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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眼里怨你梦里念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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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不少地方呢」于培勋喃喃道。「如果现场也看不出什么特别的线索怎么办」

「那就麻烦你抽点时间看看我们搜集回来的证物。」

于培勋瞟过去一眼。「需要多久」

「这……其实……」麦尼的脖子突然缩短了,眼珠子也松了,不停乱滚,随时都可能滚出来掉到地上去。「其实也不用很久啦……」

「不用很久是多久」于培勋非常坚持地追问,一点也不信麦尼那句「不用很久」的鬼扯。

「那个……大概……」麦尼陪上笑脸。「一,两个礼拜……以上吧」

吃了一惊,「你在跟我开玩笑你要我待在这里一、两个礼拜……以上」于培动满脸错愕。「你干脆把我关进牢里去吧」

「培迪,帮人就帮列底嘛」麦尼的笑脸更夸张,比小丑那种滑稽笑脸更夸大。「我保证你在这儿会很舒服……」

于培勋嘲讽地哼了哼。「有抱女人那么舒服吗」

「呃」麦尼呆了呆,约瑟巴、道南与阿曼达不约而同地失笑。

于培勋叹气。「算了,就给你半个月吧不过至少要等到春节过后,过年对中国人来讲是很重要的。」

「没问题没问题」

麦尼兴高采烈地递上纸巾,于培勋顺手接过来,在碰到麦尼的手那一刹那,眉宇微微一皱,旋即边擦着手边往外走。

「你不打算给我看吗」他一向很小心与他人的接触,但在与麦尼等人周旋之时,他总是放任天赋尽情发挥,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世界上最自私老奸的人非警察莫属,而事实也证明他的认知没有错。

麦尼随后跟上,闻言不由得一愣。「看什么」

「看那个凶手寄给我的警告信啊」

一听,麦尼四人即脸色大变地面面相觑,连脚步也停住了;于培勋讥讽地冷冷一哼,揉成一团的纸巾随手往后一扔,麦尼下意识接住。

「你们真以为瞒得过我吗」

看样子是不能

十分钟后,麦尼的办公室里——

于培勋放下信纸,自我解嘲地勾了勾嘴角。「这倒方便,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来了,竟然说是因为我硬插进来,他才「不得不」继续杀下去,所以那些人的死都要归咎于我。哼我听他在鬼扯,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内疚、会紧张害伯、会退缩,去作梦吧」

麦尼四人惊讶地相觑一眼。「你……真的都不会内疚」那他们干嘛这么辛苦的瞒着他

「我为什么要内疚」于培勋冷笑。「那些人注定要死,与我何干告诉你们,即使我这回无意中救了那些原就注定要死的人,不久之后她们还是会死,只是换了另一种方式而已,懂吗」

这种话……谁会懂

四人再次面面相觑。

「难道……难道你不会认为他之所以继续杀下去,确实是因为……因为……」

「我」于培勋嗤之以鼻地哼了一声,「说了半天你们还是不懂,真是零蛋好吧我再说一次,那些老妇人注定要死在那家伙手上,即使我没有出现,他还是会因为你们抓不到他而继续下去,而他后来之所以会停手,也是因为他自认已经得到胜利了,所以,他针对的是苏格兰场,不是我,」

「你又怎么知道我们一定拿他莫可奈何」麦尼不服气地脱口反驳。

于培勋「忍耐」地咬牙切齿。

「因为在我们初识第一次握手时——那时候我还没有被扯进这件案子里头,当时我就「看」到了,你们根本抓不到那家伙,直至你们这些与这件案子有关的人全数被调走,换上另一批人接手之后,凶手才突然停手。

「而现在他之所以向我提出警告,也是因为唯有经由我的帮忙,你们才有机会抓到他,所以他必须想办法逼我退出。既然上回我是那样被他吓走的,因此他认为这回只要一封信就绰绰有余了,他不必费神真的对我下手。这样明白不」

「原来……」麦尼无奈的眼神飞快地掠过三个属下。「他针对的还是警方。」

「总算懂了,真是上帝保佑,你们还不算太笨,大英帝国就靠你们啦」于培动很夸张的拍拍他的肩。「说到这,我倒是相当怀疑他是不是你们其中之一的仇人,因为你们一被调定他就停手了,很显然的是针对你们。」

麦尼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了解,我们会朝这方向去仔细查查看。」

「还有,告诉你们一件很有趣的事,这张信……」于培动挥挥信纸。「是在他写第一张明信片的地方写的。当然,他早已有充分的准备,所以我还是「看」不出他的真面目。」

「他又戴面具了」

「错,他化妆成女人,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比歌剧演员更夸张,我要是看得出他的真面目才叫有鬼。」

「真诡异」麦尼咕哝。「不过最令人疑惑的是,你昨天才被我抓……不,请来,他今天就把这封信寄过来了,他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得知消息这封信又如何能这么快寄到」

「很简单,他只要拍拍送信到这儿来的邮差的背,「好心」地告诉邮差说地上掉了一封信,然后把信交给邮差,邮差不以为疑,就顺道送进来啦」

「实在够狡猾了」麦尼恨恨道。「总之,你再次来帮忙的事是如何泄漏出去的,到底是内奸或外贼,这点一定要查」

「那也是你们的事。」于培勋看看手表。「好了,我的「下班」时间到了,其它的明天再继续吧」语毕,他起身要离开。

「培迪」

于培动停住,侧首移过目光。「什么」「既然当时你看得见我们抓不到他,那现在你难道不能……」阿曼达犹豫了下。「不能先看看凶手下一回会在哪里动手,甚至看看……看看我们未来会抓到的凶手究竟是谁」

「不能。」

「为什么」

「因为从我被扯进这件案子里的那一刻起,那家伙就把我当成他的敌人了。」

「所以」

于培勋板正脸孔直视前方,沉默半晌,不认为自己有义务回答她的问题,于是耸耸肩后即大步离去了。

有些事就是不能直接说穿了,否则大家以后见面都会很不自在。

譬如为什么他不能先看看未来会被抓到的凶手究竟是谁

很简单,因为他看不见敌人的未来。

全球每个大城市几乎都有一个唐人街,伦敦也不例外,位于伦敦市中心的唐人街,历经百年变迁,早已不是移民居住之定点,而是便宜又大碗的美食天堂了。

不过,伦敦的唐人街发展至今也已沦为世界上最慵懒的唐人街,别想要一大早跑到这里来用早餐或是饮茶,那种时候只有闭门羹请你喝,要多少有多少,随你喝到饱,在这儿无论是餐厅或小餐馆,都要到中午才会开门营业。

但有个特殊节日,唐人街却是一大早就热闹非凡——

这年的中国春节特别早,一月下旬,伦敦出现冬季里难得一见的蓝天白云,嬉皮笑脸的太阳公公偶尔也会溜出半张脸来偷看两眼,唐人街上彩旗飘扬,入口处牌坊上横幅高挂祝福大家「万事如意」,人群来来往往、熙熙攘攘,恍惚有一种逛庙会的感觉。

「小心」于培勋一边小心翼翼呵护着怀里的桑念竹在拥挤的人群中移动,一边扭头往后抱怨,「喂你们两个,拜托跟紧一点好不好」

后头,李亚梅同样「保护」着学妹秀勤尽量跟住他们,狼狈万分。

「你给我闭嘴」李亚侮怒吼回去。「你是男人,挤成土司都无所谓,可是我们是女孩子耶又不是女超人,这样挤真的很累耶」

他北她们更累

平常时候,他可以轻而易举地阻绝从别人身上传来的「不良讯息」,可是在这种时候,当所有人的情绪都特别高昂的时候,那种「传递」的力量就格外强大,他没有把握能够完全阻绝,只有尽量藏起两手不去碰触别人。

但这种事也不是很容易,因为他不能任由所有人挤过来压扁他们,不得不用手去推开,甚至要防备有人偷吃桑念竹的豆腐,这时候……唉如果戴手套有用就好了,偏偏没用,所以说他才不喜欢来参加这种活动,倘若不是桑念竹想来看看,他压根儿不会选在这种时候到这种地方来。

「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好不好」桑念竹仰起娇靥,表情有点后侮,她真的没有想到会这么拥挤。

于培勋两眼左右一瞟,再扭头住后。

「喂到那边,如果二楼有位置,我们就可以在那边看了。」

一声令下,四人一齐冲锋陷阵,勇往直前悍不畏死,好不容易攀山越岭,游过一片汪洋人海,终于到达一家广东茶楼。可是二楼也早已人满为患,围在四周等候桌位的人个个摆出标准战斗姿态,锐利的目光不断左右搜寻哪一桌的人出现离开的迹象,随时准备放马冲过去。

于培动有意无意地碰了一下从身边经过的服务生,然后指向靠窗角落那一桌。

「我们到那里等,他们待会儿就要离开了。」

「你怎么知道我看他们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嘛」李亚梅不信地看过去。

「我敢跟你打赌,瞧他们的样子保证会在那儿看到舞狮结束后才离开。」

于培勋笑容诡谲。「好,赌什么」

「如果你输了,今天所有的开销都由你请客,如果我输了,就由我请」

「成交」

其实李亚梅猜的也没错,那桌人原是打算看完舞狮后才要离开,可是不到十分钟,其中一人在接了一通电话后,便匆匆忙忙领着一家大小离开了,在一旁守株待兔多时的于培勋四人,即在十几双眼红的目光下大剌剠地进占天皇宝座。

「算你运气好」李亚梅不甘不愿地认输了。

舞狮是中国新年的传统项目,又是鞭炮又是敲锣打鼓,舞狮队的护卫身穿印有「少林」宇样的上衣,看上去好不威风,长串舞龙舞狮队伍更把整个喜庆气氛带到了最高潮。

直到舞龙舞狮舞出了唐人街——

「他们会到哪里去」桑念竹好奇地把脑袋探出窗外。

「特拉法尔加广场,」于培勋替她夹了一粒虾饺。「那边好像有搭戏台表演中国传统的歌舞杂技,想去看吗」

「不要」桑念竹收回脑袋,拼命摇头。「那边一定更挤,我才不要去」

「那待会儿你想上哪」

「想去哪儿呀唔……我想想……」桑念竹思索着,视线又无意识地往窗外瞟去,蓦地,她脸色一变,突然往于培勋怀里躲过来。

「怎么了」于培勋讶异地拥住她,也往窗外看出去。「你看到什么了」

「没……」桑念竹勉强勾出一抹笑。「没什么。」

「没什么你会露出这种看到鬼的表情」她自己看起来都快像个鬼了。

「我说啊……」李亚梅一口一个珍珠丸子,慢条斯理地打岔进来。「不会又是看到你奶奶,还是你大妈或哥哥吧」

桑念竹垂眸不吭声。

「我就知道,每次你看见他们就好像老鼠见到猫似地,不是吓成一团,就是跑得跟飞一样,」李亚梅夸张地挥舞着水煎包。「啧啧啧,我还真纳闷怎么没有人找你去参加奥运」

于培勋明白了,但他没有多说什么,仅是安抚地摩挲着桑念竹。「不用担心,有我在谁也伤害不了你,嗯」但桑念竹仍是默然低首,一副瑟缩的模样,于培勋不禁蹙拢了眉宇,随即对李亚梅使了一下眼色。

「你们吃饱了吗想不想到我家去看看」

李亚梅会意,「当然想,」立刻附议。「不过要带一只烤鸭去」

「好啊,你买」

「呿」

长眼睛没见过这么小气的男人

在十八,九世纪的建筑里,书房通常也是图书室,除了书桌椅和休息的卧榻之外,只有满满的书,从上到下,自左而右,那面墙,这片墙,那个柜子,这个柜子,如果是不是喜爱看书的人,光是坐在这里头,闷就闷死他了。

此刻,卧榻上,桑念竹曲脚抱膝望着窗外,清雅的脸上一片紧绷,于培勋悄然进入书房里,在茶几上放下茶盘,提起茶壶来注满了杯子端给她。

「哪你最爱的大吉岭。」

桑念竹回首,勉强撩了一下嘴表示她笑了,「谢谢。」在于培勋关切的注视下,她啜了几口红茶,温热的香气宛如蜂蜜般滑润地溜过喉头,暖了她的肚子,也暖了她的心,片刻后,绷紧的表情终于放松了。

「她们呢」

「在起居室里吃烤鸭看电视。」于培勋在自己的红茶里加了一些蜂蜜、桑念竹看得有些惊讶,他微微一笑。「其实我喝红茶从不加柠檬也不加牛奶,但是不管什么红茶,非加蜂蜜不可。」

桑念竹怔了一怔,旋即尴尬地勾了勾嘴。「你早该告诉我的。」

「那种事不重要。」于培勋笑着拥住她,望向窗外。「今天天气很好啊」

桑念竹不由自主也跟着看回窗外。「嗯,真的。」

然后,两人便默默地凝望苦窗外蓝天,间或几朵白云飘然掠过,边啜饮着红茶,让缕缕香气环绕着他们,不说话,只是静静相依偎。

不知道过了多久,桑念竹突然出声了,仿佛作梦般的呢喃,

「我父亲的祖父曾因身为高等大法官而被封为爵士,虽然不过是终生贵族罢了,并不是什么世袭的爵位,但这已足够让我家晋升为世家名门了……」

于培勋讶异地愕了愕。

「……之后,我家的男人不是法官就是皇家大律师,这已成为定律,就连我那个散漫的哥哥都已经通过诉讼律师资格考了,而我……」

甫听到一半,于培动已是满腹狐疑,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听到这里,忍不住想开口询问,就在这当儿,两下敲门声蓦然传来。

「谁」

「是我啦如果你们有哪位是光溜溜的,不好意思,请赶紧躲到桌子底下,我要进去罗」

桑念竹脸一红,忙挣开温暖的怀抱坐正,于培勋哭笑不得。

「别胡扯,进来吧」

门开处,李亚梅先贼兮兮地探进一颗脑袋来。「我真的要进来罗」

于培勋两眼一翻,不予理会,李亚梅这才推开门,大摇大摆地晃进来。

「原来你们在喝茶呀,啧也不说一声。」

「你到底有什么事」这个女人,她最大的兴趣好像就是惹他发火。

「哎呀呀居然问我什么事就那样把我们扔在一边,自顾自在这里和女人卿卿我我,你这还算是主人吗」李亚梅走到书桌后,大剌剌地往那张十八世纪时的奇彭代尔扶手椅上一坐,东张西望。「真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拥有这样一栋豪宅,听小念念说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呢请问你买了几折」

于培勋耸耸肩。「枱面上是七折,枱面下是三折的一折再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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