着离开他曾如此竭力保护的一切。

关亦蝶剪断齐腰长发,提着天照的头颅踏入暗羽手的训练场,第一个见到的就是韩攸,看到他的入室记录,亦蝶明白了为什么天照死的时候会那么开心,这韩家二子送上的人头是未婚妻的,记录上的名字是——姜霄,字天晨。亦蝶着实迷惑了,不知到底是天照成全了她和图门,还是她成全了天照和云七。

进了暗羽手的训练场,亦蝶除了杀人别无选择,她本想用如流如注的鲜血去洗刷记忆,结果却是洗开了妲己双钗的封印。之后进入无天法门成为总司多少是得益于图门功都的帮助,他默许了亦蝶和图门的这门亲事,但亦蝶却不知如何才能回到图门身边了。

“忘记了,忘记吧。”亦蝶低低轻语,迅速提起精神,手分双钗,一跃到荀因健面前,“准备好了?那,开始吧。”

荀因健眯着眼睛瞅瞅关亦蝶,一步迈到她面前又仔细瞧了瞧,后退了一大步,站得直挺挺地说,“准备好了,只要你别走神。”

关亦蝶望着他,知道荀因健已经看出了她刚刚那一瞬间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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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快跑!”公羊知道四个人里就小迁的能力最弱,如果他们对付不了这三个暗羽手,小迁定也是白送,能跑一个算一个。

“别白费力气了。”韩攸笑了笑,“逄小哥的画地为牢,你跑不出去的。”

“画地为牢?什么东西?”邹迁似乎在什么地方听说过,但记不清楚了,“真的可以画地为牢么?”

“画地为牢准确的说是一种锁身阵法,就是他画的地方内你可以自由活动,但只要阵不破,你就出不去。”白雎清楚这几个人里实力最强就是这笑公子韩攸,捻指入玉玦牵出一根龙须,随腕一甩,龙须划地,啪!

韩攸直冲向公羊沐,沐腾地引火护身,就在蓝色火焰包裹住全身的瞬间,只觉得左肩被狠狠顶了一下,不禁后退三步,定睛看确是韩攸的断棒,不可能啊,那棒明明是断的,怎么可能穿过这灯火,揉了揉肩膀又晃了两下,“你们小心,他那个棒子不是断的。”

“好了,试也试过了,逄哥,步莲,快点解决他们算了。”韩攸擎着手里的断棒点了点,“公羊和姓白的,我来,那两个你俩挑。”说完一步蹿到白雎身边,“无天法门概不赊帐,要不你离开,要不我送你走。”

白雎微微一笑,欠欠身,“韩家二公子无利不杀早有耳闻。”说着一鞭甩向韩攸。

攸斜身一歪,脚跟一转直向公羊,沐有了一次的经验,知道这单纯的火焰防守防不住韩攸,挥指发出一束火焰,还未到韩攸身边,倏地就消失在公羊眼前,沐自知不妙,扩大了火焰的范围,跳跃着的外焰探测着周围一切动静。

突然,白雎不动了,直挺挺定在原地,龙须末端在地上胡乱地画着弧,韩攸在白雎身边显了形,一把扯下雎颈上的白玉玦,甩了甩揣进兜里,“等巡山完你去无天法门找我要吧,你这十个时辰后就能解了。”说完一个箭步冲进沐的火焰里,右手八字张开虎口直向沐的咽喉,公羊后撤一步扭头企图闪过去,岂料,韩攸迅速收掌,欺身上前弯臂侧身,肘尖顺势直冲公羊胸口,结结实实击在肋骨上。

沐从未跟会搏击的人较量过,以前打架不过是摔来摔去,双方实力相当,最多是破点皮出点血,这次挨韩攸一击,只觉得脑袋里嗡地一下,胸口猛地震了一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跟着满眼空洞洞的黑,明知韩攸就在身边四肢却全无知觉,昏迷的那一刹还在想韩攸是怎么穿过这道捻灯芯的火焰的,公羊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上的冷焰顿时减弱了很多,贴着身子薄薄一层。

“初级生就是初级生。”韩攸摇摇头,“这么不禁打。”身后抽出断棒,朝着公羊的脑袋就是一棒,只听噗一声,一道金光强闪,“啊!好疼,你这个真的是断的么?”邹迁回头瞅瞅韩攸,那一棒正打在他的后背上,幸亏自己扑得及时,可眼见断棒从眼前滑过,怎么还会落在身上,迁闭上眼睛,发现韩攸手里拿的并非一根断的棒子,睁眼看削尖的一段其实并不尖,而是更长的一段银色的棒体,另一段断的部分却是整棒,不仅分毫未断,棒端还绕着烟雾,时而变化着各种形状,而且棒身看起来比睁眼看时细的多,这东西好像在什么课上听过,迁使劲回忆着关于兵器的课,怎么也想不出一点眉目,见韩攸临风而立的姿势,突然脑中闪过一个影子,“苏武,苏武使节棒。”

“逄哥,他怎么……”韩攸万万没想到邹迁能从逄奉的手里逃出来,而且竟然也招架住了他的使节棒,“你小子还挺识货的嘛。”

逄奉闪身走到近前,拎起护在公羊身上的邹迁,“攸老二,我打不到他身上。”转身瞧瞧程步莲的方向,其歌已经遍体鳞伤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步莲踹踹其歌,嘻笑着朝韩攸树了树拇指,“留了一口气,正好。”

邹迁提笔一甩,金光四射,挣脱开逄奉,向韩攸冲去,攸原地未动,抬起右腿一脚踹中迁的小腹,迁连退了三四步,重心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韩攸提棒侧削向小迁的脖颈,迁还未来得及护,使节棒竟在碰触他脖子的瞬间弹了回去。

韩攸与邹迁对视了几秒钟,笑着摇摇使节棒,“不能打死就打伤好了。”说着消失在小迁面前,迁合眼而视竟也看不到,心里顿时就慌了,点了一笔护身金光,那金光点却绕着自己高速旋转,根本辨别不出韩攸的方向,左右看了半天,只觉身体被什么东西撞了几下,越来越痛,最后一下顶到胃门上,嘴里一阵酸苦,哇地一声吐了满地,又觉后脖颈酸痛,脑袋涨的很。

“你搞得这么费事做什么?”程步莲抖手一镖掷向小迁,细而长的柳叶镖贴着太阳穴滑落下来,“真言护体?他不是佛家生怎么会真言护体?”

小迁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一听真言护体就想起了应该是宠泉时为霜给他的七佛灭罪真言,竟然到现在还可以用,不免有些庆幸,杀邹忌的时候没说阿弥陀佛也成了,以为这真言早已破了,估计是因为邹忌已为妖鬼无所谓杀与不杀,自己只是一时毁了他的身形罢了,迁摸了摸脑袋,心中默默谢谢为霜,可是他们既然都是知道了是真言护体,为什么不一句阿弥陀佛杀了他,小迁一脸诧异地瞅着面前的三个人,浑身酸痛得很,动一动都连着筋疼。

“没办法,也打不晕。”韩攸笑着摆摆手,“我怀疑他的除秽一魄有问题。”手提使节棒指着邹迁,总觉得这事情觉得有点蹊跷,眼前这个邹迁虽然能力不强但有那么点狗屎运,并不是不知道阿弥陀佛可破真言护体,而是无天法门绝佛咒,即便说了也不好使,对于护体真言他们几个只要纯技即可破,轻松得很,但这巡山上却用不出纯技来,这种巧合得幸运让人哭笑不得。

韩攸看看逄奉,“逄哥,现没想起关老爷子的那上联?”逄奉点点头,耸了耸肩膀,“这个咱也没办法。”学堂曾传邹家长子出世时关顺提一点命上联,“木生云起水成势”,并不是因为这上联多好,而是关老爷子说上联成事方有下联,成上联则弱虫成龙,上联不成猛虎化猫,看这样子,他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能耐的样子,断棒头戳戳邹迁的脑门,“算了,留你一条命吧,反正收了左钦钦的钱,答应不绝杀,多少都留一口气。”

小迁长长嘘了一口气,心脏都蹦到了嗓子眼,牵着整个身体不住乱颤,看着身边重伤昏迷的公羊和其歌难受得很,恨自己如此没用,手里紧紧握着五色笔,使劲咬着下嘴唇,忍着不要哭出来,可还是有一滴眼泪夺眶而出顺着面颊滑到嘴角,滴落在公羊的手上,穿过冷焰点出一个小小的漩涡。伸手抹了一下眼睛,抬头望着不远处,竟发现图门正帮着关亦蝶对抗荀因健。

……://

厘花池一锥之痕对荀因健的打击虽不是平生最大,但绝不算小,他从未因为轻敌而败在过一个女人手里,不仅败了,还被顺走了无觉帛。他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跟关亦蝶交手,这次突如其来的点名,让他多少有那么点兴奋。

“无觉帛不要了,我要你腰上的那根皮带。”荀因健指着关罗腰间的三指宽的腰带,上面零星卯着十来个金色的钉。

关罗笑了笑,没说什么,她心里清楚,这荀因健并不好对付,但以上次的交手情形看,要从她腰间取皮带,估计他的水平还未到,双钗并在右手,鞋跟蹭了蹭地面,一撤身消失在荀因健的面前。

当关亦蝶刚消失,荀因健后撤两步,三步踏风而行,迎风闪身,消失在一阵轻风中,图门盯着空中,双眼一汪血色耀着闪闪红光,渐渐地从头到脚被红色的火焰旋成一圈圈的。

突然,空中划出一道红色的痕迹,血一滴滴淌了出来,图门一跃上前,伸手往怀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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