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婚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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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阳本来就不是一个自信心很强的人,虽然毕业之后工作成绩斐然,让他的信心有所增强,但依然时不时的自卑,比如在高大魁梧的男性和漂亮妩媚的女性面前,他都会显得手足无措。但是在跟鲁凤的婚姻中,他还是有自信的。
学识可以弥补男人其他方面的不足。他上的是名牌大学,她只是高中毕业,他是报社的名记,她只是普通的中学体育老师,他虽然没有男子气,但毕竟还有书生气,算得上文质彬彬,而鲁凤呢,高大粗壮黝黑,表达女性柔美的词,没有一个适用于她。即便如此,焦阳并不嫌弃她,鲁凤是他的初恋,给了他正常的家庭生活,让他有做男人的感觉,也让他放松,更重要的是,在这种婚姻氛围中,他从容,没有危机感,能够更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中,看书读报做研究,业务水平突飞猛进,人也会在这种状态中自我感觉越来越良好,所以他一直认为,他和鲁凤的婚姻应该是牢不可破的。
他渴望如醉如痴的浪漫爱情,可他有自知之明,觉得对他来说,那只能是心中的梦想。
不把梦想当作理想去追求,让焦阳比别人多了一份安静和从容,也让他更有亲和力,领导和同事都喜欢他,他深厚的古文功底和干净漂亮的时评,都被同事们津津乐道,他还有个优点,就是特别爱干净,办公桌永远是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他所在的办公室也跟着沾光,总是纤尘不染,窗明几净。
在同事的眼中,焦阳是标准的好男人。但焦阳似乎忽略了这些优点,看到更多的是自己的弱点。
所以,当他到北京的第二个月,鲁凤一本正经地跟他说,自己过够了这种生活,不如结束这段错误的婚姻时,焦阳楞住了,半天回不过神儿来,他选择了沉默,甚至没有问鲁凤是什么原因,就同意了和鲁凤协议离婚,把许多疑问放在心底,自己消化,包括那种深深的挫败感。后来,还是鲁凤告诉了他,她说这些年,她一直活在他的阴影里,总觉得自己什么都不行,很累,直到她认识了魏林,一个摇滚歌手,才找到了做女人的感觉。
婚姻的错位,让两个人没能走到白头偕老那一天,他们庆幸的是没有孩子,也就没有太多的牵挂和顾虑,来北京后的焦阳基本上是在过着独身的生活。连鲁凤这样的女人,他都操控不了,别的女人他就更不敢碰,还是一个人好。
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上,《都市报》创刊在即,千头万绪,有做不完的事,他因此也没有感到特别的失落,只是觉得婚姻和女人实在太伤人了,他宁可就这样活在自我的世界中,寂寞是难免的,但总比受伤害要好。
不抱有希望和追求,反倒让他洒脱起来,与人的相处也自然多了。《都市报》是一个很好的平台,有政府背景,又有现代的管理机制,只要有能力,在这里就不会被埋没,焦阳可以尽情地施展。他的付出也获得了相应的回报,独掌编采一面,是报社里最不可或缺的。不到三年的时间,他打拼出了一片自己的天地,买了房子,报社给配了车,是名副其实的单身贵族。
地位有了,找他办事的人也就多了,但他是有选择地接触。跟郝欣茹,是有中间人引见,见了几次面,觉得郝欣茹对圈里的事很明白,不会出什么乱子,也就乐得交往下去,总会有合作的契机。没有想到的是,竟因此邂逅了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单云。
三个人一直聊到下午三点多钟,焦阳说得赶紧回报社去了,今天是他值夜班,耽搁不得,只能以后再聚了,他问单云同学之中还有谁在北京,哪天一起找上聚一聚。单云说可以呀,老同学基本上跟她都有联系,她让焦阳定日子,焦阳说改天我打电话给你,说完和单云交换了名片后就匆匆地走了。
整个纽约音乐厨房就剩下郝欣茹和单云两人,服务员把其余区域的灯都关了,只留下她们头上的一盏,晕晕地泛着迷朦的光,窗外被有色玻璃辉映成褐色,可能还断断续续地飘着雨,因为单云和郝欣茹在焦阳走后的一刹那都把眼光瞥向了窗外,街上的行人有的打着伞,有的没打。
“你爸妈走了?”郝欣茹明知故问。
“走了,上午的飞机。”单云懒懒地答,“应该到家了,还没给我打电话呢。”
“他们知道了吗?”郝欣茹问。
“哪敢让他们知道。”郝欣茹和单云彼此都心照不宣她们说的是什么事,从事发到现在,她们还是第一次见面,期间只通了几次电话,不知道事情的进展怎样。
单云的眼光是游离的,心里是空落的,在闲聊的时候仿佛什么都意识不到,但一切入正题,马上让她陷入了一种情绪,用吸管搅着杯中的水,她不太清楚自己是不是能够敞开心怀,与她最好的朋友欣茹来聊聊这件事,她一直认为,自己的婚姻,除了没有孩子,完美无缺,让自己感到幸福别人羡慕的生活,突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不知道该如何说,她意识到自己的失败可能不仅仅是婚姻本身那么简单,是对她的生活态度处世方式的一种全方位的否定。
“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欣茹关心地问。
“可能吧,这两天小腹又疼,可能老毛病又犯了。我本来说今天要找林楚去看看的,她不在。明天再说吧。”单云喝了口水来缓解情绪。
“哎,林楚现在是不是还一个人?”郝欣茹突然两眼放光。
“是,还一个人漂呢,怎么了?”单云本以为欣茹接下来会跟她谈到伍德,谈到那件事。
“你看她跟焦阳怎么样?”欣茹好象根本忘记了那件事,沉浸在自己的美好设计中。
“算了吧,你别又在那儿乱点鸳鴦谱。焦阳还没成家?”
“离了,老婆红杏出墙。就你们高中的一个同学,说原来是校篮球队的,来北京后,不知怎么跟一摇滚歌手搞上了,两个人成立了一个组合,据说还挺火的。”
“是吗,鲁凤还有这一手?当年可是她对焦阳穷追不舍。”单云感到有些惊诧,这年头婚变的事太多了,都快临到自己的头上了,所以她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不可思议的样子,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
“先别说鲁凤,你觉着焦阳和林楚到底合适不合适?”郝欣茹显得急不可待。
“你是不是干这事上瘾啊?”单云喝了口茶,有些不解地看着欣茹。
“回头咱们找个机会,让他们见见。我觉得这事有戏。林楚跟咱们年龄差不多吧?”欣茹沉浸在自己的美好设计中。
“小我两岁。”
“那正合适。焦阳小我两岁,跟你同岁,年龄相当。一个搞文,一个学医,相互有神秘感。”在郝欣茹的世界里,似乎一切都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都是非此即彼那么纯粹,不存在中间状态。
“你和伍德怎么办?离还是不离?”郝欣茹突然话锋一转,令单云猝不及防。
“哪有离不离那么简单?到现在,那边姓氏名谁,我还都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也不清楚。”单云有些无奈。
“那边的事情你先不用弄清楚,你先搞明白自己的态度。就是伍德出了这样的事,你还能不能接受他?你跟他在一起和离开他,哪个会更痛苦?反正要是我,打死我也不和他过了。”欣茹说完这话突然有些后悔,她想起了妈妈曾跟她说过的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也许伍德另有苦衷。”她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我是觉得如果他跟对方是一时冲动酿成这样的后果,我能原谅他,也愿意为他承担一切。可如果不是这样,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我现在宁可什么都不知道。”单云看上去十分的苦恼,“那个女的,比我漂亮多了。”单云望向窗外,失落的心情难以言表,单从外表上看,她觉得伍德和另外的女人无疑更般配,自己则相形见绌。
“光漂亮顶啥用?漂亮女人多了去了。”郝欣茹一副不屑的口气,因为她自己长相一般,不知道是不是对漂亮女人本能的嫉妒,反正她一向认为漂亮女人大多依赖天然资源,惰性十足,骄傲于自己的貌美而忽视了内涵的培养,因此她对以貌取人的男人也多了分不屑,但她一直认为伍德是个例外,从他选择单云这一点完全可以看得出来。
“你觉得伍德嫌你不够漂亮?”郝欣茹单刀直入地问:“他不会那么没有品位、以貌取人吧?”
“那倒不一定是这样,可能人家不仅仅是漂亮呢。”单云再一次联想到自己的没孩子,“我总觉得,伍德不是一个乱来的人,一时冲动不太可能。”以她对伍德的了解,她觉得这件事绝不是一个现代版的陈世美的故事那么简单,但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她完全想象不出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那么,你现在是把选择的权利交给他?”
“不这样,又能怎样呢?他说我爸妈走后,向我说明一切。”
“我觉得,你还是把主动权握在自己的手里,想好是选择离婚还是不离。选择离婚,你就要为重新开始做好打算,同时也看看伍德能帮上你什么,我想他是会安置好你的。如果不离,你也要准备一下,怎么安置对方。”
“如果离了婚,我真的没法重新开始。要是不离,成天看着伍德为另一个女人牵肠挂肚,痛苦不堪,我也无法承受。”
“你该不会想就这么得过且过吧?让他继续过这种一夫二妻的生活?”
单云凄然一笑,她想,如果伍德愿意这样,她好象也能够不反对。因为她不希望自己苦心经营了十年的婚姻,就此破裂,自己再重新开始。
《所谓婚姻》PART3
《所谓婚姻》十一(1)
他这样做不是在乞求原谅,也不是在寻求解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的确是要和双方都有个交代,这是他所必须面对的,至于如何解决,他还不知道,看看菲菲和单云的态度,听天由命吧。
伍德跟单云分手后没有去单位,而是直奔了赛特,他每次谎称出国回来,都要先到这里点个卯,根据所去国度的不同,备好相应的礼物。给单云,他通常买化妆品和内衣,因为欧美版的时装不太适合小个子的单云,给胡菲菲,大部分是意大利名牌时装,胡菲菲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什么衣服穿在她身上都有款有型。
他在二层逛了一圈,看中了一条爱玛长裤和一件姬丝蒂娜上衣,贵是贵了点儿,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他喜欢菲菲试穿他买的新衣在镜前左照右照时的样子。胡菲菲很欣赏伍德的眼光,每次买回来的衣服都令她欣喜不已。伍德又到地下超市给雨梦选了糖果和巧克力,他不敢轻易给雨梦买服装,因为他知道童装进口的少,怕一不小心穿了帮。
伍德将买好的东西,凡是能看到有中国印迹的地方,都做了处理,放进了后背箱的皮箱里,然后他回家,把车放下,拎上皮箱,开上单位的奥迪去了胡菲菲那里。
一路上他盘算着如何跟胡菲菲摊牌,怎么张这个口,选择什么样的契机,想来想去,仿佛都不能自圆其说,他所要面对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一时还理不出个头绪来,视情况而定,见机行事吧,只能如此了。
可就在车开进枫林小区的一刹那,伍德突然下定了决心,实话实说,唯一要保留的就是他和李真旭之间的事情。
他这样做不是在乞求原谅,也不是在寻求解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的确是要和双方都有个交代,这是他所必须面对的,至于如何解决,他还不知道,看看菲菲和单云的态度,听天由命吧。单云虽然还不知道事情的原委,但这些天来她的痛苦和担心,伍德是体会得到的,菲菲呢,会怎样?经事见人,人在意外打击和希望破灭时,本性才会显露无遗,平时都很善良的两个女人,会不会因为他而兵戎相见?伍德本能地想到为了一纸婚约丧命的林翘,他有些不寒而栗,伤害别人,自己陷入麻烦不说,很有可能原来美好的感觉都被破坏掉。
该发生的,不会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逃是逃不掉的,面对吧。
伍德停下车,下意识地朝楼上看了一眼,北京这么大,欣茹居然也住在这幢楼上,他摇了摇头,觉得那么的不可思议。从后背箱拎出皮箱时,他又禁不住环顾一下四周,有些忐忑,怕撞见欣茹。从此以后,来这里再也不能像从前那样从容了。还好,一切如常,按门铃,叫电梯,顺顺利利到了12楼。
胡菲菲一早起来,安顿好雨梦的早点后,就开始打扫房间,伍德喜欢整洁,可她偏偏总是零乱的,每样东西倒是清洁的,就是不能够各就各位,书在床上,化妆品、首饰摆到了书架上,各种物件在她这都是随遇而安,就像她的性格一样不羁不绊的。每次伍德来,都要帮她整理房间,基本上都是她擦洗,伍德摆放,可保持不了一两天,又会天下大乱,她改不了,伍德也就慢慢习惯了,觉得这里反倒有一种自由自在的温馨。
胡菲菲把所有的东西都擦拭了一遍,不得不归位的不再让它们有雀巢鹫占的尴尬,在她觉得已经接近完美的时候,雨梦提醒她说:
“妈妈,你的化妆品别和我的玩具掺和到一起,还有我的小吃,也不能放在衣柜里呀。你总是乱七八糟的,爸爸回来又该批评你了。”雨梦有点幸灾乐祸。
胡菲菲拍了拍雨梦的脸蛋,不无欣慰地说:“好好,妈妈接受你的批评,你可不要跟爸爸告状。”
“哼,那要看我高兴不高兴。”
胡菲菲噗哧一声乐了,“宝贝儿,你怎么才能高兴啊?”
“今天中午去吃麦当劳。”雨梦提出了她的条件。
“雨梦一定是忘了今天中午爸爸回来,也忘了爸爸最不喜欢吃麦当劳,最爱吃妈妈做的气锅鸡,还有牛舌窝笋。雨梦一点都不想爸爸,也不替爸爸着想。”
“谁说的,你坏,我不去吃麦当劳了还不行吗?”雨梦急了,眼泪汪汪。
胡菲菲见雨梦当真了,觉得可笑,又想捉弄她:“拿我的化妆品当玩具,还把小吃藏在衣柜里,爸爸可是最不喜欢这么乱放东西的了。”她一边说一边把衣柜里的小吃拿出来放到雨梦的房间,又把自己的化妆品拿出来放在梳妆台上。
“那根本就不是我放的,你耍赖,爸爸不喜欢你。”雨梦舞着个小拳头,捶打着胡菲菲,眼泪流了下来。
“宝贝儿,妈妈逗你玩儿呢,看把你急的,爸爸回来后,咱俩谁也不许告状,好不好?”胡菲菲蹲下身来替雨梦擦了泪珠,